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书本网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快穿之渣男攻略 作者:梦廊雨 【文案】 本文又名《拯救怨妇系统》《渣男清洗系统》...... 简单来说,这就是一个苦逼阿飘的穿越史,渣男什么的,都是不该存在的生物!我要代表正义,消灭你们! PS:本文许多案例来自于现实生活,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内容标签:快穿 甜文 时代奇缘 幻想空间 搜索关键字:主角:孙畅 ┃ 配角:各种渣男 ┃ 其它:逗比的人生不需要解释 ☆、包子女   “孙小姐,请节哀。”   赵警官看着面前面无表情的少女,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这姑娘还真是可怜,一家五口人出去玩,结果全都出车祸死掉了,只剩下这么一个孩子,真不知道这孩子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   “签了字就可以将尸体领回去了。”赵警官当了这么多年警察,心肠还是很软,接着又说道:“如果有什么可以难处,可以来找我,我叫赵伟。   葬礼之上,孙畅穿着黑色的裙子,瘦小的身子像是一阵风就能刮走是似的。   她沉默地看着那些在灵位前哀声痛哭的人们,神色间没有丝毫波动,人都是要死的,有什么可哭的呢?难道哭泣能将死去的人哭回来么?   他们的尸体已经被烧成灰烬,葬在寂静的墓园里面,活着的人们的哭泣永远也无法传递到他们的耳中,既然这样,那又何必白费力气呢?   人群渐渐散去,最后灵堂上只剩下孙畅一个人,她回头,看着放在桌子上一溜排开的那几个人,幽幽地说道:“爸爸妈妈,姐姐妹妹,你们就这样不喜欢我,就连死,都不愿意和我死在一起么?”   遗照上的人面无表情的地回望这她,空洞的眼睛里没有丝毫光彩。   孙畅是家里的第二个孩子,性子不讨喜,长得不漂亮,嘴巴也不甜,理所当然地成为了家里被忽略的那个孩子。   孙家虽说不上是大富大贵之家,比起一般的家庭也算是中上水平,可是从小到大,她一直吃的用的穿的,全都是姐姐不要的东西。   爸爸喜欢姐姐,妈妈喜欢妹妹,只有她是没有人喜欢的孩子。   孙畅从小便知道这一点,所以她从来都不会吵闹,去奢望那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这一次,全家人出去旅游,父母将外出工作上学的姐姐妹妹全都叫了回来,唯独落下了就在这个城市的她。   早就不该奢望的不是么?就连死都不愿意带上她,他们,真的没有将她当做他们的孩子啊。   蜷缩在大床上,孙畅将自己紧紧地裹在被子里,明明是初春的天气,她却觉得自己好像身处于数九寒天一般,寒气源源不断地从她的心底涌出,直到将她整个人全都冰封。   孙畅吃力地睁开眼,恍恍惚惚间,看见一个披着黑袍的身影站在她的面前,他的手里还拿着一把巨大的黑色镰刀。   她要死了么?   真好,终于不用在活着了......   ****   夜已经深了,那个将家里糟蹋的一片狼藉的男人已经离开了,她拖着疲累的身子,哄睡哭闹不休的孩子。   半跪在地上,收拾着满地的玻璃碎片,锋利的碎片划破了她的手指,嫣红的鲜血顺着苍白的指尖缓缓滑落,她却好像丝毫没有察觉到一般,机械得清理着满地狼藉。   她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次了。   身上痛得厉害,尤其是刚刚被他气急之下踢在她腰侧的那一脚,疼得她差点背过气去。   她想不明白,明明当初是他千方百计地求着她嫁给他,明明他承诺过会一生一世对她好,会永永远远地照顾她保护她,她还记得当他跪地求婚时,那满脸的虔诚之色,为什么现在会变成这样?   眼泪一滴滴地坠落,锋利的玻璃碎片将手心划得支离破碎,殷红的血珠滑落,她像是魔怔了一般拿起了那片碎片,鲜血将碎片染红,她怔怔地将碎片放在了自己的手腕上。   只要割下去,她便解脱了。   只要割下去就好......   “你真的想死么?”一道淡漠的声音突兀地响起,女人眼前的空气如同水波一般荡漾起来,一个身材娇小的少女慢慢地显出身形。   她穿着一件宽大的黑袍,手里拿着一个巨大的黑色镰刀,那模样活脱脱就像漫画中走出来的死神一般。   宽大的帽檐遮住了她大半张脸,只露出尖尖的下巴,虽然看不见她的表情,女人感觉到一束冰冷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明明是三伏天她却觉得自己如同坠入冰窖一般,刺骨的寒气从心底升腾,瞬间席卷全身。   即使已经抱着必死的决心,可是看见如此诡异的情景,女人依旧惊骇不已,手中的玻璃碎片滑落,跌落在地上,瞬间摔得粉身碎骨,她惊骇得张大了嘴,却发不出一点的声音,只是呆愣得看着眼前站立的少女。   “将你的灵魂交付与我,我会给你新的生命。”   少女淡漠的声音中似乎带着诱惑人心的魔力一般,女人眼中的光彩渐渐消失,她呆呆得看着眼前地少女,机械地说道:“我愿意。”   女人的话音刚落,少女的身影瞬间变成一团黑色的雾气,将女人的身体团团包裹了起来,黑色的雾气思思缕缕地没入女人的体内,几分钟后,雾气散去,女人的眼中重新恢复了光彩。   她低下头,面无表情地看着满地狼藉,眼神中没有丝毫波动,径直走回了房间。   ***   直到现在,孙畅依旧感觉有些不真实。   记忆回到了几天前。   孙畅坐在床上,看着那个站在床头穿着死神标配服装的男人,愣了许久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白皙的手指指着自己,她的声音依旧平淡无波:“你说,我是被选中的见习死神。”   男人点点头,他的声音就像是冰冷的寒泉之水,没有一丝一毫的温度。   “你的灵魂波动很特别。”   只是简单的一句话,便在没有了别的解释,孙畅很痛快得变接受了这个身份。   成为什么,变成什么,什么都无所谓了。   然后,经过了一场传承仪式之后,她便成为了一名见习死神,只要完成三个任务,她便可以转职成为正式的死神。   死神只是人们笼统的的称呼,其实死神中也有各种不同的分工,孙畅所在的部门便是纠错司。   简单来说,她的任务就是将那些不该死却因为各种原因意外死去的人重新拨回他们该有的人生轨道。   这些任务看起来很简单,其实执行起来却很艰难。   除非将那些一心求死的人改变他们的心态,否则在死神离开之后,他们还是会继续寻死,而死神所做的那些事情,变成为了无用功。   经过一段时间的培训之后,孙畅正式开始了她的任务。   第一个任务,便是帮助这个名为苏白的女人的。   进入苏白的身体之后,孙畅很快便融合了苏白的记忆,看过那些记忆之后,孙畅十分无语。   苏白和程北的故事十分俗套,他们是大学同学,苏白的长相勉强称得上清秀,而程北却是学校里校草级的人物。   这样的两个人原本不该有丝毫交集,可是最后,却跌破了所有人的眼镜。   程北追了苏白整整两年,他们的同学见证了两人之间的爱情,所有的人都认为,他们两个人是真爱。   苏白觉得这像梦一般,曾经无数次问程北,为什么会喜欢她。   程北那时候是怎么回答的?   他说:“小白,外貌没有那么重要,我喜欢的就是你温柔的性格,我会一辈子对你好的。”   誓言犹在,可是发誓的那个男人却完全得变成了另一个模样。   隐藏在俊秀外表下的是一颗犹如恶魔一般的心。   从天堂到地狱,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   苏白的父亲公司倒闭,父亲承受不住压力自尽,而母亲也在不久后过世,苏白从千金小姐,变成了无父无母的孤儿。   而程家的人,很快便变了一副嘴脸。   苏白做错了什么,她只不过错信了一个男人的誓言而已。   ***   对于苏白的遭遇,孙畅很难同情得起来,她的性情温顺不假,可是却温顺的过了头,在她的父亲还是董事长,程家父母便对她指手画脚,动辄辱骂,而苏白只会默默得承受,除了暗自抹泪之外,她什么事情都没有做,连反驳,回嘴,她都不敢,只是害怕程北生她的气而已。   在她生下女儿之后,程家父母对她的嫌弃达到了顶峰,只是碍于苏父的身份,只是骂骂苏白而已,却不敢做些什么。   现在苏白的靠山倒了,没了顾忌的程家父母什么样的事情做不出来?   是包子就别怪狗跟着,弄到今天这种地步,苏白自己要付很大的责任。   只是即使她再不争气,程家的人也不该如此对待她。   看了一眼身上青青紫紫的伤痕,孙畅叹了一口气,解决程家人并不难,改造苏白却很困难。   不管什么样的原因,对女人动手的男人妥妥的人渣不解释。   他对你下这样重的手,为什么还不愿意离开他?   你真的就那么爱他么?   作者有话要说:  蠢作者又来开新文了~~~~~~~~女主和蠢作者以往的女主性格全部不同,打滚求收求评~~~~~~~~~请大家继续支持小雨 ☆、包子女   天还未亮,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惊醒了床上沉睡着的女人。   她缓缓地睁开眼睛,漆黑如墨的瞳孔中一片荒芜,看不见一丝人类应该拥有的感情,   孙畅穿好衣服,简单的洗漱一番,将半长的头发利落地束成马尾,视线扫过镜中那张陌生的苍白面孔,眸光微敛,转身离开了浴室。   将满屋子的狼藉随意地清扫一遍后,孙畅照着苏白的记忆,从梳妆台的角落里找出了房产证。   程北的家里很穷,根本没有能力负担起这所城市高昂的房价,这栋一百八十平米的房子是苏白的父亲买给苏白的。   那个时候的苏父也许早已经料到女儿今天会面临的情形,房产证上只有苏白一个人的名字,那个时候,苏父同意苏白嫁给程北,只提出了这么一个条件。   苏白的嫁妆只能是苏白的,程北的名字永远不能出现在苏白的房产本上。   面对被爱情迷了眼的女儿,苏父明明知道程北不是良人,可是却也没有办法将女儿的心拉回来,为了女儿他妥协了,并且将所有的后路全都安排好,即使以后程北变了心,苏白也可以好好的生活下去。   面对父亲的请求,苏白答应了隐瞒。   所以程北其实并不知道苏白的父亲到底给了苏白多少嫁妆,只是那张卡里的钱便晃花了他的眼。   这些钱财很可能是程北一辈子都没有办法赚到的。   苏白陪嫁的那些钱财这些年已经被程北以各种名义拿走了许多,只是苏白名下的这几栋房子,苏白一直都没有松口,加上程北的名字。   昨夜程北大发雷霆,甚至动手打了苏白,只是因为苏白不愿意将她名下的房子过户到程北的父母名下。   那时候程北是怎么说的?他说:“苏白,我没有想到你是这样自私的女人,我的父母不就是你的父母,他们辛辛苦苦一辈子,我只是想让他们过好一点也有错吗?”   “只不过是一套房子而已,你名下那么多的房产,只是给他们一套而已,你怎么就这么恶毒?”   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厚颜无耻的人,他们如此待她,还想着榨干她身上最后的价值么?   屋内传来了女孩恐惧的哭声,孙畅愣了愣,将手中的房产证放了回去,快步走回了卧室。   “妈妈,欣欣害怕......”   看见孙畅进来,欣欣便扑了过来,她小小的身子缩在孙畅的怀里,不住地颤抖着。   昨夜程北动手的时候丝毫没有顾忌他们四岁的女儿还在一边,小孩子本来胆子就小,昨夜程北癫狂的样子在欣欣的心底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   年幼的她根本不懂得,为什么爸爸会那样对待妈妈。   孙畅从来都没有哄小孩子的经验,好在还有苏白的记忆,略微有些僵硬地将欣欣软软的身子抱在怀中,孙畅的手放在她的背上,轻轻得拍打着,她的声音很柔和,就像是一个真正的母亲一般。   “欣欣乖,别害怕,妈妈在这里。”       小女孩渐渐地止住了哭泣,她抬起头,黑黝黝的大眼中一片水润,因为刚刚哭过,她的声音还有一些哽咽:“妈妈,我们可不可以不要爸爸了?”   在孩子幼小的心灵中,恐怕父亲这个名词已经和恶魔所挂钩。   连这样小的孩子都知道收到伤害要躲开,苏白这样的年纪,竟然连一个幼小的孩子都不如。   不要拿孩子不能没有爸爸为借口,在这样环境下长大的孩子,她以后还能拥有正常的人生么?   苏白,你有没有看到,这就是你所选择的隐忍所带来的一切。   ***   将欣欣送到幼儿园之后,孙畅便开始着手解决程北的问题。   离开程北很简单,难得是如何争取到欣欣的抚养权。   因为苏白名下的那些房产全部都是婚前财产,离婚之后程家根本捞不到一点好处,为了钱,指不定他们会出什么下作的法子,扣下欣欣便是一种手段。   孙畅可以想象到他们那恶心的做法,争夺欣欣的抚养权,然后以欣欣为要挟,从苏白的手中要房子钱财。   若是从前的苏白,欣欣是她的命根子,为了欣欣,说不定苏白那个绝世大包子会将所有的财产全都送给程家,现在,苏白的内里已经换成了孙畅,欣欣的抚养权她会拿到手,同时,她一分钱也不会给程家那一家子的。   车子缓缓驶离了这栋埋葬了苏白所有青春梦想的地方,所有的一切都被孙畅抛在身后,没有什么可以羁绊她的脚步,   ****   程北昨天从家里冲出来,便到了自己的情人家中。   情人的软玉温香让程北渐渐遗忘了被苏白点燃的怒火,他抚摸着女人柔嫩的肌肤,在女人清丽地脸上落下一个潮湿的吻。   这些年,程北从苏白那个傻女人手中套到不少钱,在他们结婚后的第二年,他便在外面买了一套房子,养了一个年轻漂亮的情人。   苏白没什么不好,有钱,性子又好,一心一意得爱他,只是男人的心始终不会满足,随着时间渐渐推移,程北面对苏白的时候,滋生出一种莫名的情绪。   他现在的一切几乎全都是苏白带来的,这让大男子主义的程北很难接受,他有能力有本事,如果不是家庭的原因,他怎么可能委屈自己娶苏白那个女人?   除了出身够好,她几乎一无是处。   想起母亲在自己面前的哭诉,程北厌恶地皱起了眉头,明明已经不是大小姐了,偏偏还是那样骄纵无比的性子,若不是看着她跟了他这么多年的份上,他早就将她踹开了。   又想到今天他提出将父母住着的那套房子过户到他们名下,好让父母高兴高兴,他们辛苦了一辈子,就想拥有一套自己的房子,苏白却依然推三阻四,简直就是不孝。   程北决定晾苏白一段时间,这么多年,程北早就摸清楚了苏白的性子,过些天他在回去放低放低姿态,好话哄哄苏白,那女人就会乖乖顺了他的意。   想到此,程北英俊的脸上露出得意笑容,翻身将情人压到了身下。   程北没有想到,等到他再次回到家的时候,等待他的会是那样的场景。   程北刚刚完成了一笔大单子,部门的同事们闹着要程北请客。   程北很享受这样被众人捧着的感觉,他豪爽地说道:“行,你们说去哪儿,今天我请客。”   程北这人在外人的面前什么时候都是一副热情豪爽的样子,谁有什么困难,他都会帮忙,因此在部门的人缘很好。   小宋笑着说道:“程哥,去外面吃饭多没新意,不如今天去你家怎么样,也让大家伙儿见见嫂子。”   小宋的话音刚落,同事们便开始起哄,七嘴八舌谈论了起来。   程北的眉微不可查得皱了一下,他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出,被小宋这么一说,他就是不愿意现在也不好说出来,只能同意。   拿出手机拨通了家里的电话,电话嘟嘟嘟响了几声,却没有人接听。   程北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脸上隐隐浮现出不耐之色,苏白那女人,胆子越来越大了。   接连打了几个电话,都没有人接听,哄闹地同事渐渐安静下来,程北脸皮隐隐发烫,只觉得自己的脸面全都丢尽了。   小宋是个有眼色的,他很快便转移了话题,说道:“看来嫂子今天不在家,我们还是下次再去吧。”   同事们纷纷附和,程北的脸色好了几分,只说今天他请大家去金兰生酒店。   这个话题很快便被揭了过去,一行人朝着电梯走了过去,程北留在最后,他眼神阴郁地看了手机上未打通的那个电话号码一眼,随后跟了上去。   ***   这一顿饭吃得尽兴,程北被灌了许多酒,脸喝得通红,显然已经是醉了。   小宋对酒精过敏,因此负责将程北送回家的重任压在了他的身上。   小宋的身材瘦小,他勉强撑着高大的程北,踉踉跄跄得从电梯里走了出来,朝着他家里走去。   扶着已经醉晕过去的程北,小宋按响了门铃。   等了许久都不见有人来开门,小宋嘟囔了一声,从程北的包里翻出来钥匙,打开了房门。   一进门,小宋便呆住了,这真的是程经理住的地方么?   孙畅走的那天只是简单地将地上的玻璃碎片清扫了,其余的地方依旧保持着原状,整间房间就像是被台风扫过一般,乱得一塌糊涂。   总觉得自己看见这样的情景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小宋硬着头皮将程北扶回了卧室。   卧室比客厅更加凌乱,橱柜门大敞着,里面的衣服被翻得乱七八糟,床上地上扔着的全都是男式衣服。   小宋也顾不得别的什么,将程北放在了床上便离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   ☆、包子女   苏白的行李少得可怜,两个小小的皮箱装满了她一年四季的衣服,明明是千娇百宠的大家小姐,在这程家混得却连个保姆都不如。   程北说希望每天下班回来都可以感受到家的温暖,所以苏白便待在家不去上班,一心一意地照顾自己的小家。   程北母亲说她不喜欢家里有外人的味道,打理家务,照顾老公,孝敬公婆都是媳妇儿该干的事情,不能假他人之手,否则这心意可就掺了水。   苏白那个傻姑娘因为婆婆的这些话,生生得将自己从一个千金大小姐折腾成了伺候人的保姆,可惜,人一旦开始作践自己,还指望谁能看得上你?   苏白掏心逃肺的付出非但得不到一点感激,反倒让程家人觉得,她就是这样一个下贱坯子,他们忘记了自己的华服美食都是沾了苏白的光,反而一个劲儿地将她往死里作践埋汰。   剩下的那些记忆,孙畅大概地过了一遍,并没有仔细去翻看,诚然程家那一家子都是养不熟的白眼狼,可这造成今天这一切后果的,未必没有苏白自己的原因。   她的怯弱养大了他们的胃口,所以才会毫不留情地反口想要将带给他们全新生活的苏白吃得渣都不剩。   孙畅带着衣物住进了城市另一头的一栋房子,这间房子不大,两室一厅的格局,里面的家具一应俱全,之前一直都在出租,最近上一个租客搬离了,这里正好空下来。   简单地将房子清扫了一遍之后,孙畅将自己的东西都摆放整齐之后,开始琢磨如何摆脱程家那一家子。   首先要做的便是保证自己和欣欣的安全,以防程家人狗急跳墙伤害到她们母女,之后便开始着手对付他们。   和平离婚,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程家不会轻易地将苏白这个肥肉放开,虽然苏白已经没了靠山,可是廋死的骆驼比马大,一旦离了苏白,他们很快便会打回原型,灰头土脸地滚回去。   至于申请法律判决,孙畅只能呵呵了,程家那些人在外面惯会演戏,她一旦提出离婚,程家人必定会将一盆盆脏水泼到苏白的身上,孙畅对那些闲言闲语并不在意,可是她现在顶替的是苏白的人生,她所做的事情直接关系到苏白以后的生活,她也不希望自己离开后,苏白的名声坏得一塌糊涂。   对于女人来说,有时候名声比命还要重要的多。   手指微曲,在浅色的餐桌上轻轻敲击着,孙畅一手扶着额头,脑子飞速转动着,思考着解决这一切的方法。   橘红色的夕阳沉默在远处林立的高楼之间,孙畅抬头,微眯着眼睛看着落地窗外被夕阳染红的天空,眼底一片平和。   ***   去接欣欣的时候,孙畅顺便和幼稚园的校长提出了退学的要求。   宋校长是个五十多岁的女人,带着一副金丝边的眼镜,她的身材瘦弱,因此面相看起来有些刻薄,可是孙畅却知道,这个校长是个好人。   “宋校长,我很抱歉,幼稚园很好,只是因为一些私人原因,我想替欣欣换一家幼稚园。”   苏白的声音很好听,说话的时候尾音微微上翘,平白多了一股子温柔缱绻的味道,只是孙畅的性子却有些冷淡,说出的话染上了些清冷。   宋校长推了推眼镜,镜片掩盖着的黑色瞳孔中闪过一丝了然,她什么都没有多说,甚至还向孙畅推荐一些风评不错的幼稚园。   孙畅并不打算将欣欣送进这些幼稚园,但是却依然道了谢,这是宋校长的一片好心,她自然不会平白无故地得罪一个好心的人。   将欣欣的小被子收拾好,孙畅一手拎着被子,另一只手牵着欣欣的小手,走出了幼稚园。   坐在车上,聪明的欣欣已经发现了这并不是回家的路,她略微有些不安地挪动着自己的身子,像一只不断扭动的毛毛虫一般。   红灯亮起,孙畅停下了车子,回头看着欣欣,尽量放柔了声音,询问道:“欣欣,有什么事情么?”   欣欣怯怯地看了一眼孙畅,不知为什么,她总有一种感觉,好像眼前的这个女人并不是自己的妈妈,可是明明她们长得一模一样,不是么?   孙畅又询问了一遍,欣欣方才开口,小心翼翼地说道:“妈妈,我们要去哪里?”   “去另一个家。”   即使欣欣还是个刚刚满四岁的小孩子,孙畅也不打算隐瞒她,小孩子并不像我们想象的那样无知,很多事情,其实他们都明白。   “欣欣,妈妈要离开爸爸,你愿不愿意和妈妈一起生活。”   绿灯亮起,车子缓缓地启动,孙畅将视线从欣欣身上挪开,专心地看着前方的道路。   欣欣细小的牙齿轻轻咬着下唇,淡淡的眉毛皱了起来,脸色的表情十分纠结。   过了许久之后,细细的声音在车厢里响了起来:“我不要爸爸了,爸爸坏,我要和妈妈一起生活。”   这一句话几乎用尽了欣欣全部的力气,爸爸经常不回家,即使会来也会打妈妈,她不喜欢爸爸,因为爸爸看欣欣的眼神就像爷爷奶奶一样,她知道,其实爸爸和爷爷奶奶一样,都不喜欢欣欣。   孙畅腾出一只手,摸了摸欣欣柔软的头发,她轻声吐出一句话,郑重地许下诺言:“妈妈会永远对你好的。”   这一刻,欣欣觉得自己那颗惴惴不安的心放了下来,从妈妈手心里传来的温度奇迹般地将她不安的心安抚下来。   她不后悔做这样的决,以后也不会后悔。   ***   这栋房子是苏白的一处陪嫁,程北并不知道这个地方,因此孙畅并不担心程北找到这里。   A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他们一个在城南,一个在城北,几乎没有任何相遇的可能。   轻缓的音乐声在咖啡厅内缓缓地流淌,纤细修长的手指握着铁质的勺子轻轻搅动着,浓郁的咖啡香气袅袅升起,很快便在空中散去,   孙畅勺子放置在一遍,端起咖啡轻轻啜了一口,香浓的咖啡瞬间填满了口腔,将白瓷的被子重新放回桌上,孙畅将视线放在坐在对面的男人身上,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番。   她的目光极淡,落在他的身上却让他觉得自己浑身好像被看透了一般,那些隐藏在心底的不可告人的小秘密似乎被扯去了那张遮羞布一般,赤果果地暴露在她的眼前。   男人不自觉地坐直了身子,打足了十二分的精神,原本的那几分轻视也淡了去,这样的女人,绝不像她表露出来的那样无害。   做他们这一行的人别的本事没有,看人的本事却是急准,否则也不会在这样的灰白夹缝中生存下来。   孙畅开口说道:“我不管你用什么样的手段,只要能将我想要的东西查出来,我给你的报酬分文不少。”   即便在说些话的时候,孙畅脸上依旧淡淡的,没有丝毫表情,让人看不出丝毫情绪,就好像她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机械人一般。   从咖啡厅出来的时候,男人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感觉自己被冻僵的血液又重新流淌起来。   他做这一行这么久,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么奇怪的女人。   丈夫出轨外遇,哪个女人能受的了这个,即使他把她们要的证据摆在那些女人面前,她们也都是歇斯底里不肯相信,要不就是面如死灰死寂一片。   这女人实在太邪乎了,明明从她脸上看不出对自己丈夫的在意,却还是找到了他出了一大笔让他心动不已的价格,请他调查关于她丈夫的一切。   有钱人的世界真是奇怪,男人耸耸肩,随即又想到,若不是这些闲着没事儿干的有钱人,他从哪里赚钱?   男人离开之后,孙畅在咖啡厅做了一会儿,喝完了杯中的咖啡,方才离开。   这些天她根据苏白对程北的了解,重新部署了计划。   程北最是好脸面,如果她拿捏住了程北的那些见不得人的东西,有了这些东西在手中,即便程北依旧不同意离婚,在法庭上,孙畅有了筹码。   ***   程北绝对想不到,苏白那个一直被自己捏在手里的女人竟然敢放抗自己。   宿醉醒来之后,程北看着凌乱的卧室,额上的青筋一下下地跳动着,苏白那贱人,他怎么敢!   好在程北还有一丝理智没有大吼出来,他扶着床边站起来,身上的衣服皱巴巴的啊,散发着一股子难闻的酸臭气,程北的眉头狠狠地皱了起来,低咒了几声,从地上捡起几件勉强能看的衣服,走进了浴室。   “该死的女人!”   凌乱不堪的浴室终于压断了程北最后一根名为理智的弦,愤怒的咒骂声从浴室中传了出来,接着一阵乒乒乓乓的响彻浴室。   作者有话要说:   ☆、包子女   赵媚儿和小姐们们显摆着自己身上最新一季的香奈儿裙子,伸着涂着艳红色指甲油的手指打开新入手的LV包包,拿出一面镶着碎钻的小镜子,仔细地看着自己的妆容。   耳边听着小姐妹羡慕的声音,赵媚儿的虚荣心膨胀到了极点。   原本她是小姐妹中间最寒酸的,每次看着姐妹们用那些她叫不出名字的大牌化妆品,穿着那些一看就很值钱的衣服,她都嫉妒得不得了,明明她才是最漂亮的,可是穿的吃得穿的用的还不如人家的零头,说的好听是姐们,其实她们看着她的眼神里那赤些的蔑视,却让赵媚儿难以忍受。   嫉妒如同毒液一般将她的灵魂染成乌黑,她使劲浑身解数,终于搭上了程北那个有钱人,然后彻底翻身。   也许她不是小姐妹中间混得最好的,可是她却是最让她们羡慕的,程北对她极为着迷,不仅陪着她拍婚纱照,甚至还举行了一场假的婚礼,这些当人情人或者做那些地下工作的小姐妹那羡慕的目光可不是作假的。   赵媚儿的视线不经意扫到窗外,在看见那个修长的人影时,赵媚儿的瞳孔微微紧缩,嘴角慢慢勾起一个浸满恶意的笑容。   hello,程夫人,终于见面了。   “呀,我还有事儿,今天我家那位等着我吃新鲜的澳洲龙虾,以后再聚吧。”   赵媚儿匆匆地起身,拎着小包,扭着水蛇腰朝外面走去。   ***   “哟,这不是程太太么?能在这里与到你,实在是太让人高兴了。”   孙畅今天并没有开车出来,她站在路口正想着是不是去超市采购些东西的时候,一个陌生的声音在她耳边想起。   孙畅回头,看见那个穿着清凉的女人的时候,细长的眉微微蹙起,黑眸中闪过一丝冷意。   赵媚儿却没有察觉,她脸上挂着热情的笑容,妖妖娆娆地走到了孙畅的面前。   平心而论,赵媚儿长得确实很美,瓜子脸,柳叶眉,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勾得人心痒痒的,恨不得将她一口吞下去才行,大红色的短裙包裹着她□□的身材,裙子的领子开得极大,大片白花花的肉晃得人眼晕。   这样一个极品,也难怪程北那个男人把不住。   赵媚儿以为苏白是不认识她的,这才敢明目张胆地上前打招呼,赵媚儿的心理很奇怪,明明是个三儿,却总想着在正室面前摆出一副端庄大度的样子,要是不知情的人还以为苏白才是那个插足人家家庭的小三似得。   孙畅却是知道,苏白是认得赵媚儿的,她曾经亲眼见到程北和赵媚儿在她给程北买的那辆车里腻歪,她没有上前去闹,可是赵媚儿那张脸却深深地刻进她地心里,一想起来便揪心地疼。   即使赵媚儿隐藏得很好,孙畅依旧一眼便看出她隐藏在那双眼睛里满满地恶意。   赵媚儿脸上依旧带着热情地笑容,甜腻腻地说道:“程太太,初次见面,你好,我是赵媚儿,程北的好朋友。”   若是真的苏白,哪怕知道这个女人是自家老公养的小三,也不会在这里撕破脸皮,孙畅没有苏白地顾忌,这人故意送上门来恶心她,简直就在啪啪地打苏白地脸,欺人太甚,她自然也不会给她留什么脸面。   孙畅上下打量了赵媚儿一圈,她地目光有如实质,让赵媚儿觉得极为不舒服,她不自然地挪动了一下身子,正想开口说什么,却听见孙畅冷淡地说道:“我还不知道,程北什么时候有你这么一个好朋友。”   赵媚儿尖尖的下巴微微扬起,脸上满是得意的神情:“不是我说,程北的事儿,你这个程太太,未必知道的有我多。”   孙畅嗤笑一声,淡淡地说道:“赵媚儿,非要我把你那一层遮羞布扯掉么?你身上穿着地,手里拿着地,那一样用的不是我的钱,当小三蠢到你这份儿上,也是难得。”   赵媚儿没想到孙畅一下子就将自己地身份揭开了,脸上地表刷得一下变得十分难看,她到底是个见不得光地,虽然她在孙畅面前装得跟什么是地,可是那底气到底不足,这一下子竟然被堵得说不出话来。   阳光从梧桐树叶地缝隙中洒落,细碎地光芒落在孙畅地身上,暖暖的十分舒服。   侦探社那边已经有了眉目,孙畅手里地那些照片足以毁了程北地一切,她现在便要开始收网。   赵媚儿的出现在孙畅地意料之外,不过,她原本也打算去找她,现在倒是省了她地功夫。   “你和程北地那些破事儿,我没兴趣知道,现在,不要用你那肮脏地身体污了我地眼。”   一辆出租车远远地驶来,孙畅拦下了车,坐了上去,赵媚儿被孙畅说得一愣一愣地,直到现在都没有反应过了,眼睁睁地看着那辆拉着孙畅地车绝尘而去。   直到那车不见了影子,赵媚儿才反应过了,气得在马路边儿直跳脚,毫无形象地破口大骂。   程北说,他家里地那个女人是个十足地蠢货,可是,为什么她看见的,和程北说的,完全就像是两个人?   ****   程北觉得自己这几天就像走了霉运一样,事事儿不顺。   原本已经铁板钉钉地单子,对方突然反悔不签了,任凭程北低三下四去求去哄,对方都依旧不松口,并且很快将那个大单子交到了他们对头公司。   公司老总给对方公司打过一通电话之后,看他地眼神都变了,程北不知道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变故,他隐隐约约有种感觉,自己被老总厌弃了。   人倒霉了,喝凉水都赛牙缝。   苏白失踪这么久,家里没有人收拾,就跟猪窝似得,这段时间,程北一直都住在爸妈家里。   他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家,却发现家里像是被人抢劫了一般,花瓶被子碎了一地,就连挂在墙上地那个四十六寸地大电视都遭了殃,硕大地屏幕龟裂成一片片地,就跟蜘蛛网似的。   宋梅花就蹲在乱成一团的客厅里,哭的一把鼻子一把泪的,而程北的爸爸程路生却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   “妈,这是怎么了?”   程北在公司里忙了一整天,回到家却还是不得安生,因此语气便差了很多,宋梅花一看到自家儿子回来了,嚎得更大声了,边嚎边骂,将程路生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个便。   宋梅花那尖利的嗓子嚎得程北的头隐隐作痛,从她断断续续叙说中,程北弄清了发生了什么事儿。   从村里来了城市,程路生很快便被这城里花花世界晃花了眼睛,成日里找出晚归,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别看宋梅花在苏白的面前横的厉害,可是在程路生的面前却连一句话都不敢说,她原以为程路生也就像城里的老头儿一样,跟着人家下下棋逗逗鸟什么的,这么大年纪的人了,再怎么着也干不出啥事儿来。   可是她没想到,今天在信箱里却收到了一个厚厚的信封,打开一看,里面却是些不堪入目的照片。   程路生那么大年纪的人,一天到晚出去竟然是去找那些脏人去了。   那么厚厚的一沓子照片,全都是程路生和不同女人的照片,那清晰度让人想认错都不成。   宋梅花气得不行,等到程路生回来后就将这些照片全都甩到程路生的脸上,嚎叫着扑上去要和程路生拼命。   程路生看到这些照片确实理亏,闷着声儿不说话,可是这宋梅花越闹越不像话那尖尖的指甲直接把程路生的脸挠开花,血淋淋的样子十分渗人。   程路生这下子火了,这女人简直就是蹬鼻子上脸,他逮着宋梅花啪啪啪直接甩了十几个大嘴巴子,直接将宋梅花的脸抽成了猪头,又从放钱儿的地儿把钱都拿了出来,摔门走了。   宋梅花也是个气性大的,直接将家里面能砸的都砸了个遍。   换了从前的宋梅花可没这么豪气,原来家里穷,又要供程北上学,宋梅花恨不得将一分钱掰成两半花,现在程北取了苏白之后,宋梅花花起钱来一点儿都不心疼,反正苏白有的是,没钱了找她拿就是了。   程北费了好大劲儿才给宋梅花哄好了,看着这一屋子乱七八糟的东西,程北的心揪得厉害。   他还没给父母说,苏白带着孩子跑了,连带着把卡也停了,现在他们一家子的花销全都在程北一个人的身上,程北的工资虽然高,可也架不住这么糟蹋。   此时程北才察觉到苏白的好,别的不说了,要是现在苏白在,宋梅花大骂苏白几句也就出了气,哪里还要他来哄?   兜里装着地手机叮铃铃的响了起来,程北掏出手机,看到上面的名字的时候,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她这时候打电话来做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结束包子女,下一个故事,凤凰男。    ☆、包子女   电话是赵媚儿打来的。   她上来头一句话就将程北给震晕了,她说:“阿北,我们的关系被苏白知道了。”   程北愣了片刻,才从赵媚儿这一句话中分析出俩意思来。   第一,赵媚儿看见失踪了一个月的苏白。   第二,苏白知道他在外面有人了。   赵媚儿还在电话那头说着苏白的坏话,说着正起劲儿的时候,程北急吼吼地打断了她的话。   “你说苏白在哪儿?”   赵媚儿正哭得过瘾,就这样冷不丁地被程北打断,这哭声便卡在嗓子里,不上不下地憋着难受。   赵媚儿想发火,可是程北是她的金主,别看程北现在宠着她,赵媚儿却知道,比起自己,苏白可重要的多,虽然那个女人要长相没长相,要身材没身材,可是架不住人家有钱,在没将苏白的钱掏干净的时候,程北不会踹了苏白。   委委屈屈的将遇见苏白的地方说了出来,赵媚儿还想哭一哭,没想到程北那边儿却已经挂了电话。   电话里传来的嘟嘟嘟地声音似乎在嘲笑赵媚儿似地,她气得将手里地爱疯五啪地一下摔了出去,白色地机身被摔得四分五裂,赵媚儿觉得自己心头的那簇小火苗燃烧得正旺,要是苏白在她跟前,她恨不能一口咬掉她一块儿肉去。   不就是有俩破钱儿么?想起苏白那高傲的样子,赵媚儿便觉得浑身不舒坦,迟早有一天,她要苏白低下她那高傲的头颅,她拥有的那些东西,迟早会落到她地手里。   涂着艳红色指甲地手落在平坦的小肚子上,赵媚儿嘴角勾起一丝笑容来,她现在的筹码可是大得很呐。   ***   孙畅翻看着手中的资料,慢慢地勾了起来,不查不知道,这个程北还真是渣得彻底。   这些年,除了那些不动产,程北几乎掏空了苏白地所有钱,那些钱全都被他用来养女人花费掉了。   只看看他为那些女人一掷千金地样子,不知道地还以为他是什么隐形富二代,殊不知这男人却用着自己老婆的钱在外面充大头。   一边儿用着苏白的钱,另一边却又觉得苏白瞧不起自己,拿钱侮辱自己,感觉自己的自尊受到了伤害。   这样精分地男人也亏得苏白将他当了宝贝,换了别人,他这样的当小白脸都不够格。   那侦探很敬业,递到她手里地东西是图文并茂,详细地罗列了这几年程北做的那些下作地事情,她只看了几眼便让人觉得恶心不已,将这些文件收到了一边儿。   这些东西,至多让程北丢人而已,根本不足以让他身败名裂,更让孙畅感兴趣的是程北查到的另外一些东西。   自从苏白的父亲破产以后,苏白手里的钱急剧缩水,根本不足以支撑程北大手大脚地花钱。   程北的工资虽然高,可是根本不够他养女人花费的钱,而苏白的噩梦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   程北从苏白手里弄不到钱,便开始打公司地主意,借着职务之变,他挪了公司地一大笔钱,程北原来打着地主意很简单,他知道苏白名下还有不少地房产,到时候卖了几处,足够他还上这么大的窟窿。   可是他却错估了苏白在这件事上地态度,这些房产是父亲留给她最后的东西,无论程北怎么说,苏白都不肯松口,最后气急败坏地程北撕下了他斯文地面具,对苏白动了手。   家暴这种事情,有一就有二,苏白被揍得麻木了,然后,孙畅就来了。   将桌子上的资料整理到一边儿,孙畅估摸着程北那厮已经到了走投无路地地步,估计过不了多久就该来找他了,现在,能救程北的也只有苏白了。   孙畅想了无数次在见到程北地情形,却没想到这个男人竟然自大到如此地步,已经到了这种时候,却还摆着那种高高在上施舍的态度。   程北在孙畅上次遇到赵媚儿地那家咖啡馆前面堵住了她。   我原谅你离家出走地恶劣行为,只要回去我会既往不咎。   这种事情,下次不要再犯,我的耐心有限。   回去后赶紧将房子过户到父母地名下,省得他们二老在伤心。   孙畅简直大开眼界,俗话说,人不要脸则无敌,这个程北简直就是将不要脸这门功夫发挥到了极致。   孙畅忍着将手中刚买地热咖啡泼到这男人脸上地冲动,她实在高看了这个男人,即使她不动手,这个男人也迟早会毁在自己的手上。   今天地孙畅穿了一身橘红色的连衣裙,脚上瞪着一双细细地高跟鞋,整个人看起来窈窕纤细,就好像一朵盛开地百合花一般。   苏白地五官虽然算不上美貌,可也算是个清秀佳人,这些年一直被程家人折磨着,整个人都变得麻木了,不到三十岁地年纪,却硬生生地被折腾得像个四十岁地女人。   离了程家,孙畅去了美容院一趟,彻底地做了一次美容,将过去地灰败从身上剥离,整个人又重新变得鲜活起来。   程北说了半天,直到口干舌燥方才停下了,他以为自己刚才那一通话说得极好,至少可以打动脑子一向不怎么灵光的苏白,可是他在看见苏白那似笑非笑的模样,那双清冷的眸子似乎将他心底那见不得人的心思都看透了似地。   那双眼睛太过清冷,里面没有一丝一毫的情意,程北只觉得自己像是被人兜头浇了一桶冰水一样,寒气顺着四肢百骸浸入他的心底。   孙畅淡淡地开口,眼底隐隐浮现出些许不屑:“程北,到了这种地步,你再说这些,还有什么意思?”   孙畅说这话地时候,一阵风忽的地吹过,卷起她长及肩部地黑发,白皙地手指将被风吹乱的长发别到耳后,孙畅看着,一字一顿地说道:“程北,我们离婚吧。”   程北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孙畅,这个爱他爱得要死地女人,居然说要离婚,这是他这辈子听过地最好笑地笑话。   程北还想说什么,苏白却没有给他机会,她径直上了停在路边地蓝色轿车,缓缓驶离了这里。   直到孙畅的身影消失在眼前,程北才想起自己这次来的目的。   孙畅的话给他带来的冲击太大,让他忘记了自己此番过来地初衷,明明是想不管用什么手段都要将这个女人带回去的额,怎么临到头却让这个女人跑了呢?   苏白,苏白,看来,是我小瞧了你。   ***   带回苏白的任务没有完成,回到小区后,程北发现路过地邻居对他指指点点,围在一起议论纷纷,这让程北心中升起一些不安,等到到了小区楼下,他才知道为什么那些人会有那样鄙夷地目光。   程路生赤/身/裸/体地躺在楼下,皮肉松弛的胸膛上用口红写的那两行大字分外地刺眼。   嫖妓不给钱,人老不要脸。   程北一向爱面子,程路生这样子简直就是在他的脸上扇了几个大耳瓜子,同一栋楼的人看他地眼神让程北无地自容,他恨不得眼前这个丢人现眼地男人快点消失。   虽然很想装作看不见,可是毕竟是自己的父亲,程北没办法装作不认识,他脱下自己身上的高级定制西服,盖在了程路生地身上,连拖带拽地将程路生弄进了小区内。   年轻的人还有点口德,那些大爷大妈们可不不会给程北留什么脸面。   “多大岁数了还学人家去嫖,简直就是老不休。”   “你看看他儿子那人模狗样地样子,谁能想到有着么一个老子。”   “啧啧啧,嫖就嫖呗,还不给钱,给人家脱光了扔到家门口,也不知道他这张老脸往哪儿搁去。”   程北听着那一句句闲言碎语,恨不能将这个带给他耻辱地男人扔出去,电梯门关上了,那些风言风语隔绝掉了,程北黑着脸看着昏睡着地程路生,眼中一片阴霾。   回到家,看见程路生这样子,宋梅花又是一场大闹,程北不好动手,宋梅花却没什么顾忌,骑在程路生身上噼里啪啦直接扇了他十几个大耳刮子。   程北只是阴沉着脸看着,并没有出手阻拦。   被这么打了一桶,程路生直接被痛醒了,他一睁眼看见骑在身上宋梅花那张老脸,直接就将她掀翻在地上。   “你这个疯老娘们,到底在作甚!!”   宋梅花被掀翻过去,头磕在桌角,霎时便起了一个大包,宋梅花也是个泼辣的,眼看程路生丢这么大人,还敢这么嚣张,便不管不顾地撒起泼来。   “你这个挨千刀地,做的着都是些什么事儿啊!我这老脸都被你丢尽了......”   “你怎么就没死在外头啊,回来丢啥子人呐,老不休的东西......”   宋梅花越骂越难听,还有些发昏地程路生直接抄起茶几上地花瓶就朝宋梅花地头上扔了过去。   “你这个丧门星,吵吵个屁啊,老子还没死呢!”   作者有话要说:   ☆、包子女   砰得一声梦想,红色的血花四溅,宋梅花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抹了一把额头,黏腻的血液被她这一下子涂抹得满脸都是,宋梅花惊骇地看着手上的鲜血,尖叫一声,双眼一翻便昏了过去。   程路生哪里想到他气急之下扔出的花瓶会砸破宋梅花的头,眼看着宋梅花头上的血窟窿咕嘟咕嘟地往外冒着血,那满脸鲜血的模样比厉鬼还要吓人,程路生也是吓坏了,身下一热,腥臭的味道弥漫开来。   程北狠狠地剜了程路生一眼,他从来没有像这一刻一样憎恨程路生,只是眼下也不是找程路生算账的时候,宋梅花虽然人霸道不讲理了些,可是对他还是很好的,程北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打通了急救电话。   救护车呜啦呜啦地驶来,宋梅花被医护人员从楼上抬了下来,那些邻居还没有散去,眼见程路生刚刚被儿子带回去,他婆娘就成了这副样子,群众的力量是强大的,很快便将事实的真相猜出来个□□不离十。   #我擦,杀妻灭口不要太凶残!   #嫖到他这份上儿,老爷子也是真拼了。   #有这么一个老头子,家里的祖坟是被人炸了吧!   听着周围人七嘴八舌的议论声,程北的脸一阵青一阵白,事实如此,他也无从辩驳,今儿这人他是丢大发了。   也难怪这些邻居嘴上不积德,实在是程家这两口子实在太拉仇恨值了,成日里穿金戴银在小区里和老头老太太显摆,你说他们聪明一些也就罢了,拿着媳妇儿的嫁妆逍遥真的大丈夫?   程家夫妻以为小区人都羡慕他们,殊不知他们已经被人贴上了白眼狼不要脸的标签,你见过哪家人用儿媳妇儿的钱用得这么凶残的?这都算了,那么一个温柔和善的儿媳妇儿,不说在家供着也就罢了,成日里甩着个脸子,在媳妇儿面前摆着婆婆的款儿算怎么回事儿?   那脸大的都能跑轮船了。   这边救护车刚刚把宋梅花拉到医院,这边儿赵媚儿也拎着小挎包儿来医院里产检。   怀胎前几个月本来也就不稳,这赵媚儿成日里穿着几寸高的高跟鞋儿在扭来扭去,一不小心就在家摔了个大马趴,得亏地上铺着厚厚的毯子,她才没有摔出个好歹来,不过即使这样,她也见是见了红。   肚子里的这胎是赵媚儿成功上位的关键,可不能有什么意外,她连衣服都没换,急匆匆地打了车,到医院来检查。   说来也巧,明明一个外科,一个妇产科,偏偏两人的病房却挨到了一块儿,若说没人从中间动手脚,谁也不会相信的。   宋梅花这伤口处理好之后,已经到了晚上十点钟,他拖着疲惫的身子,站在病房门口抽着烟,他的模样本来就生得极好,手里夹着烟,双眼迷离,嘴唇微启,那颓废的模样着实吸引了几个单纯小护士的注意。   若是平常,程北也不介意勾搭勾搭小护士,来一段浪漫的爱情,可是这种时候,他实在是没那个闲工夫。   自从苏白离开之后,他是事事不顺,好像什么倒霉事儿都集中起来爆发一样,搅合得他头昏脑涨,程北这时候还没意识到这些看似没关系的事儿,其实都是有人在后面推波助澜,他还在琢磨着怎么才能将苏白给弄回来。   虽然今天苏白话说得狠,可是程北自认为自己是极为了解苏白的,苏白的性格说好听点儿事温柔不争,难听点就是懦弱胆怯,这次也许是被欺压的狠了一次爆发了出来,不过,女人嘛,不就是那么一会儿事儿,爆发出来也就完了,之后还不是得乖乖地回来?   正想着,穿着粉色护士服的小护士推开了隔壁病房的门,程北熄灭了烟头,正打算回去,眼角余光不经意地瞥见隔壁病床上睡着的那个女人,程北一愣,随即走了进去。   赵媚儿躺在床上,卷发略微有些凌乱的散落在被子上,她没有化妆,整个人看起来少了几分妖媚,显得有些脆弱,她看着护士换过吊瓶,出声询问道:“护士,我的孩子没事儿吧?”   护士还没有回答,便听见一个急切的男声插了进来:“孩子,你说什么孩子?”   两人下了一跳,循着声音看去,再看见站在不远处的程北的时候,赵媚儿的脸色刷得一下变得惨白,握着被子的手指不由得微微一紧。   护士察觉到病房内的气氛不对,也没有多说什么,端着药盘便出去了。   房门啪嗒一声被关上,病房内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别看赵媚儿面对苏白的时候横的厉害,可是面对着心情明显不佳的程北,她乖得就像小绵羊似的,一句话都不敢乱说。   程北阴郁的目光从赵媚儿的身上扫过,她吓得往床里面缩了一缩,勉强露出笑容来和程北打了一声招呼:“嗨,阿北,好巧。”   这句话简直烂透了,眼看着程北的脸色又沉下去几分,赵媚儿干巴巴地露出一个笑容,讨好地看着程北。   她虽然跟了程北很长时间,可是程北的安全措施一直都做得很好,这个孩子还是赵媚儿在程北一次醉酒之后设计得来的。   原本跟着程北的时候,赵媚儿只想着有钱能让她过上好日子就成,随着时间的推移,赵媚儿的心思发生了变化,凭什么她就要当个见不得人的三儿,苏白那个女人除了出身比她好,还有什么能比得过她的?   她爱上了程北,所以想冠上程太太的头衔,在不知道程北想法的时候,她不敢将孩子的事情暴露在程北面前。   程北沉默地看着赵媚儿,许久之后,方才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揉了揉眉心,疲惫地问道:“几个月了。”   赵媚儿摸不清程北是什么意思,只是现在已经暴露了,在隐瞒下去,已经没有了什么意义。   “已经三个月了。”似乎害怕程北不要这个孩子,赵媚儿急急地加上了一句:“医生说,可能是个男孩。”   程北还没有说些什么,一个尖利的女声从门口传来:“什么?你说是个男孩!!”   程北回过头去,再看见那个扶着门框站着的女人的时候,眉头深深地皱了起来。   事情变得麻烦了。   作者有话要说:  原谅今天更新的太迟了,因为小雨昨天坐了一夜火车,累瘫了,明天更新四千加~~~~争取结束这一部分~~~   这一章孙畅虽然没有出现,但是她可以看出她布下的网,绝对不会让渣男有好结果的~~~~~~~~ ☆、包子女   宋梅花的伤势也就看上去吓人,其实根本不严重,清理了一下伤口,缝了几针,连水都不需要挂,医生便让他们回去,不过宋梅花惜命,折腾着非得在医院住下,程北也拿她没辙,只能顺着她的意思,住了医院。   程北出去那会儿,宋梅花在床上是翻来覆去地折腾,怎么想怎么不舒服。   原本他们一家人好好儿的在村里待着,虽说家里不富裕吧,可是老头子也是知冷知热的,一个女人一辈子图个啥,不就是孩子有出息,老头子会心疼人,结果呢?儿子娶了那么一个女人,这一家子都被她给祸害了。   生不出来孙子不说,现在连她老头都给祸祸了,原来多好一个人儿,现在就跟魔怔了一样,在外面找女人不说,甚至还动手打了她。   宋梅花一心把错都推到了苏白的身上,认为就是她的钱给他们一家人祸祸成这样子了。   宋梅花这会儿恨苏白恨得咬牙切齿,完全忘记了当初程北取了苏白时候那得瑟的样子,明明是自己的错,却偏偏都赖到了人家身上。   这老太太也是个死心眼的,本来就看不上苏白,认为苏白配不上她家儿子,这回老头子又出了这样的事情,里子面子都丢尽了,她便更坚定了心中的想法,苏白就是个祸害,还是早点给她撵出程家的好。   宋梅花这边正翻来覆去琢磨着离婚的事儿,听见门口隐隐传来女人的说话声。   “没想到那个帅哥已经结婚了,真是遗憾。”   “你说哪个帅哥?”   “就是晚上送头上破口子那个老太太来的男人,唉,我刚刚听见的,他现在就在隔壁病房,听说里面的那女人已经怀孕了,肚子里还是儿子。”   “真的吗?”   两人的声音渐渐远去了,宋梅花倏地从床上坐了起来,汲着拖鞋便急匆匆地往外走。   宋梅花一心便认定了那两个人说的就是自家儿子,儿子外面有人的事儿,宋梅花也知道,不过男人嘛,外面有人也是正常的,一想到那女人肚子里可能怀了儿子,宋梅花那颗心激动得砰砰直跳。   一把推开隔壁病房的们,宋梅花看见儿子那熟悉的背影,听着女人说肚子里是个儿子,宋梅花可是给乐坏了。   “什么,你说是个男孩儿?”   宋梅花没功夫注意儿子的脸色,颠着小脚两三下便走到了病床跟前,激动地看着床上躺着的赵媚儿,宋梅花又问了一句:“是个儿子?你确定了么?”   赵媚儿被宋梅花那样子吓了一跳,讷讷地说道:“是...是的。”   宋梅花叫了一声,双手合十念念有词:“我们程家有后了。”   程北没想到这事儿会让宋梅花知道,原本还想着让赵媚儿把肚子里的孩子打了,现在这事儿却是难办了。   对于程北来说,儿子女儿都不重要,只要有钱,想要什么没有,现在关键的是把苏白哄回来,就算要离婚,也要先把苏白手里的那些房产弄到手再说。   ***   孙畅听着窃听器里传来的声音,嘴角微微勾起。   一切都在她的算计之中,从设计程路生,到赵媚儿住院,所有的一切都照着她的安排进行着,现在,程家的水已经搅浑了,程北原本也就不是什么极聪明的的人,加上有那么一群猪队友在,就算是程北想做什么,也有心无力,该是她提出离婚的时候了。   程北被宋梅花和赵媚儿两人闹得焦头烂额,一晚上都没有休息好,第二天刚刚到公司,便接到了法院的传票。   苏白正式提起离婚诉讼。   他今天来得晚,等到到了公司的时候,他接到传票的事儿,整个公司的人已经知道的差不多了,程北感觉到大家看他的眼神都变了。   有有讽刺,也有嘲弄,也有幸灾乐祸。   程北做事儿太过高调,隐隐地把公司的同事压在下面,明明拿的工资一样高,偏偏他出入豪车,穿的用的都是名牌,不过是个小白领,却总是摆着阔少的款儿,也难怪他们看他不顺眼了。   这事儿被有心人传到了公司老总的耳中,半上午的时候,程北便被叫到了老总办公室。   老总坐在老板椅上,意味不明地看着程北,不可否认的,这个小伙子有才华,也帮公司拿到了不少几个大单子,只是毕竟还是年轻,锋芒毕露,得罪了不少公司的老人,人呐,还是要收敛一些为好。   程北被老总的眼神看得直发毛,以为自己挪用公款的事情被发现,不由得惊出一身冷汗。   “传票怎么回事儿?”   老总的话让程北松了一口气,他不着痕迹地抹去头沁出的冷汗,说道:“没什么事儿,我老婆想要和我离婚。”   **   从办公室出来,程北的脸色是彻底阴沉了下来,他不知道是谁在背后捅他刀子,不管那人是谁,最好祈祷别让他知道,否则的话......   在法院开庭前,程北想要找到苏白,说服她不要上诉,可是他找遍了苏白可能出现的地方,依旧没有她的影子,苏白好像在这座城市里消失了一般,没有留下丝毫痕迹。   在这段时间内,程家又发生了一些事情,彻底消磨掉了程北对父母的耐心。   那次的事情程路生脸面尽失,索性开始破罐子破摔,整天出去招三惹四,每天看着程路生染着一身劣质香水味回来,宋梅花闹也闹过了,骂也骂过,可是程路生依旧我行我素,宋梅花闹得狠了,程路生便狠狠的将宋梅花揍上一顿。   宋梅花被揍得怕了,便也不敢在多说什么,程路生越发猖狂,最后竟然把外面的女人带回了家,宋梅花敢怒不敢言,整个程家被弄得乌烟瘴气的。   程北懒得回去,便去赵媚儿住的地方,赵媚儿也许是仗着肚子里怀了程北的孩子,原本的温柔小意儿都变了,整个人变得嚣张的不行,好似完全忘记了自己不过是被程北包养的女人,对着程北是颐指气使。   程北哪里受过这样的气,就是当年苏白怀孕的时候,也是把他伺候的好好的,赵媚儿不过是他包养的,怎么敢这样对他,还真以为自己肚子里的那块儿肉金贵呢?   原本因为这些天的事儿闹腾的心情不爽的程北被赵媚儿惹出了邪火儿,一掌推过去,赵媚儿站立不稳便摔倒在地,这一次赵媚儿没那么好运,肚子结结实实地撞在了茶几拐子上,鲜血当时便涌了出来。   赵媚儿的孩子到底是没保住,四个月大的孩子已经成型,能看得出来是个男孩儿。   程北也是后悔,虽然不在意,可是毕竟是自己的第一个儿子,安慰了赵媚儿几句后,因为公司有事儿,便先离开了。   程北走后,赵媚儿一直低垂着的头猛地抬起来,眼神中满是怨毒之色。   她不仅失去了孩子,这一辈子也没有办法再做一个母亲了。   被仇恨支配的女人,再加上别人有意撩拨几句,便彻底失去了理智,她满心地憎恨上了程北那个男人,不择手段地想要毁了他。   作为程北的情人,程北的邮箱密码她自然也是知道的,赵媚儿用程北的邮箱,将自己和程北的艳照视频全都群发到了程北的公司同和他的客户的邮箱内。   赵媚儿还算是聪明,将自己的脸打上了马赛克,而程北就没有那么好运,三百六十度全方位无死角的视频播放,任凭谁都能认出视频中的主角是谁。   程北一下子火了,毕竟当年的陈大师都是遥不可及的人物,现在生活中出现这么一个活生生的例子,着实让那些明骚暗贱的男人们激动不已。   等到程北发现的时候,一切已经太迟了,事情已经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就算是他说号被别人盗了一没人相信。   视频里的人明明就是他,大家都是做这一行的,谁还看不出里面到底是不是PS过?   因为程北这事儿闹得太大,公司的形象全无,只能将程北辞退,多少能挽回一些损失。   程北没有料到这一出,他挪用的公款还没还回去,咬咬牙将那些个奢侈品豪车都卖掉了,勉强才堵上这个大窟窿。   这下子程北彻底被打回了原型,他的名声已经彻底臭了,在这个城市里已经没有了他生存的余地,行内人都知道了他的丑事儿,这个圈子不会在接纳他了。   程北将希望全都寄托在了苏白的身上,他还奢望着苏白可以原谅他,经历这些事儿,他也算看清楚了,只有苏白才是对他最好的人。   他的幻想很快便破灭掉了,即使在法庭之上,苏白依旧没有出席,只派出了律师全权代理。   铁证如山,程北是这场婚姻的过错方,加上房子全都是苏白的婚前财产,程北一个子儿都落不着。   听着法官的宣判,程北觉得自己的人生彻底地被颠覆了,他什么都没有了。   程北像是个丧家之犬一般,灰溜溜地被法院的人赶出了属于苏白的房子。   宋梅花叫嚣着那是自己的家,可是却根本没有一个人愿意搭理她,她曾经做下的那些事儿这座小区内没有一个人不知晓,谁都不会同情这样贪得无厌的人。   原本意气风发的程北,现在好像一下子老了十几岁,他想起自己这些年的经历,悔意从心底升腾而起,若是当年她好好对待苏白,是不是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可是这世间从来都没有如果,程北落到今天这种地步,全都是他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   苏白拎着行李箱坐在飞机场的大厅内,欣欣乖巧地依偎在她的怀里,沉沉地睡着。   这几个月发生的事情好像是做梦一般,那个叫做孙畅的女孩将她从地狱里捞了出来。   她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的人生可以重新来过。   幸亏有你,我的人生才得以改变。   想到那个神秘的女孩留给她的最后的话,苏白低头看了一眼怀中沉睡的女儿,脸上的神情变得坚强起来。   这个世界上,除了你自己,没有人可以伤害你,你该学会坚强。   因为不是每一次,都有人会帮你。   作者有话要说:  包子女完结~~下一章开启凤凰男~~~~~~    ☆、毒闺蜜   C城已经连续下了半个月的雨,雨水冲去了夏日的浮躁,带来秋天特有的凉爽。   刚入夜的时候,连绵了半个月的雨停了下来,遮盖在这个城市上空的乌云散去,露出稀疏的星光,小区内的居民三三两两地聚在楼下,有的在聊天,有的在遛着被困在家里大半个月不得出门的小狗。   不多时,楼下便热闹了起来,一个穿着红色连衣裙的女人神情木然地站在窗口,看着楼下如蝼蚁一般渺小的行人,幻想着自己摔落下去时,会引起怎样的轰动。   女人的年纪不大,二十八/九的年纪,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合身的裙装勾勒出她美好的曲线,她回头,看了一眼自己居住了四年的房间。   白色的四开门衣柜上贴着一个可笑的卡通小狗,她记得那还是他们刚刚结婚的那会儿她贴上去,那时候他抱着她,许诺一辈子会对她好,永远都会爱着她,可是现在不过短短的四年时间,他便变了心,他的一辈子还真是短的惊人。   她转过头,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却看见一个穿着黑袍的奇异人影凌空悬浮在她的窗外。   女人下了一跳,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身子一个踉跄重重地摔倒在柔软的地毯上面。   那是什么......   孙畅皱眉,看着狼狈地摔倒在地的女人,眼中冰冷一片,她开口,声音低沉而又阴冷,让人不寒而栗:“你真的甘心之后这么死去么?”   你真的甘心死去么?   这句话仿佛触动了女人心中的某处脆弱的地方,让她忘记了害怕,泪水从眼角一滴滴滑落,没入了身下的地毯之中。   她怎么能甘心?   从小到大,她都是最优秀的那一个,完美的让人连嫉妒的心都升不起来,这样一个她怎么能面对自己的失败,她败在了那样一个处处不如自己的女人手里,她怎么能咽下这一口气。   孙畅只是冷漠地看着,也不说话,只是任由着她自己想通,她相信,她会想清楚的。   很多时候,寻死的人不过是一时冲动而已,等过了被水糊了脑子的那一会儿,什么也就看开了。   拿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没有什么比这更愚蠢的事情了。    大哭过一场发泄之后,白佳的情绪渐渐稳定了下来,她是个很出色的女人,这样的女人胆子通常也很大,除了最开始的失态,,之后她表现得一直很镇定。   “对不起,让你看笑话了,我能去清洗一下吧?”   刚刚的眼泪流的太多,即使不照镜子,白佳也知道自己此时有多么的狼狈,这让一贯喜欢以最好姿态出现在人面前的白佳十分不适应。   “好。”   泡在温暖的水中,白佳看着水蓝色的瓷砖,突然咧开嘴,笑了起来。   她笑自己怎么会那么傻,不过是一个贱男人而已,她怎么会为了这样的一个人而去作践自己的生命?   那些年进了脑子里面的水随着那一场哭泣全部流了出去,她是白佳,那个完美的骄傲的白佳,除了她自己,没有再可以伤害她。   孙畅看着从浴室中走出来的女人,不过短短的十分钟,这个女人的气质已经完全变了,她已经不再是那个颓废狼狈的一心寻死的女人。   孙畅将遮住脸颊的帽子拿下了,露出那张白皙的小脸,她看着她,伸出手,轻声说道:“你好,我是死神孙畅。”   ***   第二次的任务比第一次要困难一些,孙畅这次不能进入任务对象的体内,代替她的人生,这一次,她只能在旁边指导,尽力将那些已经乱了的人生轨迹重新拨回到他们原来该有的位置。   白佳愣了片刻,伸出手,握住了那双伸出来的手掌,她的手心很冰冷,可是意外地让人觉得安心。   她是一个值得信任的人......死神。   两人坐在落地窗前的沙发上,孙畅安静地听着白佳述说着自己与那个男人的故事。   有人说,上天对那些长得漂亮又有能力的人总会特别的优待。   白佳就是这样一个女人。   她的家境殷实,长得很美,人又很聪明,从小到大,周围的人总是会不由自主地宠着她,保护着她,她就这样一直被呵护着长大。   被宠着长大的白佳没有养成刁蛮的性子,人体贴温柔,又有能力,很快便在一间公司里站稳了脚跟。   她的人生太过顺遂,连一直优待她的老天都嫉妒了,那二十四年像是用尽了她所有的好运气,接下来的人生,变得坎坷了起来。   二十四岁的她一直独身,没有男朋友,在一次聚会的时候,白佳大学时期的闺蜜郝佳美给她介绍了一个男朋友。   白佳原本不打算这么早交男朋友的,只是她不好意思拒绝佳美,便顺了她的意,与那个男人见面了。   那是这场劫难的开始,很多时候,白佳会想,如果她那一次没有遇见宋程北,是不是她的人生就不会变成这样狼狈的样子。   宋程北高大英俊,为人风趣幽默,只是一见钟情始终是存着与童话之中的故事,白佳的身边一直围绕着许多优秀的男人,最开始的时候,她并没有对宋程北动心。   白佳是名牌大学毕业的优秀学生,而宋程北只是一个大专生而已。   迫于面子,白佳和宋程北只是吃了一顿饭而已,便再也没有了交际。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动心的?白佳已经忘记了,或许是下雨下雪天的接送,或许是在她午夜饿了的时候留在微博上的那一条好饿,隔了半个城区的他送来了她最爱吃的那家店的蛋挞。   很俗套的那些事儿,而她却因为这样爱上了他。   从来没有一个男人这样无微不至地照顾着她,好像她是被他捧在手心里呵护的公主一般。   她爱上了宋程北,属于那个聪明高傲的白佳的脑子被爱情掏空了,左耳灌进面粉,右耳灌进去水,搅合搅合之后,便成了她的脑子。   “你难道从来没有想过,这一切只是他人设计的阴谋?”孙畅没有被白佳的爱情故事感动,这一切像是精心设计过的谎言,虽然一切看似无懈可击,实际上却充满了漏洞。   “是啊,怎么可能会那么巧呢?”白佳脸上露出一抹苦笑,跳出来之后,她才发现自己当初居然会傻成那个样子,怎么就会中了他们的圈套?   如果不是圈套,宋程北怎么会对她的一切了如指掌,她喜欢的电影,喜欢的书籍,喜欢的甜品,一切的一切都做得太过刻意,她那时候以为是心有灵犀,可惜现在看来,不过是一场笑话而已。   宋程北,郝佳美,他们怎么可以如此对她?   如果不是她没有打招呼突然到访,怎么会看见她最好的闺蜜和她的男人抱在一起?他们那样熟稔的态度,让她恶心的差一点吐出来,她看见他们搂搂抱抱地走进了郝佳美的家里,她用佳美给她的钥匙打开了房门,偷偷地跟了进去,再看见那两个疯狂地交织在一起的人影时,彻底的崩溃了。   浑浑噩噩地回到家,她还抱着最后的一丝幻想,以为自己看到的一切不过是幻觉而已,她打通了宋程北的电话,听着他有些发喘的声音,突然觉得一切都是那么的无趣。   几天之前,他们还在讨论着什么时候要一个宝宝,她还记得那时候他温柔的神情,深情款款的眼神,好像她是他的全部一般。   宋程北,这样的男人实在太过可怕,他的演技堪已经炉火纯青,这么长的时间,他一直都扮演着一个完美好丈夫的角色,让她沉迷其中不可自拔,丝毫没有发现他隐藏在温柔皮囊下的肮脏面孔。   孙畅看着白佳,淡淡地开口:“你怎么知道,他们不是故意的?”   用几年的时间,精心设计这么一场骗局,他们所图谋的东西,无非钱财而已。   一年前,白佳的父母因为一场车祸过世,留给白佳大笔的财产,如果白佳意外死去,宋程北便是第一继承人。   孙畅的话让白佳激灵灵地打了个冷颤栗,整个人如坠冰窖。   是了,如果谋杀了白佳,他们不可能保没有证据留下,可是如果这是自杀的话,便与他们两个人完全没有关系,他们可以拿着她的遗产,肆意逍遥地活着。   没有人比与郝佳美更了解白佳的人,如果知道了两人之间的关系,白佳一气之下想不开是很正常的事情。   郝佳美一直都知道,白佳的软肋,遭遇了双重背叛的白佳,不可能继续活下去。   她的世界一直太美好,从未没有接触过世界阴暗面的白佳肯定受不了这样的打击。   郝佳美算准了一切,却唯独没有算准会有孙畅这个意外,一步错,满盘皆输。   作者有话要说:  上一个故事执行的可行性不高,如果没有足够的钱财和把握人心的本事的话,成功率不足百分之五十,如果不幸遇上了这种事情,损失点钱财,离开才是硬道理。   这个案例是几年前天涯上很火的一个帖子,最后以原配身亡为结局,这个故事只是想改变一下,为什么渣男贱女可以好好的活着,而那个无辜的女人却失去了自己的生命,女人总是要学会坚强,要知道爱情不是最重要的,除了爱情,你还拥有很多的东西。 ☆、毒闺蜜   从郝佳美家里出来的时候,已经晚上九点多钟了,宋程北算好了时间,开着车朝着他和白佳的居住的小区驶去。   从郝佳美住的地方到他们居住的小区并不远,不过十分钟的车程,便已经到达了目的地。   一路上宋程北一直在翻来覆去地思考着看见白佳的尸体时该表现出怎样的表情,伤心欲绝涕泪纵横,还是伤到极致无眼泪?   相处了这么多年,就算是条狗也该有了感情,更何况白佳还是一个相当完美的女人,才貌双全,温柔体贴,简直就是每个男人追求的极致,只是白佳太过完美,完美得让宋程北感觉到莫大的压力。   站在她的身边,他总是会觉得有种自惭形愧的感觉,家世不如她,工作不如她,除了还算出众的外表之外,他根本没有一处可以配得上她的,她越是优秀,越是让宋程北觉得难以忍受。   她的美好,也成了罪。   和小区门口的保安打了声招呼,车子缓缓地驶入了小区。   宋程北心中隐隐升起一丝不安。   一切都太平静了,如果白佳真的已经死去,小区里早该翻了天,怎么会像现在这样安静,她看见和他们住在一栋楼里的王先生和女朋友说说笑笑地溜着狗,看见坐在车里的他的时候,甚至和他挥了挥手。   宋程北从车上下来,从口袋里拿出一根香烟点燃,袅袅的烟雾模糊了他的双眼,他抬头看向二十四层,属于他们家的那个窗口,橘黄色的灯光一如平常。   他咬了咬牙,将手中已经燃烧了一半的烟头扔在地上,抬步走进了楼内。   **   “他回来了。”   在宋程北到达楼下的时候,孙畅便已经注意到了她,她看了一眼换上居家服正在打扫卫生的白佳,开口提醒道。   即使早已经做足了心理准备,可是一想到那个恶心的男人即将出现在自己的面前,白佳依旧控制不住自己微微地发抖。   她以为自己见到宋程北的时候会忍不住恶心地吐出来,可是她却没有,她甚至在他打开门的那一刻换上了温柔的笑脸。   白佳听到自己的声音,如同往常一样,温柔似水:“阿北,你回来了。”   白佳从来没有想到自己会有这样的演技,就像是身体下意识做出的本能反应,没有一丝一毫的破绽。   原来每个人都是天生的演员。   宋程北被吓到了,白佳甚至能看见他眼底那掩饰不住的愕然之色,那模样就像是突然在家里见到穿着草裙跳舞的非洲土著一般。   显然她还好好的活着,已经完全超出了男人的预期,甚至于让他堪称完美的演技都出现了裂痕。   白佳,看呐,这就是你死心塌地爱过的男人,为了这样的一个人渣,你如此作践自己宝贵的生命,真的值得么?   毕竟在职场混了几年的时间,白佳即使心底恨不能将这个男人撕扯成碎片,表面依旧是一副贤妻的模样。   “怎么回来这么晚?今天加班了么?”   白佳还活着,甚至还像平常一般如此待他,如果她真的发现了他和郝佳美的事情,眼里容不下一颗沙子的白佳绝对不会像现在一样平静。   宋程北心中惊疑不定,面上很快便恢复了,极其自然地接口:“是啊,今天手头的有些事情还没有忙完,所以加班晚了一些,对不起,以后不会这样了。”   宋程北的话让白佳的眼神微微一冷,嘴角勾起一丝凉薄的笑容,呵,公司有事儿,多么好的借口,他的工作就是在女人的床上折腾么?   除了任务对象,旁人是看不见身为死神的孙畅的,她绕着宋程北打量了一圈,回头看着白佳,眼睛里明明白白写着几个大字:这样除了脸什么都没有的男人她是怎么看上的?   当年的她一定是被翔糊了眼,所以才会爱上这么一个人渣。   宋程北说已经在外面吃过了,白佳也没有再多问什么,两人随意地聊了几句,宋程北便借口有事进入了书房,听着书房门咔哒落锁的声音,白佳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看了一眼紧闭的书房门,回到了卧室。   那个自称死神的少女并没有跟进来,白佳蹲在地上,背靠着白漆木门,终是忍不住呜咽起来。   原本心中还存有一丝的幻想,以为宋程北不过是一时没有把持住而犯下的错误,可是再看见宋程北的那一刻,她便知道自己错的离谱。   女人一旦从爱情中走了出来,之前许多被忽略掉的东西便会清清楚楚地出现在她的脑海之中。   隔三差五的加班出差,她原本信他,加上两人之间的朋友从来都没有过交集,所以宋程北一直隐瞒得很好,她原来只是觉得有些不对劲儿,为什么一个护垫儿大小的公司却有着加长夜用的流量,现在她终于明白。   加班出差,不过是他为出轨找的借口而已,那些她以为他在忙碌的时候,其实都是在和另一个女人翻云覆雨。   那个女人,还是她曾经以为的最好的朋友。   一想起他曾经用抱过别的女人的手拥抱过自己,白佳便觉得恶心不已,如果不是不甘心她父母留下的遗产被这个男人分去一半,她一分钟都不想和这个男人待在一起。   宋程北的做法再一次刷新了苏畅对于渣男的认知,原本以为程北已经属于渣中的极品,没想到一渣更比一渣高。   他就在书房,这个与卧室一墙之隔的地方与郝佳美讨论起来白佳。   “佳美,你说,会不会是我们弄错了,白佳,她根本就没有别的反应。”   郝佳美的声音从话筒里传了出来,她的声音甜美,但是却像浸满了毒液一般:“不可能,我家的钥匙只有白佳有,那个来到的人,只会是白佳。”   “可是......”   “没有可是,看来是我们小瞧了白佳,她比我们想象中的能忍,不过,哼......”   作者有话要说:   ☆、毒闺蜜   宋程北到底心虚,和郝佳美聊了没有几句,便挂断了电话,他站在窗前,看着屋外灯火阑珊的城市,突然觉得莫名地烦躁起来。   翻出口袋里的香烟,放在嘴里,刚刚想要点燃的时候,却忽然想起白佳不喜欢他抽烟,在外面的时候她管不到,只是在家的时候,她不能闻到一点点的烟味。   矫情的大小姐,宋程北嗤笑一声,将手中的香烟揉烂,扔进了垃圾桶内。   孙畅回来的时候,白佳已经整理好情绪,虽然眼睛依旧有些红肿,情绪却十分平稳。   “他在做什么?是不是在和郝佳美那个贱人通电话。   问这句话的时候,白佳正在折衣服,宋程北的衬衫裤子无一不是名牌,每一件都抵得上宋程北大半个月的工资,她将他打扮的光鲜亮丽人模狗样,而他却用这样的方式回报她。   她的语气很平和,就像是在询问今天天气如何一般,只是孙畅却感觉到隐藏在她平静语气下浓郁的哀伤。   孙畅向来不会安慰人,她说不出什么暖人心的话,毕竟她从来没有听过一句这样的安慰之语,她所能做的,就是剥开伤口,让白佳认清血淋淋的现实。   事实的真相很伤人,可是为了自己的任务,孙畅还是要说:“为什么要伤心,他已经狠下心去伤害你,为了这样一个男人值得么?”   拜家里的那一群极品男人所赐,孙畅对男人的了解可以说相当的透彻,渣男都是没有人心的东西,既然明知道无心,何必伤心?   白佳脸上露出一丝苦笑,大道理谁都懂,只是毕竟付出了那么多年的感情,怎么可能说收回就收回?   夜色渐渐深了,宋程北很快调整好自己的情绪,这次没有成功,还有下一次,白佳这样的蠢女人,玩死她不过是分分钟的事情。   打开书房的门,宋程北又变成了那个温柔体贴的男人,他走进卧室,看着倚在床头看电视的白佳,温柔地笑道:“佳佳,怎么还不睡?已经这么晚了。”   白佳闻言,视线从电视上移开,落在了宋程北的身上。   他身上还穿着回来时的衣服,西装革履风度翩翩,一副社会精英的模样,此时的他眼角眉梢都是温柔的笑意,她看见他黑色瞳孔里倒映出来自己小小的身影,像是橱窗里漂亮的纸花一般,光鲜美丽,却没有鲜活的灵魂。   “嗯,我马上睡了,你洗洗睡吧。”   呵,白佳,你看你现在的样子,多么的可悲可笑,原来那么单纯的你也学会了演戏么?   宋程北走了过来,在白佳头上落下一个轻轻的吻,他的唇瓣很温暖,却让白佳觉得无比寒冷,像是有什么东西从他唇接触的地方,密密麻麻地蔓延至她的全身,将她紧紧束缚。   天知道白佳费了多大的力气才忍住推开这个男人的欲/望,放在被子下的手紧紧地攥了起来,尖尖的指甲在手心烙下深深的痕迹,如果不是孙畅在一旁握住她的胳膊,她早就已经绷不住脸上的表情。   “不能让他发现,白佳,现在还不是时候。”   这个吻让宋程北确定了,下午进入郝佳美家中的那个人确实不是白佳,如果是白佳的话,洁癖的她根本不会允许他的触碰。   这个结果让宋程北不知道失落还是庆幸,他从衣柜里拿出换洗的衣服,走进了浴室,视线落在镜中的那个英俊的男人身上,宋程北面无表情地看着镜中的那个男人,无论如何,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他根本无法回头。   白佳看了一眼紧闭着的浴室门,拉过被子合身躺了下去,她原本以为自己不会睡着,可是没过几分钟,她便陷入了梦乡之中。   今天一天发生了太多事情,完全颠覆了白佳以往的全部认知,丈夫的背叛,闺蜜的阴毒,种种种种,已经快要将她的神经压垮。   ***   第二天,白佳在闹铃响之前便已经起床,这是她这些年养成的习惯,即使昨天经历了那么大的冲击,这个习惯依然没有改变。   看着睡得香甜的宋程北,白佳觉得自己简直堪比忍着神龟,这人的心该有多大,才能在背叛了妻子之后还能若无其事地在她身边沉睡。   白佳起身,从衣柜里拿出今天要穿的衣服,进入了浴室之中,将自己完全打理好之后,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宋程北还在沉睡之中,没有丝毫清醒的迹象,白佳没有唤醒她,直接拿了包走出了家门。   若是平常,白佳早就做好早饭,等着宋程北起床,两人甜甜蜜蜜吃过早饭方才一起出门,她时常和郝佳美炫耀两人的感情依然如同热恋的时候,却不曾想自己所做的一切在郝佳美面前都不过是笑话一场。   此时不过早上六点多钟,天刚刚蒙蒙亮,除了早起晨练的老人和赶去上学的学生,没有任何的人。   白佳从来没有这么早出过门,她将车子从地下停车场缓缓地开了出来,白佳的座驾是一辆火红色跑车,张扬的颜色与白佳温和的性子形成鲜明的对比。   孙畅坐在副驾驶位上,看着面色平静如水的白佳,询问道:“你准备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么?”   孙畅一直觉得有些奇怪,她的任务不过是阻止那些不该死却死去的人,为什么在拯救了那些人的生命之后还要跟在她们的身边?   这个念头只在孙畅的脑海里过了一遍,很快便被她扔在脑后,想不清楚的问题便不在去想,船到桥头自然直,该知道的,她总会知道的。   白佳脸上露出一丝略显阴沉的笑容:“怎么可能,他们如此算计我,我怎么会轻易地放过他们?”   孙畅不语,相比起上一次任务的苏白,白佳要坚强许多,宋程北的问题,她会自己解决,孙畅只要在她需要的时候稍微帮助她一下就好。   孙畅看着白佳打电话到公司请了假,然后开着她的那辆拉风的红色跑车在城市的街道上穿梭。   在这个世界上,总是有钱好办事,只要你出得起价钱,什么样的东西都可以买到。   上一个世界,孙畅一直借助私家侦探的帮忙,并没有亲手去调查取证一些东西,而这一次,白佳却选择自己动手。   小如耳钉的窃听器,针孔摄像机,还有许许多多孙畅叫不出名字的东西,这么一堆东西花费了白佳将近三万块钱,面对这样的大主顾,老板眉开眼笑,原本就不大的眼睛眯成了一条小缝。   老板不会傻到去问这个漂亮的女人弄这些东西做什么,做这一行这么久,贩卖这些东西可以算是游走在法律的边缘,什么事情该问,什么事情不该问,他都一清二楚。   许是因为白佳是个难得一见的美女,又许是白佳消费了如此多的东西,老板难得耐心地详细和白佳讲解了这些东西的用途,并且在她离开的时候额外赠送了一个箱子,将这些东西全都装了起来。   随着老板的一声欢迎下次光临,白佳走出了这家名为‘私密’的店铺。   下次光临,她想,她这一辈子估计都不会再进到这家店里面去了。   白佳并没有回家,她买了一个配置最高级别的笔记本电脑,然后拿着这些东西住进了一家装饰豪华的酒店。   孙畅并不知道白佳准备做什么,只是模模糊糊猜出了个大概,想必她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对付宋程北和郝佳美那两个人。   ***   白佳虽然看起来娇娇弱弱的,她却是正经的理科女,编一个木马病毒不过是分分钟的事情。   她用电脑分别给宋程北和郝佳美发了一条短信,在他们打开短信的瞬间,电脑便开始监控他们的手机。   随着科技的发展,越是高级的手机反而越容易中些乱七八糟的病毒,若是两人用的是古董机子,恐怕白佳还不会如此轻易地得手。   孙畅默默地看着白佳的所作所为,突然有种莫名的感觉,好像她的存在,完全没有什么用处一般。   宋程北和郝佳美的手机上的内容很快便传了回来,照片,信息,通话记录,应有尽有。   白佳深吸了一口气,首先打开了郝佳美手机上的图片库,她手机里全都是些嘟嘴歪头四十五度角的照片,美颜相机拍出来的照片失了真,生生将一个五分女拍出了十分的美貌。   在看到了郝佳美相貌的时候,孙畅对于宋程北的审美眼光产生了深深的怀疑,即便是PS得如此之狠,郝佳美也是比不上白佳的美貌的。   放着这样一个有钱有貌又温柔的女人不爱,反倒和这样一个女人勾搭在一起,果然,渣男的奇葩思维不是普通的地球人可以理解的。   白佳粗粗地浏览了一遍,除了些自拍照之外便没有别的东西,她皱了皱眉,双手极快地在键盘上敲打着,然后,一个名字为S的隐藏文件出现在白佳的面前。   白佳有一种感觉,这个隐藏的文件夹里藏着一些她想要知道的东西,鼠标的肩头挪到那个文件夹的上面,白佳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打开了那个文件夹。   文件夹打开了。   白佳再看见文件夹里存放的照片的时候,彻底呆住了,她的神情极其奇特,似哭似笑,眉目间却隐藏着几欲吞噬掉人的疯狂之色。   孙畅走了过去,垂头,视线落在了那些照片之上,饶是冷情如孙畅,在看到这些东西的时候,也有些接受不能。   照片上全是些不堪入目的东西,那个男人是他们都熟悉的,宋程北,而那些女人,即使浓妆艳抹,也能看得出来,那些女人并不是同一个。   数十张照片,全都是宋程北和各种女人的亲密照,从照片的背景看,像是在一个巨大KTV包房内,宋程北的眼神疯狂而迷乱,张大的嘴唇像是在嘶吼着什么。   白佳突然捂着嘴,趴在桌子旁干呕了起来,她从早上到现在,什么东西都没有吃,根本就吐不出来,可是她依然在呕吐着,像是要将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吐出来一般。   眼角泛出点点泪光,白佳无力地瘫坐在桌子上,任由眼泪汹涌而出。   她双眼无神地看着漂亮的水晶吊灯,像是在询问孙畅,又像是在喃喃自语:“他为什么要这么对我?难道我对他不好么?他怎么可以这样,他怎么可以这样?”   说到最后,白佳的声音陡然尖利了起来,她疯狂的撕扯着自己的长发,痛苦地哀嚎出声:“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那样肮脏的那人为什么会是我的丈夫?”   她一想到那个肮脏的进入过别的女人身体的东西曾经那么亲密地触碰过她,白佳便觉得十分恶心。   白佳是个洁癖很重的女人,这些照片显然已经让她彻底崩溃,尤其是那些照片拍摄的日期还是在四年之前,他们正值新婚的那段日子,这让白佳更加无法接受。   白佳那痛苦绝望的样子让孙畅觉得有些不忍,抬手,重重地落在白佳的后颈之上,白佳哼了一声,双眼一翻,便昏了过去。   孙畅不了解男女之间的爱情,但是这并不妨碍她厌恶宋程北这个男人。   男人总是不知足的,家中有温柔娇妻,却依旧在外面拈三搞四,这样的男人怎么配生为人,说他渣简直就是侮辱了渣这个词语,有了宋程北的对比,孙畅觉得,其实程北那个男人,也不算渣得太过彻底。   将白佳扶到床上,看着她即使在睡梦中都无法舒展的眉头,孙畅眼神微沉。   受了这样大的刺激,白佳该不会又会寻死吧?   作者有话要说:  小雨长期混迹天涯八卦版..许多渣男例子来自于天涯,这个故事其实是个真实的悲惨故事,小雨改了内容和结局,希望那个可怜的女人在文中有一个不同的幸福人生。 ☆、毒闺蜜   这世界上总有一些人,面容英俊,衣冠楚楚文质彬彬,做出来的事情却是禽兽不如。   白佳昏过去的这段时间,电脑传来嘀嘀嘀的提示音.孙畅看见,电脑上显示着宋程北的一条新收到的信息,她点开那条信息。   “今天六点,辉腾宾馆,不见不散。”   信息是来自一个陌生的手机号码,孙畅皱眉,将那个电话号码记录下来。   对于电脑这方面,孙畅了解的并不多,更别提只根据一个手机号码在人家手机里放入木马病毒这种高科技的事情,一切只能等白佳醒过来再说。   孙畅原本打算去宋程北那边观察一下,只是她终究不放心白佳,若是这姑娘想不开,又去寻死,这一次她的任务就会彻底失败了。   孙畅下手并不重,半个小时之后,白佳幽幽地醒了过来,她看着头顶陌生的吸顶灯,恍惚了片刻,方才想起自己所处的地方。   白佳慢慢地从床上坐起来,看了一眼坐在床边的女人,脸上露出一抹虚弱的笑容:“对不起。”   “不用和我说对不起,这种事情,换做谁都接受不了。”孙畅抬手指了指电脑,接着说道:“刚刚宋程北的手机又接到了一条短信,是一个陌生的号码,你最好看一下。”   虽然知道对于此事的白佳来说,让她面对宋程北接二连三的出轨证据会让她很痛苦,只是这就像身上的脓包一样,如果不早早割除,便会一直溃烂下去,只有彻底死心了,才不会在受伤。   白佳看到短信的内容时,神情一震,双眼死死盯着辉腾宾馆那几个字,她的呼吸急促,脸上的表情忽青忽白,最终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他们,简直欺人太甚。”   孙畅心中一动,开口:“怎么?”   “辉腾宾馆,就在我公司的对面。”白佳缓缓地开口,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这一刻彻底从她的身体中抽离一般,她面无表情地开口,声音平静无波:“我平常六点钟便会下班。”   约定这么个时间,这用意便十分微妙,想必是想让白佳发现他们的行为,就算是白佳发现不了,他们公司的同事总有不小心遇见的,到时候传到白佳耳中,他们的目的便也达到了。   白佳查了一下那个手机号码,如法炮制,用某个软件给那个号码发过去一条短信,很快便有回音传来,这部手机同样被木马病毒侵入。   白佳翻看了一下那个手机的内容,发现那部手机十分干净,通话记录,短信信息,什么都没有,就是刚刚发出的那条短信,手机里都没有记录,显然使用者十分小心地清除了所有痕迹。   白佳大约已经知道这部手机是谁的,因为这个号码,和郝佳美的那一个,在同一个位置。   郝佳美,想起这个名字,白佳便觉得像是吞了苍蝇一般难受,她们是大学时期的好友,郝佳美对她好得实在没有话说,郝佳美的家庭条件并不好,因此白佳经常会把自己新买的衣服包包鞋子等东西赠送给她,一般来说,有她的,就会有她的,她怎么都不会想到,郝佳美竟然会想出这样阴毒的法子害她。   这个理由,大概只有郝佳美自己知道了。   整理好自己的情绪,白佳带着针孔摄像头等东西回到了家中。   打开房门,神情复杂地看着这个自己居住了四年的房子,白佳说不清楚现在自己心里是什么滋味,这里的东西全都是她自己亲手布置的,大到家具家电,小到装饰物品,全都是她亲手挑选的,想起当年自己顶着毒辣的日头跑遍家具市场,只为选择合乎自己心意的沙发,那时候,虽然辛苦,可是却觉得十分快乐。   很快便将心中那些纷乱的念头屏蔽,白佳开始了在房子里安装针孔摄像头。   就像郝佳美了解她一样,对郝佳美,白佳也相当了解,毕竟她们曾经是那么好的闺蜜。   郝佳美的性格强势霸道,爱慕虚荣,只是因为她是白佳的朋友,白佳便从未在乎过这些。   郝佳美的工资不高,但是浑身上下穿着的全都是名牌,吃的穿的用的,要求极高,从前的时候每当郝佳美生日的时候,白佳便会送她一些奢侈品包包衣服之类的,每次郝佳美都会笑着接过去,很快便会背在身上。   白佳想起她们的曾经相处时的一些事情,但凡她有的东西,郝佳美便会在她没有注意到的时候买同样的一件,外衣外套,甚至连内衣都会选择和她一样的牌子,一样的款式,只是在花纹上有些许的不同。   那时候白佳即使发现了也并不会在意,反正她们时那么好的闺蜜,穿同样的衣服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现在想来,她真是蠢得惊人,郝佳美,想必一直都是讨厌她的吧?   讨厌她,但是又想拥有和她一样的东西,包括她的老公,她的房子,还有她的财产。   孙畅在卧室内安好摄像头后,一出来,便看见白佳站在窗台那里。   她眼神空洞,盯着客厅照片墙上的某一处,成串的眼泪顺着她光洁的脸颊滑落下来,一滴滴地落在地上。   孙畅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发现她盯着的那一个地方,挂着一张照片,照片中的女孩长发披肩,模样生得极为清秀,她张着嘴笑着,露出一排细细的牙齿。   从照片上看了,那似乎是个开朗没心机的女孩,只是没想到,隐藏在她开朗外表下的,会是那样一副恶毒的心肠。   从白佳的表情看了,照片中的女孩大概就是那个小三郝佳美了,孙畅走了过去,拍了拍她的肩膀,轻声说道:“白佳,我们该走了。”   白佳身子一颤,胡乱地用手背擦去脸上的泪珠,哑着嗓子说道:“好。”   ***   午休时间,宋程北刚刚吃过午饭,怀中的手机便响了起来,他掏出手机,看到上面的号码的时候,脸色便沉了下去。   捏紧了手机,宋程北手指在那条未读短信上划来划去,最后还是选着了打开。   短信的内容不长,看过之后,宋程北便如往常一般删除了,只是脸色却越发地阴沉起来。   辉腾宾馆,他自然知道在哪里,毕竟他从前也去过白佳的公司几次,那座宾馆正对着白佳公司的大门,中间隔着不过一道马路的距离,从公司一出来,便能看见宾馆的大门。   六点钟的时候,正是白佳下班的时间。   郝佳美那个变态的女人,她的心思手段着实恶毒,白佳是她多年好友,都下得了手害她,简直让人心惊,若不是因为有把柄在她的手里,他怎么也不会和她联手去害白佳。     宋程北想得太过入神,就连同事走到他跟前都未曾发觉。   “老宋,在想什么呢?”   一只大掌落在宋程北的肩膀上,他手一抖,手机一松,落在了桌子上面,宋程北眉微微一皱,将手机捡了起来,粗粗看了一下,发现没有什么损伤,于是便将手机装回裤兜,回头看向那个冒失的同事。   那人是同一个办公室的,姓蔡,比宋程北先进公司,算是个老人,他的能力平平,但是因为其是老总的亲戚,所以职位比宋程北高得多,成日游手好闲,什么事儿都不做,拿的工资却比所有的人都高得多。   宋程北原想发火,奈何这人却是得罪不起,只得笑着说道:“没什么,我吃完了,一起回去。”   老蔡摇了摇头,瞟了一眼隔壁桌,宋程北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发现那桌坐着的是公司的美女出纳秦雪。宋程北心中了然,起身便朝外面走去。   宋程北能力平平,在这公司里不上不下的混着,好在他极会做人,出手又最是大方,与同事之间的关系相处的不错,因此也还算过得去。   宋程北原来不想在公司做下去,他想拿点儿钱投资做生意,可是他手中没什么钱,找白佳去拿,白佳也不同意,只说这些钱虽然看起来多,可是也禁不住折腾,上班虽然赚得少,可是胜在稳定,真要到了没工作的那一天,在去做生意也不迟。   白佳虽然说得好听,可是宋程北却知道,白佳愿意给他买衣服买车,唯独不愿意拿钱给他做生意,只是因为看不起他,认为他没有那个本事而已。   就这么耗到了下班时间,虽然不愿意,但是宋程北还是开着车到了郝佳美指定的宾馆。   进到宾馆的时候,宋程北觉得有人在盯着自己,回头看去,却没有发现有人的踪迹,他摇了摇头,嗤笑自己的胆子变得太小了。   宋程北走进宾馆之后,白佳拿着相机从拐角处走了出来,她面无表情地看着宾馆的大门,眼神越来越冷。   宋程北,你真是好样的。   作者有话要说:  O(∩_∩)O~   今天是小雨的生日,打滚求祝福~~~~   本文基本日更,入V后日更一万~~~~~~ ☆、毒闺蜜   宋程北和郝佳美约会的时候一般选择的房间都是三零三号,因为郝佳美说这个数字是她的幸运号。   这种小事一般来说宋程北是懒得和郝佳美计较的,出来约炮不就是图个乐子,房间号什么的都是无所谓的事情。   宋程北坐上电梯,按下了三楼的按键。   而此时,郝佳美穿着超薄的性感睡衣,懒洋洋地靠在宾馆柔软的大床上翻着杂志。   每次约会,郝佳美选择的宾馆都十分高级,当然,环境配置好了,价格自然也十分可观,不过这钱都是宋程北再付,某种意义上,花的也是白佳的钱,因此,每次开房间的时候,郝佳美都会觉得浑身舒畅。   在遇见白佳之前,郝佳美也只是个普通的姑娘,虽然有些爱慕虚荣,可是因为家庭条件不允许,因此,她也就只能买些山寨盗版在身上穿着过过瘾。   上大学之后,郝佳美遇见了白佳。   郝佳美还记得遇见白佳的那一天的情景,她穿着一件小香风的连衣裙,只在脖子上带着一串粉色水晶的项链,足下蹬着一双白色的高跟凉鞋,整个人看起来那么的光彩夺目。   她的那一身衣服,只看着便十分有质感,绝对不是自己身上穿着的几十块钱买的连衣裙可以比拟的。   郝佳美回去之后,上网找了白佳身上衣服鞋子的相似款,发现那些东西,加起来的价格撑得上她一年的学费。   郝佳美觉得心底有什么东西冲破了包裹着它的那层薄膜,在她的心底生根发芽,很快便长成了参天大树。   她费了很大的功夫,设计了无数次巧遇,很多次都‘凑巧’帮了白佳的一些忙,经过郝佳美坚持不懈的努力,她终于成了白佳的好闺蜜,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那些东西。   人的贪念一旦滋生,便再也无法压抑,很快便会将这个人彻底地拖入黑暗之中。   门铃叮咚作响,将郝佳美从回忆中拉了出来,她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将胸口原本已经开得很大的领子又往下面拽了拽,饱满的胸脯呼之欲出。   她什么都比不过白佳,唯一能胜得过她的,便是这惹火的身材,她也是凭借这堪称极品的身体,牢牢地抓住了宋程北。   房门打开,门外站着的正是宋程北,郝佳美脸上带着诱惑的微笑,垫起脚,红唇印上了他饱满的嘴唇。   宋程北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他有些厌恶郝佳美的放荡,可是身体却起了反应。   郝佳美嗤笑一声,拉着宋程北的领带,将他扯入了房间之中。   再一次看见这样的情景,白佳还是有些难以忍受,只是经历了许多事情的冲击,她的身后已经被彻底地颠覆,既然已经知道了宋程北和郝佳美真面目,她又怎么会为这样的两个人而伤心难过?   “拍到了么?”   孙畅开口询问,这些偷拍到的东西不具有法律效用,不过多一些证据总是有用的。   白佳点点头,打开手中的照相机,将里面的照片指给孙畅看。   这款相机的性能很好,拍出来的照片也清晰,确定照片里的那两个人的面孔都清清楚楚,白佳将照片塞回了包里,起身走了出去。   白佳原本打算直接冲进去,来个捉奸在床,但是却被孙畅阻止了。   孙畅的理由很简单,那两个人已经丧心病狂,愤怒之下直接杀了白佳也说不定,为了白佳的生命安全,这一次只能忍。   出了宾馆,白佳径直朝马路边走去。为了不暴露行迹,出来的时候,白佳并没有开车,现在要回到她定的那间宾馆,也只能打车回去了。   ***   一场酣畅淋漓地战斗之后,床上赤果果两个人肢体交缠在一起,慢慢平息着。   宋程北从床头摸出一根烟来,点燃抽了起来。   烟雾缭绕中,郝美佳慢吞吞地起身,坐在宋程北紧实地腹部上,轻声开口道:“昨晚,白佳那女人有什么反应?”   宋程北皱了皱眉,漫不经心地说道:“没什么反应,你也是猜测那个进入你家里的人是白佳,毕竟我们都没看见那个人是谁,或许是小偷也说不定。”   宋程北并不认为那个人是白佳,毕竟一起相处了四年多,白佳的性子他多少也了解一些,若是真的发现他和郝佳美搅合在一起,早就彻底崩溃了,哪里还会是昨天那样平静的样子。   郝佳美总觉得有些不妥,可是却也找不出来到底是哪里出问题,只能作罢,不去想这个问题。   “这个计划失败了,你打算怎么做?要不我们干脆毒死她算了,反正她也没什么亲人,等到她死了之后,直接拉去火化,那便是彻底没有了证据,便是警察都奈何不了我们。”   “不行。”   宋程北起身,抬手将郝佳美从他的身上推了下去,还冒着火星的烟灰落在郝佳美的身上,痛的她尖叫了一声,抬手便扇了宋程北一记耳光。   “宋程北,你想做什么?”   宋程北皱着眉看着郝佳美,脸上的表情阴郁得吓人,那模样像是要生吞活剥了郝佳美一般,郝佳美被他的眼神看得直发毛,身子不由得瑟缩了一下,然后抬起头,虚张声势地看着他,尖声说道:“宋程北,我们是同一根绳子上的蚂蚱,弄死白佳,她的一切就都是我们的了......”   “够了,”宋程北打断了郝佳美的话,冷声说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得什么主意,所有的事儿都让我去做,你脱得倒是干净,若是事情败露了,你一句话便将自己摘出去了,你以为我真有那么傻,由着你去摆布不成,做梦!”   “要下毒你去下,别拉上老子,反正白佳是我的老婆,她的人都是我的,何况是那些钱,就算是我们离婚,我也能分得一半的财产,我何必去杀了她。”   郝佳美的脸彻底沉了下去,她眉毛微微挑起,慢条斯理地看了一眼宋程北,嗤笑道:“你也怕杀人,你别忘了你当年做过些什么。”   这话一出,宋程北脸色大变,恨恨地看着郝佳美,眼神像是浸了毒液一般阴毒狠辣。   郝佳美毫不在意,漫不经心地看着他,像是笃定了他最终还是会低头。   果然,宋程北开口说道:“你打算怎么做。”   郝佳美嘴角勾起得意的微笑,她拥有的那件东西,足以让宋程北乖乖地听话。   白佳,别怪我心狠,怪只怪你的命实在太好了。   ***   听着电脑中传来的声音,白佳的脸色十分难看,那两个人居然已经决定要这样对付她了么?   更让白佳觉得心颤的是郝佳美的声音,再说到下毒弄死她的时候,声音里甚至还带着那么一丁点的兴奋,好像弄死她是一件让人十分开心的事情。   还有宋程北,从郝佳美的话中分析,当年宋程北做了些什么事情,被郝佳美拿捏住了把柄,从宋程北宁愿下毒杀死她,也不敢反抗郝佳美来看,那件事情十分严重,比杀人还要严重得多。   白佳是个聪明的女人,否则也不会在短短几年时间爬到了公司主管的位置,原以为郝佳美是用宋程北的那些落照威胁她,现在看来,却不是因为那些东西。   相识八年,她一直都没有看清楚好闺蜜的真面目,想想还真是讽刺。   孙畅问道:“你打算怎么做?”   其实这次的任务可以说十分简单,孙畅只要保证白佳不会死去,其余的事情,白佳自然会处理。   他们已经决定如此对付她,她又何必手软,仁义慈悲对于这些心狠手辣的人根本没有必要。   白佳将郝佳美手机的一些和宋程北在一起的大尺度照片拷贝到优盘之中,又捡了些甜腻腻的短信一并放了进去,看着那个小小的银色优盘,白佳脸上闪过奇异的光彩。   郝佳美,既然你想玩,那我们便看看谁的手段更高。   ***   白佳买了一个信封,将优盘放进里面,找了同城快递,将这封信邮寄了出去。   做这些事儿的事时候,白佳脸上一直带着奇异的微笑,孙畅也没有问她做的这事情意欲何为,只要白佳不寻死,别的都没有关系。   宾馆的房间并没有退掉,白佳看了看时间,开着车往家里走去。   若是往常,白佳会买菜回去亲手做饭,宋程北认为外面的东西不干净,还是在家里吃的好,只是现在既然知道了宋程北要下毒,她自然不会去伺候那个男人。   犯贱犯了这么多年,也足够了,她现在已经彻底清醒了。   回到家没有多长时间,宋程北也回来了,他看着窝在沙发上看电视的白佳,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一下,然后很快便又换上了另外一幅表情,柔声问道:“佳佳,今天怎么没有做饭?是不是不舒服?”   作者有话要说:  以后更新时间固定在早上十点半~~~~~ ☆、毒闺蜜   白佳的视线从电视上移开,落在了宋程北的身上。   他的面容清逸俊雅,嘴角勾起的幅度温暖迷人,就像是真的全身心地爱着她一般。   如果不是她亲眼所见,如果不是那些聊天记录和照片,她永远不知道隐藏在这个男人英俊面孔下那颗肮脏的心。   白佳嘴角勾起一道浅浅的笑意,她原本生得就极为好看,今天又特意化了精致的妆容,看起来越发的美丽迷人。   “没什么,只是今天不想做法,我们还是出去吃吧。”   宋程北看着白佳,像是要从她的脸上看出别的什么东西,他们结婚这么久,除非她出差不在家,白佳从来都是在家里做饭的,今天,是怎么回事儿?   “好,我们出去吃。”   宋程北脸上的笑容越发的深了,伸手拉起白佳,两人拥抱在一起,就像是一对浓情蜜意的夫妻一般。   ***   孙畅并没有陪着白佳一起,此时的她真跟在郝佳美的身边,看看她手中到底有宋程北的什么把柄。   郝佳美从旅馆中出来之后,并没有回家,而是开车到奢侈品店购置了一套最新款的连衣裙。   这套裙子和她之前所穿的那种暴露性感的风格完全不同,而是偏向淑女样式。   象牙白的连衣裙上没有丝毫装饰,长长的黑发随意地披散在身后,脸上的浓妆换成了淡妆。   这么一装扮,郝佳美的形象气质完全变了,妖冶迷人的罂粟花摇身一变成为了美丽纯洁的白色莲花。   孙畅只是默默的看着这一切,她现在越来越想不通,为什么白佳那样的女人会和郝佳美成为闺蜜。   她们两个完全就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   郝佳美驱车赶到了一家档次极高的西餐厅,看到郝佳美依偎在那个肥头大耳的中年人怀中的时候,孙畅彻底震惊了。   这是什么神展开!   默默地看着男人的咸猪手在郝佳美的身上抚摸着,郝佳美神情羞涩,欲拒还迎地嘤咛一声,顺势倒在了男人的怀中。   优美的钢琴音从包房外传了进来,眼看着屋内即将上演限制级的情景,孙畅默默地退了出来。   非礼勿视,想到那个男人肥腻身材,以及那个几乎赶得上足月孕妇的肚子,孙畅便觉胸口像是堵了什么东西一般难受,她深深地觉得,郝佳美的口味简直重的非同一般,那样的男人,也亏她能做出一副情意绵绵的样子。   几分钟后,房间内□□的声音平息了下来,孙畅又等了几分钟,才重新进入了房间。   此时那两人已经穿好了衣服,正搂抱在一起说着甜的发腻的情话。   从他们两人的对话之中,孙畅得知了这个男人是包养郝佳美的金主,他出手极为大方,郝佳美不过三言两语,便又从男人手中套了十万块。   这方法来钱太快,只要抛开脸皮自尊,撒撒娇卖卖身,钱也就到手了。   只是这间房间却被他们俩人糟蹋了,也不知道后来吃饭的人知道了真相会是什么样子的表情。   郝佳美没有和金主纠缠太长时间,两人吃过饭之后,便各自坐上车离开了这家餐厅。   此时已经到了夜里十点钟,郝佳美并没有再去别的地方,直接上车回了家中。   这一天折腾下来,陪过宋程北还要陪那个金主,郝佳美早已经累了,泡了个澡之后,便上床睡觉去了。   在郝佳美睡熟之后,孙畅在房间里四处翻找了起来,找来找去,却并没有发现什么线索,她飘到了书房之中。   郝佳美那样子,还真看不出她是个喜欢看书的,书房的空间不大,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四周墙壁全是到顶的书架,上面密密麻麻地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图书,孙畅粗略看了一下,发现那些书什么样的类型都有,古今中外,天文地理,最多的却是各种宫斗宅斗小说。   只是那些书上落了一层薄薄的灰尘,看样子已经很久没人碰过了,孙畅的视线被长毛毯子上扔着的一张报纸所吸引,她走了过去,将那张报纸拿了起来。   那份报纸是六年前的,是一张地方报纸,纸张已经微微发黄,上面的字迹图片却还是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孙畅的目光被一张占了大半篇板幅的新文所吸引,在看清楚搭配着的那张照片的时候,孙畅愣住了。   虽然那个男人的脸上打着马赛克,可是孙畅依然认出来,那个男人是谁。   宋程北。   ***   第二天是星期天,宋程北不用上班,因此起来的稍微比平常晚了一些,宋程北迷迷糊糊地伸出手,想要将白佳搂进怀中,可是伸出去的胳膊却扑了个空,另一半床铺冰冰凉凉的,显然上面睡着的人已经起来很久了。   睡意消失了大半,宋程北从床上爬起来,揉着凌乱的头发,打着哈欠走进了卫生间。   洗漱一番后,宋程北彻底清醒了过来,他一边走一边喊着白佳的名字:“佳佳,你在哪儿?”   宋程北一连喊了几声,却没有人回应,他愣了愣,走进客厅,眼尖地看见客厅的茶几上压着一张便条。   便条上是女人清秀的笔迹映入眼帘:“我要出差几天,大概一个星期便会回来,你自己在家保重。”   寥寥几个字却能让人感觉到其中满满的关心之意,宋程北满意地勾起嘴角,俯身拉开茶几上的抽屉,将这个便条放进了原来的便条之中。   因为白佳经常出差,所以宋程北也没有在意,只当这是白佳还是同往常一般出差去了。   他却没有想到,白佳这一次去的却是他过去曾经生活过的城市。   **   坐在飞机上面,白佳怔怔看着窗外蓬松的白云,神色间充满了落寞之色。   美色当年,很少有男人可以把持得住,坐在隔壁座位的男人已经偷瞄了白佳很久,终于鼓足了勇气,开口说道:“这位小姐,我们可以认识一下么?”   白佳回头,男人略显青涩的面容印入她的眼中。   那还是一个少年,不过十七八岁的年纪,样貌生得极为清秀,却并不显得女气,他穿着黑白相间的格子衬衣,腿上是一条纯黑色的西装裤,整个看起来充满着蓬勃的朝气。   他的目光清澈干净,充满了对美人的欣赏,却没有任何亵渎的意思。   刚刚那句话已经耗费了他全部的勇气,少年的脸涨得通红,薄薄的耳垂也染上一层红晕,看上去就像一直红色的番茄一般。   看着这样干净的少年,白佳心底的抑郁散去了不少,她露出一抹浅浅的笑容,声音轻柔地说道:“少年,你该叫我阿姨的。”   李贤的连霎时间变得更加的红了,他还想说些什么,可是白佳却转过头继续看着窗外的风景,他顿时歇了气,垂头丧气地靠在座位上,默默的生气。   他今年已经二十四岁了,可是因为这张娃娃脸,总是被人当作未成人,现在好不容易对一个女孩产生了好感,可是人家却还拿他当个孩子,想想都觉得悲催。   被打击到了的李贤一路上在没有多说什么话,他原本想鼓起勇气要女人的电话号码,可是在人家下飞机的时候朝他笑了笑,他便又把这一茬忘记了,等到回过神来的时候,那个女人已经融入了人群之中,再也找不到任何踪迹。   李贤的肩膀垮了下来,垂头丧气地走出了机场。   ***   “那个男人对你有好感。”   白佳坐在出租车上,看着车外人潮汹涌的机车,闻言,回头看了一眼神情淡漠的孙畅,想起那个男孩干净的面孔,白佳微微一笑,说道:“那又怎样?”   宋程北当年对她又何曾没有好感,那时候他对她用的心意那样的真实,可是谁也想不到,一切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昨夜听了孙畅带回来的消息,白佳看了熟睡中的宋程北许久许久,她突然发现,即使认识六年,结婚四年,她对这个男人了解的却很少很少。   他的父母她只在结婚的时候见过一次,这些年出了定期往回家打钱之外,他们一次都没有回去过,她只知道他们生活在北方的某个小村庄里,可是她却从来没有去见过,宋程北曾经生长的地方。   她对他的过去一无所知,却对他情根深种,想想都是一种讽刺。   她连夜定了飞机票,然后一早便上了飞机,跨越了半个中国,来到了他曾经生活过的城市。   当年的事情到底如何,她只有亲眼看见了,才能知晓。   出租车将白佳送到了宾馆,白佳从车上下来,回头看了一眼这个陌生的城市,然后扭头,走进了宾馆之中、   白佳从来都不会委屈自己,订的宾馆也是极好的,她洗过澡之后,打开电脑,开始搜寻信息。   歆华小区,找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  预计还有两章,结束毒闺蜜,接下来进入高价女,隔壁邻居家的真实故事.......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奇葩极品总是成双成对出现的 ☆、毒闺蜜   六年前的网络远没有现在发达,因此关于那起跳楼事件并没有过多的报道,白佳决定还是去歆华小区看看。   白佳拎起包,直接便朝外走去,孙畅开口问道:“你不休息一会儿么,也不急在这一时。”   凌晨三点钟白佳便起来赶飞机,做了将近三个小时的飞机才来到这个城市,人的精力有限,她的黑眼圈很重,即使扑了一层厚厚的粉也无法遮掩她的憔悴。   白佳摇了摇头,说:“没有弄清楚事情的真相前,我怎么可能睡得着?”   孙畅沉默了,白佳再怎么坚强,面临这样接二连三的打击,也会撑不下去的。   白佳明白孙畅的顾忌,只是那件事情已经发生了,她逃避得了今天,却逃不过明天,总归都要去面对的,白佳脸上露出一丝苦笑,说道:“已经到了这种时候,我什么都不在乎了。”   孙畅没有再阻拦白佳,两个人沉默着走了出去。   坐在出租车上,报了歆华小区的名字之后,白佳扭头看着窗外飞快掠过的陌生景物,握着包袋的手却渐渐地收紧,骨节分明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着青白之色。   歆华小区是十几年前的老小区,在这座城市的最北端,再往前面走几分钟,便会出了城市的边界。   小区最高的楼层也只有十二层,红白相间的外层因为时间久远,风吹雨淋下剥落了不少,越发显得陈旧了。   小区门口设着保安亭,两个六十出头的老人正在小桌子上下着象棋,白佳走进去的时候,那两个保安连头都没有抬,只是专注地看着棋盘。   白佳知道像这样的小区,保安经常调换,因此,六年前的事情,他们不一定知道,因此并没有去问他们。   许是因为小区地处城市的边界,虽然楼房的样式有些丑,可是绿化却是做的不错,楼与楼之间的间隔很远,水泥路的两边梧桐树枝繁叶茂,将中午刺目的阳光遮挡在外,微风徐徐吹过,树叶哗哗作响,走在这样的林荫小路上,就连人的心情都觉得舒服了许多。   此时正是午饭时间,小区内并没有多少人,白佳在小区的凉亭内坐了下来,微眯着眼睛,看着远处的人工修建的池塘。   李贤从楼道中走了出来,裤子口袋里的手机滴滴响了几声,他掏出了一看,发现原来是手机的电量不足。   该充电了,李贤想着,将手机重新装入了口袋,他抬起头,视线从不远处的凉亭扫过,他突然顿住了,视线移了回去,女人宁静美好的侧影深深地映入了他的眼底。   是飞机上的那个女人!   李贤莫名地激动了起来,不假思索地便朝凉亭那儿走去,刚刚迈了几步,李贤又猛地停顿住了,他的脸上的表情十分纠结,在飞机上她已经拒绝了他,现在他在这么贸贸然地走上去,会不会让人家觉得他轻浮了?   这边儿李贤正在纠结着,而那边的孙畅已经看见了他。   孙畅拍了拍白佳的肩膀,说道:“白佳,是飞机上的那个男人。”   白佳回头,便看见李贤那一脸纠结的模样,她愣了一下,随即想到,这个人在这里,或许他知道六年前的那件事情也说不定。   白佳起身,朝着李贤走了过去。   李贤还在纠结着到底要不要过去,一抬头,却看见白佳已经站在了他的面前,他顿时慌了神,连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的好。   白佳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柔声说道:“请问,我能和你打听一件事情么?”   女人清亮悦耳的声音传入李贤耳中,他觉得自己的身子都酥了大半,脑海里早将母亲让他买酱油的吩咐丢到十万八千里,像是小媳妇儿一样,红着脸跟在白佳身后,朝着凉亭走去。   白佳也没有绕弯,确定了李贤从小便住在这个小区之后,便直接将她想要知道的东西问了出来。   “请问,你认识宋程北么?”   李贤愣住了,脸上的红晕迅速地退了下去,宋程北,他怎么可能不认得这个男人,他的大姐,李颖便是被这个男人害死的。   白佳根本没有想到,这个世界竟然如此小,她在飞机上遇到的这个人,是宋程北曾经的小舅子。   白佳从来都有想到,宋程北原来是结过婚的。他和前妻是大学同学,刚刚进入学校,便开始恋爱,那时候宋程北还是个非常老实的男人,他和前妻的感情很好,一毕业就结了婚。   大概老实的人总会遇到极品,比如说曾经的宋程北,比如说现在的白佳。   宋程北的前妻李颖是个货真价实的作女,家境不怎么样,却还养了一身公主病,和宋程北结婚之后,她什么事儿都不愿意去做,整天就在家里上网逛论坛,宋程北除了赚钱养家,累了回来连一口热饭都吃不上不说,还要把被李颖糟蹋得一塌糊涂的房间收拾整齐。   宋程北和李颖谈了无数次,可是无论宋程北怎么说,李颖都是那样子,被宋程北念得狠了,李颖便发了毛,站在窗口上不下来,闹着要跳楼。   这么几次三番折腾下来,整个小区没有人不知道宋程北的老婆是个什么货色,宋程北觉得自己的面子里子都被李颖折腾得干净了,因此对李颖越发的不满了起来。   婚姻是需要双方共同经营的,男人曾经深爱你,不代表他会一直爱着你,当你把他的那些爱恋都消磨掉之后,没有人知道这个男人会做出什么事来。   半年之后,在一次争执之后,李颖又故伎重施,装作跳楼的样子威胁宋程北,谁曾想到,这一次,李颖却生生将自己作死掉了,她从十楼摔下来,脑浆迸裂,整个人都摔得惨不忍睹。   那天宋程北在家,李颖的家人怀疑过是宋程北推李颖下去的,因为李颖曾经得意地和家人炫耀过,她做这一切只是为了吓唬宋程北,根本不会自杀。   他们找宋程北去闹,可是宋程北却不承认是他做的,他一口咬定,李颖因为脚滑才摔落下去的,因为李颖经常用跳楼威胁人,所以小区内的人都知道她的德行,警察也来勘察过现场,最后确定了确实是自杀。   这件事儿对宋程北造成的影响很大,李颖的家人在宋程北的家里闹还不算,甚至闹到了他的单位,宋程北不堪其扰,最后将房子卖掉,离开了那座城市。   再后来,他便被郝佳美介绍给了白佳,两人组成了新的家庭,而死去的李颖,和这座城市一样,被宋程北遗忘在脑后。   李贤说:“我姐姐虽然人娇气了些,可是她是不会寻死的。”   “我姐姐人再不好,离婚了就是了,为什么要害死我的姐姐?那是一条人命啊,他怎么能这么狠心?”   李贤说着说着便红了眼眶,声音也有些哽咽,他和姐姐之间差了六岁,姐姐人虽然娇气了些,可是对他确是极好的,姐姐去世之后,父母大病了一场,身体大不如从前,而他那时候因为姐姐的事情,高考发挥不利,考上了一个三流的大学。   宋程北,他毁了他们一家人。   白佳听完李贤的诉说,整个人如堕冰窖,刺骨的寒气从心底涌出,密密麻麻的将她缠绕。   李贤口中的宋程北,和她认得的那一个完全是两个人,她不敢相信,却又不得不信,宋程北,他真的就是一个狠毒如斯的男人。   他的妻子刚刚过世不久,他便开始追求她,那时候的宋程北,真的是爱着她的么?   李贤的情绪慢慢平息了下去,姐姐已经去世六年了,时间足以抚平过去受到的伤害,即使那时候痛不欲生,经过了这么长的时间,心底的伤痕也已经结了疤。   李贤抬头,便看见白佳的情绪有些不对,她的脸色极其苍白,嘴唇隐隐泛着青色,像是经受了重大的打击一般,他有些担忧地询问道:“你还好吧?要不要我送你去医院?”   “谢谢,不用了。”白佳虚弱的说道,即使已经做了心理准备,可是这件事带给她的打击依旧非常大,她现在只觉得脑子里乱得厉害,像是有无数尖利的刀子在脑子里戳来刺去,痛得她几乎不能呼吸。   孙畅没有什么感觉,大约是因为受伤受骗的不是她,她没有感同身受,所以不知道,被自己所爱的人欺骗伤害,会是怎么样的疼痛,她想起郝佳美书房地毯上的那张报纸,脑海中灵光一闪,开口道:“你再问问他,认不认识郝佳美。”   白佳一愣,突然想起来,郝佳美也是这个城市的人。   是郝佳美将宋程北介绍给她的,他们来自同一座城市,郝佳美知道宋程北曾经的事情。   所有的线索串联在一起,勾勒出一个可怕的真相。   作者有话要说:  宋程北前妻的故事来自网络新闻,其实吧,个人认为用自己生命威胁男人的女人都很傻,男人若是在乎你,即使你不用生命威胁,他依然会对你好,他不在乎你,你做的一切也都变成了笑话,就像书中写的那样,男人的耐心到达了顶峰,在女人作的时候,只要轻轻推一下,你的生命便彻底终结了......   小雨的群号: 237780671 ,欢迎大家入群鞭策小雨~~~~~~~。    ☆、毒闺蜜   白佳回到宾馆,合身躺在了床上,她用宾馆厚厚的被子将自己裹了起来,却仍然感觉寒气从她的毛孔侵入四肢百骸,她终于忍不住哀嚎出声,像是一只受伤的小兽一般,伤心绝望。   李贤说,郝佳美原先是住在宋程北家的隔壁,她站在楼底,抬头看着那两座挨在一起的房子,那层笼罩在真相上的迷雾终于被揭开,她想她终于知道了郝佳美手中掌握着什么样的证据。   那个面容干净的少年还想和她说些什么,白佳一句话却将他的所有语言全都堵在了喉咙中。   “我是宋程北的妻子。”   她这样说,然后看着那个少年红润的脸庞瞬间变得惨白一片,他不敢置信地看着她,那双清澈的大眼中倒映出她冷酷的面孔,那一瞬间,她似乎听见有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李贤没有再说话,转身大步离开。   他对她有好感,可是这好感却抵不上知道他是仇□□子的憎恨。   一段错误的感情还没开始,便已经无疾而终,等到许多年后,李贤娶妻生子,依旧会想起那年夏末他遇到的的那个美丽的女人。   白佳在这个城市呆了七天时间,那一晚哭过之后,她像是放下了背负在身上的所有包袱,在这座北方的城市里四处游荡。   她品尝着北方城市特有的小吃,在步行街买下各种各样的漂亮的装饰物,在尝到好吃的东西时,她会拍下□□的照片,放在微博上面,写下两三句心情,然后等待着朋友的回复。   孙畅一直陪在她的身边。   夜晚繁星闪烁,霓虹灯依次亮起,白天的喧闹慢慢褪去,换上夜晚特有的宁静,白佳穿着白色的及裸长裙漫步在公园的小湖畔。   湖水波光粼粼,不远处高楼上的灯光落在水面上,像是破碎的镜子一般,随着水波荡漾。   白佳深吸了一口略微有些潮湿的空气,幽幽地开口:“明天就要回去了。”   孙畅站在她的旁边,白瓷般的脸上似乎散发着盈盈的光芒,将她的冷漠的神情映照得柔和了几分。   “你准备好了么?”   “当然。”   白佳突然笑了,她说:“我觉得现在这一切都像是梦一样,也许等到明天醒来,这些伤害背叛都不存在,宋程北还是那个温润善良的老公,郝佳美还是那个贴心豪爽的闺蜜,而我也不曾遇见你,依旧过着幸福无比的日子。”   孙畅回头看她,她的面孔隐藏在黑暗之中,看不清她脸上的神情,只有那一双眼睛,似有水波莹润,孙畅开口,说:“可惜,这一切不是梦。”   人们在受到伤害的时候总希望着是一场梦境,等到梦醒了一切伤害都不存在了,其实他们心底比谁都要清楚,如此幻想,不过是为了逃避而已,可惜那些伤害不会因为他们逃避而消失,反而会越加变本加厉,直到将他们彻底打入地狱,永不超生。   ***   彼时,在远隔千里外的城市,就在白佳亲手布置的家中,那张她精挑细选的床上面,她的丈夫,和她最好的闺蜜在那张床上颠鸾倒凤,好不快活。   待到一切都平息下来,郝佳美慵懒地躺在宋程北的怀中,涂着黑色指甲油的手指在宋程北光洁的胸膛上画着圈圈,她漫不经心地说道:“你准备什么时候动手?”   宋程北厌烦地推开了她的手指,从床上坐了起来,将散落在地上的衣服重新穿上。   郝佳美也不恼,缓缓地做了起来,大红色的丝绒被从她随着她的动作而滑落,露出她姣美的身材。   宋程北看都不看她,闷声说道:“她出差了,我还没有准备好,万一被人察觉了......”   郝佳美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打断了他的话:“这事儿你又不是第一次做,反正不过是一条人命,对于你来说有什么差别么?”   宋程北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去,他转身,恶狠狠地看着郝佳美,郝佳美只是笑着看着她,眼中一片浓浓地讽刺之意,那讽刺的表情点燃了宋程北心中的阴暗,他猛地上前,大掌掐住了郝佳美纤细的脖子。   大掌渐渐收紧,郝佳美脸上流露出恐惧之色,拼命地挣扎着,可是她的动作就像是蜉蚍撼树,根本动摇不了宋程北的动作,无边无际的恐惧浮上郝佳美的心头,在面临绝境的时候,她终于知道了害怕。   眼看着郝佳美清秀的面孔变成青紫之色,她挣扎的力气也弱了下来,宋程北眼中的疯狂之色慢慢褪去,他像是扔垃圾一般,将郝佳美扔了出去,他居高临下地看着瘫软在那里不住咳嗽的郝佳美,阴沉地说道:“不要逼我对你下手,郝佳美,你该知道我的手段...不差你一个。”   “现在,给我滚。”   郝佳美只觉得自己的尊严被宋程北撕扯成碎片,她屈辱地瞪着宋程北,最终将这口恶气忍了下来,胡乱地穿着衣服,离开了这里。   宋程北,你给我等着。   郝佳美离开之后,宋程北看着那张被□□得不成样子的大床,将床单被罩全都拆下来,扔进了全自动洗衣机内。   重新换了一床床单,宋程北躺在床上,疲惫地合上了眼睛。   到底为什么会变成今天这样子,他曾经所希望的不过是拥有一个完整的家庭,贤惠的妻子,懂事的孩子,为什么会变成今天这样子?   如果当初,他没有做错那件事,一切是不是都会变得不同?   ***   白佳下飞机后,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直接去了之前的那个宾馆。   打开电脑,看着针孔摄像机传回来的那些不堪入目的画面,白佳忍不住跑到卫生间呕吐起来。   她的房子,她的床,被那么一恶心透顶的女人进去了,想起她曾经睡过的床被那两个人糟蹋过,白佳便觉得恶心不已。   视频继续播放着,再看见宋程北用针管将毒药注入她常喝的果汁里面时,白佳终于忍不住,露出冷笑。   终于要动手了么?   为了确定那瓶果汁里注入的是不是毒药,孙畅特意走了一趟,带回来一些样品。   白佳将那点果汁拿去化验,发现里面有超量的氰化钠。   事实已经摆在眼前,白佳没有回家,而是将视频内容分成两份,一份寄给包养郝佳美的金主,而另一份,被她带着到了公安局。   她不会再去面对那个男人,在看见视频中她掐着郝佳美的脖子时那狰狞的面孔,白佳便已经知道了,这个男人彻底疯了,她没有必要去赌,因为她知道,在她不愿意喝下毒药的时候,宋程北也许会毫不犹豫地掐死她。   “我要报警,我的丈夫意图谋杀我。”   警察接受了报案,看过那些视频之后,白佳带着警察前往她的住所。   警察将冰箱里的果汁全都带了回去,经过化验之后,发现其中一瓶含有过量的氰化钠,人一旦喝下加了料的果汁,便会当场死亡。   铁证如山,警察将正在上班的宋程北逮捕归案,以涉嫌谋杀的罪名指控他。   白佳面无表情地看着那个带着手铐垂头丧气地男人,缓缓地说道:“这个人,在六年前亲手将自己的前妻推下了楼。”   那场巧妙的谋杀案,郝佳美目睹了一切,在知道宋程北已经被警察逮捕的时候,郝佳美干脆地交代了一切,并且将她六年前派下来的照片交给了警察。   照片上清楚地显示着,宋程北的手推了那个蹲在窗台上的女人一把。   数罪并罚,宋程北被判了死刑,白佳将房子卖了,辞去工作,离开了那座城市。   在她离开之前,她听说郝佳美被人泼了硫酸,彻底地毁了容,拿钱包养她的男人并不是傻子,郝佳美妄图将他玩弄于鼓掌之间,就该知道,事情暴露后会遭受怎样的下场,没有男人可以忍受女人给他带绿帽子,尤其这个女人还是被他包养的。   即使郝佳美心机深沉,没了那张勾人的脸和身材,她这一辈子只能痛苦地生活下去。   白佳去看了郝佳美,隔着玻璃窗,她看着那个惨不忍睹的女人躺在病床之上,痛苦地哀鸣着,她脸上露出笑容,轻声说了一句:“祝你好运。”   ***   这场婚姻耗尽了白佳对爱情的所有美好幻想,背叛欺骗伤害,隐藏在美好表象的这些肮脏龌龊的东西击溃了她曾经坚定的美好。   她不否认,这个世界上还有忠贞的爱情,可是她,却已经再也也不敢去相信了。   白佳唯一庆幸的便是,她和宋程北没有孩子,她无法去想象,如果他们之间共同孕育了一个生命,等到孩子懂事的时候,她怎么告诉他们的孩子,他的爸爸是一个如何龌龊不堪的男人。   那个叫做孙畅的死神在她和宋程北离婚,并将他送入监狱的时候就已经离开,她走得时候只给她留了一句话,她说:“一切都将会过去。”   那之后,她再也没有见过孙畅,随着时间的流逝,她越来越觉得那个一直默默地陪在她身边,陪她一起度过生命中最灰暗时光的少女,就像是她在绝望之中幻想出来的幻影一般。   不管怎么样,谢谢你,将我从地狱里拉了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故事结束~~~~~下一卷开启,高嫁女→_→论梦当户对的重要性 ☆、高嫁女(改错)   昨天刚刚下过一场大雨,小区门口的洼地上积着一汪脏污的泥水,车缓缓驶过,即使速度放得很慢,依旧溅起一滩污浊的水花。   大雨洗去了空气中的灰尘,城市里的空气难得变得清新了起来。   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堵在银灰色的宝马车前面,她脸上满是泪痕,原本清亮的声音因为叫嚷的时间久了,而变得有些嘶哑。   两个四五岁的小孩子哭叫着想要扑过来,却被一个胖乎乎的女人拉扯着,胖女人厌恶地看着那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   在小区门口闹了这么一通,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坐在车里的男人觉得自己的脸面被丢得一干二净,而那个疯女人却依然在叫嚣着要出去就从她身上压过去。   不知怎么的,一股邪火从心底生了起来,男人眼中透出些许凶光,一脚踩在油门上面,直接将挡在车前的女人撞飞了出去。   女人重重地摔在小区门前的水洼之中,银灰色的宝马从她的身边呼啸而过,溅起的水花将她枯黄的头发彻底浸透。   周围的人们发出一声惊呼声,却没有一个人上前去将水洼里的女人扶起来,那个胖乎乎的女人将那两个哭闹得喊着妈妈的孩子粗暴地拉走。   小区门口很快便恢复了寂静,只留下那个女人一动不动地躺在水洼之中,像是死去了一般。   一缕殷红的鲜血顺着女人的脸颊流了下来,没入黑色的泥水之中,很快便看不见了。   孙畅还没有睁开眼,便觉得一波一波的疼痛从额头传来,她皱了皱眉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此时已经华灯初上,昏黄的路灯将周围的一切照的清清楚楚,孙畅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污浊的泥水之中,身上的薄薄的毛衣已经被泥水浸透了,半长不短的长发湿漉漉地垂在脸颊旁,一缕缕的污水顺着脸颊滑落,没入了衣襟之中。   冷风吹过,孙畅激灵灵地打了寒颤,她吃力地从水坑里爬起来,刚刚撑起半个身子,手一软,重新又摔了回去。   黑色的泥水溅到了孙畅的脸上,她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冰冷的泥水溅到脸上,她伸出手胡乱地抹去脸上的泥水。   周围传来喧闹的人声,孙畅睁开眼睛,然后看见一群穿着初中校服的女孩子们叽叽喳喳地走了过来。   她们看见了躺在水坑了的孙畅,尖叫了一声,年轻的脸上浮现出嫌恶的神色。   “看那,那是个疯子?”   “我们小区门口怎么会有疯子在这里?保安呢?”   “哎算了算了,我们赶快走吧,疯子杀人可是不犯法的。”   女孩拉着手匆匆地从她的身边跑了过去,孙畅看着她们远去的背影,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狼狈的模样,慢吞吞地从水坑了爬了起来。   身上酸痛的厉害,就像是有十几辆大卡车从她身上碾过去一般,左脚好像扭伤了,此时已经肿了起来,走一步便觉得钻心地疼。   孙畅却好像感觉不到疼痛一般,一步一步地朝着不愿去的小区挪去。   短短十几米的距离,孙畅却足足走了十几分钟,那些属于原主程梅的记忆涌入了孙畅的脑海中。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程梅落到今天的这种下场,何尝没有她自己的原因。   很显然,程梅是这个小区内的名人,一路走来,孙畅遇到了许多熟人,他们看见狼狈不堪的孙畅,装作一副惊讶地样子,说道:“哎呀,程梅啊,付伟又打你了啊?哎,两口子过日子,磕磕绊绊正常的,你也别太犟了,嘴上少说两句,付伟也不会这么对你。”   住在二十一栋的成大妈大惊小怪地叫道,尖利的大嗓门传遍了半个小区:“哎呀呀,程梅呐,你看看你,下午我也看见了,付伟要出去就出去呗,你拦着做什么,得亏付伟心眼儿好,要是换了旁人,早就将你撞出个好歹来了。”   众人七嘴八舌地议论着,却没有一个人上前来扶狼狈不堪的孙畅一把。   程梅的记忆当中,下午围观看热闹的人里有他们的身影,他们明明看到程梅被撞进了水池里,却没有一个人上前将她扶起来,任由她在冰冷的水洼里躺了五六个小时,如果不是孙畅到来,等到第二天,程梅的尸体早就硬了。   孙畅也不答话,只是一步一步的朝着程梅的家挪去。   围观的大妈们见程梅不回话,顿时没了兴致,悻悻的离开了,孙畅听见她们的‘刻意’‘压低’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这个程眉也是自己作怪,付家那么大的家业,她还想着折腾,等到付家老两口去了,这些房子车子还不都是她的?”   “唉,你们知道个啥啊,都是付伟要出去找女人,程梅才拦着他的......”   “你们说哪个猫儿不偷腥,男人不都是那么一回事儿,付伟还算好的,至少顾家,还知道回来......”   她们的声音渐渐远了,听不清楚,孙畅回头看了一眼她们离去的方向,眼底似有暗沉的光芒闪过。   付家住在是八栋第十八层,孙畅站在楼底下,按了足足两个小时的门铃,此时正值初秋,夜间的空气寒气逼人,孙畅浑身已经湿透,被冷风一吹,纤细的身子忍不住瑟瑟发抖起来。   那扇厚重的防盗门一直没有开,直到跳广场舞的大妈回来打开门,孙畅才得以走了进去。   走进电梯之中,孙畅哆哆嗦嗦地按下了第十八层的按钮。   她抬头看着那行不断跳动的红字,不知何时那些红字变成了重影,她摇了摇头,眼微微眯了起来,红色的数字变成了十八,电梯叮的一声,电梯门缓缓地打开,孙畅拖着沉重的身子,走出了电梯。   十八层的房子面积很大,是复式楼层,因此整个楼层只有两户人家,楼道内静悄悄的,只能听见孙畅粗重的呼吸声,她一步一步地挪到了付家门口,抬手按响了门铃。   门铃一遍一遍地响起,里面的人却像是睡死过去一般,没有丝毫回应,孙畅再也支撑不住,靠着门缓缓地滑坐下来。   身上的衣服还在滴着水,不一会儿身下已经积了一滩水。   一波一波的寒气传了过来,孙畅只觉得头越发的昏沉了起来,她背靠着门,慢慢地阖上了双眼。   孙畅陷入了一场光怪陆离的梦境之中,梦中她看见十八岁的少女,撕碎了大学录取通知书,背着行囊加跟着同村的小姐妹走进了城市之中。   只有高中学历的女孩找不到好的工作,只能在饭店帮人洗洗盘子,每个月累得要死,工资却少得可怜。   父亲的病越来越重,腿脚不便的母亲在家里照顾着父亲,年幼的弟弟刚刚上了初中,正是需要花钱的时候,家里的土地已经荒废掉了,粮食蔬菜处处都要花钱,一家人只靠着女孩寄回去的工资紧巴巴的生活着。   后来,女孩辞去的饭店的工作,去给人做保姆。   她人长得漂亮,嘴巴甜,手脚又勤快,因此雇主家十分喜欢她,不过短短几个月的时间,便给她涨了几次工资。   女孩一直对雇主家心怀感激之情,可是后来,男主人看她的眼神越来越不对,有一次甚至在女主人不在的时候对她动手动脚。   女孩哪里经过这种事情,她不敢声张,只能躲避着男主人,男主人看她不敢声张,越发变本加厉,在她洗澡的时候闯进了她的房间。   那一次,男主人差一点就得手了,如果不是女主人突然回来的话,她的清白便彻底毁掉了。   女孩终于崩溃了,将一切都告诉了女主人,可是男主人一口咬定是她勾引,女主人相信了男人的话,将她赶了出去,甚至连着两个月的工资都没有结给女孩。   女孩迷茫了,她失魂落魄地走在大街上,然后遇到了同村的小姐妹。   小姐妹已经不是那副村姑的打扮,她衣着时尚,就像是城市里的时髦女郎一般。   小姐妹请女孩吃了一顿饭,然后极力邀请女孩去和她一起工作。   女孩很聪明,她从小姐妹的言谈举止中隐隐猜到了她所从事的职业。   虽然贫穷,女孩却坚守了自己的底线,没有跟着小姐妹去做可以赚大钱的买卖。   女孩又做回了保姆,然后,她遇到了自己这一生中最大的劫难。   身后抵着的门突然打开,孙畅的身子一歪,倒了进去,肥胖的女人下了一跳,一脚便踢在了孙畅的头上。   “你这个丧门星,作死呢!早知道你这样子,就该叫阿伟给你撞死掉,我们付家是做了什么孽才娶了你这么一个东西!”   那一脚结结实实地踢在孙畅的头上,她只觉得头嗡得一声,排山倒海的疼痛传来,孙畅只觉得自己的头疼得像是要炸开一般。   女人的咒骂声渐渐变得飘渺,像是来自极远的地方,下一秒,孙畅便陷入了昏迷之中。   作者有话要说:   ☆、高嫁女   孙畅从程梅的身体中脱离出来,她看见那个胖女人,程梅的婆婆,恶狠狠地地踹了程梅几脚,见她一动不动地瘫在那里,脸上的表情却越发的嫌恶起来。   她像是拖死狗一样,拽着程梅的一只胳膊,粗暴地将她拖进了屋子,一道湿漉漉的痕迹在枣红色的木地板上分外地醒目。   胡翠红朝着脸色煞白的程梅脸色吐了许多口水,即使这样,她犹不解气,又朝着程梅的肚子上踹了几脚,这才将她拖进了卫生间中。   胡翠红从来都不喜欢程梅,她觉得自己将程梅拖进来已经仁至义尽,她丝毫不觉得自己将被付伟撞倒的程梅扔在那里有什么错,也不觉得自己故意晾着她在门外有什么不对,这个女人的命虽然贱,但是却很硬,即使怎么折腾也不会死。   程梅躺在冰冷的地板上,一张脸已经变成青白之色,她的呼吸渐渐弱了下去,生命的气息越发的微弱起来,孙畅看了一眼紧闭的浴室门,然后附了上去。   孙畅缓缓地睁开了眼睛,身上的疼痛排山倒海地传来,她痛得眉微微皱起,眼底却依旧是一片漠然之色。   这样的事情,每隔几天,程梅都要经历一次,她似乎已经习惯,并且麻木,孙畅可以感受到蜷缩在身体深处那属于程梅的灵魂,死气沉沉,没有一丝生气。   将浴缸里放满了热水,孙畅脱去了身上湿漉漉的衣衫,跨进浴缸之中。   若是程梅,即使现在的身体急需要回暖,她也会死忍着,不敢用浴缸来洗澡,这个巨大的白色浴缸,和这个家里的许多东西,都是程梅没有资格去触碰的。   泡在热气腾腾的水中,孙畅舒服的叹了口气,合上眼睛,开始查看着属于程梅的那些记忆。   那些不堪的记忆涌入脑海,孙畅的脸色当时便变了,她倏地睁开眼睛,目光冰冷,这场样生不如死的五年光阴,她是如何熬过来的?   付家并不是什么有权势的人家,他们是传说中的拆迁户,一夜暴富之后,付家人在S城买了房子,全家从县城上来到了城市里。   一夜暴富,让付家人变得看不清自己,觉得自己已经跻身于富豪的行列,付德强还算有些理智,他原本便是做包工头的,现在有了钱,便注册了公司,拎着手底下的一批工人接一些活计,他为人活络,也舍得花钱,因此生意也还过得去,每年也有一两百万的收益。   付德强在外打拼着,原本只有小学文化的胡翠红忙着过富太太的生活,忽略了一双儿女,原本在叛逆期的少年少女极容易走歪路,没有了人管教,他们迅速的长歪了,等到付德强察觉到的时候,一切已经太迟了。   两个孩子只有初中毕业便辍学了,整天拉着一群狐朋狗友在外面瞎混,付伟吃喝嫖赌样样精通,曾经在一夜之间便赌输了十几万。   付德强想要教训付伟,可是胡翠红别的本事没有,只是会胡搅蛮缠,只说自己家不差钱,孩子还小,不懂事儿,等到大了就知道了。   几次三番下来,付德强便撒手不管,他的事情很多,忙着在各个工地到处跑,忙着去和情人小三甜蜜,实在没工夫去管这些孩子。   没有受到教训的付强越发变本加厉起来,整个人彻底的堕落成了纨绔子弟。   胡翠红宠着他惯着他,任由自己的儿子一步步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人渣。   程梅是在五年前来到胡翠红家做保姆的,胡翠红为人挑剔,蛮不讲理,已经气走了五六个保姆,程梅是第七个。   这一年,程梅十九岁,也是在这一年,她被付伟强/暴。   嫁给强/暴自己的男人是什么样的感觉?孙畅不知道,即使程梅的灵魂已经进入了休眠期,在她想起那段灰暗屈辱的日子时,已经能感觉得到来自灵魂深处的绝望悲哀。   喝得醉醺醺的付伟,将程梅当做了酒厅里的小姐,强/暴了她。   被付伟压在身下的程梅看见了站在旋转楼梯上的胡翠红,她凄厉地喊叫着,绝望地看着她,声音支离破碎:“救救我......求求你。”   直到她身上的衣服被撕扯成碎片,付伟粗暴地进入她的身体,程梅还是没有等来救赎,她就那样绝望地看着站在那里的胡翠红,眼神渐渐地冷了下去。   ***   那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情?程梅嘶声力竭地砸烂了房子里所有能砸烂地东西,她看着那两个畜生不如的人,用自己这辈子最大的声音尖叫着:“我要报警,我要将你们送进监狱!”   那时候的程梅性子刚烈,她不想放过强/奸犯,哪怕这件事曝光之后,她的人生会全部毁灭,哪怕她从此要背负上沉重的枷锁,她也在所不惜。   可是世事弄人,父亲的病越发严重,那笔庞大的医疗费压在了程梅的身上,面对着在电话中泣不成声的母亲,程梅屈服了。   她躲在被子里哭了一眼,下唇被咬得稀烂,第二天,她来到了付家,接受了和解。   付家人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从程梅转变的态度来看,肯定有什么极其重要的事情发生,所以才不得不妥协。   付家人将原本答应给的十万块降到了五万,并且表明让程梅嫁到付家来。   胡翠红根本不是真心要程梅嫁到付家,她只是为了羞辱了程梅,反正程梅的年龄不够,根本不能打结婚证,付伟也没有什么损失,而且就算以后程梅想要反口咬付伟强/奸她,他们也可以说他们那时候在谈朋友。   不过五万块钱,便将程梅的尊严人生全都买断下来,哪怕之后她受到那样非人的对待,也没有办法反抗。     **   水渐渐凉了,孙畅用毛巾擦干身上的水渍,用浴巾将身体包裹住,然后扶着墙一步一步地朝着浴室门外走去。   折腾了这么一通,时间已经到了凌晨一点钟,胡翠红早就回房间睡觉去了,客厅里黑漆漆的一片,借着从窗口透进来的月光,孙畅摩挲着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不过短短的一段距离,孙畅的头上已经沁出薄薄的一层汗,她咬着牙推开了程梅记忆中的房门,走了进去。   啪嗒一声,房间里的灯被按开,柔和的灯光驱散了一室黑暗,与整个付家奢华的装修风格不同,程梅住的这间房间可以称得上寒酸。   房间的墙壁还是毛坯,除了一张床,一个衣柜,便再也没有其它的东西,洗的发白的床单上,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孩子沉睡着。   孙畅脸上的表情柔和了下来,视线落在那个叫琪琪的小女孩脸上时,却又倏地变得冰冷。   小孩子白皙的脸上高高肿了起来,上面的五个手指印子,分外明显,孙畅只觉得抑制不住的怒火从心底升腾而起,孩子又有什么错?胡翠红的心该有多狠,才能对两个年幼无辜的孩子下手?   这两个孩子是不被期待而出生的,打从出生起,父亲母亲,爷爷奶奶都不喜欢他们,对着这两个孩子,他们从来都没有过小脸,付家人单纯的是因为不喜欢程梅,所以连带着孩子也厌恶了起来。   而程梅之所以讨厌他们,完全是因为,这两个孩子是她遭受的那些耻辱的证明。   直到,在程梅被付伟虐打的时候,不到两岁的两个孩子抱着付伟的胳膊,一遍一遍哭喊着不要打妈妈的时候,那一刻,程梅才真正地意识到,这两个孩子,是她的骨血,是她费劲千辛万苦,几乎丢了一条命才生下来的孩子。   他们又做错了什么?她怎么能去憎恨这两个全心爱着她的孩子。   从那时候开始,程梅便完全接纳了两个孩子,用心地照顾着他们。     而付家人却因为孩子亲近程梅,连带着对待两孩子的态度也越发的恶劣起来,有时候甚至不问青红皂白地开始打两个孩子。   程梅不是不愿离婚,而是不能离婚。   付家已经放过话出来,她和付伟离婚,孩子他们付家是不会要的,有付伟在,他们要多少孙子都能有,程梅想要离婚的话,可以,带着孩子一起滚蛋。   那些看似在关心她的邻居,其实不过是在她已经鲜血淋漓的伤口上一遍又一遍地撒着盐,她们同情着她,却又在讥笑着她,嘴上说着看在孩子的份上要忍着,其实心底却觉得她为了钱受怎样的虐待都不会离婚。   也曾经有好心的人,将被赶出家门伤痕累累的程梅送进医院,可是到最后付家人根本不会还钱给那些好心的人,几次下来,即使程梅昏死在小区内,也没有一个人会去帮助她。   作者有话要说:   ☆、高嫁女   程梅无路可选,她的学历不高,若是离了付家,她根本就养不起这两个孩子,现在这社会,一个单亲母亲,带着两个孩子,单是别人的口水都能淹死她们,虽然在付家的日子苦了一些,可是至少能熬得下去。   这是程梅心底最真实的想法,为了两个孩子,她可以忍受任何非人的虐待,只求两个孩子能有一个安身之处。   程梅的想法没有什么错,只是她却低估了付家人的狠心,他们摆明了是想折腾死她,等她死了,这两个孩子就算付家养活,也不知道会养成什么样子。   孙畅已经决定了,等到这次腿好了,就立刻离开付家,反正程梅和付伟根本没有领结婚证,就算她走了,付家也拿她没有什么办法,至于报复的事情,还是等她站稳了脚跟有了资本在说。   折腾了这么一天,程梅的身体已经到了极限,孙畅从衣柜里翻出一件发白的睡裙,胡乱的套在身上,歪倒在床上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一夜无梦,第二天天不亮,房门便被人粗暴地踹开,孙畅头昏昏沉沉的,还没有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便被人抓着头发从床上脱了下来,蒲扇大的巴掌噼里啪啦地落在了孙畅的脸上,她的脸瞬间便红肿了起来。   “你这个丧门星,贱表纸,以为自己是千金小姐了不成,破烂货,下贱坯子,还不快滚起来给老娘做饭......”   胡翠红在付家没发达的时候跟着付德强做体力活,手上的力气惊人,这么几下子下去,孙畅直接被扇懵了过去,脑子里嗡嗡叫着,眼前的东西都变成了重影。   两个孩子早被这动静弄醒了,他们缩在床脚,抱在一起瑟瑟发抖着,被揍了许多次之后,他们已经学乖了,即使怕的厉害,也不敢发出声音。   揍了孙畅一顿后,胡翠红觉得身心舒爽,看着她那一副呆愣愣的样子,火气又一下子涌了出来,抬着肥胖的腿重重地踹在了孙畅的身上,嘴里骂骂咧咧地问候了程梅的祖宗十八代,又朝她的脸上啐了一口,这才慢腾腾地朝外面走去。   孙畅的眼神此时变得分外的阴冷,她就那样看着胡翠红的肥胖的背影,眼中的冷芒越来越盛。   见那个可怕的女人终于跑了,两个孩子踉踉跄跄地从床上爬了下来,想要扑到孙畅的怀中,可是看着她此时头发蓬蓬,脸肿的像猪头一样的模样,却又不敢靠近,生怕自己触碰到了妈妈身上的伤口。   两个孩子瘪瘪嘴,哭了起来:“妈妈不痛不痛,欣欣/荣荣给你呼呼......”   看着两个竭力安慰自己的孩子,孙畅不顾身上的疼痛,伸手将两个孩子揽进了怀里:“别怕,妈妈没事儿,妈妈会保护你们的......”   程梅,这就是你宁愿受委屈也要待着的地方么?你到底明不明白,在这样的家庭里长大,对两个孩子的伤害有多大。   你真的是为了他们好么?   ***   付家有了钱之后,胡翠红也挑剔了起来,不吃外面的东西,嫌弃外面摊子上的不干净,必须要自己家里做,原来是请保姆,现在都是程梅在做。   豆浆必须要是现磨的,胡翠红嫌弃豆浆机磨出来的不好,买了一个小石磨放在家里。   孙畅磨好了一碗豆浆,然后开始打鸡蛋做切葱花,做鸡蛋饼,胡翠红穷讲究,摊鸡蛋饼的油必须用时刻,多一点都不成,葱花要切成大小均匀的三十八段,多一段都不成,蛋液要搅拌一百下,否则摊出来的不好吃。   反正胡翠红就是想着点子的瞎折腾,她未必真的讲究这些,不过是想要折腾孙畅罢了。   热腾腾的鸡蛋饼做好了,葱花特有的香气在房间内弥漫,两个孩子毕竟年幼,手里硬邦邦的饼子哪里有这香甜诱人的鸡蛋饼好吃,两个孩子馋得直吞口水,不由得多看了那黄灿灿的鸡蛋饼两眼。   谁料这情景被胡翠红看见了,她脸色当时便沉了下去,斥骂道:“你们两个贪□□,饿死鬼,没见过吃的吗?看什么看?在看将你们的眼珠子给掏出来,不愧是下贱坯子生出来的下贱种,就是这么没出息。”   两个孩子直接被骂得白了脸,畏畏缩缩地地下了头,小小的身子不住地颤抖着。   孙畅的脸色晦暗不明,看着胡翠红的眼神阴沉而危险,天底下怎么会有这样的女人?   程梅你看到了没有?直到现在你都没有认清楚这家人的真面目么?这个女人心早就是黑的了,她当初能眼睁睁地看着你被他的儿子强/暴,你还指望这样的女人能对你的孩子好么?   醒醒吧,程梅。   吃饱喝足,胡翠红拿过放在餐桌旁的小坤包,从厚厚的一叠红票子里抽出两张,扔到了甩到了程梅的脸上。   “今天瑶瑶要回来,去买点好菜回来。”胡翠红剜了程梅一眼,冷冷地说道:“别想贪钱,老娘买菜的时候你还在你妈裤裆里呢,就是一毛钱,也要给交给我。”   胡翠红对钱把持的极严苛,每天给程梅买菜的钱都是有数的,程梅买过菜回来要一一报出各样菜花了多少钱,剩下的钱要交回来,就是少了一两毛,胡翠红都要抽程梅几巴掌。   胡翠红虐待程梅,完全只是为了出气而已,当年程梅说要报警抓付伟的时候,胡翠红便已经记恨下来,这些年无论程梅说什么做什么,只要胡翠红一时气不顺,便是一顿拳打脚踢。   交代完之后,胡翠红回房换上大红色的花裙子,脖子套上拇指粗的金链条,肥嘟嘟的手上带着七八个足有食指宽的金镯子,手上拿着坤包一扭一扭地朝外面走去。     关门声响起,孙畅将胡翠红吃过的盘子胡乱地洗了洗,然后放回了碗橱,她垂头看着两个干巴巴嚼着馒头的孩子,暗暗地叹了一口气,程梅糊涂至此,这两个孩子差一点便被她毁了。   孙畅将两个孩子手里的馒头夺过来,扔进了垃圾桶,然后将重新摊了两个鸡蛋鸡蛋饼,放在了孩子的面前:“吃吧。”   两个孩子咽了咽口水,怯怯地看着孙畅,摇了摇小声地说道:“可是,被奶奶发现的话,妈妈会挨打的,我们不吃,我们不要妈妈在挨打了。”   孙畅鼻子一酸,差点没有哭出来,她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轻声说道:“你们吃吧,没事儿的,妈妈以后都不会在挨打了。”   两个孩子看着孙畅坚定的眼神,再看看那盘香喷喷的鸡蛋饼,终于忍不住,小手拿起来,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他们从来都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要是每天都能像现在这样就好了......   孙畅看着两个吃得香甜的孩子,只是一份普通的鸡蛋饼就让他们如此幸福,他们之前过着的,究竟是什么样的日子?   你愿意身在地狱,那是你自己的事情,你没有资格拉着这两个无辜的孩子一起陪着你在地狱里。   **   孙畅原本准备等腿伤养好就离开,可是现在,她根本就连一分钟都等不下去。   她和孩子的东西并不多,加在一起也不过塞满一个背包,孙畅撬开了付德强的房门,从他的床垫里掏出了五万块钱,她没敢多拿,重新将床垫里的弹簧海绵在装回去,恢复成原来的样子。   这是些钱是付德强藏起来的,程梅再一次偶然之间发现的这个秘密,她不懂付德强为什么把钱藏在这个地方,孙畅却知道,这些钱既然没有存在银行,必然有些来路不正,就算是少了一些,付德强也不会声张的。   可以看出来这些钱在床垫里放了有些时间,已经微微有些泛黄,她将这些钱塞在了背包里面,然后将胡翠红给的那两百块钱塞进钱包,一手拉着一个孩子,没有一丝留恋地离开了这个家。   一路上遇见了少邻居,他们看见程梅背着的大包,脸上闪过幸灾乐祸的表情,好事儿八卦的女人想要上前,可是或许是孙畅的眼神太过可怕,她们竟然没有一个人敢上来,有和胡翠红关系不错的女人,看见这架势,急急忙忙地往麻将室赶。   这可不得了了,付家的媳妇儿居然敢带着孩子跑了,这是她莫不是吃了雄心豹子胆儿了?等到胡翠红那泼妇逮到了她,还不给她揍得鼻青脸肿。   女人认为自己是好心,是善事,宁拆一座庙,不会一桩婚不是么?这要是任由了付家媳妇儿跑了,可不就是把人给毁了。   女人心中想着,脸上却带着掩饰不住的笑容,她做的,可是大大的好事儿啊。   等到女人通知了胡翠红,胡翠红拎着麻将馆的凳子跑出来的时候,程梅已经坐上了出租车,看着远远的跑过来,面色狰狞似恶鬼的女人,程梅淡淡地开口道:“师傅,开车。”   女人的叫骂声被抛之脑后,孙畅看着倒车镜里那个渐渐远去的身影,嘴角浮现出一丝冷笑。   今日之仇,来日必将十倍奉还。   作者有话要说:  这事情是真实发生过的..只是那个女人的从来都没有选择过离开,即使被男人开车撞得住进医院,即使男人的母亲把她骂得一文不值,她也没有想过离开,我想很大的原因是因为她根本没有能力抚养那两个孩子,虽然在这里过得日子并不好,至少孩子有人抚养。 ☆、高嫁女   天淅淅沥沥地下起雨来,细细的雨滴落在车窗上,蜿蜒地流了下去,租车在马路上平稳地行驶着,两个孩子乖巧的依偎在孙畅的怀中。   长这么大,他们从来都没有坐过这么好的车子,虽然爸爸也有车,可是爸爸很凶很凶,又一次他们玩玩具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车子,被爸爸发现了,那时候爸爸的表情好凶好凶,就像是动画片里的大坏蛋一样。   小孩怯生生地看了孙畅一眼,小声地问道:“妈妈,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从家到幼儿园的路他们很熟,这不是那条路,他们知道,两个孩子心底升起小小的期盼,妈妈,是不是要带他们离开那个家了?   孙畅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伸出手摸了摸两个孩子的头,柔声说道:“妈妈带你们回家,我们的自己的家,从今以后,再也没有人会打你们了。”   两个孩子闻言,眼睛倏地变亮,小小的脸上浮现出大大的笑容:“真的吗?”   孙畅点头,她不会再回来这座城市,这座几乎葬送了程梅生命的城市,已经没有了留下来的必要。   买了最早一班回去的火车票,她看了看时间,距离开车时间还有一个小时,孙畅带着两个孩子来到了火车站旁边的麦当劳。   坐在麦当劳的椅子上,两个孩子不安地拽了拽衣服,他们从来没有进到过这里,从前奶奶带着姑姑家的姐姐来这里的时候,他们两个都是被丢在外面,不允许进去的。   他们曾经隔着玻璃窗,看着小姐姐吃着黄澄澄的汉堡,奶奶说,这些东西很贵,不是他们两个小贱坯可以吃的,这句话他们一直记在心里,哪怕现在他们坐在了这家看起来十分漂亮的店里面,依旧觉得不安。   他们真的有资格进到这里么?   两个孩子的表情清清楚楚地反应出他们心底最真实的想法,那小心翼翼不可置信的模样让孙畅的觉得有些心疼。   点了两份儿童套餐,放在了孩子的面前,孙畅笑着说道:“你们尽管吃,妈妈以后还会做买多好吃的给你们。”   两个孩子小心翼翼地将还冒着热气的汉堡拿在手里,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满足地闭上了眼睛。   真好吃。   ***   从S市到H市要坐十二小时的火车,好在两个孩子是极其省事儿的,一路下来,也不算太折腾。   程梅的家乡在A省的一个偏僻的村子里,到了H市之后,还要做转几趟车才能回到的家。   已经到了H市,孙畅便不着急了,加上坐了十二个小时的火车,她能熬得住,两个孩子也撑不住了,看着两个孩子一脸困倦,却还是硬撑着,死死地拽着她的衣角,寸步不离。   孙畅带着孩子找了间小饭店吃了饭,又找了一间旅店,带着孩子休息了一天,直到第二天天亮,才带着孩子直奔汽车站。   一路颠簸,转了两趟车之后,孙畅带着孩子站在了村口。   她离开这里已经六年时间,嫁给付伟之后,她便再也没有回来过,村子里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因为新农村规划,原本破旧的房子已经被拆除,一栋栋红墙白瓦的房子矗立青山绿水之间。   看着远处陌生的景物,孙畅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领着孩子走了进去。   她离开了太久,村子里的人已经记不得她的样子,因此见她到了,村人也只是多看了两眼,并没有多问什么。   孙畅照着程梅记忆中的地址,找到了程家的所在。   看着原来破旧的泥瓦房被整齐的二层小楼替代,孙畅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觉,远隔了几千多里的地方,程梅在那里受苦,而他们却靠着程梅用尊严换来的钱生活着,这样的对比让人心生无奈,却不能说些什么。   只是她毕竟不是程梅,或许程梅的心里认为为家人付出是应该的,孙畅虽然不认同,可是这毕竟是她的人生,她的选着,孙畅只是负责休整,等到程梅的灵魂滋养好之后,她还是要离开的。   正想着,红漆铁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一个面容苍老的妇人从院子里走了出来。   那个妇人看见孙畅,愣了一下,又仔细地打量了程梅一番之后,眼睛中的陌生慢慢散去,泪水迅速地盈满眼眶。   “梅子,你回来了......”   妇人,也就是程梅的母亲崔丽哭着扑了过来,上上下下打量了程梅一番后,看到她还有些红肿的脸,以及高高肿起的脚踝之后,崔丽的脸色当时便变了,她也顾不上哭了,急切地询问道:“梅子,这是怎么回事儿?你的脸怎么了?你的脚怎么了?你说话呀,你要把我急死啊?”   崔丽说着手上的劲儿便大了一些,孙畅的身体原本就还没有好全,被这么一折腾,差点摔倒在地上。   两个孩子一看这架势,以为妈妈又挨打了,小嘴一撇,哇地一声便哭了出来。   许久不见女儿,崔丽太过激动,后来在看到程梅身上的伤痕,焦急之下,便没有注意到程梅身边还有俩孩子,两个孩子一哭,崔丽才反应过来,低头看着两个哇哇哭泣的孩子,顿时觉得有些手足无措。   孙畅哄好了孩子,这才看着崔丽,说道:“妈,说来话长,我们进去再说吧,别在这人堵着,让人看了笑话。”   崔丽一看,周围已经为了不少人在看,便也不再说什么,小心翼翼地扶着孙畅,两人带着孩子一起进了家门。   程家的院子里东西不多,收拾得干干净净,看得出来,崔丽是个能干的。   因为家里没什么钱,墙只是刷了一层白灰,家具总共没有几件,偌大的房间看起来空空荡荡的。   程刚已经瘫了几年时间,因为做过手术,好了一些,此时真靠在床上剥着毛豆。   “老头子,你看谁回来了。”   崔丽的话从门外传来,程刚闻言抬头,看见与崔丽一阵走进来的孙畅,当时便愣住了,手一抖,毛豆稀里哗啦地落了一地。   “梅子,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程刚说着声音里带了些许哽咽,眼角微微有些湿润了,他背过头去,装作不经意擦干净眼角的泪水,然后才转过头去,交代崔丽:“哎,孩他妈,赶紧去老魏家买二斤肉,今天给孩子接接风。”   崔丽应了一声,转身急匆匆地出去了。   孙畅将两个孩子从身后拉了出来,指着程刚说道:“欣欣,荣荣,叫爷爷。”   两个孩子乖巧地换了一声爷爷,程刚唉了一声,连连招手,让两个孩子到他跟前去,孩子回头看了孙畅一眼,见孙畅点头,这才往程刚身边去了。   看着满脸慈爱地和孩子说着话的程刚,孙畅提着的那颗心终于放了下来。   程家夫妻都是老实本分的人,对程梅也是极为疼爱的,在这里的日子虽然穷苦了些,可是比在S市的时候要好了许多。   程梅的弟弟程才在县里面上高三,学习正是紧张的时候,因此虽然今天是星期天,却也没有回来。   一家人围在一起吃过晚饭,程刚毕竟生着病,精力不济,吃过饭后,便歪在床上睡过去了。   虽然程梅已经很久没有回来了,可是崔丽一直给她留着房间,房间里的床铺的整整齐齐的,没有一丝霉味,显然是有人经常在打理着。   将两个孩子哄睡了,孙畅出了房间,看着一直等在门外的崔丽,孙畅整理了一下思绪,将所有的一切全都说了出来。   孙畅已经不打算回去了,与其让崔丽以为自己不过是在闹别扭,还不如将一切都摊开来讲,长痛不如短痛,也许崔丽一时接受不了,时间长了,便也能接受。   崔丽知道女儿受的这些委屈之后,当时便崩溃了,捂着嘴呜呜咽咽地哭着,不断地说着是她害了程梅。   这些年程梅也断断续续地寄回来一些钱来,他们有时候甚至也会想,女儿嫁了好人家,却没拉拔一下娘家人,心底也曾经升起过些许抱怨,可是现在,知道女儿嫁过去根本不是在享福之后,崔丽实在过不了自己心中的那道坎儿。   女儿在遭罪的时候,自己不能帮扶她一些,反而还因为女儿的疏远而抱怨,他们简直就不是人。   铺天盖地地悔意几乎将崔丽给压垮,孙畅低声安慰着她,只说离开了付家,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崔丽想想也是,自家无权无势,又隔了大半个中国,就是想讨个公道,也是有心无力,自家闺女受得这些苦,也只能自己认了。   好在闺女终于跳出了狼窝,家里虽然穷了些,日子过得辛苦了些,可也不用受那样的罪了。   作者有话要说:   ☆、高嫁女   孙畅在家里呆了几天,两个孩子和程家夫妻也混熟了,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多。   小孩子的心灵最是纯净,谁对他们好,谁对他们不好,他们心里都有数,虽然住的地方没有爸爸家里漂亮,可是再也不会有人打他们了,他们很开心。   伤养得差不多了,孙畅将从付家带出来的钱留了七八千给崔丽家用,自己背着行囊去了H市。   这五万块钱看着多,可是却经不起花,小孩子渐渐长大了,哪里都要花钱,这么点钱根本撑不了几年。   孙畅并没有去找工作,她在批发市场进了些衣服,开始了自己摆夜市的生涯。   上一个任务之中,孙畅跟在在白佳身边的那段日子,多少也学了些时尚知识,一些普普通通的衣服,她搭配起来,添上一些装饰品,便显得时髦了许多,因此她的衣服卖得极快,每隔几天就要补一次货。   晚上卖衣服,白天的时候孙畅也不闲着,花钱买了一辆食品车,在步行街里卖小吃。   在孙畅忙着赚钱的时候,远在S市的付家也闹开了。   孙畅的逃跑让胡翠红发了好大一通脾气,付德强好不容易回来一趟,见胡翠红泼妇的架势,当即便摔门离开了。   至于付伟,得知了孙畅离开的消息,眼皮抬也未抬,只是低头玩着手机,他跟程梅根本就没有什么感情,当初和程梅的那件事儿不过是喝醉了酒而已,若不是程梅威胁他们报警,他也不会娶了程梅。   娶了也就娶了,反正家里不过多了一个吃饭的,付伟对程梅丝毫不上心,他的女人多得是,比程梅漂亮,比程梅妖娆,比程梅知情知趣的,只要他招招手,就有数不清的女人扑上来,程梅实在算不上什么。   付伟原本打算在玩过儿程梅一段时间后就将她踹了,到时候就算程梅说强/暴,也没人会信,可是谁能想到程梅竟然怀了孕,还是双胞胎,付德强强硬地要将孩子留了下来,付伟拗不过父亲,只能将他厌烦了的程梅留下来。   因此,付伟对程梅愈加地厌恶,动辄拳打脚踢,对那两个孩子也是不咸不淡的,虽然不至于动手揍他们,可是却也不会有什么好脸色。   他知道母亲对程梅做的事情,可是付伟毫不在乎,他巴不得程梅跑了。   付瑶半靠在真皮沙发上,看着手上刚做的指甲,漫不经心地说道:“妈,你看着钱没丢就行,那样的贱女人,离了付家也就活不下去了,真以为这社会好混呢。”   胡翠红气得直喘气,身上的肥肉一颤一颤的,她恶狠狠地咒骂道:“真是养不熟的白眼狼,我看离开了付家,他们那些下贱坯子连屎都吃不上热乎的。”   “你们两个都给我听着,以后就算程梅那贱人跪着回来,你们谁都不许让她们进门!”   付瑶犯了个白眼,慢吞吞地站起来,说道:“既然那群吃白饭的滚了,他们那间房间干脆给我改个更衣室吧,我的衣服太多了。”   胡翠红看着付瑶,嚷嚷道:“唉我说付瑶,你又准备在家住了,你不回婆家去了?”   “我离婚了,那老太婆太烦人了,居然让我去刷碗,我嫁给他儿子可不是去伺候他的,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你这是第几次离婚了,小心以后嫁不出去!”   “陪嫁那么多,多得是男人哭着喊着来娶我!”   “付瑶,那些钱都是我的,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一分钱都别想在拿到!”   “妈......”   “付伟,你少说两句,这是你姐姐!”   “她算什么姐姐?”   “付伟!你皮痒痒了是不是!”   ******   H市是个没有秋天的城市,夏天刚刚过去不就,便进入到了冬天,街上了人穿上了厚厚的羽绒服,迎接冬天的到临。   “琳琳,昨天进的那批货整理好了没有?”   “梅姐,已经整理好,十天前进的那批货已经卖完了,T3245那件很好卖,我们要不要再进一批?”   穿着小西服的年轻女孩拿着立体挂烫机,将微微有些发皱的衣服一件件熨烫整齐。   蒸汽机白雾升腾,女孩的脸隐在雾里,模模糊糊地看不清楚。   在收银台埋头算账的女人抬起头,她长得很美,那种美不是张扬的那种,柳叶细眉,眼睛累死凤眼,却比凤眼圆了一些,鼻梁小巧挺直,嘴唇不厚不薄,泛着微微的粉色。   她穿着一件大红色收腰风衣,风衣是最简答的基本款,除了两个口袋,便在没有别的装饰,穿在她的身上,别有一番味道。   三年的时间,孙畅让自己从在街头卖衣服小吃的女人变成了现在开着专卖店,卖各种高档服饰的女人。   其中辛苦不言而喻,只是孙畅却没有别的感觉,世间之事大抵如此,付出什么,便收获什么。   程梅的灵魂已经温养得差不多,偶尔孙畅也会将身体的使用权让出来,让她操控。   程梅突然发现,除了留在付家,她原来还有这样一条路可走。   她很感激,突然出现的自称见习死神的女人。   是她改变了她的生命,让她的生命走上了截然不同的道路。   孙畅已经确定程梅不会有寻死的念头,只是她还没有这个世界,她的任务还没有完成。   想起之前的那两个任务,孙畅有种感觉,如果付伟那个渣男没有虐到的话,她的任务大约是完不成的。   **   奢侈品衣服的利润空间极大,这几年,孙畅赚了一些钱,征得程梅的同意之后,孙畅用这些钱在H市贷款买了一栋房子。   虽然离市中心远了一些,不过却是学区房,距离小学初中,高中的距离都不远。   程刚和崔丽都被孙畅从村子里接了出来,一方面是因为市里面交通方便,看病什么的都比较方便,另一方面是,两个孩子都上了小学,既然有条件,还是在市里面上的好。   一年前,孙畅已经将两个孩子的户口上了,孩子随了她的姓,女孩叫程欣,男孩叫程荣。   这两年在的生活两个孩子怯弱的性子改变了许多,整个人变得极其开朗,孙畅有一次装作不经意地询问,他们还想不想会爸爸家去,两个孩子没有一个愿意的。   想来也是,付家的日子绝对算不上好,两个小孩也没有一丝留恋。   **   这天,店面开门没多久,一个意想不到的人走了进来。   “欢迎光临。”   孙畅的话音未落,那个穿着白色的貂皮大衣的女人惊叫了一声:“唉,程梅,怎么会是你?”   孙畅愣了一下,问了问在身体内修养的程梅:‘你认识他?’   她们共用一个身体,孙畅所能看到听到的,程梅同样可以感受道。   程梅仔细打量着那人,有些不确定地开口:“粟米?”   粟米是当年和程梅一起出去打工的小姐妹,只是现在的她样子和原来变得有些不同,眼睛打了一些鼻子也变得挺了,原本的圆脸变成了典型的锥子脸,胸前足足大了两个号,即使穿着厚厚的貂皮大衣,也遮挡不住她胸前的雄伟。   “你整容了?”   粟米白了孙畅一眼,嗔道:“你说什么呢,我只是微调一下。”   孙畅沉默,从B到D,也算是微调?   粟米和程梅是一个村儿的,两人说起来还带着那么一点亲戚关系,程梅的奶奶和粟米的奶奶是堂姐妹,她们两人算是表姐妹。   粟米的心眼不坏,只是有些娇小姐脾气,受不了苦,两人原本一起在酒店里面做迎宾,可是后来粟米受不了辛苦,下海做了小姐。   自从程梅嫁给付伟之后,两人便再也没有联系,算起来,也有八年的时间没有见面,没想到却在这里遇见了。   老朋友相见,加上粟米热情相邀,孙畅也不好推脱,于是便交代了琳琳看店,自己穿了外套,和粟米一起朝外面走去。   女人狂街的时候,时间过得总是很快,等到两人在餐厅坐下来的时候,孙畅的手里已经挂满了手提袋,大部分的是粟米的东西,只有一双鞋子是孙畅的。   孙畅原本也不想帮忙拎包的,谁知道粟米只是轻飘飘地说了一句:“我怀孕了。”为了证明撩开衣服,露出了六个月大的肚子,孙畅只能继续充当着拎包工的工作,总不能让孕妇做这些事情。   粟米挑选的餐厅一看就很高级,孙畅知道这家店,一盘扬州炒饭都可以收到六十块钱的黑店,她从来都不到这边儿吃饭,没想到这次却沾了光,然后孙畅发现,其实一杯三百块钱的咖啡和她买的一块钱一包的鸟巢也没什么区别。   两人随意地聊着,孙畅简略地说了自己这些年的生活,粟米也说了自己这些年过的日子。   她说她早就不做小姐了,用这些年赚的钱整了容,改了年龄伪造了学历证书,摇身一变,成为了一个初出社会的大学生。   一个有钱的包工头包养了她做情妇,她怀了那个人的孩子,那个包工头保证,她生了孩子之后,会给她一大笔钱。   孙畅多嘴问了一句:“那个包工头是谁?”   “付德强。”   孙畅挑眉,这世界还真是小。   作者有话要说:  礼拜天,今天双更~~~~~~~ ☆、高嫁女   孙畅自然不会告诉粟米,她曾经是付德强儿媳妇这件事儿。   三年前,孙畅也想过用法律手段严惩付家人,为程梅讨回一个公道,只是且不说清官难断家务事,对于这种案件来说,法院一般不会受理,只是以调解为主,调解到最后,也是不了了之,程梅反而会招致付家人的报复,付德强在S市虽然说不上一手遮天,可是也比程梅这个孤家寡人的强。   就算法院开庭受理,她一没钱二没人,根本就没有赢得希望。   这社会看似公平,不同的人做相同的事儿,结果也是不同的。   胳膊拧不过大腿,大抵就是这样。   现在时间已经过去了这么久,就是她想要起诉,也没了证据,程梅那蠢姑娘,当初即使被打成重伤,也只是草草地治了一下,只要保证不死就成,至于那些验伤证明什么的,她根本就没有。   现在想要报复付家那一家子,也只能用些别的方法。   孙畅抬头着对面对着镜子补妆的粟米,明明坏了孩子,却还是浓妆艳抹,一点也不顾及会不会给肚里的孩子造成什么伤害,只是这事儿她也不好说,她们的关系还没到那儿份上。   孙畅装作不经意地问道:“粟米,你都坏了孩子,那男人什么时候给你个名分?”   粟米放下手中的化妆镜,精致的媚眼满满的都是讽刺之意,她嗤笑一声,说道:“程梅,你还是这么天真,他有老婆孩子,我不过是他包养的女人而已,若不是他儿子出了事儿,我怀的这胎又查出来是个男孩,那个男人才不会让孩子留下来呢。”   孙畅心中一动,又问道:“他的孩子闯了什么祸?”   粟米却是闭口不谈,只说那事儿不是钱能摆平的,便扯开话题说起别的事情。   粟米的样子明显不想多谈,于是孙畅便没有再细问,顺着粟米的话有一搭没一搭地和粟米聊着天。   一顿饭吃完,粟米留了个电话号码,说以后常联系,便拎着大包小包,踩着几寸高的高跟鞋,摇曳生姿地离开了这里。   孙畅站在饭店门口静静地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眼神微闪,然后转身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   “没想到粟米会变成这样。”   刚刚不出声,等人走了程梅方才感叹道,她还记得原来在村子里时的粟米,肠子直通到底的的傻大姐,没想到这些年不见,她却已经完全变成了她不认识的样子。   孙畅能察觉到程梅心中的想法,她是看不起粟米的,所以才不想搭理她,孙畅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便堵住了程梅的嘴:“难道你没有变么?”   程梅沉寂了下去,好长时间没有说话,孙畅可以感觉到程梅的伤心,显然她的话伤了她,孙畅却没有去安慰她,对于程梅,孙畅一直是不喜欢的,人们常说为母则强,可是她却连自己的孩子都保护不了,哪里配得上妈妈这个神圣的称号。   现在的程梅虽然看起来发生了变化,可是谁也不知道,等到她离开之后,程梅会变成什么样子。   性格决定命运,程梅的悲剧是她一手造成的,她的性格不改变,就算孙畅帮了她这一次,下一次,她依旧还会继续栽跟头的。   ****   孙畅回到店里,交代了琳琳几句,自己便开车离开了这里,这几年,为了方便出行,孙畅特意却学了驾照。   孙畅并没有回家,而是选了一个看起来很正规的网吧将车缓缓地停在门口,自己下车走了进去。   网络是个十分好用的东西,没有多长时间,孙畅便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   虽然网上的新闻都用了化名,可是孙畅依旧可以认出来那个脸被打了马赛克的男人,正是程梅的前夫,付伟。   新闻的题目很吸引人,富二代深夜飙车,撞死无辜路人,现场惨不忍睹。   在孙畅离开之前,付伟也经常惹事生非,每一次都被付德强用钱压了下去,就算是付伟曾经酒驾撞死人,也不过只是赔了二十万而已。   这一次,深夜飙车事件上了新闻,显然是闹得极大,在闹开之前没有被付德强用钱压下来,若是其中没有什么原因,付德强是绝对不会放弃付伟的。   孙畅陷入了沉思之中,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子,这事儿到底怎么回事儿,还需要调查清楚,看看付伟是不是真的没有翻身的余地,付德强,是不是真的打算放弃了这个儿子。   缩在身体角落里的程梅不知道孙畅想做什么,她也不敢开口询问,虽然孙畅看起来很好相处,对她的家人也很好,可是她就是觉得害怕。   孙畅不喜欢她,她能感觉得到。   现在的日子很好,有房有车,她有自己的事业,那段噩梦一样的日子已经过去,她不想再去招惹付家人,可是看孙畅的样子,她好像不准备善罢甘休,她真的好苦恼。   “那个,其实我已经不在意了......”   这个占据了她身体的灵魂迟早要离开的,为了自己以后能有安生的日子,程梅鼓足勇气开口道:“我们没有必要再插手,像这样就好了......”   从显示屏的倒影中,程梅看到孙畅的脸色暗了下去,那双黑色的眼睛变得阴森森的,像是两个要将人吞噬进入的无底洞一般程梅骇然,吓得再也不敢出声。   孙畅的声音冷了下去:“程梅,我想你搞错一件事情,我做的事情并不是为了帮你,希望你能记住。”   她只是为了任务而已,若不是任务,即使程梅被家暴致死又与她何干?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而已。   程梅被孙畅声音中的冷意吓住了,她脆弱的灵魂几乎被这冰寒的声音冻结,她瑟缩了下去,再也不敢发出一丝声响。   ***   S市城郊监狱。   那件飙车致死案已经判决下来,因为造成的影响极其恶劣,所以付伟被判处了死刑,缓刑两年执行。   付伟原本以为这次还会像前几次一样,只要花些钱,他就能出去,加上这次撞死人的可不是他,他只是跟着几个新认得的人去凑凑热闹而已,可是直到他上了法庭,被判了刑,投入了监狱,他依然没能出去。   付伟这时候才慌了神,在监狱里大吵大闹,撒泼打滚,只说自己是冤枉的,可是狱警却不买他的账,逮到他狠狠揍了一顿,狱警揍人的花样很多,他看起来没有什么伤,可是受的罪却不少,痛得几天几夜都没有睡好觉,原本英俊的相貌变得憔悴了起来。   被揍得狠了,付伟终于老实了,   两个月后,付德强终于到监狱里来探监,   隔着厚厚的玻璃,付伟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只说自己受了大罪,他知道自己错了,求付德强把他捞出去。   付德强看着窗内憔悴的儿子,说不心疼是假的,可是这次付伟的事情他实在是没有办法。   付德强知道付伟是替罪羊,可是他却没有一点办法,那个人的背景不是他能比的,他虽然有点钱,可是这种时候钱却一点用都没有,他捧着钱求了许多人,但是却没有一个人肯收他的钱。   之前和他有过交情的朋友见他这样,和他透了底。   “老弟,不是我不帮你,这次的事儿实在是没有办法......我也知道你家那小子是冤枉的,可是谁让咱们是底子最薄的呢......你也看开点,那人得了你这么大的人情,以后好处可是多得很.......”   “要我说,反正也捞不出来了,还不如顺了这人情,等几年过了风头,你在使点劲儿,给他捞出来也就是了......”   付德强虽然满心的不情愿,可是事已至此,也没有别的办法,也只能这样了,最多多塞点钱,让付伟在监狱里好过一些。   付伟也不是傻的,付德强避重就轻,只字不提救他出去的事儿,他心里也就明白了,他被他的老子放弃了。   付伟没有在说话,整个人好像瞬间颓败了下去,他佝偻着身子,头微微垂着,只拿着一双阴沉的眼睛看着付德强,付德强被他看得发毛,又交代了几句,便挂了电话,匆匆地离开了这里。   付伟被狱警带了回去,粗暴地推进了房间里去。   门砰得一声被关上,喀拉喀拉落锁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付伟将头深深地埋在双腿间,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   ***   从古至今,有钱好办事儿,这是永恒不变的真理。   钱花到了,孙畅也得到了自己想要知道的东西。   看着手中那厚厚一叠的资料,孙畅眉头微微皱了起来,付伟已经住进了监狱,至少有十几年的时间是没有办法出来的,理论上来说,这个渣男已经受到了惩罚,她的任务也完成得差不多了,但是她却没有脱离这个世界,这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一章,结束高嫁女,下一个任务,嫡妻殇,小妾真爱论。   嗯,三个任务是实习任务,下一个故事算是实习考核,困难程度三颗星~~~~真爱小妾的渣男,嗯,怎么虐呢,没想好..... ☆、高嫁女   进入了腊月,天越发的寒冷了起来,前几日H市下了几场雪,气温便又低了几度,即使裹着厚厚的羽绒服,依旧能感觉到那刺骨的寒气顺着领口袖口钻了进来。   粟米的肚子渐渐大了起来,八个月大的肚子,看起来十分吓人,比平常足月的孕妇都要大上有些,她出门也愈加的不方便起来,付德强忙着付伟的事情,也没有功夫来看她,粟米觉得日子实在无聊,便时常找了孙畅来陪她。   虽说这个城市距离粟米的家也不过几个小时的距离,粟米却从未想过找她的父母来陪她,粟米的父母重男轻女,对这个姑娘恨不得能从她身上扒下一层皮来贴给他的哥哥粟华,若是被粟家父母知道她现在的住处,指不定能干出什么事情来。   每次粟米打电话来,孙畅都会欣然赴约,这让程梅十分不高兴,她是看不起粟米的,原来做小姐可以说被生活所迫,现在呢,却学人家做小三,破坏人家的家庭,小三小姐,程梅最不齿的人里这个粟米全占了,她只觉得跟粟米多相处一会儿,都会玷污了她清白的身份。   只是她即使再讨厌粟米,现在的身体控制权属于孙畅,对于她的做法,程梅根本无从置喙,几次下来,程梅心底的感激渐渐淡了,对这个长期占据自己的身体的灵魂产生了些许厌恶。   为什么,她还不离开呢?   心底的不满一旦滋生,便会很快蔓延,密密麻麻地将整个人都缠绕进去,程梅心底的怨气一日重似一日,最后甚至生出了些怨恨。   孙畅不知自己养出了一个白眼狼,只是依照计划做着自己的事情,在她第五次被粟米招上门的时候,她终于遇到了那个人。   孙畅正陪着粟米说着话,防盗门咔哒一声被人从外面打开,一个穿着深灰色西服的男人从外面走了进来。   粟米激动地站了起来,因为站的猛了,肚子又大,身子晃了一下,若不是孙畅在旁边扶了她一下,她早就重新跌回去了。   粟米顾不上道谢,扶着腰快步迎了上去,男人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快步走了上来,扶住了粟米。   “阿强,你来了。”   孙畅只是站在沙发边儿,看着那两个人腻歪,脸上的表情始终淡淡的。   程梅的记忆力关于付德强的印象并不深,嫁到付家五年,她看见付德强的次数一个巴掌都能数的清,只是隐约记得付德强是个英俊的中年男子,现在看来,他身材颀长,穿着裁剪合体的西装,那模样不像是一个包工头,倒像是什么企业小开一般。   付德强再显年轻,到底也是五十多的人了,年岁足以当粟米的父亲,可是现在,他揽着粟米的腰身,眼中的温柔之色像是要溢出来一般。   原本应该夫妻恩爱的场景,双方的年龄差得多了,怎么看都觉得相当违和。   两人腻歪了半天,粟米好像才察觉到屋子里还有旁人一般,娇嗔了一声,整个人依偎在付德强的怀里,笑眯眯地介绍:“阿强,这是我的朋友,梅子。”   粟米终究是不放心孙畅,她现在怀着身孕,虽然日日是梳妆打扮,可是身材到底走了行,单看还没什么感觉,和孙畅放到一起比较,到底是落了下乘。   她在风月场摸爬滚打这么多年,对男人的心理把握得很准,嘴上再说得漂亮,到底还是喜欢漂亮的颜色,她那些年,接的客人里面,十有□□都是老婆怀孕出来泻火的。   与几年前相比,程梅的模样气质变化很大,常年不在家的付德强自然认不出这个女人就是他曾经的儿媳妇程梅,只是客套的和孙畅寒暄了几句,便扶着粟米朝沙发走去。   他想不起来,孙畅也不会刻意提醒,她也不是不识趣的,确定了这个男人是付德强之后,她也没有多留,说了几句话后,便告辞离去。   付德强出现在这里,想必付伟的那件案子已经尘埃落定,孙畅坐在车里,透过茶色的玻璃,看了一眼窗外的小区。   不知道胡翠红知道了这件事情,会闹出怎么样的风波。   她还记得几年前胡翠红带给她的那些侮辱,她所仗着的不过是手中的钱财,才会如此肆无忌惮,她倒要看看,当她一无所有时,还如何嚣张得起来。   ***   孙畅行事有自己的一套准则,如果付德强是身正之人,对婚姻,对家庭忠诚无比,她自然不会刻意去下套勾他犯错,现在他已经做出了对婚姻不忠之事,她只在背后推一把,将此事透露出些许风声给胡翠红,其余的便没有再插手。   胡翠红那样的性格,知晓了付德强所做的事情,或许之前会为了现在的生活忍气吞声,可是当她知道自己的儿子刚刚被冤枉入狱,而付德强这个男人却陪在怀孕即将生产的小三身边时,她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谁也不知道。   **   胡翠红将家里能砸的东西全都砸碎了,她站在满地狼藉之中,神色狰狞,泪水将她涂满厚厚脂粉的脸冲涮出两道深深的沟痕,黑色的眼线晕染开,眼睛黑呼呼的一片,看起来分外骇人。   付瑶早就躲到了房间之中,害怕胡翠红的怒火波及到她的身上。   她躺在柔软的床上,满不在乎地撇撇嘴,父亲找小三和她没什么关系,反正不管怎么样,父亲都不会少了她的钱的,她的日子不受影响,别的和她也没什么干系。   屋外胡翠红的吵闹声还在继续,付瑶用被子捂住了头,将一切吵杂的声音全都隔绝在外。   ***   当女人遇到丈夫出轨的事情时,大部分的女人都会去选择为难小三,却会原谅出轨了的丈夫。   胡翠红也是这样的,她虽然知道丈夫出轨,那张付德强和女人亲密拥吻的照片还在她的手机里存着,可是付德强的保密功夫做得极好,胡翠红根本找不到那个女人的所在。   一哭二闹三上吊,这些手段对于爱你的人来说管用,对于那些已经不把你放在心上的男人根本没有一点作用,反而会让人觉得厌烦。   付德强被胡翠红不分场合的闹腾彻底惹火了,原本还想着看在她为他生养了两个儿女的份上容忍着这段婚姻,现在胡翠红已经将他的耐心彻底耗尽了。   付德强做得很绝,胡翠红被扫地出门,连一分钱都没有得到。   胡翠红根本没有想到这个男人做得这么绝情,再加上她身无分文,去投靠女儿,女儿却避而不见,胡翠红彻底疯狂了。   付德强这些年做生意,总有些见不得人的手段,胡翠红也知道一二,她将手里的证据抖了出去,付德强的生意大受打击。   ****   两人闹得欢腾,孙畅却没有在继续关注,她有种预感,解决了付家的那摊子事儿之后,距离她离开的时候也不远了。   星期天,欣欣荣荣两个孩子都在家,孙畅也难得没有去店里,留在家里陪着孩子。   两个孩子已经九岁了,模样生得极其可爱,孙畅将他们教育得极好,和四年前那怯弱胆小的样子完全不同。   他们两个人一左一右依偎在孙畅的怀里,轻声软语地和孙畅说着学校里发生的事情。   孙畅目温和的倾听着他们的诉说,相处几年时间,孙畅对他们已经产生了感情,现在要离开,多少有些舍不得。    孙畅不是没有想过改造程梅,可是程梅的性格已经形成,不是她三言两语就能改造好的,只希望她以后看着孩子的份上,别再继续闹腾。   春日的阳光从透过薄纱的窗帘落了进来,孙畅白皙的脸上像是笼罩了一层淡淡地光晕,有金色的光点从她的身体里离开,女子寒潭般的双眼蒙上一层灰暗的光芒。    那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占了她身体四年之久的灵魂终于离开了,程梅感到非常的庆幸,虽然她帮助她摆脱了付家的那一家子,让她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她很感激她,可是这并不代表,她愿意将自己的身体使用权让出去。   那种只能看见听见,却动弹不得的感觉,她真的受够了。   日子就这么不咸不淡的过着,她没什么太大的本事,将事业推上新的高峰那不是她能做到的事情,她守着孙畅留下的店面,就那么不好不坏的过着。   几年后,S市发生了一件轰动全国的大案子。   住在杏林小区的付某一家被其刚刚出狱的儿子灭门,付某与其妻子当场死亡,其幼子因为上学而逃过一劫。   付某在杀死父亲和继母之后,跳楼身亡,谁也不知道他挥起屠刀的时候,心里想着的到底是什么。   种花得花,种豆得豆,付德强在当初放弃付伟的时候,恐怕没有想到,这个儿子竟然会恨他如此,   只是这一切,都和孙畅没有关系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觉得这是最好的结局,感觉程梅的性格有很大的问题,孙畅根本改变不了,即使离了付家,可能还会再遭遇赵家,刘家之类的....   下一个故事,嫡妻伤,小妾zhenailun   第23章 嫡妻殇   孙畅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发现自己身处于一片奇异的空间之中。   她像是站在世界的尽头,周围一片虚无,没有天空,没有大地,似乎就连空气都不存在,在这里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像是过了一很久很久,又像是过了一瞬间而已,一道冰冷的声音在孙畅耳边响起。   “孙畅。”   她睁开眼,却看见眼前的虚无之中一个黑色的身影慢慢的显露了出来,他的身型极高,整个人裹在宽大的黑袍之中,看不清他的模样,孙畅却认得,这是当年那个指引她成为见习死神的男人。   “你的任务完成的很好,接下来,是正式的考核,通过了,你便成为正式的死神,失败了,你记忆将被抹除,重新投入轮回之中。”   孙畅应了一声,没有多问一句。   虚空中突然出现了一道黑色的缝隙,孙畅的身影化作点点金光,没入了缝隙之中。   黑袍男人摘下了帽子,露出一张极其年轻英俊的侧脸,他看着女人离去的方向,撇撇嘴,声音与刚刚的冰冷完全不同。   “为什么我的徒弟是这么无趣的一个人呐!”   ***   天元年三月,盛京诺王府。   此时正值初春,万物复苏,蛰伏了一个冬季的小草从地底钻出,园子里的桃树也鼓出了小小的花苞。   王府后宅的淑陶苑中,一个穿着浅蓝色薄袄,天青色裙子的贵妇人正坐在房中的梳妆台前,梳理着一头如云黑发。   她约莫二十出头年纪,模样生得极其标致,柳眉杏眼,琼鼻粉唇,肌肤白皙透亮,像是能掐得出水来一般。   如此绝代佳人,眉间却漾着一抹轻愁,这愁思却为她平添了几分楚楚风韵,端的惹人怜惜。   女人叹了一口气,想要将梳妆匣中的那只金凤步摇拿出来,那梳妆匣却不知怎么地掉落在地上,她俯身去取,放在梳妆台上的铜镜却像是被什么人碰了一下,直直地朝着她的头砸落下来。   碰得一声轻响,女人双眼一番,晕了过去,房间内传来几声若有若无的嗤笑声,很快便隐了去。   女人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像是被砸晕了过去一般,过了许久,女人如玉般的手指轻颤了一下,眼睛缓缓地睁开。   孙畅从地上起身,顺手拾起了地上的铜镜,看着镜中女人风华绝代的面孔,孙畅眼睛微微一眯,视线落在了镜中的那几个本来不该出现的身影浮现在上面。   刚刚的那些事情,必定是这几只所为。   女人白瓷般的额头因为刚刚铜镜砸落的拿一下,磕破了皮,渗出了殷红的血迹,孙畅抬手触碰了一下那伤口,也不知道是这身体太过娇气,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孙畅不由得轻嘶了一声,惹来那几个身影的嘲弄。   “就这模样还想和我们主人争宠,蠢妇就是蠢妇。”   “刚刚就该直接坏了她的脸,也省的她占了王妃的位置,让主人伤心。”   “这等蠢妇人,也活该生不出儿子,只有我们主人才是王爷真爱,蠢妇死开死开。”   “不如干脆弄死她算了。”   几只七嘴八舌地说了起来,言语之中恶意满面,只恨不得孙畅立即死去了才痛快,端是恶毒无比。   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一个年约十七八岁的丫鬟走了进来,那丫鬟面貌生得极好,脸上却没有什么恭敬之色,将手中的铜盆啪嗒一下放在孙畅身边的架子上,铜盆里的水溅出来一些,大湿了孙畅大半边袖子。   那丫鬟只当看不见,声音也有些不耐:“王妃,该洗漱了。”   对于丫鬟的态度,孙畅只当做看不见,伸出青葱似的手,沾了沾那铜盆里的水。   虽然已经是春天,天气却还带着微微凉意,这铜盆里的水刺骨的寒凉,显然是刚刚打上来的井水。   井水还未烧热便送了进来,这些丫鬟当真是欺人太甚。   从原主的记忆力,孙畅得知这种情况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自从侧妃进了门之后,这王妃在府里是越来越没有地位了,王爷收了王妃的管家权,并且将她身边的陪嫁丫鬟嬷嬷等得用的全都用各种各样的借口或杀或卖,王妃的身边就连一个能用的人也没了。   对于将自己弄到这种地步的王妃,孙畅没有一点同情,王妃的出身不凡,赵氏家族跟着大乾国的开国皇帝打下这江山,被封为世袭的镇安候,几百年的时光过去了,赵氏家族的势力虽然比不上百年前强盛,可赵家出来的嫡女也不是可以任人欺凌的。   王妃落到今天这种地步,大部分的原因还是因为自己性格软弱,这才由着丫鬟欺压到了头上,在府里混得还不如个得宠的妾侍。   从王妃的记忆里得知,眼前这个嚣张的丫鬟是去年八月刚刚拨过来伺候她的大丫鬟,名叫绿意,明明是个丫鬟摆的谱却比王妃还大,这起床不见人在跟前伺候着便罢了,打来的水还是没烧过的井水,当真是欺人太甚,若是从前的王妃,怕是就这样忍了下去,可是孙畅却并不打算忍下去。   她是王妃,是这个诺王府的女主人,能给她脸色看的只有宫里的皇上和贵人们,一个小小的丫鬟,她还真看不上眼。   绿意抄手站在一边,丝毫没有上前伺候的打算,眼见着懦弱的王妃只是愣愣地站在那里,丫鬟心中升起一丝恼怒,不由得伸出手推了孙畅一把。   “王妃,请您赶快洗漱,奴婢还有事情要做。”   这身体太过娇弱,孙畅一时不查,被推了个踉跄,整只手全都没入了盛满水的铜盆之中,胳膊上的袖子彻底湿透了。   绿意却好似没有看见一般,眼看着孙畅就那样手撑在铜盆里,还是没有动作,脸上的不耐之色却越来越浓。   谁不知道这王妃已经失了王爷的宠爱,去年的时候,每逢初一十五,王爷还到这淑陶苑中来两趟,自打去年冬天王妃陷害姜侧妃之后,王爷便彻底不来了,整日宿在姜侧妃的春柳苑中,便是连管家权利都从王妃的手里撸了下去,交给了姜侧妃。   算算时间,王爷已经有小半年没过来了,就是宫里的宴会也不许王妃去参加,王妃已经彻底成了透明人。   即使地位在高,没了王爷的宠爱,这王妃也还不如个在姜侧妃身边伺候着的丫鬟。   孙畅慢腾腾地从铜盆中将手拿了出来,湿透了的衣袖滴滴答答地往下滴着水,那几只人影嗤嗤笑着,嘴里恶毒的语言不断地吐出来。   “这恶女人也有今天。”   “恶人就该恶人磨,谁让她陷害主人,偷鸡不成蚀把米,活该。”   “绿意做得好,该把这盆冷水兜头从恶女人的手上淋下去才解气……”   孙畅抬头看着绿意,幽深的瞳孔里映出绿意那张满脸不耐的脸,她轻轻地开口,声音如同清泉般悦耳动听:“本宫倒是不清楚了,到底你是丫鬟,还是本宫是丫鬟,你还将本宫这王妃放在眼里么?”   绿意被孙畅的没有丝毫感情的瞳孔盯得直发毛,她不自然地动了□子,避开了孙畅的目光,低眉敛目道:“奴婢不敢。”   说是不敢,语气却并不是那么一回事儿,没有一丝恭敬,显然是十分不以为然。   王妃的性子向来懦弱,她在跟前伺候着,根本不尽心,王妃不也是什么都不敢说,不过是打了盆冷水,轻轻地推了她一下,能有什么大不了,绿意笃定王妃不敢对她做什么,她却没有想到,眼前的王妃内里已经完全换了一个人。   孙畅的声音突然冷了下去,轻喝道:“跪下。”   绿意猛然抬头,不可置信地看着孙畅,声音不由自主地大了几分:“奴婢不服,奴婢做错了什么,王妃无权惩罚奴婢。”   孙畅挑眉,眼中的冷意更甚:“本宫倒是不知道,你一个小小的丫鬟,竟然敢以下犯上。”   绿意心中一凛,她一时大意,竟然忘记了眼前女人的身份,她不甘不愿地跪了下去,心中暗恨,今日的屈辱,她迟早有一天要报复回来。   “恶女人就是恶女人,动不动就要惩罚人,这个奴婢又做错了什么?”   “还是主人心善,从来都不曾惩罚过身边的丫鬟。”   “就是就是,这女人简直是心如蛇蝎,王爷就该休了这蠢妇……”   孙畅慢慢地转过头,冷冷地看了一眼那几个不知何时凑在她身边大放厥词的家伙,这些东西,当真以为她看不见他们么?   几只前来观察敌情的阿飘被孙畅那如深潭一般的眼睛看得直发毛,下意识地便想要逃跑,却骇然地发现自己的身体似乎被什么东西定住一般,动弹不得。   几只阿飘骇然大惊,惊恐地发出尖叫声,孙畅被那凄厉的鬼叫声叫的头皮发麻,直接一挥手,那几只白嫩彻底失了声。   解决了这几只吵闹的东西后,孙畅低头看了一眼地上不甘心地跪在那里的绿意,莲步轻移,从她的身边走了过去。   走到雕花的木门前,孙畅缓缓推开了木门。   庭院并不大,因为长期没人打扫而显得有些破败,门前的青石板上铺着一层厚厚的落叶,显然已经许久没有人清扫过了,几个丫鬟小厮正坐在院子中的石凳上面,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石桌上面摆放着几碟精致的糕点,已经被那几个奴才吃掉了大半,只剩下些许的糕点渣子铺在上面。   堂堂一个王妃,身边只有这几个伺候不说,这些人甚至根本没有将她放在眼里,日头已经升得极高,她这王妃还在饿着肚子,他们却已经开始吃起了餐后点心。   有耳尖的丫鬟听见房门的开启声,回头看了一眼,只见王妃一脸冷漠地从房中走了出来,她眉头微微一挑,回头说了一声,王妃出来了,围在一起的丫鬟小厮起身,齐齐转过身来,漫不经心地朝着孙畅行礼。   孙畅看着那些跪在地上的仆人,有的竟然还在打着哈欠,有的更是直起身子,从旁边的碟子中取了一块糕点,放在嘴里咀嚼着。   孙畅漠然地从他们身边走了过去,径直朝院子外面走去。   仆人们面面相觑,突然有些摸不准王妃这又闹得是哪出。   “唉,你们知道王妃怎么了么?”   “谁知道呢,反正和我们没有关系,来来来,吃东西,这些糕点可都是好东西,马上凉了可就不好吃了。”   仆人们从地上爬起来,继续围在石桌子旁边吃着东西,没有一个人跟着孙畅出去看看。   孙畅出了淑陶院,根据王妃的记忆,穿过花园,绕过弯弯曲曲的走廊,朝着姜侧妃所在的春柳苑走去。   时间还早,主子们都还没有出来,一路上只看见三三两两的丫鬟们脚步匆匆地走来跑去,看见孙畅,丫鬟们吃了一惊,到底还是有些知礼的,朝着孙畅行礼,道王妃安好。   孙畅只是微微颔首,闲庭散步一般朝着春柳苑走去。   一路上,孙畅看见不少缺胳膊短腿的阿飘在园子里飘来荡去,有一两个好色的,见有漂亮的丫鬟走过来,便会飘上去,挡在丫鬟面前,做双手大张的样子,欲将那些丫鬟抱个满怀。   丫鬟们看不见这些鬼物,径直从那色/鬼的身体中穿了过去,那鬼物竟然满脸猥琐地揉着身上,断断续续地叫唤着。   这座王府的鬼物实在多得惊人,人死为鬼,死后入地府投胎,按理说凡间不该有这么多鬼物,却不知道为何着诺王府之中却有如此多的鬼东西。   一路上遇见不少丫鬟,有的丫鬟行过礼之后,便围在一起,窃窃私语。   “王妃去的方向分明是姜侧妃的院子,也不知道王妃是想做什么。”丫鬟甲说道。   “切,能做什么,这小半年的时间,王爷连她的院子都不进去,还不是着急了,想男人了么。”丫鬟乙脸上露出不屑,嘲讽地说道。   她们的话顺着风声传入孙畅的耳中,孙畅的脚步顿了顿,依旧没有停留,继续朝着目的地前进。   今天是沐休日,王爷并没有去上朝,正坐在春柳苑的的屋子里,和姜侧妃吃着早饭。   姜侧妃年纪不大,约莫十七八岁,绸缎般的长发没有挽起,只是披散在身后,她身上穿着正红色喜鹊缠枝衣裙,火红的衣服衬得她雪白的肌肤,勾得人心痒痒的。   她身材丰腴,这身衣服却有些显瘦了,勾勒出她美好纤细的身段,妩媚诱人,可是她偏偏生了一张极其端庄贤淑的面孔,与这惹火勾人的身材极为不合,却更勾得人心痒难耐。   姜侧妃正夹了一个晶莹剔透的虾饺放到了王爷的碟子中,却听见耳边传来细细的声音。   “主人,主人,不好了,王妃往这边来了,看那样子,像是来找主人算账的。”   “主人你可要小心了了,那毒妇手段狠毒,小心她给你再使什么绊子。”   姜侧妃的眼神暗了暗,面上却不显露分毫,依旧是小意温柔地伺候着王爷。   王爷将那鲜美的虾饺咽下腹中,顺手摸了一般姜侧妃如同羊脂白玉般顺滑的小手,看着姜侧妃娇嗔的样子,王爷心中一动,情不自禁地唤了一声:“春儿,你真真是个可人儿。”   眼看着王爷眼中燃起的情玉,姜侧妃心中得意,嘴里却温柔地劝着:“王爷要仔细着身体,这大白天的,王爷可不要让妾身闹了笑话。”   姜侧妃说着说着,白玉般的脸颊染上浅浅的红晕,整个显得越发的妩媚迷人,王爷再也忍不住,一把将姜侧妃捞了过来,抱在来怀里,顺势在她白嫩的脸上亲了一口。   周围伺候的丫鬟极有眼色,见主子已经亲热上了,于是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顺势掩上了房门。   丫鬟们围在一起,小声地讨论起来。   “你们看,侧王妃好有福气,整个王府,侧王妃的宠爱是头一份儿的,没人能越得过她去。”   “是啊,虽然咱们侧王妃不是正妃,可是依照王爷的宠爱,就是比那正妃都要风光一些。”   “等到咱们侧王妃诞下子嗣,这地位可就牢不可破了。”   丫鬟们嘀咕了半天,到底知道自己还在当值,便住了嘴,整整齐齐地守在门口,只等着主子们的召唤。   孙畅刚刚走到春柳苑,便被守门的两个侍卫拦住了去路。   “王妃请留步,王爷有令,任何人未经传唤,不得进入。”   侍卫的话说得是铿锵有力,义正言辞,明晃晃的到就阻在孙畅面前,丝毫不顾及她是这座王府的主人,诺王爷的正妃。   孙畅脸上露出些许冷意,微微仰头看着那两个侍卫,她脸上脂粉未施,如白玉般的脸颊显得有些苍白,她出来的时候并没有换衣服,两只袖子湿答答的,还在往下滴着水珠。   “如果本宫非要进去呢。”   孙畅说完,不闪不避径直朝哪明晃晃的刀刃撞去,侍卫骇然大惊,猛地收回了那两柄长刀,刀刃堪堪从孙畅眼前滑过,只差一点,便将她挺翘的鼻梁削断。   岂料孙畅脸上却没有丝毫表情,就那么直直的走了进去,两个侍卫对视一眼,皆看见对付眼中的讶然之色。   王妃的胆小怯弱,整个王府谁人不知,谁也不曾想到,王妃的胆识竟然如此过人,即便是钢刀摆在面前也敢面不改色地撞过去。   王妃虽然不得宠,却也不是他们两人可以碰得的,他们也不敢擅离职守,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王妃身影绕过庭院中的假山消失不见。   春柳苑的面积极大,比淑陶苑足足大了几倍有余,里面的丫鬟仆役忙忙碌碌,各司其职,没有一个偷懒的,这与淑陶苑的仆役的懒散无为完全不同。   丫鬟仆役看见王妃走进来,皆是一惊,纷纷跪下行礼,孙畅只当作看不见,脚下极快地走了过去,丫鬟们面面相觑,不知道王妃这般找来,是为何事儿。   进了这春柳苑,孙畅发现这里的阴气是整个王府之中最重的地方,只粗略数了一下,里面的鬼魂足有几十之数,那些鬼魂聚拢在一起,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孙畅甚至能感觉到那种扑面而来的恶意。   孙畅虽然只是见习死神,可是也有一些捉鬼手段的,之前的那几个世界,面对的都是活生生的人,那些手段没有什么作用,这次却是不同,这阖府的鬼物几乎要比人还要多,她的那些手段可是有了用武之地。   走到屋前,孙畅便被几个丫鬟挡住了去路,她们是侧王妃跟前伺候的,对着孙畅也不行礼,只站在台阶上面,头微微仰着,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说道:“王妃请回,王爷和侧王妃正在用饭,不方便见您。”   孙畅连眉都未皱,慢慢的踱上了台阶,朝着那几个丫鬟逼近。   那些丫鬟眼中闪过不悦,这王妃竟好似听不懂人话一般,说了不方便见她,却还是步步紧逼,当真惹人讨厌,在看她现在这模样,头发未梳,脸上脂粉未施,身上的衣服虽然穿得整齐,可是那两条袖子却是湿答答的,王妃这副样子,莫不是失心疯了不成。   孙畅走上了台阶,站在了那些丫鬟的面前,脸上的表情十分平静,一双眼睛黝黑无比,就那么静静地盯着她们。   几个丫鬟只觉得眼前的王妃完全像是换了一个人,模样还是原来的模样,可是那气势却原来有天差地别,她们那嚣张的气焰霎时被压了下去,想要说些什么,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让开。”   清冷如泉般的声音响起,挡在门前的丫鬟被孙畅的气势所迫,不敢在多说什么,低眸垂目,让开了道路。   孙畅从中间走了过去,伸手,推开了房门。   与她的房间的清冷完全不同,姜侧妃的屋子还烧着地龙,因此显得十分暖和,穿着绣鞋的脚踩在铺着地毯的地上,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她绕过了玉石屏风,走过那一排摆着各式宝物的多宝格,然后便看见了那两个正做着桌子前面腻歪着的两人,诺王爷和姜侧妃。   那两人正搂抱在一起,亲的啧啧有声,诺王爷那骨节分明的大手在姜侧妃的身上揉捏着,女人身上火红的衣衫因为他的动作而松松地挂在身上,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   两人吻得忘情,哪里想得到屋里竟然多出了一人,孙畅的目光没有在那两人身上停留多久,视线落在了那桌只吃了小半的早餐上。   桌子上摆放的食物极为丰富,炖的软烂的米粥,玫瑰酥,水晶虾饺,红枣糕,单是糕点便足有十几样之多,更何况其余的那些汤汤水水,下饭小菜,便是每样只吃一口,也是饱了。   打从昨夜起,这王妃便水米未进,此时腹中已经是饥饿难耐,孙畅也倒也没那么多讲究,也不管这桌上的是那两人吃剩的,走了过去,拿了桌上的那一双备用的筷子便吃了起来。   水晶虾饺味道不错,虽然已经凉了,吃起来有些微的腥气,不过对于饿得狠了的孙畅,这一点可以忽略不计。   虾饺只剩了五个,吃下去也只是稍微垫补了点肚子,又将碟子里面的玫瑰酥,红枣糕吃了,这才放下筷子。   一心放在吃食上的孙畅根本没有察觉到那两个人已经停止了亲热,目瞪口呆地看着她。   许是因为惊吓过度,两人一直都未开口打扰吃得认真的孙畅,直到孙畅吃完,放下筷子,抬起头,才看见那两个人一脸见鬼了的样子看着她。   迎着那两人的目光,孙畅淡淡的说道:“本宫腹中饥饿,实在属无奈,才出此下策。”   这文绉绉的说法,孙畅十分不习惯,只是入乡随俗,总不好太过惊世骇俗。   诺王爷愣了片刻,方才回神,脸色霎时变得一片铁青之色,伸出手指着孙畅,便想喝骂:“你这个蠢妇……”   话还没说完,便被孙畅打断,孙畅看着还抱在一起的两人,难得好心的开口:“王爷,姜侧妃不换身衣服么?本宫倒是无所谓,只是这袒/胸/露/乳的终究不太雅观。   姜侧妃此时方才注意到自己的衣衫已经褪去了大半,露出里面藕色的肚兜,姜侧妃脸色瞬间变得一片雪白,也顾不得旁的什么,捂着衣服便朝内室跑去。   孙畅看了一眼姜侧妃几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回头,视线落在了头顶几乎要冒青烟的诺王爷身上。   诺王爷的相貌随母亲,眉目如画,只是却生了一双极为凌厉的双眼,因此不会让人感觉到有女气。   此时的诺王爷显然其到极致,任谁在和自己的侧妃亲热的时候,有外人闯进来都不会有好心情的,更何况闯入这人还是他最为厌恶的王妃。   诺王爷目光森冷地看着孙畅,咬牙切齿地说道:“本王倒是不知王妃的礼教是谁所教,堂堂镇安候嫡女,却是这般模样,真真叫人大开眼界。”   自小受到的皇室教养让诺王爷说不出什么粗鄙低俗的话来,也亏得他涵养好,这事儿要换到任何一人身上,早就咆哮出声,将这丢人现眼的恶妇休弃,哪里还会任由她好端端地坐在这里。   孙畅却好似没有听到一般,如玉般的手指拨弄着面前的一盏燕窝粥,这粥最是养颜美容,却只吃了几口便被丢在了这里,想那王妃连饭都已经吃不上了,这边却还如此奢侈,两厢对比,这王妃的日子却是太过凄惨。   诺王府眼睛眉头微皱,眼中冷意越发的浓郁,小半年未见,他刻意忽略这王妃,却不想她竟然就这样不管不顾的闹上门来,当真是不顾脸面。   此时姜侧妃已经换好衣服,松松地挽了发髻,脸上只薄薄地上了一层粉,头上也只插了一只白玉簪子,整个人显得说不出的淡雅迷人,直接把一身灰扑扑衣裙的孙畅衬成了渣子。   姜侧妃娉娉婷婷地走了过来,柔柔弱弱地行礼,这礼行的极为标准,让人挑不出一丝错处来。   孙畅眉间微挑起,见那王爷已经将半蹲在那里的姜侧妃拉了起来,说出的话语与面对她时的那冷言冷语完全不同,浓情蜜意,深情款款。   “春儿无需行礼,王妃她不会在意。”   姜侧妃娇羞地起身,身子一歪,顺势依偎在了诺王爷的怀中,她微微侧脸,朝着孙畅投过来一个挑衅的目光,嘴里却说道:“王爷莫要如此说,春儿虽说是侧妃,到底也只是个妾,便是姐姐不在意,春儿也不敢拿乔。”   这话说得是滴水不漏,让人挑不出一丝错处,孙畅对这古人话里的弯弯绕绕弄不太清楚,虽然这话听在耳中隐隐有些违和,孙畅也不在意,直接将自己的目的说了出来。   “王爷,臣妾到此只是想问王爷一句,臣妾还是这诺王府的王妃么?”   孙畅的话语刚落,诺王爷脸上便浮现出些许厌恶之色,显然是极不想承认孙畅这王妃的身份,若不是春儿的出生不高,这诺王府的王妃理应是春儿来做。   “那是自然,王妃是上了玉蝶的,是这诺王府的女主人,王妃也该时刻谨记自己的身份,莫要做出什么有失体统的事情。”   作者有话要说:为了后天的收藏夹可以有个好位置,所以明天没有更新,后天更新时间晚上八点,大后天恢复正常,早上八点半更新   第24章 嫡妻殇   孙畅站了起来,十分不雅地甩了甩自己已经干了大半的衣袖,用一种嘲讽味儿十足的语气说道:“本宫还是这府里的王妃,却是吃不饱穿不暖,本宫倒是不知道,这诺王府何时落魄到需要我这王妃节衣缩食的地步了。”   孙畅环视四周,这姜侧妃的屋子里的摆饰看着不打眼,实际上却无一不是精品,与那王府陈旧寒酸的屋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小妾都过得如此舒坦,她这明媒正娶的正妻却是混到险些饿死的地步,这个诺王爷的所作所为当真叫人恶心。   这个王妃已经没有什么可以说失去的了,若是继续忍气吞声下去,说不准何时便会如这些人所愿,死在了这后院的倾轧之下。   破而后立,这是孙畅的选择。   许是孙畅的目光太过直白,诺王爷顿时觉得自己的脸面有些挂不住,这个王妃话里话外的意思,莫不是再说这诺王府苛待了她不成。   “王妃,注意你的言辞,王府何曾亏待与你?”   诺王爷的话不知怎么地却没事么底气,他想起刚刚王妃的所为王妃性子虽然歹毒,却是最重视脸面的,即使心中嫉恨,也断不会做出如此有失体统的事。   桌上的这些饭菜虽然他和春儿未曾动些什么,可毕竟是些他们用过的,王妃就这样面不改色地吃下去,莫不是真像她所说,这王府里的人薄待了她?   诺王爷下意识地低头看了一眼娇弱无力伏在他怀中的女人,春儿是那么善良纯洁的女人,即使管家权在她手里,她也断不会做出苛待王妃的事情,一切必然是因为王妃嫉妒,所以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孙畅眼看着诺王爷的脸色变幻,直到他看了一眼怀中的女人,脸上的表情却变得柔和了下去,这个诺王爷对那姜侧妃,当真是真爱。   “王妃,您若是想吃这些饭菜,直接吩咐厨房备下就是,厨房必不敢短了您的吃用,您何必到这里来给王爷难堪。”   这话已经是赤果果地在挑拨,即使是迟钝的孙畅也听出来,这姜侧妃在说她无理取闹。   这种低级的手段,用在诺王爷身上却是出奇的好用,只见诺王爷缓和下去的脸色又迅速地变得难看起来,他双目怒视着孙畅,斩钉截铁地说道:“王妃,无论你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办法吸引本王的目光,本王劝你还是老实本分地守着淑陶苑,好好养身体为妙。”   姜侧妃简单的一句话,便让诺王爷脑补出了一堆王妃耍心机勾引他的恶毒计划。   这王妃当真是一丝脸面都不顾了,为了得到他的宠爱,什么样下三滥的手段都使得出来,她却不知她这种做法却适得其反,让他对她更加的憎恶。   孙畅眉尖微挑,这姜侧妃当真好手段,不过三言两语便把她的质问扭曲成了争宠手段,也难怪原来的王妃会栽在她的手里。   两人的段数根本就不在一个档次之上。   姜侧妃原本以为她如此挤兑,这心高气傲的王妃必定会说一通惹人厌烦的话语,最后自然是闹得不欢而散,谁料,这王妃却好似全然不在意一般,自顾自地说道:“王爷信也好,不信也罢,若是本宫不明不白地死在府上,王爷以为,你真的有本事一手遮天,将所有的真相都掩盖下去么?”   “镇安侯府虽然已经大不如从前,可是本宫若是死了,本宫的父母自然会为本宫讨回公道。”   孙畅自顾自说完这一通话之后,便挺直了脊背,甩袖离去。   她原本打算是将这诺王爷引过去,亲眼看看她这王妃现在过得是什么样的日子,现在看来,却只能另想法子了。   结发夫妻,闹到今天这种地步,终归到底,还是那男人太过薄幸了些。   **   孙畅的那番话,莫说是诺王爷,便是连姜侧妃心头都是一惊,没有人比她更了解王妃了,一天十二个时辰,王妃身边都有她所圈养的小鬼在监视着,王妃的脾气秉性她是一清二楚,否则也不会放任那些奴才怠慢王妃,因为她知道,王妃即使受了委屈也只会打落牙齿朝肚里吞,她虽然是名门贵女,却没有那贵女的气势。   只会端庄大方,注定是坐不稳这王妃的位置的。   诺王爷看着孙畅挺直的背影,眼中浮现出一抹沉思之色,他自然不会怀疑自己心爱的春儿会故意给王妃穿小鞋,只是他自幼在宫中长大,对于那些奴才们的手段再清楚不过。   捧高踩低那是常态,他曾经亲眼见过一个宠妃身边的小太监逼迫着冷宫常在下跪,王妃的样子并不似作假,莫不是那起子奴才真的苛待了王妃不成?   姜侧妃在王爷身边伺候了两年,这半年来更是日日睡在一起,对于王爷的表情变化她心中再清楚不过,眼下王爷这样子显然是存了疑虑,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   “王爷,这桌上的饭菜已经凉透了,不如重新换过?”姜侧妃的声音轻轻柔柔的,让人感觉自己如同置身温润的泉水之中一般,浑身透着说不出的舒坦。   被孙畅闹了这么一通之后,刚刚的那点旖旎心思全都散了,诺王爷放开姜侧妃,说道:“不了,我已经吃好了,今天我和七哥有约,需早点出门,若是你饿了,便让奴才重新上一些就是了。”   姜侧妃心中一凛,面上却并不显露分毫,依旧是一副温柔贤惠的模样,她上前低头整理着诺王爷的衣服,她站得位置极好,低下头的时候正好露出一截雪白的后颈。   诺王爷此时却无心欣赏,又说了两渲螅闫鹕砝肟考洹诺王爷离开之后,姜侧妃的脸色霎时间便冷了下去,同刚刚的的模样简直是判若两人,她转身回了内室,细细地插上了房门,从首饰匣的夹层之中拿出一张黄色的符纸。   也不见她做了什么,那符纸便自动燃了起来,等到符纸燃尽,屋内的气温霎时间便降了下来,几个模模糊糊的灰色影子出现在房间之内。   “发生了什么事情?”   ***   不过短短半个时辰的时间,王妃前往春柳苑的事情便传遍了整座王府,奴仆们纷纷猜测王妃会遭到什么样的待遇,更有甚者开庄下注,赌王妃多长时间会被赶出来。   在这诺王府,谁人不知姜侧妃才是王爷心尖尖上的人,王妃前去不过是自取其辱罢了,果然,半个时辰之后,王妃灰头土脸的从春柳苑出来了。   那些藏在在春柳苑附近,躲在花丛树下只为看到这一幕的奴才们瞬间燃了,看吧看吧,这又一次证明了王妃有多么不受宠,就算是舔着脸送上门儿去,王爷也完全不在意。   孙畅倒是没有旁的什么感觉,见了那诺王爷一面后,她心中大抵也有些数了,这个诺王爷一心扑在那姜侧妃的身上,对她这王妃是半分尊重也无,即便是她直白地表明自己现在的日子,诺王爷也是完全不在意的。   和离是上选之法,脱离这男人,去过自己的日子,总比在这王府生生被虐死的强,只是这大乾国虽然对女子的束缚没有那么严苛,可是终究是男权社会,女子地位始终是比不上男人的,更何况她身为诺王府,这和离也不是她张嘴一说便能成的。   一路想着心事,对于那些看热闹的仆人,孙畅视若不见,径直走进了淑陶院之中。   那些在院子里吃糕点的奴才早就已经不见了踪迹,也不知道去哪里胡混了,显然是笃定这个有名无实的王妃拿她们没有办法,孙畅进了屋子,发现地上被泼了一地的井水,铜盆就那么大刺刺的扔在地上,而她净面用的毛巾就那么扔在了污水之中。   孙畅没有想到那个绿意竟然如此大胆,若是没有人在她身后撑腰,仅凭她一个小小的丫鬟是绝对不敢做这样的事情的,孙畅心念一转,便猜到了这个绿意背后之人。   手段如此粗暴简单,真当她这王妃是泥捏的不成?   孙畅进了内室,发现床铺之上也是一片水渍,锦被已经被水浸透了,摸上去湿哒哒的一片,已经无法睡人了。   好在孙畅也不打算继续睡在这里,直接从柜子里找出一件月白色的衣裙换上。   这衣服的料子很好,只是与她王妃的身份并不相符,这料子是府里最差的,样式也是几年前流行的。   自打姜侧妃得宠之后,王府之内便形成了一条不成文的规定,凡是好的物件全都先送到春柳苑挑选,若有存余的便赏给其他的几个妾侍,到最后,剩下的那些谁都看不上不要的才会送到这淑陶院中,说句不好听的话,这王妃完全就是个捡破烂的。   换好衣服后,孙畅看了地上那一滩水渍,目光微微闪动,然后将柜子里的衣服全都拿了出来,扔在了那些污水之中。   看着那些衣服被污水浸透,孙畅将压在梳妆盒里的十几两碎银子放在随身的荷包之中,莲步轻移,走出了房间。   站在门前的台阶上面,看着空空落落的院落,孙畅心底没有一丝波澜,已经到了这种地步,再惨也不过如此,她虽不想替那王妃选择她的命运,只是为了任务,她却不得不选。   她不能让她,就这么死去。   第25章 嫡妻殇   何大今天难得起了个大早,此时正坐在小屋里面,翘着二郎腿喝着大碗茶,这粗瓷碗里的茶是上好的雨前龙井,嫩绿色的茶叶飘水里,霎时好看,他是一个粗人,不懂得什么茶好茶坏,只是能解渴就成了。   听自家妹子说,这么一小撮茶叶就值二两银子,何大暗暗咂舌,这哪里是再喝茶,分明就是在喝银子。   就这么一点茶叶,原本是分给王妃的分例,只是被妹子克扣了下来,给了何大,起初何大还有些提心吊胆,还担心妹子会受到什么惩罚,结果妹子却说,王妃是个不得宠的,在这府里连个得宠的丫鬟都不如,她又是在姜侧妃跟前当差的,腰杆儿硬得很,根本就不怕王妃找茬。   何大转念一想也是这个理儿,他这差事还是妹子跟侧妃娘娘求来的,虽然只是管理府里的马车调配的,可是大小却也是个管事儿,手底下也管着十几个马夫,每天只要安排给府里的贵人们安排马车就成,动动嘴就有人去做,自然是十分清闲。   灌了三大碗茶水之后,何大的肚子涨得有些难受,便意有些憋不住了,刚刚起身出了房门,便看见一个穿着白衣的女人从拱门后转了出来。   那女人的样貌生得极美,眉清目秀唇红齿白,白衣胜雪,宛如画中走出的仙女一般,何大有些看呆了,吸溜了一下口水,想起了家中的那个婆娘,简直是连人家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何大坐上这总管的位置并不久,府中的人也只认得那常出门的几个,眼前的这个天仙般的人十分眼生,他却认不出她的身份,只是看她身上穿着的料子不是极好,头上也只插了一个银簪,除此之外再没有别的首饰,想必她是府中新进的丫鬟罢了。   “不知姐姐有何吩咐。”   想那何大也是三十好几的人了,却称呼这看起来不过十几岁的少女为姐姐,当真是好不要脸。   这丫鬟打扮的女人便是孙畅,对于何大这近乎调戏的话语她没什么感觉,只是开口说道:“我要用车。”   从那何大的话里可以猜出他并认识王妃,孙畅自然也不会傻到去自爆身份,王妃的地位在这府内实在太低,表明了身份,指不定会出什么意外。   何大知晓像眼前这样漂亮的女人,他是没有资格染指的,不过这并不妨碍他借着便利吃吃豆腐。   粗糙的大手从滑嫩的手背上滑了过去,何大十分享受地眯起了眼睛,这女人简直是极品中的极品,这触感便是比剥了壳的鸡蛋还要让人舒服。   何大还想再摸,却发现眼前的女人的脸色沉了下去,眼中似有森寒的光芒闪过,何大心中一凛,这些女人他吃吃豆腐已经是极限,若是过分了,便是连他家妹子都护不住他。   何大瞬间老实了,只是心中却嫉恨孙畅不给他面子,于是便故意挑选了最破最旧的一辆马车,那是专供府内低等仆役出门使用的,又在马夫里面选了一个最老的交给孙畅使用。   孙畅面无表情地上了车,车内一股浓烈的霉味扑面而来,孙畅险些呕吐了出来,马车动了动,腐朽的车身发出吱呀吱呀的响声,缓缓的驶出了王府的后门。   眼见着那马车离开,何大朝着地上狠狠地啐了一口,骂道:“什么东西,真以为自己是什么娇贵的小姐了不成。”   腹部实在涨得厉害,何大捂着肚子急匆匆地朝着茅厕跑跑去。   孙畅离开后不久,诺王爷也到了这里,他刚刚站定,早有小厮准备了最是奢华舒服的马车出来,何大一脸殷勤的忙前忙后,与刚刚对待孙畅的态度完全是天壤之别。   ***   孙畅上了马车之后,直接吩咐车夫将她送到镇安侯府。   镇安侯府与诺王府隔了几条街的距离,拉车的马已经老了,根本跑不快,孙畅也不着急,掀开帘子看着马车外的景物。   这大乾国在人类历史上根本不存在,孙畅不晓得这里是平行世界还是别的什么地方,她看着窗外那些熙熙攘攘的人群,耳边听着小商贩彼此起伏的吆喝声,只觉得心境无比平和。   这是人类文明的幼年时期,能亲眼见识到这样的景致,她这一生也是圆满了。   “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这样的情景了。”   一个温婉的女人在脑海中突兀的响起,孙畅一愣,却没想到原本在体内滋养受损灵魂的王妃会醒的这般早。   “王妃。”孙畅性子本就冷淡,只是简单地打了个招呼,解释了一下自己出现在这里的缘由,便没有在多说一句。   王妃好长时间没有作声,显然是在消化孙畅的话,对于古人来说,死神什么的是太过时髦的称呼,好在王妃冰雪聪明,连蒙带猜,大抵也明白了,所谓的死神大约是和传说中的黑白无常类似。   只是……   “帮我改变命运?”   孙畅直言:“如果我没有到来,你今天便会死去了,你的命不该这么短,否则便会影响许多的人,甚至会让这个世界彻底崩溃,所以,我来了。   王妃又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之中,这一次,她许久都没有开口,也不知道是沉睡了过去,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马车行驶了大半个时辰,最后停在了一处庭院之前。   孙畅从马车上走了下来,那个车夫没有多说一句话,驾着马车离去了。   孙畅抬头,看着眼前气派的朱红色大门,黑底金字的牌匾挂在门楼之上,镇安侯府四个大字龙飞凤舞,笔锋刚健有力,显然是出自名家之手,孙畅缓步走了过去,门房看了半天才认出眼前这个衣衫普通不施粉黛的女子正是镇安侯府的嫡出大小姐,大乾国的诺王妃。   “参见王妃,小的该死,小的该死,怠慢了王妃,请王妃恕罪。”   那门房慌乱的趴倒在地上,不住地叩着头,他用得劲儿极大,不过几下子,额头便红彤彤的一片。   孙畅毕竟不是正统的古人,十分不适应被人跪拜的滋味,好在她还记得自己的身份,因此并没有做出上前搀扶的举动,只是微微颔首,说了声无罪,那门房方才停止了叩头。   诺王妃的身份看起来风光无比,实际上内里如何,只有本人知晓。   那门房将开了门将孙畅让了进去,着侯府的人都是有眼力的,早在门房认出孙畅的时候,便有人跑进去通报,孙畅进了门没多久,便看见几个仆役抬着一顶青呢小轿走了过来。   “王妃万安。”   绿衣丫鬟恭恭敬敬地行了礼,撩开轿帘恭请孙畅上轿。   这镇安侯府的占地极大,从这前门到后院有不短的距离,因此需得轿子代步。   孙畅明显感觉到心底那不容忽视的酸涩感觉,那是来自于王妃的感觉,想必是这侯府和王府的强烈对比,让她觉得十分难受。   乘了轿子,行了约莫半柱香的时辰,轿子稳稳地停了下来,那绿衣丫鬟掀了轿帘,恭敬地请孙畅下轿。   从轿子里下来的人已经变成了真正的王妃,孙畅将身体的控制权重新交了回去,而她则脱离了王妃的身体,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   她虽然知晓王妃的记忆,可是毕竟她不是真的王妃,面对王妃的母亲时,无论伪装再好,终究是会露出破绽的。   这个世界上,没有哪一位母亲会错认自己的孩子。   镇安候夫人秦氏得了女儿回来的消息后,便再也坐不住了,她已经有小半年的时间没有见过女儿,每次前去诺王府,总是被那姜侧妃只是说女儿得了病,怕她过了病气,总是阻拦着不许她去见女儿。   秦氏虽忧心女儿,可是总也不好强闯王府,央了侯爷去询问一下诺王爷,那诺王爷只说女儿受了风寒,身子不大好,调养调养变成,等女儿大好,必定带着女儿回去看看,侯爷只能作罢,秦氏正日日忧心着,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却听见下人传来消息,女儿独自一人从王府归来了。   秦氏顿时便觉得坐不住了,当即便出房间,守在院子门口等着。   等了下半个时辰,便看见她派去接引的小厮抬着轿子走了过来,秦氏急急地走了几步,那轿子停了下来,只见一个白衣女子从轿内走了出来,可不就是她的女儿,赵静。   眼见原本体态丰腴的女儿瘦的几乎脱了形,秦氏的眼眶霎时间便红了,急急地上前了,握住了女儿的手,哽咽地唤了一声:“静儿。”   听着母亲关切的声音,赵静的眼睛一红,眼泪便成串地落了下来。   “母亲……”   母女二人相对垂泪,服侍的丫鬟婆子急忙开口劝慰,好说歹说才将两人带回了院子当中。   ***   孙畅走了没多久,便看见几个灰不溜丢的身影正缩在不远处的树下面探头探尾,这些鬼物和那府内的那一批又是不同,不过显然也还是被人派来监视赵静的。   孙畅原本有些奇怪,那赵静怎么说也是豪门大户养出来的嫡小姐,怎么受了那般折辱,竟然连吭都不敢吭一声,但凡是往娘家送个信去,碍着侯爷的面子,那诺王爷也不敢纵容着下人苛责赵静,现在看到这些鬼物,孙畅心中大抵明白了其中缘由。   那诺王爷将赵静身边能用的人全都折了,赵静便是想递出去个信儿都极难,加上这些鬼物二十四小时监督着,赵静一有什么动静,当即便会传回那姜侧妃的耳中,赵静可以说被死死地控制在王府之中,无法逃离。   这次若不是孙畅,仅凭那赵静,便是她想离了王府,也只怕刚刚出了淑陶院的门,便被人赶了回去。   挥手将那几个鬼物送入了地府,孙畅皱了皱眉,那姜侧妃当真是难对付,若是不解决了姜侧妃,就算此番救下赵静,也只是白搭,那姜侧妃的手段层出不穷,加上有那诺王爷相帮,弄死赵静也不过是分分钟的事情。   处理了那两个鬼物,孙畅垂头想了想,转身便朝着那镇安候夫人所居住的安居苑飘去。   她心中想着事情,并没有注意到两个身材高大的男子从对面走了过来,径直从其中一名玄色长袍的男子身体内穿了过去。   宋长烨只觉得身体突然升起一股刺骨的寒意,似乎连五脏六腑都冻结了一般,他眼神微暗,下意识地回头,眼角余光似乎瞥见一个白色的身影没入了墙壁之中,仔细一看,却又不见了踪迹。   赵杰走了几步,却发现宋长烨并没有跟上来,回头一看,却发现宋长烨静静地站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长烨,你在看什么?侯爷还在等着我们。”   宋长烨收回目光,说了句无事,大步走了两步,与那赵杰并排而行。   **   孙畅进了安居苑,循着赵静的气息寻去,只见那屋子外面规规矩矩地站了一排丫鬟,从屋里传来隐隐约约的哭声,孙畅大约知道了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绕过丫鬟,进了房内,穿过堂屋,进了里面的卧房。   赵静正伏在秦氏的怀中呜呜地哭泣,像是要把这些日子受的委屈全部都哭出来一般,想她堂堂镇安侯府家的嫡出小姐,哪里受过那般委屈,在那王府之中,莫说小妾侧妃,便是连那最最下等的仆役丫鬟都能随意地践踏她的脸面。   想起那些生不如死的日子,赵静便觉得这眼泪真没都止不住。   赵静哭得伤心,秦氏也不好受,女儿虽未说些什么,可是从她这委屈的哭声里面,秦氏哪里不知,女儿这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作者有话要说:晚上还有一更~~~~~~~   第26章 嫡妻殇   女儿的性子没人比秦氏更加加知晓,她自小便是极爱脸面的,说话细声细语,温柔得体,更是从未在人前落过眼泪,便是她这做母亲的,也只在女儿大婚前见她哭过一回。   秦氏一连生了四个儿子,才得了赵静这么一个女儿,她打小便是被她和侯爷捧在手心里呵护着的,到了出阁的年纪,她和侯爷更是千挑万选,最后才选了诺王爷。   诺王爷是宫中贵妃所出,出身尊贵,难得的是脾气秉性极好,一副温润尔雅的模样,他们觉得,将女儿嫁与诺王爷,是最好的选择。   婚后两人的关系也是极好,夫妻恩爱,琴瑟和鸣,除了婚后五年无所出为人诟病之外,两人称得上是天作之合。   便是那无所出也未必是女儿的问题,想那府内妾侍也有几个,谁的肚子也都不曾有动静,又怎么会是女儿的问题?   只是谁也不曾料到,女儿竟然会这般狼狈地回到侯府?   秦氏心中焦急,见女儿哭得这般伤心,更是心如刀割,她千哄万哄,才堪堪让女儿止了眼泪,秦氏将女儿抱在怀中,轻声细语地哄着她,只说母亲在这里,不会再让女儿受委屈的。   赵静心中悲切不已,原以为自己终身所托是良人,可是谁曾想到,那人竟然是那般狠心,赵静的灵魂原本便不稳,这大悲大切之下,受了震荡,当即便感觉一阵天昏地暗,然后,她便失去了身体的掌控权。   孙畅立在一边,原本不打算打扰这母女相聚的时光,谁料到异变突生,那赵静的脸上竟然浮现出浓浓的死气,孙畅心中一惊,当即便飘过去,附身在赵静身上,顺手将赵静即将离体的魂魄又重新勾了回来。   安顿好赵静之后,孙畅方才从那秦氏怀中起身,用帕子擦去脸上的泪痕,因为哭得久了,她的眼睛红肿得厉害,看起来却更加的惹人怜惜。   赵静始终顾忌着脸面,再加上一直哭泣着宣泄着心中的悲苦,便一直未曾将她在那诺王府过得日子说出来,孙畅倒是没那般忌讳,这赵静在那诺王府的地位已经名存实亡,便是侯爷敲打了诺王爷,也是无甚大用,毕竟一心想置她于死地的不是诺王爷,而是那看起来温良恭顺的姜侧妃。   孙畅垂着头,将这半年来在王府的遭遇一一说了出来。   从遭到姜侧妃陷害,诺王爷将她身边的陪嫁丫鬟全都发卖,说到了最近府里的奴才猖狂,明里暗里地欺压她,她应得的分利被克扣的厉害,又因为早些年将嫁妆全折了银子帮那诺王爷渡了难关,身边竟然是连一分傍身的银钱都没有,再加上身边没有没有得用的人,便是想吃一顿热饭,洗一次热水澡都难。   只听了一半,秦氏的脸色便变得十分难看,待孙畅说完,秦氏已经是怒不可遏,挥手将旁边的紫檀木茶几上的茶壶扫落了一地。   “诺王爷当真欺人太甚。”   秦氏想到那诺王爷与自家的几个小子交好,时常出去喝酒吃饭,诺王爷图谋什么,他们心知肚明,却不曾想,那诺王爷一边想着得到镇安侯府的助力,却一边在苛待自家闺女,当真以为他可以瞒得滴水不露么?   秦氏气得狠了,又想起那个所谓姜侧妃,不过是个五品小吏的女儿,也不知走了什么狗/屎运,入了诺王爷的眼,一跃成为了姜侧妃,姜家一家子凭借着诺王爷的东风,堪堪挤进了京城的上流圈子。   男人纳几个妾侍这无可厚非,只恨他不该如此扫她闺女的脸面,将那阖府的事物教给那不入流的女人不说,便是连那达官贵人之间的交际应酬也一并教给了那女人打理,原本他们信了诺王爷的话,以为是女儿身体不适这才让那女人暂且打理,谁曾料到,他们竟然想害死自家闺女。   秦氏转瞬间便想了许多,这后宅间的阴私手段她清楚得狠,那姜侧妃的手段单证高明,她只要稍稍动动嘴皮,旁的根本不用亲自出手,便能生生逼死她的女儿。   若不是女儿聪颖,从那狼窝里面逃出来,便是女儿死了,她也不知道其中缘由,当真是好心机,好手段。   秦氏恨得咬牙切齿,保养得宜的脸微微有些扭曲,怕吓到自家闺女,秦氏生生压下心底的恨意,安抚了孙畅一会儿,见她累极睡去,这才替她盖上锦被,轻手轻脚地出门去了。   出了房门,守在门外的奴婢们见那秦氏的脸色阴沉,吓得大气都不敢出,恭恭敬敬地站在那里,垂头听命。   秦氏生生地吸了一口气,压下胸中翻涌的怒火,开口道:“老爷在哪儿。”   秦氏身边伺候的大丫鬟春梅脆生生地答道:“回禀夫人,老爷今日并未出门,此时正在书房。”   秦氏点了点头,留下两个机灵的丫鬟在门外继续候着,只等着孙畅起来到跟前伺候,她则带着一众丫鬟婆子浩浩荡荡地朝那书房去了。   今日的事情她需得与老爷好好商量商量,那诺王爷看起来是个好的,实际上却不是个可以信任的,他们的女儿被他如此对待,他们还怎能信任他?若是他日诺王爷登上那至高无上的位置,他们这镇安侯府还能得以保存么?   ***   秦氏离开之后,孙畅便睁开了眼睛,她刚刚并未睡着,只是怕说得多了露了破绽,这才借口疲累,需要休息,躲过了秦氏的问话。   孙畅从床上坐起身来,摸着身上盖着的锦被,暗自沉思着,她已经将事情闹开了,与那诺王爷也算是彻底撕破了脸,怕只怕那诺王爷放□段,来侯府认错,将一切都推到那姜侧妃的身上,若是他认错态度良好,难保秦氏的态度会不会软化。   离婚这种事情,便是现代的父母都有些接受不了,更遑论是在这女子地位更加低下古代,那诺王爷说上几句好话,保证几句,说不准她便又会被打包送回诺王府。   因为两人公用一体,孙畅的有些年头,那赵静也能感觉得到,她瞬间变了脸色,灵魂在身体内不安地躁动着:“请问,你意欲何为,莫不是想我与王爷和离?”   想到这个可能,赵静激动了起来,孙畅逃离王府的做法,虽然不合规矩,赵静没有反对,只因为想要回侯府寻求父亲母亲的帮助,她已经想好了说辞,这一切都是姜侧妃所为,王爷根本就不知情,若是父亲出面,将自己的处境说与王爷,她便不会受这般苦楚。   谁曾料到,这个自称死神的女人竟然会擅自做主,将一切和盘托出,话里话外都是王爷纵容着,想要害她性命。   赵静急了,诺王爷是他的夫君,是她的天,也是她相伴一生的爱人,自从那年上元夜惊鸿一瞥,她便已经对他情根深种,五年的夫妻生活,他们相濡以沫,更是从未红过脸,若不是…若不是那姜侧妃,王爷定不会如此待她。   赵静的灵魂波动太过强烈,便是连孙畅都受到了些影响,那些强烈的情绪冲击着孙畅的灵魂,那种浓厚的感情让孙畅觉得十分难受。   赵静是那样爱着诺王爷,甚至在他冷言冷语伤害了她之后依旧不改初衷,孙畅不知如何开口,去告诉这个一心爱慕着她的夫君的女人,那个男人是怎样的无耻的渣男。   赵静的灵魂波动太过强烈,孙畅无法,只能强制性地让她陷入了沉睡之中,她的灵魂还未稳定,这般强烈的波动,以后她离开之后,说不定会留下什么后遗症。   将赵静处理好之后,孙畅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气,和衣躺了下去,闭上了眼睛,片刻后,躺在床上的女人呼吸变得绵长,像是沉沉地睡过去一般。   孙畅脱离了赵静的身体,看了一眼那静静地躺在床上的女人一眼,透明的魂体穿过墙壁,离开了卧房。   着镇安侯府占地极大,若不是孙畅有那赵静的记忆,恐怕早就迷失在了这偌大的侯府之中。   她照着记忆中路线,一路穿过亭台楼阁,小榭回廊,最后停在了一处名为静安阁的院落前面。   这处院落守卫森严,光是看得见的护卫便足有二十人之多,更遑论那些躲在暗处的侍卫,只是无论这里守备如何森严,对于孙畅来说犹如进入无人之地,轻飘飘地走了进去。   书房里只有三个人,一个是镇安候赵昌安,另一个是赵昌安的第三子赵杰,而另一个人赵静的脑海里没有关于他的记忆,孙畅便也不认得他是何人。   孙畅飘到书架上坐着,低头看着那几个认真地谈论事情的男人,关于他们谈论的事情,孙畅并不太清楚,只是听到几个战乱,进犯字眼,大约是关于战事的事情。   宋长烨正在认真听着赵昌安的部署,却突然觉得房间内的温度突然降了下来,似乎有什么东西进入了房间内一般。   宋长烨下意识地朝那寒气发出的方向看去,却看见一个隐隐约约的透明白影坐在书架之上。   宋长烨的眼神微微一暗,想起在那安居苑外所见到的那条白影,原来那不是他的幻觉。   似乎察觉到他的注视,那白影低下头,朝着他的方向看来,宋长烨看不见那人的面孔,却能感觉到似有一道探寻的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宋长烨若无其事地转过头,继续听着赵昌安的部署,心底却已经隐约有种感觉,那个白影,并没有恶意。   在宋长烨的目光看过来的时候,孙畅着实吓了一跳,因为那个接引她的死神明确地告诉过她,除了任务对象,这个世界没有别的人可以看见她,刚刚那个瞬间,孙畅真以为那个男人看到了她,可是他的目光太过镇定,没有一丝一毫的波澜,而且很快便回转过头去,孙畅心中稍定,许是无意的吧。   ***   秦氏比孙畅来得稍晚了一些,又听说侯爷在书房与人议事,秦氏知晓分寸,便没有进去,等了约莫半个时辰之后,赵杰与宋长烨离开,秦氏方才走了进去。   一进门,秦氏便开门见山地说道:“老爷,静儿回来了。”   赵昌安年逾五旬,面容刚毅,身材高大健硕,看起来却像是不过四十出头的模样。   此时听到秦氏的话,赵昌安猛地从书桌后站了起来,脸上露出笑容来,说道:“你怎么早也不说,我好去看看女儿……”   赵昌安的话说到一半,却看到秦氏的脸色不太对劲,若是女儿回来了,秦氏应该感觉到喜悦才对,万不该是此时这种愤怒悲伤的神情。   赵静的事情秦氏并不打算隐瞒赵昌安,她将伺候的丫鬟全都屏退了出去,这才开口说道:“老爷,你可要为静儿做主啊……”   **************   诺王爷出了王府之后,便径直朝着京城最大的酒楼醉仙楼去了,他前几日便约了几兄弟一起喝酒,万不能迟了。   到了醉仙楼,早有伙计迎上来,牵着马车朝后院去了,诺王爷抬头看了看醉仙楼的金字招牌,嘴角微微勾起,抬步走了进去。   京城也就只有这么大点儿的地方,那几个尊贵的人物谁人不识,刚刚进了醉仙楼,富态的掌柜便迎了过来,亲自引着诺王爷上了三楼的天字号房间。   诺王爷他们来得勤,早就已经包了三楼的一间房间,直接供他们兄弟喝酒用餐。   掌柜的跟了进去,亲自伺候了几位贵人点餐,又上了一壶最好的茶水,这才退了出去,只留下房间内的这几位爷。   诺王爷斟了一碗茶,举着茶杯爽朗地说道:“弟弟今日迟了,自罚三杯。”   作者有话要说:第二更   第27章 嫡妻殇   坐在诺王爷对面,身着紫衣的温润男子轻笑道:“九弟有哪次聚会不迟到的?这以茶代酒也真是叫人醉了。”   说话的是大乾朝皇帝第七子,宁王殿下,此他欲诺王爷是一母同胞的兄弟,两人面貌生得极像,却是性格完全不相同的两人。   宁王温润,诺王狡诈,兄弟二人年龄相差不大,自小一起长大,情分却是非比寻常。   余下那人是八王爷,因着母亲身份低微,自小便长在德妃跟前,与那兄弟二人的感情也是不错。   宁王饮了一口杯中的茶水,眉间舒缓了几分,他看着诺王爷,轻声道:“王妃的病情还未好么?”   九王妃得病的事情旁人不知真相,他们二人却是知晓的,宁王对诺王爷的做法十分不赞同,王妃是明媒正娶的妻子,即便不得喜爱,也要给予妻子相应的尊重,眼下诺王爷将一个侧妃摆放的位置比那嫡妻还要高,实在是惹人诟病。   宁王的话让诺王爷一滞,不知怎么的便想起了早间时候赵静那张苍白的小脸,赵静长得很美,他和她之间也是有过一段美好的日子,只是他心中早已住了另外一个人,不能给那人嫡妻的位置已经是对不起她了,再与旁人恩爱便是伤了她的心。   见宁王沉默不语,宁王便不在说什么,这个弟弟的性子最是执拗,话点到为止,想必弟弟心中也有成算,也许不需多久,弟妹的‘病情’便会好了。   饭菜很快便上来,兄弟三人很快便将这话题揭过去,谈论起其他的事情。   ***   春柳苑中,姜侧妃正对镜梳妆。   她的头发养得极好,如同绸缎一般,丫鬟每次梳头都要有个把时辰才能梳好。   姜春意看着镜中容颜姣美的女子,嘴角微微勾起。   来到这个大乾朝已经十五年,她一步一步,从姜府一个不受宠的小姐,到今天这侧王妃的位置,其中辛苦其它人哪能知晓。   前世她只是个不入流的阴阳师,来到着异世之后灵力大涨,所有的鬼魂都对她服服帖帖,甘愿为她所驱使,她什么都不要做,只要动动嘴皮,便有鬼魂将一切都做好,事后根本无人能找到蛛丝马迹,凭借着这种能力,她成为了这诺王府真正的女主人。   王妃的称号算得了什么,有名无实的地位,只是看着光鲜而已,她现在的身份地位,又与王妃有何差别,谁又敢低看她?   头发挽好之后,丫鬟从首饰匣中拿出一支金凤步摇插在云髻之中,那簪子出自名家之手,诺王爷得了之后第一时间便送到了她的手中。   发髻梳好之后,姜春意的手一顿,视线在屋内扫了一圈,除了那几个听命伺候着的鬼物,再也看不到别的东西。   莫不是她的错觉?姜春意心中闪过这个念头,那种被人窥视的感觉便消失不见了,姜春意回头,从示意丫鬟拿出那对儿翡翠耳环佩戴上。   刚刚的事情,许是她的错觉吧,她这春柳苑除了守卫,还有数不清的鬼物,她自信在这世上,没有人可以瞒过她的耳目进入到这里。   孙畅从春柳苑出来,意味深长地看着那绿意深深的庭院,她原本想到姜侧妃这里寻找一些东西,谁料刚刚进入,姜侧妃便看了过来,那姜侧妃明显已经察觉到她的存在,看来这个姜侧妃的着实有些手段。   孙畅没有在这里多做停留,很快便离开了诺王府,朝着镇安侯府而去。   她离开已经有些时间,那赵静许是快醒了过来,若是被她掌握了身体的控制权,难保会做出什么事情来,那她苦心布置的这些很可能便会功亏于溃。   果然,她刚刚进了那安居苑,赵静便醒了过来,此时正吃力地从床上起身,见孙畅从屋外飘进来,赵静倏地抬头地看着孙畅,眼神中满满的全是戒备之意。   赵静的灵魂毕竟是受了损伤,不足以支撑她身体的活动,不过是从床上坐起来,便耗费了她许多了力气,额头的发丝被汗水浸透了,湿哒哒的贴在脸上。   见她醒来,孙畅没有去附身,直接在床对面的绣凳上坐了下去,就那么面无表情地看着赵静。   赵静原以为着神秘的女人会开口,熟料她却就是那般淡然的坐着,只是在打量着她,却不肯解释一二,赵静咬了咬下唇,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救你性命。”   她最主要的任务便是保证赵静不会死去,其他的都是在她不死的前提下进行。   赵静知道孙畅说得不假,若不是她出手,她恐怕在等不及王爷发现她所遭受的那些事情,便被折磨的香消玉殒,她很感激孙畅,她是她的救命恩人,可是她却不敢苟同孙畅的做法,她竟然想让她和王爷和离,她怎么能如此做?   似乎看懂了赵静的心中所想,孙畅淡淡地开口,抖落出一个她刚刚知道的秘密:“姜侧妃怀孕了。”   此话一出,赵静如遭雷击,她不敢置信地看着孙畅,放在被子上的手一下子抓紧了锦被,白皙的手掌因为用力青筋根根暴起。   “怎么可能?”   “我不相信。”   她嫁给诺王五年,一直都未曾怀上身孕,便是连府中的那些妾侍都未曾怀孕,她以为,她以为王爷是不能生育的,谁料到孙畅却带给她这么一个消息。   姜侧妃怀孕,这代表着什么?赵静不敢往下去想,她眼中的光彩迅速地褪去,最后只剩下一片死寂,宛如一口枯井一般,没有丝毫的光亮。   猜到那个可能的真相,让赵静无法接受,她不敢相信,她的枕边人,会是那样残忍的一个人。   孙畅脸上闪过一丝不忍,却也不知如何开口安慰,事实的真相远比王妃猜到的更加残酷,那个诺王爷,在迎娶姜侧妃之前,害怕府内的女子诞下子嗣,已经为她们下了绝育药,终其一生,这些女人都不会有属于自己的孩子。   这消息带来的冲击太过起强烈,赵静脆弱的灵魂有些承受不住,一口鲜血猛地从她口中喷了出来,沾湿了身上的锦被,翠绿的锦被上,红色的血渍如同点点桃花一般,鲜艳地绽放着。   赵静眼前一黑,昏了过去,孙畅在赵静昏过去的那一刻,便没入了她的身体,将那赵静几欲溃散的灵魂强制稳固住。   赵静受了这般刺激,身体显然已经有些撑不住了,即便是孙畅附在她的身体上,也根本无法操纵这具身体做出任何动作,等到那秦氏进来的时候,便看见女儿面如金纸躺在那里,背上点点血迹触目惊心。   “静儿……”   秦氏惨叫一声,险些晕了过去,还是春梅机灵,扶住了软倒的秦氏,回头斥道:“还不赶快去请大夫。”   早有丫鬟应了,急急地跑了出去。   春梅扶了秦氏到桌边坐下,夏雪懂几分医术,走过去查看了一会儿,便回头说道:“夫人,小姐无事儿,只是昏了过去而已。”   秦氏听了夏雪的话,只觉得身体似乎多了几分力气,扶着春梅的手走到床边,看着床上躺着的女儿,秦氏的眼泪簌簌地落了下来。   她疼如珠宝的女儿,到底造了什么孽,才会遭受这样的事情。   大夫很快便来了,丫鬟们在大夫进来前放下了床帐,自留了一截皓白的手腕在外面。   大户人家看诊讲究不少,更何况孙畅现在的身份还是九王妃,大夫放了一方锦帕在孙畅手上,然后方才开始看诊。   没一会儿,那大夫脸上的神情便凝重了起来,这脉象足足摸了有小半个时辰,方才收手。   秦氏大风大浪经历了不少,只看着大夫脸色,心下便是一突,见那大夫没有直接说,反而示意秦氏让丫鬟全都退下,秦氏的心是彻底的沉入了谷底。   这老大夫原来是宫里的御医,医术高明,若不是早年侯爷曾经对他有恩,这大夫早就回了故里,哪里会留在府里看诊?   大夫也不拐弯抹角,直接了当地说道:“王妃身子无碍,只是似乎被人下了药……”   秦氏眼前一黑,险些晕了过去,她藏在衣袖下的手用力地掐了一下掌心,堪堪保持着清醒,她开口问道,声音里不知觉带了几分颤抖:“宋大夫,不知那是何药?”   “绝育药。”宋大夫的声音里有无尽的惋惜之意:“那药性极猛,中毒的时间又太过漫长,已经没有了治愈的可能性。”   宋大夫的话语刚落,秦氏一个踉跄,跌坐在了椅子上,绝育药,竟然是绝育药,她以为女儿不孕是诺王爷的原因,却不曾料到女儿确是被人下了药?秦氏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听见自己的声音似乎从极远的地方传来,镇定冷静的根本不像是她自己的声音。   “宋大夫,你可知那药是何时所下?”   “如果老夫所料不差,应当是五年之前。”   ***   秦氏根本不知道宋大夫是何时离去的,她握着孙畅冰冷的小手,看着女儿即使在睡梦中依然紧皱的眉,眼泪一滴滴地滑落,滴落在锦被之上。   五年之前,诺王府那一群不孕的人,秦氏的眼神渐渐的冷了下去,一个可怕的念头在心底浮现出了,做这些事情的人,会是她所想的那个男人么?   过了许久,孙畅缓缓地睁开眼睛,一睁眼,便看见秦氏有些憔悴的面孔,她的眼睛肿的厉害,像是哭过一般,此时正忧心地看着她。   见她醒来,秦氏脸上勉强露出笑容来,关切地问道:“静儿,你可感觉到好些了?”   孙畅就那么静静地看着秦氏,眼泪不受控制地从眼角滑落,坠入了锦被之中,那是属于赵静的眼泪,即使她的灵魂陷入沉睡,她的身体依旧感觉到悲伤难过。   女儿的眼泪将秦氏的心割得支离破碎,她险些哭出来。   “娘,女儿好难过,为什么他要那般对待女儿?女儿,女儿再也没有办法做母亲了……”   孙畅的话如同利刃一般插在秦氏的心上,秦氏心如刀绞,眼泪刷得一下流了出来。   她的女儿,她的女儿,上天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秦氏抱着像是失去灵魂的女儿,心底恨意滔天,诺王爷,诺王爷,你当真是好样的,如此欺辱我静儿,当真以为我镇安侯府没人了?   孙畅承认,自己用了一些手段,将矛盾彻底激化,这件事一闹出来,赵静与那诺王爷便彻底没有了可能。   ***   这便镇安侯府一片愁云惨淡,那边的诺王府却完全是另一番景象。   诺王爷刚刚回府,便听见守在门口的下人急急地上前,只说是姜侧妃在花园里晕倒了。   诺王爷当时变变了脸色,急匆匆地朝那春柳苑赶去,春儿是他放在心尖尖上的,他怎能不急?   诺王爷赶到的时候,太医正从房内出来,见诺王爷,太医急忙下跪请安,诺王爷挥手打断了太医的请安,急急地问道:“太医,姜侧妃可有事儿?”   太医脸上露出笑容了,连连说道:“王爷大喜,姜侧妃已经怀有一个月的的身孕了。”   诺王爷愣了片刻,随即脸上露出了狂喜之色,连连说道:“有赏!”   说完,便急匆匆地朝内室赶去,他的春儿有孩子了,他将要有孩子了。   他已经二十有三,其他兄弟的膝下已经儿女成群,只有他还没有孩子,春儿所怀的孩子不但是他的第一个孩子,也是他男性能力的证明。   他能让女人怀孕,那些流言全都是假的。   巨大的喜悦淹没了诺王爷,再看见那睡在床上的女人时,诺王爷的脚步不由得放轻了,慢慢地朝着床边走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不知道乃们看懂了没有,这一部分的隐藏内容,已经是很明显的暗示了。   第28章 嫡妻殇   床上的女人乌发如云,披散在枕头上,一张巴掌大的小脸白得让人心疼,诺王爷在床边坐下,伸出手,轻轻地放在了女人的腹部。   姜春意悠悠地醒来,蝶翼般的睫毛微微地颤动,眼睛缓缓地睁开,她一睁眼便看见守在她床边的男人,姜春意脸上露出虚弱的笑容,柔若无骨的手放在了诺王爷的大掌上。   “春儿你醒了。”   见姜春意醒来,诺王爷动作轻柔地将她扶了起来,揽在怀中:“春儿,你怀孕了,我们有孩子了……”   没有人知道诺王爷此时的心情是如何激动,那些怀疑的目光,背后的窃窃私语,他终于可以挺直了腰板,事实赤果果地打了那些人的脸。   他不是不能生,只是那些女人没有本事,看春儿过门才多长时间便有了他的孩子,全都是那些女人的错。   姜春意的手放在了肚子上面,脸上露出温柔的笑容:赵静,看你如何跟我斗,生不出孩子的女人,便是占了王妃的位置又如何?   姜春意怀孕的消息,很快便传到了德妃的耳中,她激动地站了起来,那端庄的模样瞬间破了功,她就知道那姜氏是个有本事的,这肚皮就是真气,老九这次可真真是把那顶不能生的帽子给去了。   这京城就从来都没有秘密,姜侧妃怀孕的消息很快便传到了镇安侯府,秦氏得了消息的时候,当时便将那最喜爱的茶杯给砸了。   “姜春意那贱人!”   秦氏恨得咬牙切齿,想她女儿一生都无法怀孕,这几天就像是丢了魂儿似的,不过是几天的功夫整个人便整整瘦了一圈,而那个诺王爷,女儿已经离了诺王府几天时间,他竟然都不曾察觉,甚至在那朝堂智商侯爷问起女儿近况如何时,他竟舔着脸说女儿的身体已经大好,很快便能回侯府去看看。   这番话一出,那镇安候当时便对这个男人寒了心,在他还需要镇安侯府支持的时候他便敢如此忽视他的女儿,便是这个男人真的登上了皇位,又怎会对他们家族照拂?   更遑论女儿已经被下了绝育药,这诺王爷当真好手段,便是等到静儿做了皇后,也没有翻身的可能,一个生不出皇子的皇后,又怎么能坐稳那个位置,到时候,说不定诺王爷还会用这个做借口,对镇安侯府下手。   镇安候心中起了嫌隙,便慢慢地开始与诺王爷疏远,可那诺王爷却一心沉浸在自己即将做父亲的喜悦里,根本就没有察觉到镇安候的疏远。   这朝堂之事,牵一发而动全身,镇安候的动作其余几个皇子都看在眼里,很快镇安候便收到了几个有意追逐皇位的皇子抛来的橄榄枝。   镇安候虽然已经势弱,可毕竟是绵延了数百年的大家族,手中的力量不容小觑。   孙畅对这朝堂之事并不太懂,这些天她什么事情都没有做,只是忙着修补那赵静的灵魂。   将自身的灵魂之力渡给赵静之后,孙畅疲倦地闭上了眼睛,这些天赵静的变化她看得清清楚楚,在得知了自己被下了绝育药之后,那赵静便没了活下去的意志,任由自己的灵魂缓缓消散。   孙畅就是想不通,不过是一个男人而已,何至于让她如此?难道男人比父母责任更加重要么?   赵静自己没了生存的意志,便是孙畅可以救她这一次,等到她离开了这个世界,赵静还是活不下去,孙畅觉得眼下已经成了死局,只能下猛药,司马当成活马医,左右最坏也不过是眼下这种情景。   **   赵静从来没有想到过,有一天她会以现在的模样回到王府。   孙畅带着她,穿过王府朱红色的院墙,进入了她生活了五年之久的诺王府中,花园里的牡丹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挖走了,种上了清一色的月季,那边湖上她最喜欢的小榭也被拆除了,镜面一般的湖上再也看不见那栋碧波榭的踪迹。   她亲手布置的东西被移除得一干二净,除了那淑陶苑,这偌大的王府竟然没有了她存在的痕迹,王府的奴婢们只知姜侧妃,而不知还有她这个王妃。   赵静进了她住了五年之久的淑陶苑,她离开的时候,枝头的头发还只是花骨朵,不过隔了短短几天的时间,花瓣便已经舒展开了,粉色的花瓣层层叠叠,远远看去如同粉色的云海一般,一阵风吹过,花瓣飞舞,像是下了一场花瓣雨般,地上很快便铺满了一层厚厚的花瓣。   赵静进了屋子,只见满地都是她的衣物,她甚至看见她那几条贴身穿的肚兜就那么赤果果地扔在地上,雪白的段子上,沾满了污渍,那一片片褐色的污渍像是一支支利剑一般插入了赵静心底,让她那已经枯死的心因为愤怒而微微跳动了起来。   这一刻,她彻底的冷了心。   她离开诺王府几天时间,没有人察觉到她的离开,她在这诺王府竟是透明人一般的存在。   孙畅察觉到那赵静的变化,她原本飘无地几乎散去的魂魄此时却变得凝实了许多,美丽的脸上也不再是那种麻木的神情,孙畅拉着她的手,离开了淑陶苑,朝着春柳苑而去。   比起淑陶苑的冷情,春柳苑完全是另外一个模样,仆役来来去去地忙忙碌碌,杏花树下,貌美如花的女人懒洋洋地靠在美人榻之中,柔弱无骨的小腿放在男人的怀中,而那个英俊的男人隔着裤子,动作轻柔无比地帮着她揉着小腿。   那画面太过美好,赵静的心一寸一寸,彻底冷了下去,她从未见过那个男人如此温柔的表情,即使是在她们新婚时候,感情还是很好的时候,他也从未用那般温柔似水的目光看着她。   那样的目光,让赵静觉得自己这一生简直就是个巨大的笑话。   许是因为怀孕,消弱了姜春意的能力,即使她们靠得她如此近,她也没有察觉到她们的存在,只是温温柔柔笑着和诺王爷说着话。   赵静的心已经痛到麻木,不想再看这两人的恩爱,却不曾想,那姜春意突然话锋一转,提到了她。   “王爷,姐姐已经许久未出院子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身体是不是又不爽利了,王爷可去看看。”   诺王爷放在姜春意腿上的手一顿,随即又若无其事地揉捏起来:“王妃能有何事,你爱你在是双身子的人,这些琐事不必操心。”   诺王爷如此说,姜春意便住了嘴,没有在提这一茬,转了话题,和诺王爷说起旁的的事情。   对渣男死了心,赵静的智商重新上了线,毕竟是大家族教养出来的嫡出小姐,姜春意的心思赵静很快便猜了出来。   “她哪里会有这般好心,不过是想以我的事情作伐子,除了那几个共同管家的妾侍而已。”   赵静从孙畅那里听说了姜春意能力的事情,她也知道,在她离开诺王府的时候,姜春意便已经知晓,她之所以拖到今日才说,便是想将亏待王妃的罪名推到那几个妾侍身上,以王爷对她的宠爱,是绝无可能怀疑她的。   姜春意当真是好算计。   灵魂离体太久,对身体的损耗是非常大的,虽然有孙畅留了一丝魂力在赵静的体内,可是也撑不了多长时间,孙畅带着赵静回到了侯府。   赵静的灵魂重新归体之后,没有再逃避,重新接管了自己身体,孙畅没有再进入她的身体,就那么站在她的身边,默默地看着她。   一下午的时间,就那么缓缓地过去了,等到了晚膳的时候,赵静出了房间,来到了用饭的大厅,秦氏看见女儿终于肯从屋里出来,眼眶当时便红了,哽咽着说道:“静儿,我的静儿,出来就好,出来就好,我做了你最喜欢的莲子羹,快来吃一口。”   赵静眼睛从坐在桌旁的父母兄弟面上一一扫过,他们眼中那浓浓的关切之情温暖了她冰冷的心,赵静缓缓开口,说道:“父亲母亲,哥哥,静儿要复仇。”   ***   赵静的话让镇安侯他们安下了心,对付诺王爷他们早已经开始了行动,一直未曾告诉赵静,就是害怕她还对那诺王爷有奢望,现在看来,静儿是彻底对那诺王爷寒了心,他们便也不用怕那些做法伤了静儿的心。   还没等他们有所行动,第二天,一道懿旨便从宫里面传了出来。   那懿旨是德妃娘娘所下,只说许久不见诺王妃,有些想念,命诺王妃到宫中陪她解解闷。   这道懿旨没有送到诺王府反而送到这镇安侯府,这只说明一件事情,诺王爷已经知道了静儿回到镇安侯府的事情,只是他的做法却让人心寒,没有第一时间来接静儿回去,反而告到了宫中,让那德妃娘娘用这种借口带静儿回去。   这种做法当真叫人不齿。   镇安候和秦氏虽然不愿,可是却也无计可施,宫里娘娘下了旨意,他们违抗不得,否则便是抗旨不尊的罪名,而那德妃娘娘又只宣了静儿一个人前去,也不知到底是何想法。   父母的为难赵静看着眼里,她心中感动不已,却也不能让父母难做,左右不过是去宫中走一趟,现在她还是上了玉蝶的诺王妃,便是那德妃想要对她做什么也没有办法,更何况,她还有死神孙畅守在身边,最多受些皮肉之苦,不会有性命危险。   作者有话要说:大概还有两章,结束嫡妻,下一章内容,凤凰男   第29章 嫡妻殇   德妃许是怕赵静借口身体不适不愿前往,这宫女前来宣旨的时候竟派了御医和软轿一并过来,只说王妃便是身体不适也无妨,左右从这镇安侯府到皇宫也没多远的距离,更何况还有御医在跟前伺候着。   秦氏气得浑身发抖,却也说不出什么话来,她与德妃本来是闺中姐妹,只是后来德妃入了宫,她嫁给了镇安候,两人的情谊才淡了下去,秦氏原本想着凭着她们闺中时的情谊,那德妃多少也会照顾女儿一二,却不曾想,她竟然是一分情谊也不顾。   赵昌安的脸色也不大好,只是他毕竟做了这么多年的镇安候,很快便控制好了情绪,那德妃当真欺人太甚,不过眼下静儿还是德妃的儿媳,于情于理,他们也没有资格阻拦静儿进宫。   便是心中再不快活,也是塞了赏钱与那几人,只说王妃需得换身衣服,才好入宫面见德妃。   那宫女收了钱,便也不好再催促,只是那架子依旧端得十足,连个正眼都欠奉。   赵昌安和秦氏夫妻二人忍着怒气,心中却对那德妃生了几分的怨怼。   赵静回房换了一套簇新的裙装,大红色的精致宫装衬得她如同月宫中的仙女一般,赵静细细地化了妆,将原本十分的颜色硬生生地又提了两分,她从屋中缓步走出来时,饶是那见惯了宫中各色丽人的御医都是眼前一亮,暗赞这诺王妃当真好颜色。   秦氏毕竟不放心女儿一人前去,便派了在她身边伺候的两个大丫鬟一同前往,春梅夏雪都是跟在她身边的老人了,聪明机灵又识大体,放在女儿身边,她也安心一些。   那宫女这次并未阻拦,左右不过是两个丫鬟,也翻不出什么大浪来。   轿子晃晃悠悠地抬了起来,朝着宫中前进。   **   红墙碧瓦的皇宫透着种肃穆的感觉,这是天下间最尊贵的地方,无数的人打破了头想要进到这里,只为了可以出人头地一步登天。   孙畅兴趣缺缺地看着这古代最豪华的建筑,只觉得这皇宫也不过如此。   赵静一直安安静静的,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直到轿子进了玉坤宫,宫女撩开轿帘,将赵静扶了下来。   此时刚刚过了正午,白花花的阳光毫无遮拦地散落下来,落在赵静细白的脸上,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光。   没过一时,从殿内出来一个穿着粉色宫装的宫女,她走到赵静跟前,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说道:“王妃请在这里稍等一时,昨夜娘娘睡得晚了,此时正在午歇。”   赵静没想到那德妃竟然会拉下脸面来做这样的事情,仔细想想却也在情理之中,她刚刚过门那会儿,德妃对她还好,只是这几年她的肚子一直没有动静,德妃的本来面目便暴露出来,她不管诺王府后院的那些女人都未怀孕,只是认定赵静是个不能生的,因此对她的态度是越发的恶劣起来。   从前的时候只是不理不睬,那姜侧妃入府之后,便是抬举起来姜侧妃,把她这明媒正娶的王妃丢在一旁。   赵静知道德妃只是为了羞辱自己,她原本以为是自己不能生,让诺王爷蒙羞,现在想来,她竟然是傻瓜头顶,这母子二人分明是将她当做了猴耍。   眼看那赵静的情绪有些不对,孙畅低声在她耳边喝了一声:“赵静。”   赵静恍然回神,冷汗霎时便浸透了里衣,刚刚,她差点在这满园的宫女太监面前露出那憎恨来,这皇宫从来都是个吃人的地方,一步行差踏错,便会招来灭顶之灾,她万不该在此失了分寸。   将心底的怨恨压下,赵静脸上露出端庄的笑容来,淡淡地说道:“母妃既然在休息,本宫自然不好打扰,本宫等着便是。”   那宫女是德妃的心腹,蹲的时间久了,心里不觉便升起了些许怨怼,不过是个失宠的王妃而已,竟然还敢拿乔,难怪娘娘要治她。   这一等,便是一个时辰,那些宫女太监站在廊檐之下,只有赵静和她随身伺候的那两个丫鬟就那么站在阳光之下,那些奴才似乎没有看见王妃站在烈日之下,眼观鼻鼻观心地站在那里,像是一个个木头雕子一般。   孙畅进了内殿,发现那个原本说在休息的德妃却是斜躺在榻上,用着精致的糕点,似乎根本不知道门外还站着她的儿媳妇一般。   孙畅将这事情告知赵静,赵静恨得咬牙,这女人简直就是个疯子。   赵静的身体本来就没好透,站了这么长的时间,身上已经被汗液浸透,原本红润的脸颊也变得一片惨白,身子摇摇晃晃几欲摔倒。   在赵静晕过去之前,德妃终于松了口,传赵静进殿,赵静站得久了,腿一软,身子踉跄了一下,得亏那春梅夏雪机灵,她才没出了丑。   那些宫女就像没看见似的,也不顾赵静跟不跟的上,径直转身进去了。   德妃不是个好相与的人,她入宫二十多年,膝下两个皇子,若是没有一两分手段,怎么能在宫里混下去?这个媳妇儿德妃原先还是挺满意的,侯府出来的嫡女,配诺儿也是刚刚够格,只可惜她的肚子不争气,进府五年,肚子也没有丝毫动静,若是她乖巧便也能坐稳王妃的位置,皇家不兴休弃嫡妻,怪只怪她犯了大错,不过是妻妾争宠而已,她倒是胆子肥的很,一声不肯地回了娘家。   想起昨天儿子说的那番话,德妃心底的怒气便不住地往上涌,自己没本事生便算了,偏偏见不得旁人生,听儿子说这毒妇临走前还去姜侧妃那里闹了一通,姜侧妃当时便动了胎气。   德妃心中有气,看赵静的眼神便变了,若不是看在镇安候的面子上,这种毒妇早就不该活下去。   这一天,德妃是变着法的折腾赵静,端茶倒水只要她伺候,茶水冷了热了,捶腿的力度轻了重了,稍稍不满意,便是一通冷嘲热讽。   用晚膳的时候,德妃将自己吃剩的残羹剩饭赏给赵静,只说赵静辛苦了一天,好好补补身子。   看着那满桌子的残汤剩饭,赵静心底的怒火几乎压抑不住,她长到这么大,哪里受过这般折辱,这德妃简直就是在打她的脸,只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赵静屈辱地低下头。   看着赵静乖乖地吃下她吃剩的饭菜,德妃嘴角微微勾起,心情莫名地好了许多,在赵静吃完吃后,德妃大方地放赵静去休息。   玉坤宫的一处偏殿内,被子是刚刚从柜子里拿出来的,还散发着一股子霉味,这间房间也不知道有多久没有打扫过,脚下一走一个印子,孙畅走过去推了一下窗户,发现窗户全都被钉死了。   赵静瘫坐在床上,她被那德妃折腾了大半天,身子早已经累得了,也顾不得那散发着霉味的床铺,就那么歪在上面睡了过去。   孙畅回头看了一眼赵静身边伺候着的那两个丫鬟,直接穿过钉死的门窗出去了。   她心底一直有个疑问,现在正好有时间去印证一下。   粗略地在皇宫里绕了一圈,孙畅发现不少肮脏的事儿,转过御花园的时候,看见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慌慌张张地从树后面绕了出去,孙畅微微皱眉,朝那边走了过去。   刚刚走进,便看见一个宫女躺在那里,细白的脖子上一圈红红的勒痕触目惊心,这宫女的身体还有些余温,显然刚刚断气不久,孙畅等了片刻,然后便看见一个灰扑扑的影子从宫女的身体里钻了出来。   那宫女呆愣愣地站在那里,眼神一片空洞,似乎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美国多行时间,孙畅感觉到身边的空气变得一片冰冷,一黑一白两个身影突然地出现,长长地拘魂链勾在了那宫女的身上。   孙畅站在一边,就那么默默地看着,那两个身影显然察觉到了孙畅的存在,回头看了她一眼,便知晓了她的身份,只是微微点了点头,便带着那个宫女的魂魄离去。   难怪这满是阴私的皇宫却没有那么多的鬼物,原来是全被死神勾去了,诺王府那满府的鬼物十分不正常,想必是被那姜侧妃用什么手段禁锢了,专为她做些阴毒之事儿。   孙畅做了死神,关于鬼物之事多少也知晓一二,这些帮人为恶的鬼物,做得都是损阴德的事情,下场都不会太好。   弄清楚了事情的真相,孙畅便没有再四处瞎逛,径直朝着玉坤宫去了,还未到玉坤宫门口,便看见一瓶火光,几乎映红了半片天空,那起火的方向,赫然是赵静所在的偏殿。   孙畅脸色一变,再顾不得什么,直接闪身冲进了火场。   偏殿中已经是火光冲天,烟雾弥漫,隐隐约约只看见三个身影歪倒在床边,肆虐的火舌几乎要舔舐到她们的身上。   这么大的火,这三人却好像没有察觉一般,双眼紧闭,像是睡死了一般,显然是遭了暗算,孙畅的脸色变了几遍,一咬牙,附在了赵静的身上。   赵静绝对不能死!   ***   德妃睡下没多久,便听见殿外传来宫女太监们惊慌地尖叫声:“走水了走水了!快救火。”   德妃一睁眼,便看见窗外火光冲天,她顿时吓了一跳,急急地坐起身,早有宫女跑了进来,慌慌张张地跪下说道:“娘娘娘娘,不好了,是王妃所住的侧殿。”   德妃脸色一变,她虽然不喜欢那赵静,可也不会再此时下手杀了她,若是那赵静死在玉坤宫,她便是十张嘴也说不清楚。   “快,快救火。”   德妃说完,便从床上起身,宫女们伺候着她穿了衣服,又简单地挽了个发髻,这才走了出来。   刚刚在殿内的时候没有发觉,这出来一看,那火势竟然十分凶猛,宫女太监们泼水救火,却是杯水车薪,那火势反而越烧越旺,只听见木材被烧时发出的噼里啪啦的声响。   “启禀娘娘,火势太猛,还请娘娘移驾,以免伤了娘娘凤体。”   德妃听着小太监的话,一脚便将他踢了出去,骂道:“今日若不是救不出王妃,你们提头来见。”   那小太监连滚带爬地跑远了,宫人们乱成一团,提着桶来来去去忙着救火。   火光映红了玉坤宫的半片天空,即使隔了一段距离,德妃依旧可以感觉得到那冲天的热浪扑面而来,她脸色十分难堪地盯着那熊熊燃烧的大火,心底将那赵静的憎恨越发浓烈了。   这女人简直就是个霉星,若是她死了便罢,若是没死,他们家可要不起这样的媳妇儿!   这边的动静很快便惊动了整个皇宫,越来越多的太监们加入了救火的行列,一盆盆井水泼下去,可是火势却一点没有减弱的趋势。   众人只道邪门儿,却也不好说什么,这玉坤宫可是德妃所住的地方。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屋内的人已经死亡的时候,却见那烧得已经变形的木门碰得一声被撞开,一个人影从殿内冲了出来。   所有人大惊失色,如此大的火,里面的人是怎么逃出来的?   救火的人还没看清那人影时谁,却看见她将手里提着的东西扔在了地上,棉被包裹着的人露出了真面目,赫然是春梅和夏雪。   孙畅从呆愣着的太监手里抢过盆来,兜头浇了下去,刚刚冲出来的时候,即使她身上护着魂力,可是为了不引起恐慌,特意留了几处,让火苗点燃了,她身上穿着的衣服都是上好的料子,几乎是一点就着,孙畅此时也顾不得好看不好看,先扑灭了火苗再说。   德妃看着那湿漉漉的声音,失态地张大了嘴。   这都没死?这女人的命也太硬了!   作者有话要说:晚上还有一章,预计九点半左右更新~~~~~   第30章 嫡妻殇   这场大火足足燃烧哦了一夜方才熄灭,好在起火的那处偏殿与正殿隔了一段距离,除了损毁了几处放置杂物的偏殿之外,正殿没有丝毫损失。   春梅夏雪两人只是受了吸入得烟雾过多才昏迷过去,身体倒没什么大碍,反而是王妃赵静,伤得最深。   白皙的手臂上被火撩了几个大泡,凝脂玉般的手臂衬得那狰狞得伤口愈发的触目惊心。   便是御医在治疗伤口的时候也有些下不了手,而那王妃却连哼都没哼一声。   今夜的事儿,目击者众多,所有的人都被王妃那模样镇住了。   王妃当真心善,那种危急关头,一个弱女子爆发出了那般强悍的力量,在熊熊烈火中,还不忘将伺候的丫鬟救出来,甚至为了救那两个丫鬟,自己受了伤。   人心都是肉长的,这皇宫里的贵人远比不上伺候人的奴才多,这事儿很快便传遍了整个皇宫。   所有的人都在说诺王妃是个心善的,都说危急关头方能看出一个人的本质,王妃就是再会伪装,这种危急性命的时候,什么样的伪装便也去了。   这事儿惊动了皇上,毕竟玉坤宫是德妃的住所,而那赵静不但是诺王爷的妻子,也是镇安候的嫡出小姐,于情于理,都要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第二天一大早,秦氏便进了宫,看在躺在床上,面容苍白憔悴的女儿,秦氏的眼泪便刷得一下落了下来。   昨夜的事儿她听宫里的奴才们说了,虽然那些奴才含含糊糊没有说个明白,秦氏却已经猜出了缘由。   只有静儿所住的那间偏殿着了火。   除了静儿和那两个丫鬟,其余的没有一个人受伤。   秦氏恨得眼睛都红了,这分明是有人设计想要了女儿的命。   在玉坤宫,能做到这点的只有德妃。   那贱人竟然如此狠心!   秦氏心中恨极,握着女儿的手不由得用力了一些,床上躺着的美人皱了皱眉,眼睛缓缓地睁开了。   她呆愣愣地看着头顶花纹繁复的床帐,许久方才回神,头慢慢地转了过来,再看见那熟悉的人影时,赵静眼眶一酸,泪水刷得一下流了下来。   “娘亲……”   这一声娘亲直接将秦氏的心都叫碎了,她伸出手,擦着女儿涌出的泪水,可是那泪却越擦越多,怎么都擦不干净。   赵静吓坏了,她从来都没有离死亡有那么近,如果不是孙畅,她早就被烧成了灰烬,哪里还能在看见母亲?   母女二人哭得伤心,孙畅立在一旁,冷冽的目光落在了那两个跪在墙角瑟瑟发抖的鬼物身上。   昨夜之事,全是处置他们二鬼的手笔,那昏迷不醒的三人,突然燃起的大火,浸了桐油的门窗,一切的一切都是他们所造成的,不,应该是那姜侧妃所为。   这姜侧妃的心机歹毒,手段可怕,为了弄死赵静,不惜赔上两个无辜人的性命,她所做所为当真阴毒无比。   死神天生便是这些鬼物的克星,在孙畅的威逼之下,那两只鬼物将所有的一切全都竹筒倒豆子般说了出来。   他们说前天诺王爷去了淑陶苑,发现了里面已经空无一人,当时便大怒,发作了管家的妾侍,不顾她们的哀求哭泣,直接将那几个妾侍发卖了出去。   前个儿诺王爷便准备到镇安侯府将赵静接回去,却被姜侧妃打断了,也不知那姜侧妃说了什么,诺王爷便入了宫求了德妃娘娘,让赵静进了宫。   赵静进宫之后,他们便遵照姜侧妃的吩咐,将赵静所住的房间的窗户封死,然后在里面燃起了安神香,等到赵静和那两个丫鬟全都昏睡过去之后,便泼上桐油,点火烧屋。   两只鬼物说着说着便瑟瑟发抖起来,一个劲儿地叩头求饶,只说他们是被姜侧妃那妖女控制的,如果不听她的吩咐,便要让他们魂飞魄散。   那两个鬼物眼下说得伤心,一脸可怜巴巴地样子,可是孙畅却一直记得昨夜他们的样子。   将那一桶一桶地桐油泼在屋子里面,脸上带扭曲的笑容,站在床边看着那三个昏睡过去的女人。   如果不是她赶得及时,这三条活生生的人命便被害了。   孙畅没有多说什么,直接挥手将他们送入了地府,他们所做的恶事,地府自然会有惩罚,用不着她出手,他们的下场便十分凄惨。   **   这事情是鬼物所为,王宫的侍卫自然查不出什么原因,此时自然不了了之,只说是宫女不小心弄翻了油灯,这才引起了大火。   这话便是连那三岁小儿都不会相信,可是皇帝金口玉言已开,他们若再去追究,那便是再质疑皇帝的权威,镇安侯府只能生生地忍下这口恶气,将一切都算到了德妃的头上。   “德妃娘娘,静儿受了伤,臣妾想将静儿接回侯府静养。”   秦氏跪在地上,恭敬卑微地请求,谁也未曾看见,她低垂的脸上那满满的恨意。   德妃也觉得晦气,这事儿根本不是她做的,皇上已经说了是宫女不小心碰到了油灯,真是笑话,那晚上有谁在那里伺候?还不是赵静毛手毛脚,这才闯了祸?害得她还得了皇上的一顿训斥。   因着讨厌赵静,因此面对这昔日的闺中好姐妹,德妃也没什么好语气,只是闲闲地说道:“那也好,回了侯府可要多给王妃几个丫鬟伺候着,省得下次再出什么事情,可不是每一次都像是这次这般好运的。”   德妃的话当真诛心,什么叫做多给几个丫鬟伺候?什么叫下次不会这么好运,难道这贱人还不死心,想要再次坑害她的静儿么?   秦氏心中愤恨不已,脸上却依旧保持着恭敬的表情,磕头谢恩,然后便带着赵静回了侯府。   从始到终,诺王爷都没有出现,好像昨夜那个死里逃生的女人不是他的王妃,而是一个陌生人一般。   ***   诺王爷没有进宫,皆是因为天不亮的时候姜春意便腹痛不止,甚至见了红,诺王爷心中慌乱,招了御医过府。   姜春意肚子里的孩子不但是他的第一个孩子,也是洗刷耻辱的证明,万万不能有什么事情。   因着诺王爷十分重视这个孩子,这御医看诊的时候也是战战兢兢,生怕一个差错保不住孩子,那诺王爷岂不是要拿他开刀。   一番诊治之后,御医松了一口气,只说是心思过重,开几副安胎药,卧床休养几天便没有事了。   打发了御医走之后,诺王爷看着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如纸的姜春意。   春儿怎么会忧思过度?还不是因为那个赵静惹出来的祸事?若不是她擅自跑回侯府去,春儿又怎么会为她的事情操心?   春儿就是心地太过善良,那样的恶毒妇人,又怎么配得到春儿一丝一毫的关心?   姜春意原以为赵静已经死在那场大火下,毕竟她设计得万无一失,那女人必定逃不出来,她已经怀了身孕,不希望这个王府还有一个王妃存在,她现在虽然手里握着管家的权利,可也只是个侧妃,王妃不得宠可也是压在她心上的一根刺。   王妃死了,凭着诺王爷对她的宠爱,便是不娶妻也是可以的,那个时候,她与正妃也没有什么区别。   偌大的诺王府,只有她可以为诺王爷生儿育女,别的女人再怎么样,也翻不出她的手心去。   姜春意一直再等着王妃死亡的消息传回来,谁料到一直过了几天,一直都没有王妃死亡的消息传来,反倒是她,惹上了一些麻烦。   ***   宫里的那件事让镇安侯府的主人们对德妃也产生了极大的憎恨。   那毒妇心思如此恶毒,竟然生生想烧死自己的女儿,秦氏听春梅和夏雪所说,那毒妇招静儿入宫,根本就不是像她所说的那般思念静儿,招静儿去聊天解闷。   先是让静儿在太阳底下站了一个时辰,然后又像使唤奴婢一样的使唤静儿,甚至让静儿吃她吃剩下的残羹剩饭,最后更是要活生生地烧死静儿。   侮辱践踏静儿还不够,这个毒妇的心肠歹毒如此,秦氏听完,当时便想进宫去找那德妃讨个说法,却被赵昌安拦了下来。   “珍儿,你冷静一些,皇上已经定了案,这次的事情便已经揭过去了,你再去找那德妃,岂不是打皇上的脸。”   “那怎么办!难道我的静儿就该受这些委屈么?她已经不能生育了,那贱人竟然还如此糟蹋我的女儿,她是我身上掉下的一块肉啊,我怎么能不心疼……”   秦氏说着说着,便崩溃地哭了起来,一想到女儿差点死去,她便觉得难整个心都抽了起来,静儿是她的女儿,她不心疼,还有谁会心疼?   赵昌安长叹一口气,只是抱着秦氏安慰着。   孙畅推开门走了进来,她穿着一袭月白裙衫,脸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   “爹,你知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没有一种药,能让男人再也生不出孩子来?”   孙畅的话如同一块巨石落入了湖水之中,掀起了轩然大波,赵昌安神色复杂地看着孙畅,想不到自己的女儿会想出这样的法子。   秦氏也忘了哭泣,呆呆地看着孙畅,她的女儿,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作者有话要说:(⊙o⊙)…,更了七千字,小雨真是拼了~~~~~明天嫡妻部分完结,虐出新高度啊   第31章 嫡妻殇   “静儿,你怎么会有这般可怕的想法,那可是你的夫君……”   话说到一半,秦氏便住了口,脸上的表情变得十分难看,夫君,那诺王爷算什么夫君,竟然可以给女儿下那绝育药,这般狠毒之人,老天不开眼才会让他诞下子嗣。   孙畅知道自己的想法太过惊世骇俗了一些,只是那诺王爷野心极大,若是坐了这天下之主,那么他第一要对付的便是丢了他脸面的赵静,那时候,情势比现在更加险恶。   只有绝了那诺王爷的后路,一个没有办法诞下子嗣的男人,怎么配做一国之君?更加重要的是,若是诺王爷不育,那么姜侧妃肚里的孩子又是何人的?   赵昌安比秦氏想得更多,女儿的想法虽然惊世骇俗,可却是一条极妙的计策,这可是从根本上扼杀了诺王爷登位的可能,一个不育的王爷,是绝无可能登上皇位的。   不过一瞬间,赵昌安的脑子里便将所有的利弊全都过了一遍,他缓缓地点点头,说道:“这法子虽然阴毒了些,可是为了镇安侯府,我们别无他法,这药,恰好我手中就有。”   孙畅微微挑眉,却没想到侯爷手里竟然会有这药。   说起这药来,还是从那前任的镇安候来说,前任的镇安候是个惊才绝艳的人物,这等风流人物自然是有无数娇花美眷,可是他流连花丛几十年,膝下却只有赵昌安这么一个儿子。   那镇安候夫人也是从高门大户出来的贵女,原本以为自己所嫁的是良人,谁料到自己的夫君却是个风流不羁的,这府里的小妾没有一百也有八十,这么多的女人,争斗也是极多,镇安候夫人生下赵昌安后,接连掉了几个孩子,而那侯爷明明知道是府中小妾所谓,却不忍心苛责那些小妾,这样残害子嗣的事情,最后之只是不了了之。   镇安候夫人伤心欲绝之下,对那侯爷彻底死了心,既然你对自己的孩子都这没有一丝感情,那这辈子便只要有昌儿一个就够了。   那种绝育药也是镇安候夫人偶然得到的,一共只得三颗,那药药效极好,服用之后,便是最厉害的太医也检查不出来患者是中了毒,只是会认为是先天不育而已。   这些过往,赵昌安自然不会多说,只是说手中有药。   孙畅对其中*并不在意,只要药管用就成,至于来历,她似乎不敢兴趣。   赵昌安原本打算自己派人下药,孙畅却揽了过来,只说自己有办法,保证事后不会被人查到丝毫线索。   赵昌安原本并不信女儿所说,奈何女儿一脸坚定之色,言道,若是药不交给她,她便不同意用这药。   赵昌安拗不过女儿,只能将这药交给了女儿,左右这药他还余有一颗,若是女儿不成功,他再出手也不迟。   赵静的底子薄,受了伤之后好起来极慢,饶是有孙畅的魂力滋润着,也没有什么大的起色,不过说了小半天话,便已经乏了,只能回房休息。   这天夜里孙畅便前往诺王府,诺王爷再书房忙碌着,他有个习惯,办公的时候喜欢喝茶,孙畅便直接将那药丸溶进了诺王爷喝的茶里,那药无色无味,溶进水里也不会被人察觉都到,孙畅亲眼看见那诺王爷喝下茶水,这才安下心来,离开了书房。   她并没有离开诺王府,反而是前往了姜春意所在的春柳苑,比起几天前,这春柳苑的鬼物少了许多,想必是因为那姜春意怀了孩子,操控力不足,有许多鬼物逃逸了。   孙畅径直进了那姜春意所在的房间,怀胎之人最是嗜睡,姜春意早已睡下,屋内只有两个丫鬟在床边伺候着,孙畅直接点了*香,让几个人陷入沉睡之中,然后便在屋内翻找了起来。   控制这么一大批的鬼物,只凭姜春意自己本身的灵力十分勉强,而且极容易反噬,对她的身体造成不可挽回的伤害,姜春意如此聪明,自然不会做这等傻事,想必她用的法子便是禁锢那些鬼物的一魄,残缺的灵魂,鬼差无法将他们带入地府,所以他们才会滞留阳世,帮着姜春意作恶。   但凡是人,没有人会愿意被人操控着,鬼也一样,他们身前是人,死了之后本该进入轮回,却被姜春意破坏了,其中的怨气可想而知。   孙畅找了一圈,最后在床底下的暗格之中找到了一沓符纸,每一张上面都禁锢着一个鬼物的一魄,孙畅直接燃了符纸,将那些魂魄全都散了,那些灰色的魂魄四下逃散,直接回到了自己原本的灵魂之中。   处理完这一切之后,孙畅回头,看着床上沉睡的女人,她所仗着的,不过就是这些鬼物而已,她倒要看看,没了这些鬼物,她还怎么嚣张。   孙畅将这阖府的鬼物全都召集了起来,告诉他们,他们帮姜春意为恶带来的后果,这些鬼物彻底疯狂了,他们原本也不是什么恶鬼,只是被夺了一魄之后,不得不屈服于那姜春意,现在知道他们所做的这些事情,带来的可怕后果,顿时对那姜春意升起了无尽的怨恨之意。   孙畅离开了诺王府之时,回头看了一眼那在夜色中安静无比的诺王府,谁也不知道隐藏在这宁静之下的波涛汹涌。   将所有的事情都处理完之后,孙畅便没有再附身,将身体的掌控权完全交给了赵静,在这镇安侯府中,她十分安全,没有人会对她造成威胁,而她只要好好的养好身体就成。   孙畅难得空闲,没事儿的时候便会出去四处走走看看。   古代的都城与现代保留下来的那些所谓的古城完全不同,现代的那些建筑缺少了一种韵味,多了许多现代的痕迹,完全不像现在这般古色古香。   她们这边悠闲无比,那诺王府却完全是另外的模样。   那些鬼物在被鬼差带回地府前,给姜春意制造了许多麻烦,,他们没有办法杀死姜春意,可是给她制造点麻烦却足够了。   姜春意喝的补汤里会突然出现许多恶心的东西,有的是死老鼠,有的时候又会是死蟑螂,她睡得锦被会突然被尿液浸透,那些华贵的衣服上警察会沾上各种各样肮脏的东西。   诺王爷大怒,发作了许多奴婢,可是这事情却没有消停下来的迹象,反而愈演愈烈,诺王爷心中焦急,却根本没有别的办法。   姜春意虽然知道是鬼物所为,可是她此时的灵力正是最弱的时候,只能堪堪护住自己不让那些鬼物伤到她和肚里的孩子,其余的却也无能为力。   好在那些鬼物很快便被鬼差捉回地府,诺王府终于平静了下来。   自从那次玉坤宫起火事件之后,德妃对那赵静是越发不待见了起来,一心只想着休弃了她,好重新再为诺儿娶一个稳重得体的王妃。   从前德妃顾忌那镇安侯的脸面,眼下因为镇安候接连办砸了几件事情,皇上对镇安候也生出了嫌隙,德妃便趁着这时候提出了休妻。   赵氏过府五年,膝下无所出,这已经是犯了七出之罪,便是休了她,旁人也说不得什么。   皇帝已经年迈,最近身体也不大好,脑子经常昏昏沉沉的,被德妃念得多了,便糊里糊涂地下了圣旨。   接到圣旨的时候,镇安侯府众人表面上是一副伤心难堪的模样,实际上却对这个结果十分满意,他们现在已经是太子阵营中的人了,与那诺王爷断的干净才好。   倒是赵静,她拿着圣旨,在房间里呆呆地坐了一夜,第二天便彻底恢复了正常,整个人十分冷静,好似被休弃的不是她一般。   对于这道圣旨最高兴的莫过于姜春意了,她一心想着自己怀有孩子,又是王府侧妃,休弃了赵静,她很有可能顶替了那王妃的位置。   姜春意想得很好,可是老天像是和他开了一个极大的玩笑一般,在圣上生辰宴的时候,诺王爷不知为何昏倒在地,经过太医们的诊断之后,却得出了一个惊人的事实。   诺王爷,根本就不能使人怀孕。   皇宫里根本没有秘密,即使皇上第一时间封口,该知道的还是都知道了。   众人了然,原来不是那原王妃不能生育,一切的原因却是出在那诺王爷身上,这么说来,那姜侧妃肚子里的孩子又是何人的?   德妃颜面尽失,她原来有多风光,现在就有多悲惨,儿子不育,一个侧妃却给皇子戴绿帽,这事儿虽然与德妃没有什么大的关系,可是因为诺王爷是她的儿子,所以德妃便要忍受那些风言风语,宫里就是这样,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   这桩皇室丑闻最终还是被压下去了,姜春意被秘密赐死,想她算计了十几年,最终却落得了这么一个下场。   她死去的时候,孙畅去见了她一面,见她被那鬼差锁着,却仍旧疯狂地想要扑回自己的身体,那样癫狂的模样,哪里有当初见面时的雍容华贵?   她造的孽,终究要去偿还,死亡并不是终点。   经过这次打击,诺王爷彻底垮了,他心爱的女人却做了那样不堪的事情,想到当初的那些柔情蜜意,竟然是笑话一场,现在他空顶着诺王爷的身份,却没有一个可以说话的人陪在他的身边。   诺王爷想起了赵静,那个被他休弃的女人,心底说不清是什么感觉,他们是结发夫妻,原本该是最亲近的人,他却为了一个贱人,放弃了她。   人总是这样,失去了才知道珍惜,可是失去的人,却再也不会回来了。   赵静的生命安全得到了保证,孙畅的任务已经完成,她没有与赵静告别,直接离开了这个时空。   作者有话要说:结束了…虐完了   第32章 凤凰男   郾城的冬天比京城得来的要早一些,不过是十月初,天边冷了下来,早上天乌压压的一片,到下午便纷纷扬扬地下起了雪来。   京城即便是下雪也只是细细碎碎的雪花,铺在地上薄薄的一层,太阳一出来,便化了,郾城的雪像是鹅毛一般,一片连成一片,转眼间,地上面便铺了厚厚的一层,踩在雪上面,嘎吱嘎吱作响。   赵静安安静静地坐在窗边,看着窗外纷扬的大雪,脑子里就像是着洁白的雪一般,空空荡荡。   离开京城已经三年有余,她在这郾城也待了足有三年,她还记得离开京城时,母亲哀伤哭泣的脸,以及父亲兄长那满脸的不舍心疼。   赵静常常在想,离了京城其实也没什么,至少她不用再看见那男人恶心至极的面孔,当年他绝情地休弃了她,等到落魄的时候,却又想让她回到她的身边。   好马不吃回头草,她的心早已经被他伤得支离破碎,再也拼补不回来了。   母亲曾经也想让她隐姓埋名,重新嫁人,可是赵静却并不愿意,她的年纪已经大了,最重要的是,她不能生育,她不愿意耽误了人家,也不愿意在嫁人之后重新面对那后宅的勾心斗角。   其实一个人也没什么不好的。   赵静常常会想起那个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的女人,她将她从地狱里拖了出来,她曾经告诉过她,这个世界男人并不是最重要的,何必为了一个男人而放弃自己的自尊骄傲?   她一直都记得她的话,即使她其实已经记不得她的面孔,记不得她的声音,那年春天的记忆像是一场梦一般,渐渐地被她所淡忘。   后来,赵静还是嫁人了,那个男人是父亲的下属,宋长烨,他中年丧妻,膝下只有一子一女,后宅没有小妾。   那个男人亲自上门提亲,他站在她的面前,眼睛直视着她,许诺:“我这一生,不会再有别的女人。”   再一次穿上大红嫁衣,她成了宋长烨的继室夫人。   那个男人很守诺,除了她,,再没有纳过一个人。   赵静可以感觉到,这个男人并不爱她,不过那又有什么关系,她也并不爱他。   爱情其实没那么重要,他们懂得相处之道,给予对方应有的尊重,这一生也就这么过去了。   死去的那一刻,赵静模模糊糊地闪过一个念头,不知道,她会不会再一次见到那个名为孙畅的死神。   她还欠她一声谢谢。   ***   孙畅重新又回到了那个空间,周围还是空寂一片,她懒洋洋地坐在地上,仰头看着那个缓缓出现的身影,突然笑了,轻轻地说道:“好久不见。”   那个身影竟是一愣,却依旧没有露出他的真面目,他开口,声音清清冷冷,像是初冬的第一场雪,带着微微的寒意:“你的任务通过了,恭喜你,成功晋级为死神。”   孙畅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被一股温热的气体所包裹,只觉得暖洋洋的十分舒服,孙畅不由得眯起了眼睛,发出一声喟叹。   “你有三天的休息时间,三天之后,进入下一个任务。”   在那个人影消失前,孙畅终于问出了自己的疑惑:“我的任务,到底是什么?”   那个身影顿了顿,许久之后,方才缓缓地说道:“保证任务对象的生命,还有就是,虐渣。”   说完,那个身影又一次消失不见,虚无的空间里又只剩下她一个人,孙畅躺在地上,只觉得身下柔柔软软,像是躺在白云上一版,她舒服的眯起了眼睛,打了个哈欠,缓缓地进入了梦乡。   虐渣啊……   ***   寂静的楼道之中,防盗门哐的发出一声巨响,一个穿着粉色连衣裙的女孩捂着嘴哭泣着从家里跑了出去。   “贝贝,贝贝……”   年长的男人一脸焦急地叫着女儿的名字,身后却传来重物坠地的声音,男人回头,却看见妻子脸色惨白地倒在地上,他顿时慌了神,顾不得去追那跑出去的女孩,慌忙跑回女人的身边,将她从地上抱了起来。   “安华,安华,你怎么样?你别吓我?”   女孩一口气跑到楼下,回头去看,却发现父母并没有追出来,她气得跺了跺脚,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拨了出去。   电话很快便通了,女孩的声音软软的,带着一丝鼻音说道:“阿杰,我被爸爸妈妈赶出来了,你快点来接我……”   女孩边说边朝小区外走去,她没有注意到,在她离开后不久一辆救护车开到了她住的小区楼下。   孙畅还未醒来,便觉得心口疼得好像要炸裂开来一般,她痛得忍不住哼了一声,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一睁眼,便看见一个憔悴的男人守在她的床边,见她醒来,那个男人脸上露出欣喜的表情,急忙跑了出去,孙畅隐隐约约听见他在喊医生的声音。   胸口的疼痛一波一波传来,孙畅将手放在胸口,忍着疼痛,梳理着脑子里乱成一团的记忆。   这一次的任务十分特别,她没有穿到被渣男渣掉的女人身上,而是穿到了那个女人的母亲身上。   从这个女人的记忆里,孙畅大概得知了事情的前因后果,那些记忆,便是孙畅这样冷情的人都有些生气,更何况是原主。   这个身体的原主名叫安华,今年已经五十四岁了,她结婚比较晚,直到三十岁上才得了一个女儿。   安华和乔贤德对这个女儿十分宠爱,却把她给养成了个天真单纯的女孩,已经二十四岁的孩子,却单纯得像个孩子,夫妻两个原本打算给乔贝贝介绍一个门当户对知根知底的孩子,却不曾想女儿竟然已经谈好了男朋友。   女儿年纪也不小了,谈恋爱他们夫妻本来不应该管,可是他们只是稍稍调查了一下那个男人,却发现了他并不是值得托付终身的男人。   女儿却不顾他们的反对,一意孤行地要和那个男人在一起,只说那个男人穷点无所谓,反正他们家有钱,以后房子都会是她的云云。   今天晚上,因为结婚的事情,家里爆发了一场争吵,乔贝贝气得跑了出去,而安华却被她的女儿气死了——如果不是她即使赶到,安华必死无疑。   医生很快便来了,检查了一遍后对紧张地守着一边的乔贤德说病人已经无事,只要再住两天院,就能回去了。   医生离开之后,乔贤德握着孙畅的手,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眼泪竟流了下来:“安华,幸好你没事,你若是有什么三长两短,丢下我一个人可怎么办?”   这种情形下,孙畅觉得有些尴尬,想要把手抽回来,却又觉得有些不妥,她现在占的身体是安华的,人家对自己老婆诉衷肠,她若是抽回手,怎么都有点煞风景。   眼下情形有些尴尬,孙畅干脆闭上眼睛,佯装体力不支,一副睡着了的模样。   乔贤德见妻子睡着了,擦了擦眼泪,细心地为她掖好被角,然后走远一些,站在窗口,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   孙畅虽然装作睡觉,其实却是一直在观察着乔贤德的动作,见他拿出手机,拨通了乔贝贝的电话,电话只响了一声,便挂断了,乔贤德再打过去,却是已经关了机。   乔贤德颓然地将手机塞回口袋,回头看着床上躺着的妻子,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贝贝虽然娇惯了些,可是从来都是一个听话的孩子,从来没有和他们红过脸,更别提吵架了,眼下,却为了那么一个男人,和他们吵了起来,甚至离家出走,连电话都不接,丝毫不管父母会不会为她担心。   那个男人到底给她灌了什么*汤,竟然让他们那么懂事听话的女儿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   安华的灵魂受到的损伤太重,灵魂的光彩都黯淡了许多,根本不足以支撑她的身体,孙畅不能离开她的身体,否则安华会立刻死去。   原本还打算趁机去看看乔贝贝和那个张杰到底是怎么回事儿,眼下也只能作罢。   孙畅在医院住了两天,期间只有乔贤德忙前忙后地伺候着她,等到孙畅出院的时候,乔贤德却整整瘦了一圈。   这两天,乔贤德一直在拨打着乔贝贝的电话,可是她却像是死了心一样,就是不接电话,要么就是挂电话,要么就是直接关机,反正是连一个短信都不回。   闹到最后,乔贤德也是生气了,干脆电话也不打了,专心地照顾着孙畅。   在母亲住院的这段时间,乔贝贝一直窝在男友张杰租住的出租房。   张杰和乔贝贝是同学,他是从农村出来的,虽然有能力,可是却没有背景,也没有钱疏通关系,找的工作不好不坏,勉强也只能维持着自己的生活。   此时在家时什么都不做的乔贝贝,却亲手洗菜做饭,打扫卫生,那娴熟的模样像是做惯了的,丝毫没有在家时的那种娇气。   放在桌上的手机又响了起来,原本优美的铃声停在乔贝贝的耳中却十分刺耳,她将手中的垃圾放下,脸色十分不好看地走了过去,拿起来手机,看到上面的那熟悉的号码时,乔贝贝脸上的不豫之色一扫而空,她快速地打开手机,欢快地说道:“喂,阿杰,你在下班了没有,我今天做了好多好吃的。”   “贝贝,对不起,我今天有个应酬,不能回去了……”   电话那头的人顿了顿,艰难地说道。   乔贝贝愣了一下,随即火气便涌了上来,她在家被宠惯了,性子多少有些蛮横,想到她辛苦了一天做了满满一桌菜,那个男人却不回来吃,乔贝贝生气地喊道:“张杰,你这讨厌死了。”   乔贝贝喊完,便挂断了电话,张杰听着电话里嘟嘟的声音,脸上露出一丝无奈之色。   贝贝什么都好,只是性子却太过娇气了一些,常常不分场合的生气,让人下不来台,幸好此时他身边没什么人,这才没有丢了脸。   “张杰,走了。”站在门口的同事喊了一声,张杰连忙应了一句,急急忙忙地走了过去。   **   乔贝贝越想越气,越想越委屈,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掉,看着手机那黑洞洞的屏幕,她一时生气,直接摔到了地上,啪嗒一声响,手机彻底被摔得四分五裂,乔贝贝犹不解气,看着那餐桌上的食物,直接将那些盘盘碗碗全都丢进了垃圾桶。   受了委屈,乔贝贝才想起父母的好来,现在她只觉得父母说的都对,张杰对她一点都不好,她要回去找爸爸妈妈。   乔贝贝直接将自己的衣服胡乱地收拾了一下,背起包直接打车回了家。   这一次安华突然住院,可是吓坏了乔贤德,直接把孙畅当水晶人一样对待,就差将她给供起来,洗衣做饭打扫卫生,一个大男人,直接将这些全都包了下来。   六点多钟,乔贤德边看着菜谱边在厨房忙碌着,孙畅本打算帮忙,却被乔贤德赶了出去,只说让她安心养着,看他来大显身手。   孙畅无奈,坐回了沙发上,百无聊赖地看着电视。   相处了这么长的时间,孙畅也看出来了,乔贤德是个难得的好男人,他一辈子都没进过厨房,洗过衣服,打扫过卫生,这一次却什么都干了,没有一丝怨言。   男人嘴上说得好听,反正花言巧语不要钱,一辈子能遇上一个肯为你下厨做饭洗衣打扫的男人,真心不易。   孙畅正想着,门铃叮当作响,她刚刚站起身来,乔贤德却直接从厨房里跑了出来,一边说着你休息一边跑去开门。   作者有话要说:好吧,四千字送上~~~~~~娇娇女和凤凰男   ·   第33章 凤凰男   防盗门打开,门外站着的正是许多天不见踪影的乔贝贝,乔贤德的脸当时便黑了下去。   这几天他忙得焦心焦力,给这姑娘打了无数个电话她也不接,现在人回来了,乔贤德当然没什么好脸,刚想开口训斥,乔贝贝却先哭了出来,二十好几的人了,扑到乔贤德的怀里哭得是上气不接下气,好像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一般。   闺女哭得伤心,这乔贤德是有什么气也撒不出来了,毕竟是娇养了二十几年的女儿,这么一落泪,直接将乔贤德的火气给浇没了,他手忙脚乱地将乔贝贝带进屋子,顺手关上了房门。   乔贝贝哭得伤心,眼睛直接肿成了桃子,看得乔贤德那是一个心疼,早就将先前的不愉快给忘到爪哇国了,连声不迭地询问:“贝贝,怎么了,这是谁欺负你了?和爸爸说,爸爸替你出气去。”   孙畅静静坐在一旁看着伏在乔贤德怀中哭泣的乔贝贝,眼神晦暗不明。   这个姑娘就是被宠坏了,仗着父母对自己的宠爱,肆无忌惮地地伤害着父母的心,为了一个外人可以和父母争吵,却又在受了委屈之后,重新回到父母的身边寻求安慰。   也不能说乔贝贝薄情,只是因为不论她做什么,总会被轻易的原谅,所以慢慢地便不在乎父母的感受了。   乔贝贝哭了半天,那满腔的委屈终于宣泄了出来,此时抽抽噎噎地诉说着自己的委屈,说那张杰不是个好的,对她也不好,她要和他分手。   乔贤德听女儿如此说,脸上露出喜色,他原本就不喜欢那张杰,家庭条件不好不说,自从女儿跟了他,是变得越来越叛逆了,乔贤德想法也没有什么错,在父母的心里,自己的孩子总是最好的,她做错事情也都是别人带坏的。   与乔贤德的高兴不同,孙畅倒是十分冷静,许是因为她是局外人,才看的更清楚,乔贝贝说分手那些话,明显只是赌气,到时候张杰再哄哄,也就回心转意了。   因此孙畅并没有说话,视线移到电视上放着的综艺节目上。   乔贤德和女儿说了半响,突然发现自从女儿进门之后,妻子似乎没有再说一句话,乔贤德以为孙畅还在生气,毕竟她是被贝贝气得住进了医院,加上之后贝贝竟然一个电话也没打回来,妻子生气也是正常的。   乔贤德朝着乔贝贝使了一个眼色,示意她哄哄孙畅,自己起身朝厨房去了,正好今天他买了排骨,女儿最喜欢吃糖醋排骨,他做了给女儿补补身子,出去这些天,眼看着都瘦了。   哭了这么一通,乔贝贝也舒服了许多,她把眼泪擦干净了,期期艾艾地看着孙畅,想坐过去,可是看着孙畅那冷淡的表情却又不敢过去。   对于母亲乔贝贝一直都有些惧怕,妈妈虽然也很宠她,可是对她却很严厉,这一次她不但和妈妈吵嘴,甚至离家出走了,妈妈一定十分生气的。   乔贝贝绞着手指,头越垂越低,一副不安的模样,电视里的支持人正卖力地说着笑话,一阵阵的欢笑声从电视里传了出来,厨房里飘来阵阵香气,一切显得那么宁静祥和。   乔贝贝等了又等,孙畅却始终没有和她说话的意思,她不由得泄了气,伸出手,扯了扯孙畅的衣角,小声地说道:“妈妈,对不起,我错了。”   孙畅低头,看着放在衣角上的那双柔软白皙的手,伸出手将衣角拽了回来。   如果是原来的安华的话,女儿如此低头认错,恐怕安华已经原谅了她,可是孙畅不是安华,她对乔贝贝没有什么感情,她的任性险些害死了原主,一句对不起,就能将她所做的那些错事全都抹掉了么?   乔贝贝以为自己撒撒娇认认错,妈妈就会原谅自己,可是现在,乔贝贝低头看了看自己空荡荡的手心,只觉得心里好险瞬间坍塌了一角,眼泪涌上眼眶,她红着眼睛,可怜巴巴地看着孙畅,小声地说道:“妈妈,你怎么了,贝贝知道错了,你不要不理贝贝,贝贝很难过。”   这一次,孙畅终于回头,她认真地看着乔贝贝,像是头一次看见她一般,仔仔细细地打量着她。   乔贝贝长得很甜美,眼睛圆圆的,眉毛弯弯,鼻梁笔挺,一张小嘴如樱桃一般十分小巧漂亮,她穿着宽松的套头毛衣,毛衣上印着一只可爱的小狗,此时她半跪在沙发上,一双大眼湿漉漉地看着她,竟然与那小狗有几分相像。   乔贝贝被孙畅的眼神看得浑身直发毛,她不自然地动了动身子,抽了抽鼻子,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扯着孙畅的衣襟,说道;“妈妈,贝贝真的知道错了……”   乔贝贝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孙畅打断了,她看着她,神情严肃:“你真的知道错了么?那好,你告诉我,你哪里错了。”   乔贝贝一噎,半响没有反应过来,她只是说自己错了,以为这样就可以得到母亲的原谅,就像从前的那样,实际上,她并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她想和张杰在一起,和父母的争吵,那是她在守卫自己的爱情,她并没有错。   乔贝贝被保护的太好,她所有的心思全都写在了脸上,她虽然嘴里在说着自己错了,可是脸上的表情却十分不以为然,就像是那句对不起我错了,只是很普通的一句话,没有任何其他的意思,就只是单纯的一句话而已。   孙畅突然就笑了,她看着不知所措的乔贝贝,声音很轻,每一个字却像是巨石一般,砸在了乔贝贝的心底。   “你知不知道,那天你跑出去之后,我就被送进了医院,差一点就死在了那里。”   “你知道我的心脏不好,却从来都不在意,甚至为了那样一个认识了不到两年的男人,和生你养你的母亲发脾气,吵架,你也许不记得你那时候的样子,但是我却记得,那时候在你的眼里,我不是你的母亲,而是一个想要破坏你幸福的凶手,我从你眼里看到憎恨。”   “再我住院的时候,你爸爸一直都守在我的身边,他给你打了无数个电话,你却从来都没有接听,甚至连一个短信都没有回,你的爸爸也快六十岁的人了,一边担心你,一边照顾我,他的精力有限,若是就此倒下了,你有没有想过后果?”   “乔贝贝,我养了你二十四年,我从来都不知道你是这么一个自私的女孩,我很后悔,当初为什么要生下你。”   孙畅的话说得极重,乔贝贝长这么大,从来都没有人对她说过这么话,那一句一句的指责让她瞬间白了脸,眼泪瞬间盈满眼眶,顺着她光洁的脸颊滑落下来。   孙畅一直都觉得,安华和乔贤德对乔贝贝太好了,好得让她忘记了,父母也是要关心爱护的,现在她可以为了一个男人对他们大吵大闹,等到他们老了以后,还怎么指望这个女儿能对他们尽孝?   电视机里的人依旧嘻嘻哈哈,努力说着并不好笑的笑话,乔贝贝觉得那些话像是从极远的地方的传来,她看着孙畅那张冷漠的脸,伸出手,想要拉住她,却被她躲了过去,乔贝贝不知所措地看着孙畅,像是一个迷路的孩子一般,茫然无措。   孙畅起身,没有再看她,径直回了房间。   房门关上的声音像是一把巨锤狠狠地敲在了乔贝贝的心里,她慌乱地看着那紧闭的房门,泪水汹涌而出。   房门关上的声音惊动了厨房了的乔贤德,他关上火,急急忙忙地从厨房里出来,却看见客厅里只剩下女儿一个人坐在那里。   女儿满脸泪痕,让乔贤德的心猛地揪了起来,他连忙走过去,将哭泣的女儿抱在了怀里,嘴里不住地安慰着:“贝贝乖,怎么又哭了?别哭,别哭,爸爸在这里。”   乔贝贝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她伏在乔贤德的怀里,边哭便说道:“爸爸杪璨焕砦伊耍幌不读宋以趺窗欤堪职……”   这一顿晚饭谁都没有吃下去,乔贝贝草草吃了几口后,便直接将自己关在了房间里,任凭乔贤德怎么哄都不开门。   乔贤德叹了一口气,推门进了卧室,却发现孙畅已经睡下,他走过去,看着妻子苍白的面容,将被子给她掖好,走了出去。   餐桌上摆着的饭菜已经凉了,乔贤德看着满桌的饭菜,也没了胃口,草草扒了两口饭,直接将这些饭菜收到了冰箱之中。   **   张杰回到家,却发现房间里乱成一团,乔贝贝已经不见了踪迹,他长长地叹了口气,拖着疲惫的身子走到沙发边坐了下去。   看着冷冷清清的屋子,张杰闭上了眼睛。   他真的是累了,乔贝贝什么都好,可是却太娇气了,脾气上来的一点多不懂得体贴人,常常还要他去哄着她,他在公司上班已经很累了,一个初入社会的小菜鸟,想要在公司里站稳脚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更何况他没背景,也没有什么钱,想要出头,更是难上加难。   休息了一会儿,张杰起身,将被乔贝贝弄得一塌糊涂的房间重新整理整齐,又将被她扔进垃圾桶的碗盘全都拣出来,洗干净之后重新放回碗橱里面。   他爱乔贝贝,除了因为她漂亮之外,更重要的是她的家庭条件不错,她是独生子女,家中只有她这么一个女儿,娶了她,便代表着他可以少奋斗几十年,在这个大城市,房价均价一万的地方,买房子对于他是奢侈。   父母供出他来不容易,他早就想将父母接到大城市里来,还有家里的小弟和妹妹,他们还在上学,成绩也不错,什么都需要花钱。   比起乔贝贝的那些不足来,她的家世足以弥补一切。   匆匆地洗了个澡,躺在床上,张杰想着这次该如何哄回乔贝贝,想着想着,酒劲儿便上来了,他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   昨夜孙畅睡得极好,第二天起来,精神十足,与她相反,乔贤德和乔贝贝两人的精神却并不怎么好了。   乔贤德做好早餐放在餐桌上,面包牛奶,顺便煎了一个荷包蛋,孙畅坐在一边,慢慢的吃着。   吃着早饭,乔贤德欲言又止,孙畅抬头看了一眼,知道他是想为女儿求情,孙畅淡淡地说道:“这次她做的太过分了,不论你说什么,我都不会原谅她的。”   “安华,你这又是何必呢,贝贝她还小,慢慢教就是了,难不成你还能不认她了不成?”   “二十四,不小了。”   孙畅一句话,便直接将乔贤德堵了回去,乔贤德有些郁闷地咬着面包,妻子身体不好,他不能和她吵,再闹出什么来,他可受不住。   早餐吃到一半,乔贝贝洗漱好从屋子里出来了,看得出来,她昨夜没睡好,眼圈肿得老高,脸色也十分苍白。   桌上没有摆乔贝贝的早餐,她直接做了下来,乔贤德连忙准备起身去帮她弄早餐,却被孙畅拦了下来。   “老乔,你坐下。”   乔贤德一愣,小心地看了一眼孙畅,只能重新坐下,闷头吃早点。   乔贝贝眼圈一红,差点又哭了出来,孙畅皱眉,将手中的杯子重重地放了下来,冷冷地说道:“乔贝贝,你没有长手么?你已经是大人了,吃个饭还要你爸爸端到跟前么,是不是还等着人喂你?”   孙畅话语刚落,乔贝贝的眼泪便刷得一下流了出来,她死死地咬着下唇,这才没有发出声音来。   乔贤德刚醒打圆场,被孙畅一瞪眼,又重新缩了回去,不敢再开口。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乔贝贝这样的女生,真的很多很多很多很多啊→_→我还见过连   第34章 凤凰男   许是因为孙畅的表情太过冷漠,语气太过严厉,而父亲也没有像平常那样出来打圆场,乔贝贝觉得有些难受,她胡乱地抹去眼泪,走到厨房里,自己弄早餐。   乔贝贝平日里在家虽然什么都不做,可是自从和那张杰谈恋爱之后,乔贝贝特意去学习了做饭,因此只是简单的弄个早餐难不倒她。   倒好牛奶,在两片面包放上煎好的鸡蛋切好的午餐肉,最后在抹上厚厚的一层番茄酱,一个简单的三明治便弄好了,乔贝贝心里不舒服,端着盘子重重地放在了桌子上上面。   孙畅将受中的最后一点面包吃掉,用餐巾优雅地擦了擦嘴角,抬头看着气鼓鼓吃着早餐的乔贝贝,淡淡地开口:“你的教养都喂了狗么?我说你两句,就这么摔盘子摔碗的,我和你爸爸就应该当做仆人来伺候你么?”   这话说得有些重了,眼看着女儿眼眶又红了,乔贤德连忙扯扯孙畅的袖子,示意她不要再说了,孙畅扭头看着乔贤德,冷冷地说道:“她现在这样子,还不都是你惯得。”   乔贝贝嘴里塞着面包,眼泪扑簌簌地流了下来,她只觉得自己委屈得不得了,昨天妈妈已经指着她的鼻子骂了一通,今天怎么又是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   乔贝贝从小便是娇惯着长大的,一次两次重话说下去,她还会反省,这说得多了,乔贝贝的逆反心理便上来了,她把嘴里的面包吐了出来,又将面前喝了一半的牛奶直接扔到了地上,透明的玻璃杯子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瞬间摔得四分五裂,玻璃渣子溅得到处都是。   乔贝贝红着眼睛,朝着孙畅吼道:“我都已经道歉了,你还想让我怎么样?你到底是不是我的妈妈!你怎么能那么狠心,非要把我逼死了你才甘心么!”   话还没说完,乔贝贝脸色便被重重地扇了一巴掌,白皙的脸颊瞬间红肿了,乔贝贝捂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乔贤德,她长这么大,爸爸从来都没有动过她一根手指头,今天是怎么了,妈妈骂她,爸爸打她,他们到底想怎么样!   这一巴掌打下去,乔贤德便后悔了,只是看着妻子因为女儿的那些混账话气得直发抖,脸色变得惨白一片,他便觉得心里十分难受。   “乔贝贝,快点和你妈妈道歉!”   乔贤德硬下心来,冷着脸朝着乔贝贝喝道,他怎么娇惯这女儿都没关系,可是他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女儿变成这么一个好赖不实的东西。   乔贝贝此时也不哭了,愤恨地盯着孙畅,扯着嗓子喊道:“我没错,凭什么让我认错,她才不是我妈妈,我妈妈才不是她这样子。”   乔贝贝吼完,便直接想朝外面冲出去,刚刚跑到孙畅身边,却被孙畅拽住了衣服,乔贝贝低下头,看着脸色惨白的孙畅,心中闪过一丝后悔,可是此时正在气头上的她很快便将那丝后悔抛之脑后,恼怒地盯着她,咬牙切齿地说道:“放手。”   孙畅抬起头来,乌黑的眼睛里看不见一丝情绪,被这么一双没有感情的眼睛盯着,乔贝贝心底陡然升起一丝凉气,忍不住瑟缩了一下,原本嚣张的气焰霎时间低了几分。   “把你糟蹋的这些东西全都给我收拾干净,弄好之后,随便你去哪里,我都不会管你。”   孙畅的语气很平静,没有丝毫生气或者愤怒的感情,乔贝贝本来就和她没有什么关系,若不是这次的任务,即便是她杀了安华,她都不会有什么别的感觉。   孙畅说完,便直接站了起来,从乔贝贝的身边走了过去,那样淡漠的模样,就像是完全把乔贝贝当成了一个不相干的陌生人一般。   不知怎么的,乔贝贝感觉自己像是被抛弃了一样,她慌乱地回头看着父亲,谁知道乔贤德却移开了眼睛,默默地站起身离开了。   餐厅里只剩下乔贝贝一个人,她感觉自己全身的力气好像突然都消失了,只觉得前所未有的迷茫,她呆呆地看着满地狼藉,机械地走过去,拿着笤帚扫着地上的玻璃碎片。   眼泪顺着脸颊一滴滴地滑落,砸在地板上面,很快便混到了地上的牛奶之中,很快便不见了踪迹。   孙畅回到了房间,将房门锁上,然后躺回了床上面,意识沉入了灵魂深处。   孙畅看着那个飘浮在半空中,还在沉睡中的灵魂,她是这具身体的原主,乔贝贝的母亲,安华。   安华的灵魂受到的损伤太过严重,此时虽然有她的魂力帮忙修补,可是她的魂体上依然有很多的裂缝,孙畅的眉微微皱了起来,从意识海中退了出去。   这次的任务棘手了一些,孙畅有些疲惫地揉了揉眉心,安华的生命即使现在可以保住,可是以后呢?安华的心脏并不会,乔贝贝又是这样的性子,再被气一下,指不定就会立马归西,她所做的一切努力,也全部都化为了乌有。   孙畅想了想,换了身衣服,拿了钱包和卡,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房门刚刚打开,乔贤德便紧张地迎了上来,询问道:“安华,你怎么样?有没有不舒服,要不要去看医生?”   孙畅看着乔贤德,叹了一口气,问道:“老乔,贝贝呢?”   “假期已经结束了,她回去上班了。”顿了顿,乔贤德又接着说道:“安华,你对贝贝是不是太严厉了,那孩子性子犟,你说得狠了,这不是把她往那个男人怀里推吗?”   “老乔,别说了,让我静一静。”孙畅打断了乔贤德话,乔贤德这男人什么都好,只是对乔贝贝却太过宠爱了一些,这样无原则的宠爱,迟早会害了乔贝贝。”   孙畅的样子显然是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纠缠太久,乔贤德只能住了口,见孙畅换了衣服,一副要出门的样子,他赶忙说道:“安华,你要出去了吗?要不我陪你一块去吧,你的身体不好,我陪着你也放心心。”   “我想一个人走走。”   孙畅说完,也不等乔贤德回答,径直离开了家,防盗门砰地一声关上了,房间里恢复一片寂静,乔贤德看着空荡荡的屋子,脸上露出颓然之色,整个人好像瞬间苍老了十岁,他无力地瘫坐在桌子上,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孙畅下了楼之后,便直接出了小区,打车前往市中心去了。   孙畅直接去了卖电子产品的店里,买了一些微型摄像头和窃听器,仔细询问了卖家如何使用之后,她将这些摄像头全都放在了包里最深处。   孙畅其实并没有什么偷窥人*的意思,用这些东西,她只是想看看那个乔贝贝到底还有没有挽救的可能。   摄像头买好之后,孙畅又在购物广场逛了逛,花了一千多块钱买了一件白色大衣,又买了几件搭配的衣服鞋子,这一下子又花去了近千块钱。   也亏得安华对乔贝贝的尺寸都了如指掌,否则孙畅也没有办法买下这些东西。   提着大大包小包回了家,乔贤德并不在家,冰箱的白板上写了几个字,说了他出去买菜,马上就会回来,孙畅也没有在意,乔贤德不在家,却是正好,正好方便她做事情。   将微型摄像头和窃听器缝在衣服不起眼的地方,又将那个包包的钮扣换掉,只做这些事情,便花费了孙畅一个多钟头,等到都忙好的时候,乔贤德也回了家。   乔贤德拎着菜篮进了门,看见沙发上摆着的那些东西时,愣了一下,眼底浮上温柔之色。   妻子就是这样嘴硬心软,嘴上说狠,其实她是最疼女儿的,这沙发上摆着的全都是女儿喜欢的衣服。   孙畅将那些包装袋往旁边放了放,像是在欲盖弥彰,其实她只是用这动作遮掩,将那几个剩下的微型摄像头握在手心,弄好之后,孙畅抬头看了一眼乔贤德,说道:“中午叫贝贝回来吃饭吧。”   乔贤德知道妻子面皮薄,自己不好意思打电话,于是便点点头,将菜篮子提到了厨房。   听着厨房传来的说话声,孙低下头,把玩着手中的那几个钮扣大小的黑色摄像头。   ***   早上和母亲大吵了一架,直到现在,乔贝贝的心里依然堵得难受,一早上都冷着脸,这让们都下意识地绕着她走,生怕触了霉头。   乔贝贝是小学老师,她虽然脾气不好,可是学习成绩不错,毕业之后直接考了正式编制,成了一名在岗教师,她教的是语文,因为年纪轻,她并不是班主任。   今天上午,乔贝贝只有两节课,上完课之后,她便坐在办公室发呆,看着满桌的作业本,乔贝贝心里越发的难受,翻出手机,下意识地想拨打那个熟悉的电话,可是想想昨天她才决定了和他分手,现在打过去岂不是丢了面子。   乔贝贝气嘟嘟地将手机扔在一旁,趴在桌子上生闷气,没一会儿,手机铃声响了起来,乔贝贝坐起来,将手机捞了过来,看清上面的电话号码时,乔贝贝眼睛一亮,随即又想起什么,直接摁断了电话。   电话铃声不屈不挠地响着,乔贝贝又摁掉了,只是脸上的表情却轻松了许多,电话响了四五遍,乔贝贝懒洋洋地拿了起来放在耳边。   “喂,谁啊。”   作者有话要说:这次的渣有两个啊~~~~~~~~~   第35章 凤凰男   挂断了电话,乔贝贝脸上的抑郁之气一扫而光,心情瞬间变得好了起来。   妈妈不喜欢她又怎么样,她也是有人疼的,想到电话那头那人的甜的好像蘸了蜜糖一样的声音,乔贝贝的勾起的嘴角怎么也放不下去了。   看着桌子上那些还未批改的作业本,乔贝贝的小脸瞬间垮了下去,转念一想那人的许诺,她的心情瞬间又变得开朗起来。   哼着歌,开始批改作业,乔贝贝一边改着,一边想着晚上到底是到哪里去好。   作业批改到一般,手机又响了起来,乔贝贝拿过手机来,看着上面的那刺眼的爸爸两个字,原本的好心情瞬间又当到谷底。   早上的那些事情她还没有忘记,乔贤德打得她那一巴掌,直到现在,她都觉得脸颊火辣辣得疼,乔贝贝现在一点都不想听到乔贤德的声音,她挂断了电话,直接将乔贤德的手机号设为黑名单。   做完这一切,乔贝贝这才觉得舒服了一点,干脆将手机调了静音,放进了抽屉里,乔贝贝长舒了一口气,埋头开始工作了起来。   **   乔贤德打了半天电话,第一次乔贝贝直接挂断了,第二次便直接打不通了,乔贤德不信邪,一连拨打了十几个电话,结果都还是一样,无法接通。   乔贤德根本想不到是乔贝贝把他拉了黑名单,只想着贝贝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最近新闻上不是总是说什么单身女子被抢劫,被害什么的,这让乔贤德的心是七上八下的,怎么都无法安心。   拿着手机从厨房里出了,乔贤德见孙畅在整理着买个贝贝的衣服,那专注的模样,像是在做什么极为重要的事情。   乔贤德眼眶发紧,突然不知道怎么和妻子说贝贝那孩子的电话打不通,妻子有多骄傲他是知道的,好不容易服了软,想要缓和和女儿的关系,可是这电话却又不通了。   乔贤德踌躇了半响,终是什么都没有说出来,只是借口自己有个菜还没有买,要去菜市买回来。   孙畅抬头,有些奇怪地看着他,说道:“没买不吃就是了,明天再买不也是一样的么?”   她的目光落在乔贤德拿在手里的手机,心中闪过一丝了然,必然是乔贝贝不肯接电话,乔贤德才想出这么一个拙劣的借口。   孙畅也不拆穿,只说路上慢点,便继续低头整理着衣服。   乔贤德出了小区,径直打车前往乔贝贝所在的小学。   “乔老师已经走了,她请假说家里有事情,下午也不来了。”   扑了空的乔贤德浑浑噩噩地从学校里出来,此刻他心里却只有一个念头,如果安华知道乔贝贝不回来吃饭,该有多么难过?   事实上,孙畅却对乔贝贝回不回来并不在乎,那姑娘就是被宠坏了,父母的溺爱让她养成了一切以自己为中心的思想,这两天,孙畅对她说得话重了,加上早上乔贤德又打了她,那姑娘的恐怕又想起了张杰的好,此刻怕是已经和张杰去厮混了。   孙畅所料的确实不差,批改完作业之后,乔贝贝直接请了假,坐车前往张杰所在的公司。   不得不说某些时候,乔贝贝还是个挺懂事的姑娘,她知道张杰在上班,体贴地没有上去打扰,而是直接在张杰公司对面的甜品店做了下来,点了一份甜品,又要了一份奶茶,慢慢地吃了起来。   这一等便是一个多小时,转眼便到了张杰下班的时间,乔贝贝直接付了帐,到了张杰的公司下面等着。   没多大一会儿,乔贝贝便看见了人群中的张杰,他正在侧着头和公司的同事说着什么,那认真的模样十分吸引人的目光,乔贝贝脸上露出笑容来,扬声唤道:“阿杰。”   张杰回头,看到站在不远处的乔贝贝愣了一下,却是没想到她现在会过来。   与张杰同行的男人也看到了乔贝贝,他的眼睛霎时间一亮,大力拍了拍张杰的肩膀,笑着说道:“张杰,你女朋友?不介绍介绍么?”   张杰眼中闪过一丝不悦,却还是忍了下去,几步走了过去,将乔贝贝搂在了怀中,然后向着那个男人介绍道:“乔贝贝,我的女朋友。”   然后低下头说道:“丁洛,我的同事。”   听到是张杰的同事,乔贝贝笑着招呼道:“你好。”   张杰觉得乔贝贝此时的笑容有些刺眼,握着乔贝贝肩膀的手不由得收紧了。   好在丁洛倒也是识趣,人家俩人约会,他也没有上赶着当电灯泡的道理,和他们两人说了几句话之后,便直接离开了。   张杰的中午休息时间不长,因此两人也没有走远,直接选了附近的一家小饭馆进去了。   “贝贝,想吃什么,这家的水煮鱼不错,要不要试一试?”   张杰温柔的说道,顺手将菜单递给了乔贝贝。   “好。”   乔贝贝又点了两菜一汤,这才将菜单交给了服务员。   听着乔贝贝点的那些菜,张杰的眉微不可查地皱了一下,心里默默计算着这一顿饭要花掉多少钱。   若是平常张杰一个人,他只吃一份蛋炒饭,或者随便吃一碗面也就够了,总共也只需要十块钱,今天乔贝贝这么一顿,就吃掉了他将近小半个月的午餐费。   张杰垂下头,遮掩住眼中的不豫之色,乔贝贝花钱确实有些大手大脚了,若是结了婚还像这样子,那多大的家产也不够她败的。   乔贝贝没有察觉到张杰心中的不愉,见他低着头,便开口问道:“阿杰,你在想什么?”   张杰抬头,又恢复了那副温文尔雅的样子,丝毫不见刚刚的不愉,他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说道:“我在想,什么时候才能把你给娶回家。”   乔贝贝脸一红,随即又想起什么,脸色黯了下去。   “我爸妈一直不待见你,我上次和他们闹了一通之后,还是没有丝毫进展。”乔贝贝抬头看着张杰,嘟起嘴,委屈地说道:“昨天回去,我妈和我发了好大一通脾气,今天我爸又打了我,他以前从来都不打我的。”   乔贝贝越说越觉得委屈,眼眶很快便集聚了许多眼泪,眼看着便要滚落下来,张杰连忙坐到她身边,抽出纸巾替她擦干净眼泪,柔声哄道:“贝贝,叔叔阿姨也是为你好,我没钱没权,家里又是农村的,他们看不上我也是正常的。”   张杰说话很有艺术,这明着是说自己配不上乔贝贝,实际上却是不着痕迹地给乔贝贝上眼药,直接将乔贝贝的父母说成了嫌贫爱富的人。   不得不说,张杰还是十分了解乔贝贝的,这么一说,直接挑起了乔贝贝的怒气,她哼了一声,胡乱地抽出纸巾擦去脸上的泪痕,恨恨地说道:“是我嫁人又不是他们嫁人,他们就只知道有钱有权,我不喜欢又有什么用?他们反对不反对我不在乎,反正我是跟定你了。”   张杰嘴角微微勾起,和乔贝贝接触了这些年,从她嘴里张杰也得知了乔家夫妻的性子,他们对这个女儿时无条件的宠爱,就算是现在反对的厉害,乔贝贝若是要坚持,他们也拧不过乔贝贝来。   张杰目光微闪,随即说道:“贝贝,要不我们先把证领了吧?”   乔贝贝一愣,从张杰怀里抬起头来,怔怔地看着张杰。   张杰模样生得极为俊秀,若不是这样,当初乔贝贝也不会被他的皮相所吸引,而此时张杰西装革履,一副社会精英的样子,更让乔贝贝觉得喜欢,她讷讷地开口说道:“可是,领证不是要户口本的么?我的户口本还在我妈那儿。”   张杰张口想说什么,服务员正好将饭菜端了上来,他便没有再多说什么,只说赶快吃饭,等以后有时间再说。   乔贝贝乖乖地应了一声,坐直了身子。   这水煮鱼果然和张杰说得一样,十分好吃,乔贝贝一个人便吃了一大半,张杰只是不断地往她碗里夹着肉,而他自己却没有吃什么。   一顿饭吃完,张杰还要回去上班,乔贝贝下午请了假,便直接去市中心的商场逛了起来。   乔贝贝一边逛,一边想着张杰所说的那些话,她今年也已经二十四了,她自己的人生大事,还做不了主么?   脑子里不由自主地想起孙畅那冷言冷语的样子,与张杰的温柔体贴对比,更让乔贝贝觉得难受,她心里现在堵着一口气,越不让她做的事儿,她越想做,他们看不上张杰,她偏要嫁给张杰,等到她日子过得红红火火的,看他们打不打自己的脸。   想通了这一点,乔贝贝的心情又变得好了起来,她给自己挑选了几件衣服,想想自己早上做的确实也过分了,又给孙畅买了一双鞋子,给乔贤德买了一个剃须刀,算是赔罪。   这一逛就到了下午六七点钟,乔贝贝没有到张杰那里,直接打了车回家。   到了自家楼下,乔贝贝抬头一看,自家的窗户的灯却没有亮起,乔贝贝心中一慌,急急地拎着大包小包进了楼内。   回到家门前,乔贝贝敲了半天门,依旧没有人来开门,她翻出包里的钥匙,打开了防盗门。   屋里面黑漆漆的一片,乔贝贝喊了两声,却依然没有人回答,她这才确定,爸爸妈妈确实不在家。   作者有话要说:怎么虐啊……想不好,有没有好的意见呐~~~~其实乔贝贝就是被惯坏了而已,要说她真有什么坏心,也是没有的,不过是个被宠坏的天真单纯的娇娇女而已   第36章第 凤凰男   家里面清清冷冷没有一丝人气,乔贝贝有些慌了,将手里的大包小包全都放在了地上,手忙脚乱地从包里掏出手机。   她先拨打的是乔贤德的电话,电话里甜美的女声机械地重复着一句话:“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乔贝贝心烦意乱,又拨打了安华的电话,电话通了,乔贝贝神情一松,能来联系上就好,这个念头还没有落下,乔贝贝却听见寂静的屋子里传来一阵欢快的手机铃声,她顿住了,顺着声音寻了过去。   茶几上放着那极为眼熟的银色手机,乔贝贝看见手机屏幕上宝贝女儿几个字随着铃声一闪一闪的。   乔贝贝机械地挂断了电话,视线落在沙发上叠好的那几件衣服时,眼泪刷得一下流了下来。   爸爸妈妈,你们不要我了?   **   却说此时的孙畅和乔贤德,却在医院里面。   孙畅身体虚弱的躺在床上,乔贤德忙前忙后地跑着,一时问她渴不渴,一时又问饿不饿,过了一会儿又问她身上哪里不舒服,头晕不晕了?恶不恶心了?   孙畅被他折腾的有些郁闷,好在医生把乔贤德叫走了,她这才松了一口气,只觉得耳根子清静了不少。   乔贤德走后,病房里恢复了一片寂静,孙畅愣愣地看着天花板,许久之后,她才收回视线,缓缓抬起手来,放在了小腹之上。   孙畅怎么也想不到,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中午,乔贤德回来之后,脸色不大好,却又强打着精神和她说贝贝在忙,中午不能回来了云云。   孙畅对乔贝贝根本不在意,因此对她回不回来也不关心,左右她迟早都会回来了,现在调养好安华的身体和灵魂是首要任务。   中午乔贤德做了不少菜,其中有一道红烧鲤鱼,不知怎么的,孙畅闻到那鱼腥味便直犯恶心,乔贤德没有多想以为她是胃里不舒服,便又煮了粥给她喝。   谁知道吃过饭,孙畅准备洗碗的时候,刚刚站起来,只觉得身子一软,便直接就昏了过去。   安华的身体陷入昏迷之后,孙畅便直接脱离了她的身体,她看到乔贤德吓得脸色惨白,连连叫了她几声,又是掐人中,又是掐虎口的,昏迷的人却没有一丝清醒的迹象。   乔贤德拨打了急救电话,很快急救车便来了,将他们接到了医院。   谁知道检查结果,却让人大吃一惊。   安华怀孕了,已经有两个月了。   这个结论,别说是乔贤德了,便是连孙畅都吓了一跳,想拿安华已经有五十四岁了,即使她保养得再好,也是年过半百的人了,谁也想不到,老蚌含珠,她竟然怀了孩子。   乔贤德也是不敢置信,安华生乔贝贝的时候伤了身子,那时候医生说安华这辈子都不会再有孩子了,乔贝贝是他们唯一的孩子,所以才会对那孩子宠爱有加。   因为安华不能生育,所以他们也就没有去上环,谁能想到过了二十几年之后,安华竟然会再次怀孕?   这个消息如同重磅炸弹一样,直接将乔贤德砸晕了,他一直晕陶陶的,跟着医生去拿化验单,听着医生的嘱咐。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病房的,一回去,便看见孙畅醒了过来,他眼睛一酸,走了过去,将孙畅的手握在了手心。   “安华,我们又有孩子了。”   五十多岁有孩子,这件事好说不好听,他们两个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安华突然怀孕,说出去也不大好听,只是那医生说了,安华年纪大了,属于高龄产妇,身子底子又不是很好,若是想打掉这个孩子,恐怕会有生命危险。   乔贤德一直都很喜欢孩子,当年他也想多要几个孩子,可是安华的身子不能生,他便也熄了这念头,只是现在,没想到他老了老了,却还能再当一次父亲,这让乔贤德怎么能不高兴呢?   孙畅得了这消息,一直都沉默着没有说话,乔贤德体贴她,也没有在这种时候刺激她,医生都说了,孕妇初期的情绪都不太稳定,什么都有,他只管着包容就好。   孙畅确实是被这消息弄晕了,她怎么也想不到,不过是个简单的任务,怎么会牵扯出这么多的东西,安华怀孕,这件事她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安华的灵魂受到的损伤太过严重,直到现在都没有清醒过来的迹象,她也不知道安华到底什么时候才会清醒过来,可以说,现在的决定权完全在孙畅手里。   这个孩子,留还是不留,这是个大问题。   孙畅是做不到亲手扼杀掉一个生命,安华却是将一个大难题扔到了她的头上。   没一会儿,乔贤德便回来了,他轻手轻脚地打开房门,见孙畅醒着,乔贤德微微一愣,随即又笑了,原本英俊的脸因为这笑容却多了几分傻气。   孙畅见他那模样,暗自叹了口气,左右轮不到她来做主,这孩子是安华的,也是乔贤德的,作为孩子的爸爸,这个孩子的去留他有权决定。   乔贤德走了过来,将手中的安胎药放在了床头柜上,见孙畅的脸色不太好,乔贤德急忙问道:“安华,你怎么了,不舒服么?要不要叫医生?”   说着,乔贤德便站起身来,准备朝外面走,孙畅拉住了他,嘴里说道:“老乔我没事的,你坐下,我有事和你说。”   乔贤德闻言,又重新做了下来,见孙畅的被子因为刚刚的动作而滑落下来,他重新给她盖好被子,将被角掖好。   “老乔,这个孩子,你打算怎么办?”   孙畅这话一出口,乔贤德便直接愣住了,他瞪大了眼睛,看着神情淡漠的孙畅,颤巍巍地开口:“安华,你不想要这个孩子么?”   你不想要这个孩子么?   ****   乔贤德的电话一直都打不通。   乔贝贝忧心忡忡地看着手里的电话,又一次拨打了那个烂熟于心的电话,可是得到了回答还是那一句:“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已经有五天时间了,爸爸和妈妈一点消息都没有,她每天都会准时回家,可是家里始终都只有她一个人。   开始的时候,乔贝贝是开心的,因为没有人管她了,她着实快活了一段时间,甚至将张杰带回家去住。   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乔贝贝开始着急了,爸爸妈妈从来都没有过像这次一样,许久都不和她联系,就算是他们出门了,也会提前告诉她,他们要去哪,会走多久,什么时候会回来,可是这一次,他们连一点消息都没有。   乔贝贝着急了,脑子里闪过许多乱七八糟的想法,她打了许多亲戚的电话,甚至连许久都没有联系的奶奶都打过去电话,可是得到了回应却是,爸爸妈妈不在他们那里。   乔贝贝越来越焦虑,就是连张杰都能感觉到她的焦急,张杰向来会安慰人,他一直陪在乔贝贝的身边,安慰着她,照顾着她,只说乔家夫妻是大人了,或许是因为生气,所以出去旅游的,过段时间就会回来了。   张杰的安慰很管用,乔贝贝的心情慢慢地放松下来,想着父母怎么都不会出什么事儿,转念又想到,他们这样做就是为了气她,让她着急。   乔贝贝也是一根筋的性子,钻到牛角尖就出不来了,满脑子都是爸爸妈妈不喜欢她,离开也不和她说,和她生气之类的,加上张杰又在旁边看似劝慰,实际上却是在添油加醋,乔贝贝对父母滋生出许多的不满。   加上张杰这几天又总是不经意地提出先领证的想法,乔贝贝一直犹豫不决,然后某一天,张杰使出了杀手锏,彻底攻陷了乔贝贝。   为了娶到乔贝贝,张杰也是拼了,他花了大半个月的工资,买了几百朵玫瑰花,在自己的小屋里布置一番,做了一顿烛光晚餐,气氛正浓的时候,他单膝下跪,向乔贝贝求了婚。   女人总是喜欢浪漫的,被爱情填满了脑子的女人们脑子里总是会少根弦,被爱情冲昏了头的乔贝贝答应了张杰的求婚,并且在他的要求下,拿了家里的户口本,跑去和张杰领了结婚证。   从民政局出来的时候,张杰和乔贝贝手里拿着猩红的结婚证本子,十分高兴。   张杰心想,不论乔家父母如何看不上他,现在乔贝贝是他的老婆了,就算他们再不喜欢他,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同意他们的婚事。   乔贝贝却没那么多的想法,她只觉得自己现在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人,张杰虽然人穷了一些,可是工作却很上进,对她也很好,一个女人一辈子求的不就是能有个良人么?   张杰没钱又怎么样,反正她家有钱,父母只有她一个孩子,乔家的那些家产到最后还不全都是她的?   “贝贝。”   “嗯?”   “我爱你。”   “我也是。”   ****   所以,在孙畅还不知道的时候,乔贝贝那个坑爹的闺女把自己偷偷摸摸地给嫁了出去。   孙畅现在体验了一把孕妇的高级vip特级享受,吃饭喂到嘴边,穿衣服抬抬手就成,下地走个路,那男人也是跟前跟后的扶着,乔贤德就差把孙畅放在嘴里面含着了。   作者有话要说:好吧,这神转折谁能想得到啊,233333333   第37章 凤凰男   住了四五天院,医生终于开口,让他们回家休息。   因为安华已经属于超高龄产妇,所以医生的的叮嘱比较多,乔贤德听得认真,甚至夸张到用小本子将医生所说的注意事项一一地记录下下来。   孙畅已经无力吐槽,只能随他去了,好在医生说了适当的活动活动对她的身体好,乔贤德这才消停了下来,孙畅长舒了一口气,她头一次发现,原来被人伺候也是一件不舒服的的事情。   两人回到了家中,乔贤德发现房子里还是他们走的时候那模样,没来得及洗的碗扔在水池里面,泡了几天都有了味道,家具上积了薄薄的一层灰,显然是许久没有人打扫过了。   乔贤德原以为是乔贝贝这几天没有回家才会这样,然后他看到了沙发上妻子买的衣服都不见了,这才知道原来乔贝贝是回来过的。   乔贤德说不清自己心里是什么感觉,他娇养了这个乔贝贝这么久,现在他们不在家,她竟然连家里的卫生都不愿意清理,乔贤德不觉对这个女儿有些失望。   只是现在这种时候,别的什么都不重要,妻子怀了孩子,一切都要以她的舒服为主。   乔贤德将孙畅扶回房间,然后他便开始着手打扫卫生。   孙畅等乔贤德出去之后,将放在书桌上的笔记本电脑拿了过来。   那些衣服被拿走了,正合她的意,现在她要看看乔贝贝这几天做了什么事情。   孙畅怎么也想不到,乔贝贝竟然会傻到这种地步,闷不吭声地跑去和那个张杰领了证,她脑子里到底装了什么东西,才会做出这样愚蠢的事情?   她没有见过男方的父母,对他的家庭一无所知,就这么草率的将自己嫁出去,甚至领了证之后连家都不回了,直接就住在了张杰那里,每天操持家务,伺候着张杰的饮食起居。   张杰只凭着一张嘴,就哄回了一个老婆,当真好本事。   在乔贤德进来之前,孙畅关上了电脑,她深吸了一口气,决定还是暂时将这件事情隐瞒下来,毕竟她也是刚刚从医院里回来,怎么会知道乔贝贝已经结婚了事情。   半个月的时间一晃而过,乔贝贝一直都没有回来,甚至连一个电话都没有打回来过,乔贤德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一反常态,别说却学校找乔贝贝,便是连一个电话也没有打过。   乔贤德不提,孙畅自然也不会提,她的首要任务便是保证安华的生命安全,虐渣什么的,其实那两个人不用她出手,便会有数不清的麻烦事缠上他们的,孙畅只要慢慢地等着就好。   时间一天天过去,转眼间,便又过了一个礼拜,这天傍晚,乔贤德正在厨房里忙碌着做饭,孙畅窝在沙发上看电视,门铃叮叮咚咚地响了起来。   乔贤德走过去,打开房门,看到门外站着的乔贝贝和张杰的时候,脸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   乔贤德的脸色不好,乔贝贝有些发虚,以为自己偷偷领证的事情被乔贤德知道了,转念一想,这事儿她还没说,偷拿的户口本也放回去了,乔贤德他们应该不知道,乔贝贝松了一口气,讨好地笑道:“爸爸。”   毕竟是自己养了二十几年的女儿,乔贤德虽是不高兴,可也做不出来将女儿关在门外的事情,冷哼了一声,将两人让了进来。   今天是张杰第一次上门,他虽然舍不得钱,却也知道,这第一见面马虎不得,因此花了大价钱买了不少烟酒补品,这诚意摆的十足。   两人换过鞋走了进来,乔贤德顺手关了防盗门,黑着脸走了进来,越过两人,直接走到客厅坐到了孙畅的身边。   头一次见到乔贝贝的男友,孙畅眉微微一挑,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张杰。   张杰长得是极为英俊的,今天又特意打理过,整个人显得特别的精神。   他的姿态做得很足,脸上带着恭敬的表情,看起来十分尊敬他们两人。   “叔叔阿姨,很抱歉今天才上门来,这是我带的一些礼物,请二位笑纳。”   乔贝贝也在一旁帮腔,说道:“这是阿杰选了好久才选好的,知道爸爸爱喝酒,他特意买了几瓶好酒孝敬爸爸,还有妈妈,妈妈喜欢喝茶,张杰特意买了高山胎菊,要一千多块钱一斤的……”   乔贝贝一样一样地介绍着张杰的买的东西,原本只有三分的心意,在她嘴里也说成了十分,其实张杰又哪里知道他们的喜好?不过是乔贝贝特意告诉他的罢了。   人已经上门了,两人也做不出来扫人脸面的事情,乔贤德点了点头,让两人坐下。   乔贝贝朝着张杰吐了吐舌头,偷偷做了一个成功的手势,张杰一直提着的心也放了下来,他也怕这乔家二老不顾脸面直接将他给轰了出去。   孙畅一直留意着他们二人的动作,看他们衣服放松下来的样子,嘴角不由得带上了几分笑意,她是知道他们今天来的目的,他们已经领了证,就是来通知他们一声,顺便商量一下婚礼的事宜。   只是他们想得却太过简单了一些,若是慢慢磨,说不定乔家夫妻说不定会顺水推舟应了二人的婚事,可是他们偏偏是自己偷偷领了证,乔贤德也许不会怪乔贝贝,对张杰却会更加不喜欢了。   孙畅也不管,现在她是孕妇,什么都不操心,只是在一边看戏就成。   因为孙畅怀了孕,所以乔贤德每天都会买许多菜,变着花样的做菜给她吃,因此今天的晚饭也勉强过得去。   乔贤德在厨房里做法,乔贝贝和张杰二人陪着孙畅在客厅聊天。   自家老爸在忙活,乔贝贝是一点都没有去帮忙的意思,只是腻在张杰的身边,和他咬着耳朵说话,完全不顾及自己妈妈还在跟前看着呢。   倒是张杰,还知道几分礼数,有些尴尬地拉开了和乔贝贝的距离,见张杰躲着自己,乔贝贝不高兴地嘟起嘴了,起身坐到了孙畅跟前,拉着她的胳膊撒娇。   “妈,你看他嘛。”   孙畅扶额,这个乔贝贝是一点人情世故都不懂,在自己父母面前和自己‘男朋友’打情骂俏,她真不是在给张杰拉仇恨值么?   孙畅没有接话,岔开话题,问道:“贝贝,你这一个月跑哪儿去了?”   “住在阿杰那里。”   乔贝贝不认为这是什么大事儿,她和张杰已经领证了,是合法夫妻了,他们住在一起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张杰简直被乔贝贝的口无遮拦弄得头疼,连忙开口补救:“前段时间,伯父伯母也不知道去哪儿了,贝贝找不到你们,她一个人住家里又害怕,所以才住到我那里去了。”   “就是,妈,你们到底去哪儿了,我打了好多个电话,也没人接,我甚至都给叔叔婶婶们打了电话,他们都不知道你们到哪儿去了,你都不知道我有多着急。”   乔贝贝说着说着便开始抱怨了起来,她觉得自己白白担心了那么长的时间,结果呢,爸爸妈妈又不吭一声的回来了,回来就回来吧,结果连个电话都不打给她,真是的。   看着乔贝贝那气嘟嘟的脸,孙畅彻底无语了,她担心,她要是真担心,也不会趁着父母不在家偷偷拿着户口本去领证了,要是真担心,也不会大半个月都不往家里打电话了,说到底,父母对于乔贝贝来说,就是两个宠她爱她的人,她对他们两个,也没什么太深的感情。   话不投机半句多,孙畅也没说自己去住院的事情,怀孩子这种事情,也不方便在张杰这个外人面前提,还是等他走了再说吧。   一顿饭吃得勉强算是和谐,接触下来,乔贤德对张杰的印象也有了一些改观,觉得这孩子也还算是不错的,知道上进,对贝贝也不错,等再观察一段时间,若是个好的,就让两人继续交往下去吧。   直到张杰离开了乔家,他们也没说结婚证和婚礼的事儿,孙畅转念一想,便明白了。   张杰这人心思也真够多的,直到这事儿他不好出面,便让乔贝贝来说,他打得主意很好,左右乔贝贝是他们两人的心肝肉,就算是不高兴也不会拿她怎么样的,他要是在就不同了,说不定事情会闹成什么样子。   孙畅所料不差,乔贝贝将张杰送走之后,便又回来了,她当日不是想在家里住,她回来就是说她和张杰领证,准备结婚的事情。   “爸妈,我要和张杰结婚。”   乔贝贝坐在乔贤德和孙畅的对面,仰着脖子说道。   乔贤德的脸一黑,冷声说道:“我不同意,你才多大啊,就这么急着嫁出去,张杰这个人你了解多少?他的家庭你了解多少?结婚不是一句话的事儿,而是两个家庭之间的事情,你这么做是不是太草率了一点。”   乔贝贝最懒得听说教,她猛地站起来,大声说道:“我现在不是在征求你们的意见,我只是通知你们而已,我和张杰已经领证了。”   这一句话不亚于一颗原子弹,直接将乔贤德炸晕了。   “你说什么,你再给我说一遍!”   因为激动,乔贤德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我说,我和张杰已经领证了。”   似乎没有看到乔贤德涨红的脸,乔贝贝一字一顿地说道。   作者有话要说:张杰父母即将上线~~~   第38章 凤凰男   乔贝贝的话说完,客厅里变得一片寂静,乔贤德不可置信地看着乔贝贝,只觉得自己养了二十多年的女儿竟然是如此的陌生。   乔贤德也是五十多岁的人了,被乔贝贝这么一气,只觉得血气上涌,头一阵阵地发晕,脸色忽青忽白,十分难看。   乔贝贝只顾着和父母置气,乔贤德那难看的脸色她完全像是没有看到过一般,只是继续说道:“我们已经是法律意义上的夫妻了,张杰是你们的女婿,你们也只有我这么一个女儿,以后还不是指望我和张杰给你们送老?现在得罪了张杰,我看你们以后怎么……”   这办字还没说出来,乔贤德一巴掌便呼到了乔贝贝的脸上,他这一下子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乔贝贝那张白皙的小脸整个被扇得肿了起来,一缕鲜血顺着嘴角溢了出来。   乔贝贝被扇懵了,只觉得整个耳朵嗡嗡作响,她根本就不觉得自己做错了,只觉得父母果然像张杰所说的那样,就是要控制她,要把她的一切都操纵在手里,其实他们根本就不爱她。   “我恨死你们了!”   乔贝贝朝着乔贤德和孙畅咆哮,捂着脸跑了出去。   防盗门被乔贝贝惯得震天响,乔贤德脸色灰白,整个人像是苍老了十几岁,他捂着胸口,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浑身像是被抽干了力气,软绵绵地倒在了沙发上。   孙畅没想到事情的进展竟然会演变成这个样子,那个乔贝贝真是一点良心都没有,她若是肯委婉一点,以乔贤德宠爱她的程度,说不定这事儿也就顺水推舟的应了。   现在她可倒好,把事情搅合得一团糟,这一次是彻底伤了乔贤德的心了吧?   孙畅温言软语哄着乔贤德,帮他顺着气,只说乔贝贝年纪还轻,不懂事儿,慢慢教就好。   又说她肚子里还怀着孩子,若是他有什么好歹,留着她们孤儿寡母地也过不下去。   乔贤德也是被乔贝贝气得狠了,这才犯了晕,被孙畅这么软言软语地一哄,他的情绪慢慢地稳定了下来,他拉着孙畅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声音透着前所未有的疲惫:“安华,你说贝贝,她怎么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孙畅觉得这完全就是性格问题,乔贝贝被他们宠坏了,完全就是一个以自我为中心的主,说白了就是认为天下皆她妈,这地球都该围绕着她去转。   只是这话却不能对乔贤德说,孙畅感觉到手心被温热的液体浸湿了,乔贤德这男人,竟然是哭了,显然是被乔贝贝伤到了极致。   孙畅叹了口气,摸了摸乔贤德的头发,轻声说道:“这也怨不得贝贝,我看一切都是那张杰教唆的,你看贝贝从前是多么懂事儿的一个孩子,现在不但和我们顶嘴,居然敢背着我们偷偷地领证,贝贝是我们看着长大的孩子,她是万万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的,都是那个男人害得啊。”   这话说出来,连孙畅自己都不信,那乔贝贝自己没有脑子们?人家说什么就信什么?不过就是天性凉薄,为了爱情什么都不顾的蠢女人罢了。   乔贤德却是信了,他一直都不愿意相信自己一手养大的女儿会是这个样子,因为刚刚哭过,乔贤德的眼睛有些发红,此时他愤怒地看着前方堆在电视机前面的那些烟酒补品之类的东西,英俊的脸微微有些扭曲。   “张杰那个男人,我是绝对不会同意贝贝和他在一起的,要是想和他在一起,她就别进我们乔家门。”   这一晚,乔贤德一夜未睡,第二天整个人都显得十分憔悴,他伺候完孙畅吃过早饭之后,便准备出门去乔贝贝的学校找她。   孙畅说道:“你和贝贝好好讲讲,贝贝脾气犟,你要是惹恼了她,说不准就彻底给她推到张杰那边儿去了。”   乔贤德点点头,算是答应了,阴沉着脸走了出去。   送走了乔贤德,孙畅常常地舒了口气,从冰箱里拿出一盒牛奶放在奶锅里热好了,端着回了房间。   乔贤德这次去,孙畅几乎可以预见到他的失败,自己的女儿什么德行他还能不知道么?只是不愿意清醒罢了。   孙畅回去开了电脑,继续看微型摄像头传回来的画面。   巧的是乔贝贝昨天拎回来的正好是孙畅动了手脚的包,即便是昨天晚上那种情况,她也不忘把那包拿走,这正好合了孙畅心意。   孙畅一边喝着温热的牛奶,一边看着电脑上面的监控画面。   ***   乔贝贝离了乔家之后,越想越觉得委屈,一路哭出了小区,出了小区大门后,她便直接给张杰打了电话。   “呜呜呜,阿杰,你快来接我……”   张杰对乔贝贝到底还是有几分真心在的,她哭得如此伤心,张杰也是顾不得什么,直接打了车过来。   两人一阵回了张杰的出租屋。   乔贝贝坐在床上,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断断续续地将张杰走后的一切都说了出来,你说乔贝贝傻,她也有几分聪明的。   她没有说自己把乔贤德惹怒了,只捡了对自己有利的说了。   她说父母坚决不同意她和张杰结婚,然后她就说他们已经领了证,结果乔贤德就把她给打了。   乔贝贝哭得伤心,张杰心里也极为不舒服,他也知道乔家夫妻不喜欢他,可是他却没有想到即使他们已经领证了,乔家夫妻依然保持反对态度。   不就是嫌弃他穷么?看不上他一个农村来的穷小子,认为他配不上他们的女儿么?   他们也不看看自己女儿的德行,也就白长了一张漂亮的脸,其他的,有什么能配得上他的?   张杰心中愤怒,可是脸上却是一副心疼不已的表情,将乔贝贝抱在怀里一通好哄,乔贝贝在张杰的安慰下,很快便停止了哭泣。   她抽噎着说道:“我已经嫁给你了,我父母不同意也不能怎么样,大不了我不认他们了,我们两个人也能过得很好的。”   乔贝贝这话一出,张杰的脸色变得有些不自然,他这么哄着乔贝贝,除了因为她漂亮,还不是因为她的家境?乔贝贝要是真的和家里闹翻了,他能落得个什么好处?   “贝贝,你听我说,叔叔阿姨也是为了你好,你别闹脾气了,等两天他们消了气,我们在一起去陪个不是,怎么说你也是叔叔阿姨唯一的女儿,他们怎么也不能不认你。”   乔贝贝刚挨了打,心里正是恨得厉害,张杰这么说,她当即便发对,只说自己怎么也不会回去的。   张杰好说歹说,她才勉强同意,等过个三五天,再回去认个错。   这么折腾了一晚上,乔贝贝很快便困了,洗过澡之后直接上床却睡觉了。   张杰看着乔贝贝的睡颜,伸手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拿出几个避孕套。   因为省电,出租屋的灯光很暗,张杰背对的日光灯,整张脸隐藏在阴影当中,显得有些阴森。   张杰长舒了一口气,顺手将那几个套套放了回去,他回过头,视线落在乔贝贝的肚子上,脸上的表情变得柔和了许多。   乔贝贝向来迷糊,连自己的生理期都记不太清楚,每一次都需要张杰提醒,这个月,她的生理期已经晚了一个礼拜了。   *********   杯中的牛奶已经喝完了,孙畅关上已经有些发烫的电脑,将它重新放回了桌子上面。   孙畅躺在床上,想起视频中看到的那些画面,脑海里闪过一个模糊的念头,孙畅猛地坐起来,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不会吧?   孙畅叹了一口气,默默地躺了回去,拉过被子盖在了肚子上面,若是如此,这事儿可就好玩儿了,乔贝贝那姑娘也当真单纯呐,若是这事儿被乔贤德知道了,也不知道会闹成什么样子。   两个小时之后,乔贤德回来了,他的脸色比出去时缓和了许多,想必是乔贝贝认了错,又哄了他两句,乔贤德便消了气。   毕竟是自己的女儿,即便再伤心,怎么也不会舍得过分苛责的。   果然,吃午饭的时候,乔贤德说话了。   “安闲,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了,我们再怎么反对,也不能让孩子离婚了,不如就见见张杰的父母,将日子定下来算了。”   乔贤德这话说完,孙畅着实有些诧异,毕竟昨天晚上乔贤德还是一副恨不得没生过乔贝贝这女儿的模样,怎么现在的态度转变得这么快?   孙畅有些好奇,乔贝贝到底和乔贤德说了什么,才将他给哄好的。   “老乔,还是在看看吧。”   乔贤德放下碗筷,长叹了一口气,神情说不出的疲惫:“我也是没有办法,贝贝和张杰已经住到了一起,女孩子家,这么不明不白地住在一起总是不好的,我看那张杰人也还好,对贝贝也不错,左右日子是她自己过的,好赖都和我们也没多大的关系。”   话虽是这么一个理儿,可是到时候要是乔贝贝过得不如意,乔贤德又怎么会忍心不管?   “我没有意见,女大不由娘,这事儿就这么订了吧。”   孙畅自然是不会提出什么反对意见的,她有一种预感,这桩婚事儿肯定还会有其他的波折。   作者有话要说:男主父母即将登场,狗血一波接一波啊~~~~~~~   第39章 凤凰男   这婚事儿便算是定了下来,只等着和张杰的父母见过一面,其他的事情再具体商议。   张杰又过门儿来吃了一顿饭,乔贤德的脸色依旧不大好看,说起话来不阴不阳的,他始终觉得是这小子带坏了自家姑娘,可是姑娘就是认准了这男人,两人已经领了证,这事情也就只能这样了。   乔贝贝现在是一心向着那张杰,就是乔贤德给张杰脸色看,她都觉得十分不舒服,几次想刺乔贤德几句,只是张杰在桌子上拉着她的手,不许她多说话,乔贝贝也只能作罢。   毕竟是自己养了二十几年的闺女,乔贝贝的那点儿小心思自然是瞒不过他的眼睛,乔贤德只觉得心寒,这闺女竟是把他当做了仇人看待。   张杰也知道乔贝贝做得有些过了,只是她和父母关系不和睦,对他来说只是有利无害,因此只是意思意思劝劝,不得不说张杰对乔贝贝的性格把握得极准,如此一来,乔贝贝是对父母越来越失望,对张杰是越来越喜欢了。   孙畅只是捡了些无关紧要的话说,看那张杰的样子,也不是个好的,她不要插手,以后自然有乔贝贝受的。   吃过饭,乔贝贝便打算跟着张杰会出租房,乔贤德的脸黑了下来,冷着声音说道:“你们俩还没结婚,最好不要住在一起,贝贝回来住吧,结婚以后随便你想去哪儿去哪儿。”   乔贝贝不服气地撅起嘴,呛声道:“爸,你凭什么不许我和张杰住在一起,我们已经领证了,从法律上来讲我们是夫妻,我们住在一起天经地义。”   乔贤德被气得仰倒,这姑娘怎么就这么恬不知耻呢?只领个证也没举行个婚礼,谁知道他们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她就这么眼巴巴地贴上去,就是嫁过去,婆家也不会尊重她的。   乔贤德懒得和乔贝贝多说,直接把目光放在了张杰身上。   张杰被乔贤德那不善得目光盯得头皮发麻,暗自想了想,现在正是关键时刻,得罪了这个准岳父,要是在整出什么幺蛾子来,他不就鸡飞蛋打了么?   因此张杰劝了乔贝贝几句,只说等他们举行了婚礼就好,让乔贝贝先忍着。   乔贝贝对父亲的话是一个字都懒得听,却是极听张杰的话的,她也不管父母就在身后,站在门外和张杰腻歪了好一阵儿,又将他一直送到了小区外面,这才回了家。   回到家后,乔贝贝也不管餐厅的一片狼藉,径直朝自己的房间去了,她现在是一句话都不想和父母说,反正他们已经同意了她和张杰的婚事儿,别的也没什么好说的,她还等着回去和张杰煲电话粥呢。   刚刚走到客厅,乔贝贝便被乔贤德喊住了,乔贤德从沙发上站起来,看着乔贝贝,不咸不淡地说道:“贝贝,去把餐桌收拾了,碗筷洗了。”   乔贝贝一听这话,顿时就不乐意了,她愿意给张杰洗衣做饭,可不代表她愿意在家里也这么忙活的,她回家是休息了,可不是当保姆的。   “你不能洗么?”   乔贝贝直接反驳了回去,也不看乔贤德,一边儿玩着手机一边儿继续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乔贤德火气上来了,快步走过去,一把夺下来乔贝贝的手机,冷着声音说道:“赶快去,别让我说第二遍。”   乔贝贝手机被夺走了,愤怒地抬起头怒视着乔贤德,见乔贤德的脸色实在可怕,又想到张杰和她说的,要忍,要忍,等举行了婚礼以后就好了。   乔贝贝努力忍下心中的怒火,冷哼了一声,气呼呼地去厨房收拾了,她耳边听着从客厅里传来的电视节目的声音,以及孙畅吃东西时卡兹卡兹的响声,越听越觉得不忿,看着桌子上油腻腻的碗碟只觉得厌烦不已,将火气全都发在了这些盘子上面,将锅碗瓢盆摔得叮当作响。   孙畅此时怀孕已经有三个月了,她年纪大了,身子也不是很好,怀着一胎十分辛苦,乔贤德每天十分注意,做什么都是轻手轻脚的,就怕吵到了孙畅,可是这乔贝贝倒好,只是让她刷个碗就这么作,这是在和他们撒气么?   乔贤德气得脸红脖子粗,若不是孙畅拉着,早就去教训乔贝贝了。   孙畅的手放在乔贤德的胸口帮他顺着气,嘴里说道:“贝贝的性子就是这样,你也别生气了,这两天你又是打她,又是骂她的,她使些性子也是正常的。”   乔贤德叹了一口气,握着孙畅自己放在胸口的手,说道:“安华,你说,贝贝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这句话这几天乔贤德已经问了无数遍了,其实他心底也清楚,乔贝贝的性子从来都没有变过,只是从前都没有闹得这么厉害罢了,张杰就是个试金石,直接将她的性子彻底激出来了。   其实这样也好,现在认清了乔贝贝的性子,以后她在做什么,他们也就不会那么伤心了。   乔贝贝洗完了碗,走回了客厅,见父亲正在帮母亲捏着腿,母亲手里端着果盘,里面的水果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的,码的整整齐齐,上面还仔细地插好了牙签,乔贝贝想到自己在厨房里忙碌着,他们倒好,直接享受了起来,这心底是越来越不舒服。   也不喊人,直接拿了手机便回房间去了。   只听见砰得一声巨响,乔贝贝卧室的房门被猛力关上,孙畅吓了一跳,手里端着的盘子一歪,里面的水果骨碌碌地全都掉到了地毯上。   这一下,乔贤德是彻底火了,将孙畅的腿放到沙发上,自己直接气冲冲地朝乔贝贝的房间走去,乔贝贝早有准备,房门已经反锁上了,任凭乔贤德在外面将门敲得震天响,也就是不开门。   最后还是孙畅劝了他一番,乔贤德又顾忌到孙畅肚子里的孩子,便也就这么算了。   乔贝贝虽然回了家,可是家里的气氛却是完全变了。   乔贝贝将乔贤德和孙畅完全当做了陌生人,每天早出晚归,就算是照面了,也不喊人,完全就是将他们当做了透明人。   乔贤德也是生了气,既然乔贝贝这样做,他也不会自讨下贱,乔贝贝的衣服也不帮她洗,做饭也只做他和孙畅的两份,父女两个闹得和仇人似的。   孙畅也不劝,若是碰见乔贝贝,也会打招呼,乔贝贝不理她,她也不生气,反正不是自己的女儿,不论她怎么做,也不会伤了孙畅的心。   就这样过了一个礼拜,一大早,乔贝贝便在房间了收拾了起来。   今天是张杰带她回家见父母的日子,她自然要打扮得漂漂亮亮,以最好的姿态去见未来的公公婆婆。   乔贝贝一连换了十几件衣服,总觉得这个不端庄,那个不漂亮,怎么都不如意,挑挑拣拣了一个多小时,最终选定了一件大红色的的裙子,外面照了一件白色的呢子大衣,她照着镜子看了又看,勉强满意了。   收拾好之后,乔贝贝拎着昨天买好的大包小包急匆匆地往外面跑,刚刚打开防盗门,便看到了买菜回来的乔贤德,乔贝贝勉强扯出个笑脸,敷衍地说道:“爸,麻烦你让一让,我有急事儿。”   乔贤德看着打扮得光鲜亮丽的女儿,又看了看她手里拎着的大包小包的东西,他只粗粗地扫了一眼,便看见有什么山参燕窝之类的,别的包装袋也是些品牌货,这么粗略地算了算,竟然有小万把块钱。   乔贤德的脸黑了黑,想起张杰上门儿时拎得那些东西,总共也不过两三千块钱,这闺女脑子怎么就这么转不开,她一个姑娘家,这不是上赶着去倒贴么?   “你怎么带这么多东西?”   乔贤德也没让路,直接堵着门口问道,哪里儿有媳妇儿上门看公婆比女婿拜访岳父岳母拿的东西还要多的?   乔贝贝不知道这中间的弯弯绕绕,只觉得乔贤德就是故意为难她,她带这么多东西去怎么了,这才能给公婆留下好印象,张杰说了,她带的东西越多越贵重,他就越有面子。   “爸,你懂什么,快点让开,我要走了。”   乔贝贝说完,直接挤开了乔贤德,急匆匆地朝着外面跑去,张杰还在楼下等着呢,她可不能耽误工夫。   乔贤德看着乔贝贝离去的背影,气得说不出话来,他怎么就养了这么一个不知数的姑娘。   **   从s市到张杰所在的h市有直达的飞机,若是坐飞机也只许一个小时,坐火车的话要十二个小时,乔贝贝本打算做飞机去的,只是张杰为了省钱,买了火车票,她只能跟着张杰上了火车。   这十二个小时的路程,张杰只买了两张坐票,乔贝贝虽然觉得拎着大包小包坐火车十分受罪,可是她体贴张杰,知道他囊中羞涩,因此也忍了下来。   十二个小时的火车坐下来,等到到了h市也到了晚上七点钟,张杰再火车站旁找了个小旅店,两人住了下来。   第二天他们起了个大早,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辗转了几个小时,倒了三四趟汽车,又坐了农村的那种拖拉机,颠簸了半个多小时,才到了张杰的家。   乔贝贝一直被娇养着长大,哪里受过这种罪,一路颠簸下来,整个人显得十分憔悴,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在火车上吃坏了肚子,乔贝贝只觉得小腹坠坠的,隐隐的有些犯疼。   张杰此时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乔贝贝的不适,他已经有大半年的时间没有回来了,也不知道父母的身体怎么样,妹妹也要上高中了,不知道学费有没有凑齐。   “贝贝,快点走,我们马上就到了。”   张杰催促了乔贝贝一声,也不看她,大步朝前走去,乔贝贝忍着小腹的疼痛,咬着牙跟在他的身后。   张杰家在村里属于最穷的,房子还是几十年前张杰父母结婚时盖的,看起来十分破旧,院墙是泥土墙,只有半人高,站在门外,一眼便能看清楚院子里的景物。   张杰家门上着锁,没有人在家,张杰皱了皱眉,他自打到外面工作了以后,便没有了家里的钥匙,他们竟然被堵在了外面。   明明昨天晚上已经打过电话了,说他们今天回到家,怎么父母没等在家里呢?   张杰心里不悦,面上却不显,此时他才想起跟在后面的乔贝贝,回头一看,却发现乔贝贝的脸色白得吓人,张杰心中一慌,想起乔贝贝已经怀了孕,这么一路颠簸,可别是孩子出了什么问题。   张杰连忙将手里的东西放在地上,拉着乔贝贝到一边儿的石磨上坐下。   “贝贝,你怎么样了?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我带你去看医生?”   张杰这话说得是实心实意,毕竟乔贝贝怀着孩子,要是真的出了什么问题,那可不好。   张杰的温柔体贴让乔贝贝十分受用,她摇了摇头,说得:“没事儿的,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可不能让叔叔阿姨在白等了。”   乔贝贝以为张杰的父母出去是买菜来招待她了,毕竟是媳妇儿第一次上门,这村儿里又没什么卖好东西的地方,想必他们是到镇子上去买了。   乔贝贝一直记着张杰的话,第一次上门,一定要给他的父母留一个好印象,农村人最讲究这些,要不然以后不好相处之类了。   张杰见乔贝贝的脸色缓了过来,也慢慢地放下心里,坐在一起和乔贝贝说着话儿。   他们这一等便直接等了几个小时,直到太阳快落山了,张父张母才扛着锄头从远处走了过来。   张父张母远远地便看见了坐在家门前石磨上的儿子,张母眼睛一亮,快步跑了过来。   张杰站了起来,也是十分激动,张母直接把锄头撂到了一边儿,直接将儿子抱在了怀里。   “小杰,你可算回来了,妈妈想死你了。”   张母说着说着便掉下泪来,张杰也是眼角湿润,自己也有大半年的世界没有见过父母了,心里也是想得厉害。   张父也走了过来,像是没有看见站在一边儿的乔贝贝似的,只是在和儿子说着话。   张杰只顾着和父母说话,自然把坐在一边儿的乔贝贝给忘记了,直到他们准备进门,看见地上放着的大包小包的时候,才想起来还有一个女人在那儿坐着呢。   作者有话要说:开虐啊…   这一段不要以为小雨夸张了啊,小雨写得已经很含蓄了   第40章 凤凰男   他们这般做法,便是像乔贝贝这样心大的都察觉出不对劲儿来,脸色当时便沉了下来,若不是碍于张杰的面子,她早就闹了起来。   张杰见乔贝贝脸上的不愉之色,连忙走过去将她搀扶了起来,软言软语地哄了几句,乔贝贝的心里顿时舒坦了几分。   乔贝贝是舒服了,可张杰的老子娘就不快活了,原本就对这个媳妇儿瞧不上眼,此时更加是不喜欢了。   这大城市里也不知道怎么教育闺女的,来见未来的公公婆婆不上赶着招呼就算了,眼下这还甩起脸子来了?这没过门儿就这样子,要是过了门儿,好不蹦跶到天上去?   张母有心压一压这未来儿媳妇,只当做没看见她一般,径直打开院门,走了进去。   张父咳嗽一声,弯腰捡起地上扔着的锄头,随后跟了进去。   乔贝贝见他们这两人的态度,显然是没将自己放在眼里,加上她身体又极为不舒服,这小性子顿时就上来了。   她被娇惯得长大,就是自己的父母也不买账,现在让她低三下四地来进门,她可受不了这闲气。   乔贝贝当即便甩开张杰的手,背着自己的挎包气呼呼地朝着村外走去。   张杰脸一黑,他不认为自己父母做错了什么,乔贝贝这样子是看不起他家穷么?   眼见着乔贝贝头也不回地走远了,张杰想起乔贝贝的家境,再想想那两本鲜红色的本本,一咬牙,小跑着跟了过去。   “贝贝,贝贝,你听我说。”   张杰将态度放到了最低,低三下四地求着乔贝贝,说尽了好话,又许下了一堆的承诺,这才把乔贝贝哄了回来。   两人来到张家门前,将地上的放着的东西规整规整,进了门。   张父张母进了门,等了好大一会儿都不见两人进门,张母出门一看,见到不远处那拉拉扯扯的两人,心中的不喜是越来越重。   亏得还是大城市出来了,一点教养都没有。   见儿子将那女孩哄回来了,张母一甩手,进了门。   刚一进门,张母就和丈夫抱怨了起来:“你说说小杰这是找了个什么姑娘,也就模样过得去,那性子可是坏得厉害,要是结婚了,咱们小杰可不得跟到后面装孙子。”   张父到底是男人,见识比张母多一些,儿子在电话里和他说了很多事情,相比较起来,其实是他们家高攀了。   挫挫这女孩的锐气没什么,要是真把人给气跑了,去哪儿找条件这么好的?儿子可是说了,这家只有这么一个宝贝闺女,以后那偌大的家产不全都是他们老张家的?   就是为了那些家产,也不能把这媳妇儿给气走了。   张父训斥了张母几句,只说让她好好招待,别拉个冷脸子,说些有得没得。   张母得了训,心中不以为然,却也不敢反驳丈夫,只能将这口气咽到肚子里,只等着以后再报复回去。   小杰说得话她可是记得清清楚楚,他们俩已经领了证,她就是那姑娘的正经婆婆,婆婆教训媳妇儿,这是天经地义的,她别说只是说她两句了,就是打她,她也得受着。   两人刚刚说完,张杰和乔贝贝便拎着大包小包走了进来,张杰喊了一声爸妈,乔贝贝还在生气,直挺挺地站在那里,也不说话,张杰捅了捅她,乔贝贝瞪了张杰一眼,这才不甘不愿地喊了两声叔叔阿姨。   她只喊了这两句,便闭上嘴,一句客气话也不说,张母哼了一声,显然是极不高兴,奈何张父刚刚警告过她,她也不敢作什么幺蛾子,只说自己去做饭,看也不看乔贝贝,直接出去了。   张父笑了笑,招呼乔贝贝坐下,乔贝贝看着那黑不拉几的板凳,嫌恶地皱眉,张杰知道她爱干净,便从包里掏出纸巾擦了擦板凳,乔贝贝这才勉勉强强地坐下。   乔贝贝的这番作为,让张父对她的印象又落了几分,只是碍于面子,也不好多说什么,不咸不淡地问了几句话之后,见乔贝贝一副兴趣缺缺地样子,张父也懒得和她说什么,自顾自喝着水。   张杰家里很穷,这一间十几平米的房间权当客厅在用,里面只摆了一个方桌并几把椅子,便在没有其它的东西,房间的墙壁因为许久未打理过,显得灰扑扑的,乔贝贝甚至看到了屋顶角落里结了一张厚厚的蜘蛛网。   乔贝贝心里不舒坦,也懒得理张杰,只是低下头摆弄着手机,这村子里的信号也不好,连网都上不去,乔贝贝只能玩玩手机里的单机游戏。   乔贝贝的表现让张杰十分有意见,他示意了乔贝贝几次,让她多说说话,或者去厨房里帮他妈做做饭,乔贝贝只当做看不见,自顾自地玩着手机。   张杰心里也不痛快,懒得再搭理乔贝贝,自己和丈夫聊着天,说着这些年他在城市里的生活。   父子两人聊得热火朝天,乔贝贝偶尔抬头,想要插两句嘴,那两人却完全像是没有听见她说话一般,将她彻底无视了,两次下来,乔贝贝也懒得再说话,继续玩着手机游戏。   等到张母从把晚饭端上桌,已经是晚上七点钟了。   客厅里只点着一盏不足二十瓦的灯,昏黄的灯光将屋子里照得灰蒙蒙的。   晚饭时玉米糊糊配大馍,菜除了咸菜就只有一盘清炒小白菜了,那盘小白菜也少得可怜,乔贝贝粗粗估计,只有连三口便完了,那咸菜倒是堆得极高,只是那黑褐色的颜色,只看起来便让人十分得倒胃口。   张母将碗筷摆好,招呼了一声:“吃饭了。”   说完便坐下,端起大碗西里呼噜地吃了起来。   乔贝贝一看这桌子上的菜色,脸当时便拉了下来,呼啦一下将面前的碗往前一推,愤恨地丢下一句,我不吃了,便起身直接出了门。   张母的做法让张杰也觉得十分没面子,就是再不喜欢乔贝贝,这礼数起码要做到,媳妇儿第一次上门,弄这么点东西,不是赤果果地在打脸么?   见儿子和媳妇都跑出去了,张父的脸也沉了下去,啪嗒一下将筷子重重地放在桌子上,冷着声音说道:“翠花,你这是干什么。”   张母也是生气,这女孩的性子实在太坏了,就该着好好治治,她把碗往桌子上一撂,声音比张父还大了几分:“你看看小杰都找回来的什么乱七八糟的女人,这么大冷天,只穿那么一点点,是浪给谁看?”   张父想说什么,却被张母堵了回去:“我看这女的就不是个正经的,哪有没结婚就和男人住到一块去的?说是肚子里有了孩子,谁知道那孩子是谁的种?偏你们父子俩还以为捡了个宝,说不定是不知从哪儿找来的破鞋。”   张父被张母堵得哑口无言,张杰前些日子就通知他们,他已经和那姑娘领了证,又说那姑娘已经怀了孕,这么算算日子,竟然是没结婚前就有了的,农村人淳朴,这样不自爱的姑娘,他们自然是看不上的。   只是事情已经到了这种地步,这结婚证也打了,姑娘也带回来了,怎么说也是张家的媳妇儿了,张母这么做也有些太过分了。   张父叹了口气,不在说什么,端起碗开始吃饭,张母得意地露出笑容来,她做这些就是故意的,那女人家里条件不错,要是现在不拿捏住她,以后等他们住到一块儿,说不定她还能骑到她头上呢。   张父张母谁都没有追出去,他们两人不吃,张母所幸也不留饭了,直接将饭菜都吃个精光。   **   乔贝贝跑出去之后,越想越觉得委屈,她哪里想到自己会被这么作贱,就是她的爸爸妈妈再不喜欢张杰,他上门取也是客客气气的,顶多说几句酸化刺他一下,就算是那样,也有她护着他,不让父母多说什么。   张杰可倒好,她被他爸妈这么的羞辱,他连一句话都不说,只让她忍,她忍。   她只是喜欢张杰而已,他们凭什么这么羞辱她?   想到自己大包小包拎来的那些东西,只那些便花了她小半年的工资,这么多东西拎来,简直就是一片真心喂了狗。   乔贝贝越想越觉得呕得慌,眼泪成串地往下落。   农村的夜里没什么娱乐活动,农户们吃完饭便早早睡下,村子里黑漆漆的一片,乔贝贝摸着黑,深一脚浅一脚地朝村子外走去。   她也是有脾气的,她就是这么睡在大野地里,今晚也不会回张家,大不了一拍两散分手,她伺候不起还躲不起么?   乔贝贝没走多远,便被张杰拦住了,张杰拉着乔贝贝的手,就往回拉,乔贝贝拼命地挣扎,可是她的力气哪里敌得过张杰,直接被张杰拖了回去。   乔贝贝气得狠了,直接一口咬到了张杰的手腕上,乔贝贝这下子咬得极为用力,张杰只觉得手腕一痛,叫了一声:“乔贝贝,你做什么!你疯了吗?”   乔贝贝也就那一时犯浑,到底是舍不得张杰痛,松了口,她只觉得心里委屈得狠,她为了张杰做了那么多事儿,甚至不惜忤逆自己的父母,张杰呢?他就连护着她都做不到。   乔贝贝越想越觉得委屈,蹲□子,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农村的夜里极为安静,乔贝贝的哭声在这夜里显得十分刺耳,见乔贝贝哭得伤心,张杰叹了一口气,这事儿到底是自己妈妈做得过分,只是他不好去苛责母亲,只能劝劝贝贝,让乔贝贝忍一下。   “贝贝,别哭了,你哭的我心都疼了。”   “我妈没文化,也不知道什么人情来往,你多担待一点儿。”   “他们到底是农村的,不懂这些,你大人大量,原谅他们一下了。”   “反正我们以后也不会住到一起,你多忍忍,以后顶多一年见一次面,你要是不想回来,也随你。”   张杰说起甜言蜜语也是有一套的,几句话下去,又是许诺又是保证的,乔贝贝被她哄得的心情好了许多。   乔贝贝止了哭声,抬头看着张杰,说道:“这是你说的,以后不住到一起,我以后不回来,你什么也不许说。”   张杰郑重地保证,乔贝贝的心情渐渐好了起来,仔细一想,她嫁的是张杰这个人,也不是他的父母,只要他对她好就成了,他父母不好不见面就是了,反正他们两人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就好。   乔贝贝被哄好了,嘟着嘴朝张杰撒娇:“阿杰,我腿酸了,你背我。”   张杰无奈地笑了笑,这祖宗终于哄好了。   **   张杰和乔贝贝在家里呆了两天,许是张杰和张父和张母说了什么,她的态度是好了许多,做的菜也多了几盘,只是那菜的油盐太重,乔贝贝吃不惯,每顿只吃几口便放下了筷子。   张母见自己好心张罗的饭菜,乔贝贝不领情,脸色又变了,不阴不阳的说了几句,乔贝贝想起张杰的保证,努力压着心中的怒气,只当张母说得话是耳旁风,不搭不理。   第三天,张杰和乔贝贝便准备回去,正好现在这时节地里也没什么活计,张父张母便同他们一起回去,顺便商量一下两人的婚事儿。   这一路回去又是一顿鸡飞狗跳,乔贝贝受不了那长途路程,只闹着要买卧铺票,因为这事儿,张母又闹了一通,指着乔贝贝的鼻子说她是败家娘们儿。   最后还是张杰在中间调和,给乔贝贝买了卧铺,他们三人坐硬座。   张母上了火车,嘴里依然骂骂咧咧的,那卧铺比硬座贵了一倍有余,合着不是自己花钱不知道心疼是吧?   作者有话要说:极品对极品,双方父母见面,又是一场大战啊→_→孙畅和乔贤德可不是包子   第41章 凤凰男   张母的话说得难听,声音又大,这列车上的人纷纷侧目,张杰素来都是个爱面子的,张母这样不顾场合的乱作,让他有些下不来台。   张杰耐着性子劝了一通,张父就没那么好的性儿,直接将张母训斥了一顿,张母得了训,抿了抿嘴,不再吭声,心底却是将那乔贝贝的祖宗十八代全都问候了一通,只觉得那个女人就是个祸害,就因为她那些破事儿,她才会三番两次地挨训。   因着这趟火车是夜里的,到了s市已经上午七点钟了,张家人下了火车,便在出站口那儿等着,等了足有十几分钟,乔贝贝才慢吞吞地从出站口走出来。   乔贝贝毕竟是怀了孕,又折腾了这么几天,整个人都显得十分疲惫,张母看她那恹恹地样子,气不打一处来,他们这么大年纪了,做个硬座都没吭声,她倒好,做个卧铺都还这么多幺蛾子,简直就是个搅事儿精。   张母白翻着白眼瞟了乔贝贝一眼,声音冷得能掉冰渣渣:“贝贝啊,不是我说你,你这么娇气可不成,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家小杰娶了个病秧子呢。”   乔贝贝身体本来就不舒服,只觉得胃里一阵阵地犯恶心,因为晚上没有睡好,头疼的厉害,她看着张母那张刻薄尖酸的脸,脾气顿时上来了,也不搭理他们三人,直接转身走掉了。   张杰想去追,却被张母拉住了,张母满不在乎地说道:“她已经和你领了证,肚子里也有了你的孩子,你怕什么,她就是跑了也得乖乖得回来。”   张父也在一旁帮腔,说道:“小杰,我们坐了一晚上的车,也有些经受不住了,你快带我们回你住的地方去吧。”   在父母和乔贝贝之间,张杰自然选择父母,左右乔贝贝那边儿也不打紧,过了今天他买点东西,服服软,她也就乖乖地回来了。   因此张杰并没有追过去,直接拎着父母到另一边的站台去乘坐公交车了。   乔贝贝怒气冲冲地走掉了,原本想着张杰会来追她,可是她都走到出租车停靠站那儿去了,张杰也没有追来,乔贝贝气得狠了,直接打了车回父母那里去了。   ***   却说孙畅,经过这么些日子的温养,安华的灵魂好歹是修补得差不多了,虽然依旧没有办法控制身体,可是与孙畅交流却没有什么妨碍。   乔贤德在厨房里忙活着,而孙畅则躺在床上,和安华交流着。   任谁身体里突然多了一个陌生的灵魂都会觉得有些不安的,安华刚刚醒来时对孙畅是十分戒备,好在孙畅十分有耐心,经过这些日子的不懈努力,慢慢地将安华的心防消除了许多。   安华的灵魂稳定了之后,孙畅便将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和安华说了。   孙畅先将安华有身孕的事情告诉了她,安华呆愣了半天,一时有些接受不了,她已经五十多岁的人了,却老蚌含珠有了孩子,这事儿说出去怎么也不太好听,加上她已经有了贝贝,已经够了,突然多了一个弟弟或妹妹,贝贝能接受得了么?   安华下意识地便不想要这个孩子,她是真心地疼爱乔贝贝的,容不得她受一点委屈,和未出世的孩子相比,当然是贝贝更重要一些。   孙畅又将乔贝贝的这些日子的所作所为说了出来,安华当然是不相信的,她自己养大的孩子她知道,乔贝贝或许是娇气了一些,可是断断做不出来藐视长辈的事情,偷拿户口本去领证这些事儿,安华自然是不相信的。   孙畅早有准备,直接将这段时间的记忆抽去出来,播放给安华看,没有什么比亲眼所见更加让人信服的了。   安华看着画面中乔贝贝那刁蛮任性不知所谓的样子,以及和自己夫妻两人说话的态度,怎么也无法将她和自己那个可爱懂事的女儿联系到一起,她的女儿,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孙畅睁开眼睛,留下安华一人消化着那些她不曾经历过的经历,就照乔贝贝那种性格,若是真的安华,早不知道被气死几次了。   孙畅低头看着自己微微凸起的肚子,觉得有些新奇,伸出手戳了戳,感觉肚子似乎鼓了起来,她脸上露出些许笑容,目光柔和地看着那微微隆起的肚子。   这里面,孕育着一个新的生命呐。   玩儿了一会儿肚子,孙畅穿了拖鞋,朝房间外走去,她估摸着时间,这早饭应该做好了,她先出去,省得乔贤德等会儿再来一趟。   她出来的正巧,乔贤德将早饭端到了桌子上,正打算过来叫她,便看见妻子从房间里走出来了。   这些日子经过他孜孜不断地调养,妻子的身体多了许多肉,看起来丰腴了许多,气得变得比从前更好一些,此时她穿着厚厚的居家服,肚子被遮掩起来,看不出来什么。   乔贤德赶忙过去,搀扶着孙畅,生怕她不小心磕到碰到了,孙畅只觉得这乔贤德是紧张过度了,她说了几次,乔贤德嘴上答应得好好的,结果依然是我行我素,孙畅也懒得再说,只能由着她去了。   因为孕妇怕凉,乔贤德体贴地在座位上放了两个厚厚的靠垫,这样坐上去也舒服一些。   孙畅刚刚坐好,便听见门铃声响了起来,乔贤德赶紧过去开门,门刚刚打开,一个人影便扑了过来,抱着他呜呜地哭了起来。   乔贤德吓了一跳,低下头一看,却发现那人影竟然是乔贝贝,乔贤德虽然对乔贝贝的做法十分失望,可是毕竟是自己的女儿,眼下她哭得如此伤心,乔贤德心里也是十分不好受。   关了防盗门,乔贤德拉着乔贝贝到了客厅,询问着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乔贝贝哭成那样子,孙畅也不好一个人坐在那里吃东西,站起身从餐厅走了过来。   乔贤德软声软语地安慰着乔贝贝,谁知道乔贝贝却是越哭越大声,怎么哄都哄不好,孙畅站在客厅的隔断那儿,眉微微皱着看着哭得伤心的乔贝贝。   乔贝贝去张杰家见父母她是知道了,按理说乔贝贝带了那么重的礼上门,张家人怎么着也不能慢待了乔贝贝,怎么现在她哭得如此伤心?   乔贝贝紧着哭不说话,乔贤德也极了,声音不由得大了几分:“好了好了,哭什么哭,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乔贝贝被乔贤德下了一跳,顿时忘了流眼泪,张大嘴愣在那里,整个人显得极为可笑。   不过好歹她是不哭了。   乔贝贝抽抽噎噎地将这些天受得委屈说了出来,只说张母不是个好的,为人刻薄嘴巴又毒,对她是冷嘲热讽没一个好脸儿,张父好一点,可是也是不冷不淡的,一点都不热忱。   乔贤德听到乔贝贝说她去了那天晚上张家就只做了两碟菜,当时火气便上来了,你说你家里穷,拿不出好菜来招待他们也没话说,再不济几盘素菜也能做出来吧?他们那么做分明是瞧不上乔贝贝,就是在埋汰作贱她。   “乔贝贝,你要是还认我这个父亲,就赶紧去和张杰把离婚证给办了,我们乔家可要不起这样的亲家。”   乔贤德的做了一辈子文化人,休养摆在那儿,说不出什么恶毒的话,这话已经是到了他的极限,他显然是气得狠了,一双眼直直地盯着乔贝贝,等着她的决定。   乔贝贝被乔贤德的眼神盯得有些害怕,瑟缩地低下了头,虽然张家父母过分了些,可是她有不是和他们过一辈子,张杰待她好就够了。   乔贝贝哭了一通,那股子委屈劲儿便过去了,又满脑子都是张杰的好了,只是她刚刚在父亲面前控诉着张家父母的恶行,此时又反口说不想离婚,饶是她这性子,也觉得有些说不过去。   乔贤德见乔贝贝这样子,哪里还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这心当时便冷了一半,这丫头再怎么说也是被她们娇养着长大的,哪里受过那样的薄带,闺女性子上来了,和他们都是拧着干,这些日子他们老两口的额心是被伤了又伤,结果呢,这女儿去上赶着去给人作贱,受了委屈也只是回家哭,却提也不提离婚的事情,当真是对那张杰死心塌地到那种地步了么?   这没有对比还看不出来什么,两相一对比,想想自己夫妻俩对她付出了这么多,却抵不上一个男人在她心底的位置重。   乔贤德寒了心,也懒得在管闲事儿,反正日子是她过的,她一心朝着那火坑跳,他们做父母的拦都拦不住,说得多了以后说不准还会把他们两个当仇人看待。   乔贤德不再多说什么,站起身来,便看见站在隔断那儿的孙畅,他叹了口气,走了过来,扶着孙畅朝餐厅去了。   两人离开之后,乔贝贝抬起头,茫然地看着他们的背影,这一刻,她觉得心里好像空了一大块似的,只觉得空空荡荡,无依无靠的。   眼看着父母两人那默契恩爱的模样,乔贝贝默默地垂下头,眼泪刷刷地往下掉,明明这是自己的家,可是现在她却觉得这家竟然没有她存在的地方。   ***   事情果然如张杰所想,他放□段哄了哄乔贝贝,又买了鲜花巧克力送她,乔贝贝可算是消了气,两人又亲亲热热地在一起了。   公交车上,乔贝贝靠在张杰的肩膀上,想起自己的发现,她脸上染上一抹薄薄的红晕,微微抬头,看着张杰英俊的侧脸,乔贝贝只觉得心里好像掺了蜜一般的甜。   “阿杰。”   “嗯?”   “我怀孕了。”   乔贝贝怀孕的事情,张杰比她知道的要早的多,只是此刻依然装作一副狂喜的样子,情话不要钱似的往外冒,只把坐在周围的人给膈应得无语。   张杰就这话便将双方家长见面的事情提了出来,乔贝贝想想也是,虽然两人已经领了证,可是到底是没有办婚礼,说出去也有些名不正言不顺的,正好趁着这机会,把婚期什么的给定了,省得到时候大肚子穿婚纱不好看。   因为这几天张杰的父母住在张杰那里,因此乔贝贝没有和张杰回去,自己回了家,将这事儿和父母说了。   乔贤德沉默了许久之后,方才说道:“随便你。”   孙畅照例没有发表意见,只是冷眼看着乔贝贝在作死的大路上一路到头,死不回头。   这相亲家的事情自然没有女方出头的到底,张杰有意在乔贤德他们面前卖好,选了一个s市一家还算上档次的饭店。   乔贤德看了这饭店,心下多少满意了一些,这张杰也算是会做人。   张父还好,他虽然没什么文化,却也知道这脸面的作用,虽然心疼钱,可是想着以后那乔家的钱都是张杰的,因此便也不多说什么。   只有那张母是个眼皮子浅的,照她的意思,随便选个小饭店凑合一下就是了,现在的情况时乔家求着嫁女,弄这么好的饭店就是在白浪费钱。   张母拗不过那父子俩,只能自个儿生闷气,便是捡了乔贤德夫妻俩,也每个好脸色,老驴脸拉得老长,就像是谁欠了她十万八万似的。   乔贤德一看那张母的刻薄相,心中便是不喜,只是想到反正以后也不住到一起,女儿也不会受什么气,便忍了下来。   张父和乔贤德寒暄着,而孙畅懒得搭理张母,只坐在那里喝着岁,也不说话。   张母见没人招呼她,这邪火便蹭蹭得往上冒,不阴不阳地插嘴:“废话都别说了,在这么好的饭店可不是让你们来唠嗑的,赶紧谈谈这嫁妆该怎么算。”   张母这句话一出,场面顿时冷了下来,张父气得在桌子下面踹了张母一脚,张母一瞪眼,看着张父,扯着嗓门嚷嚷道:“怎么了,我说错话了么?这饭店吃顿饭得要个好几千吧?你当我儿子的钱是大风刮来的?感觉谈,谈好了我们快点离开,随便去吃碗面不就得了。”   张母这话的意思竟然是连饭都不想让他们在这儿吃。   乔贤德倏地一下便站起来,冷着声音说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到底想不想谈孩子们的婚事儿了?”   张杰恨死母亲的口无遮拦了,这乔贤德可不比乔贝贝好哄,她不明显在挑事儿么?非要把他的婚事儿彻底搅黄了才甘心?   作者有话要说:好吧,张母战斗力惊人啊,妹子们不要不相信,张母这种人是真实存在的,有原型的→_→   第42章 凤凰男   张杰放低了身段,说尽了好话,加上乔贝贝在帮腔,好说歹说是把乔贤德安抚下来。   张母见自己儿子这么低三下四的,当时便又想发作,却被张父直接踩在了脚上,张父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低声骂道:“你非得给娃子的婚事儿做散了么?”   张母心中对张父也是有些惧怕的,当时便住了嘴,咕哝了几句,倒不敢继续在多说什么。   孙畅特意将安华从灵魂深处弄了出来,她虽然不能控制身体,可是在一旁看着也还是可以做到的。   见张母那蛮不讲理的泼妇样,安华心里是一千一万个厌恶,她也活了大半辈子,什么样的人没见过?这张母就不是个好的,乔贝贝嫁过去肯定会被吞得连骨头渣子都不剩。   “孙畅,你能帮我么?这婚事儿,我是万万不同意的。”   安华气得狠了,直接和孙畅说道,原来没亲眼见到,还对这一家子有些期望,可是眼下她亲眼目睹了这一切,对这一家子是半点好感也无。   这事儿,孙畅却没办法应承下来,乔贝贝那性子,知道她不同意还不知道怎么去闹呢,这被张家啪啪打脸,她都能忍得下去,看来是爱惨了张杰的,她这身子可经受不住乔贝贝的闹腾。   见孙畅不说话,安华也是极了,拼命地想要夺回身体的控制权,她不管这个自称死神的东西是好是坏,她只要保护自己的女儿。   安华那不要命的折腾让孙畅的眉微微皱了起来,直接用魂力将她禁锢在那里,孙畅没有多解释什么,一句话便让安华消停了下去。   乔贝贝怀孕了。   **   菜色很快便端了上来,虽然连上双方父母也总共只有六个人,张杰为了好看,还是点了一大桌子的才,鸡鸭鱼肉,燕窝鱼翅,应有尽有。   酒也是张杰特意买的好酒,他拧开了盖子,殷勤地替乔贤德倒满,正准备往孙畅前面的被子倒上时,乔贤德阻止了他。   “安华不会喝酒。”   这话说完,乔贤德便拎了茶壶斟满了茶水放在了孙畅的面前。   张杰站在旁边不觉有些尴尬,拿着酒瓶的手收也不是,倒也不是,乔贝贝最是见不得张杰受委屈,朝着乔贤德说道:“爸,张杰也是好心,让妈喝一点儿呗,反正她也不是没喝过。”   乔贝贝这话一出,乔贤德脸色微变,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她一眼,声音冷了几度:“你妈妈今天身体不舒服,不能喝酒。”   乔贝贝还想说什么,却被张杰阻止了,张杰脸色露出笑容,打着哈哈将这事儿岔开了。   安华默默地看着这一切,心渐渐地冷了下去,眼看着乔贝贝跟前跟后帮着张杰的父母张罗着,而她自己的父母却丢在一旁不闻不问,这就是她养出来的好女儿?   安华羞愤愈加,只觉得这辈子的里子面子全都被乔贝贝给丢光了。   这么一大桌子菜摆上来,张母只觉得肉痛不已,又想开口说儿子花了冤枉钱,可是还没张嘴,便又被张父踩了一脚,她心中憋闷,便埋头苦吃,心想着怎么着钱也花出去了,她得吃个够本。   这么想着,张母也顾不得挑错了,也不招呼乔家夫妻,自己拿着筷子便吃了起来,她专拣那些燕窝鱼翅之类的东西吃,青菜之类的是片根儿不沾。   这大酒店的菜色虽然味道不错,可是分量却少得可怜,张母这吃法儿,没多久便那盘子便见了底。   十几盘的菜只剩了四五盘素菜和水果摆在桌面上,十分难看。   张母吃得嘴角冒油,自打饱嗝,终于心满意足地放下了筷子,抬头一看,却发现那乔家夫妻脸色如同黑炭一般黑,便是张父和张杰都是一脸不愉地瞪着她。   张母有些心虚,可是转念一想,腰杆儿却又挺直了,她也不看张家那父子俩,直接对着乔贤德和孙畅说道:“这饭也吃完了,我们该谈谈这嫁妆和婚礼的事儿了。”   想乔贤德活了这么大岁数,哪里见过如此不要脸的人,这一大桌子菜被她吃了一大半儿,旁人根本没得沾嘴,偏偏她还是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当真是好不要脸。   事情闹到这种地步,乔贤德心里的火气是怎么都压不下去了,这样的亲家他们可招惹不起。   乔贤德拉着孙畅起身,又看着不知所措坐在那里的乔贝贝,说道:“贝贝,跟我回去,这样的人家你也想嫁进门去,你就那么下贱么?”   乔贤德也是气得狠了,直接撂下了狠话:“你若不会来,这辈子你就别进乔家门。”   说着便直接拉着孙畅离开。   张杰此时也是急眼了,他哪里想到自己的母亲竟然能做出如此丢人现眼的事情,弄得和一辈子没见过吃的的饿死鬼似的,简直把他的人都丢尽了。   眼见着那两人即将开门离去,却听见张母的大嗓门响起:“哟,你当你丫头是什么千金玉贵的人儿呢,她现在可是怀着我们张家的孙子,你们看着办吧。”   张母做这些事儿也是有底气的,那乔家丫头怀了孕,这婚事儿是乔家上赶着求他们,他们张家哪里要给他们面子?养得女儿不检点,还指望得到尊重,真是笑话。   乔贤德果然停住了脚步,猛地转过身来,他不敢相信张母说的话是真的,可是看那张母笃定的样子,以及乔贝贝尴尬的神色,乔贤德心底也是信了几分,他双眼像是要吃人似的盯着乔贝贝,从牙缝里挤出来几个字:“乔贝贝,你给我说,是不是真的。”   许是乔贤德的神情太过吓人,乔贝贝的身子瑟缩了一下,讷讷地回答:“爸,你别生气,反正我们已经领了证不是么……”   乔贝贝辩解的话还没有说完,乔贤德便直接冲了过来,啪啪地甩了乔贝贝两记耳光,骂道:“我们乔家的脸都被你糟践光了。”   乔贝贝捂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乔贤德,她没想到乔贤德竟然不顾她的脸面,就在外人面前这么打她,她只觉得无尽的委屈从心底涌了出来,捂着脸,呜哇一声哭了出来。   情况发生的打过突然,张杰根本来不及阻拦,等到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乔贝贝已经被打了。   张杰将乔贝贝护在怀里,愤然地看着乔贤德,扬声说道:“叔叔,我敬您是长辈才叫您一声叔叔,您怎么能这么不分青红皂白地打贝贝呢?我们是成年人了,已经是法律上的夫妻了,就算是贝贝怀了孕,也是理所应当的。”   张杰说得是理直气壮,他早就想清楚了,不管他怎么做,乔家夫妻都对他没什么好感,他只要哄好乔贝贝就成了,乔家夫妻那么多大的年纪了,说不准什么时候就没命了,哄好了乔贝贝,这乔家的财产不都是他的?   张父也在一边儿劝,拉着乔贤德安抚着他的情绪,场面变得有些混乱。   张母和孙畅都没有上前。   孙畅现在已经有四个多月的身孕了,正是要注意的时候,若是不小心碰撞到哪儿了,那可就麻烦了。   而张母纯粹就是在看热闹,她不上去添乱就是好的了。   张母的视线不经意地落在了孙畅的身上。   安华的身材保养得极好,该挺的地方挺,该翘的地方翘,一点不像个年过半百的人。   只是因为怀孕,她的腰身大了一圈,小腹微微有些凸起,因为刚刚房间里有些热,她脱去了身上的大衣,只剩下里面有些紧身的打底衬衫。   张母的视线落在孙畅的肚子上,待看清那微微凸起的弧度时,张母彻底愣住了,失声喊道:“你这是怀孕了?”   张母的嗓门极大,这一嗓子直接将一边儿站着的那四个人的目光吸引了过来,除了乔贤德,其余几人皆露出了震惊的神情。   乔贝贝受得刺激最大,她陡然拔高了嗓子,尖声喊道:“妈,这是怎么回事儿,你是不是怀孕了?你告诉我,是不是!”   孙畅和乔贤德一直刻意瞒着乔贝贝,一来是她最近的行为让他们伤透了心,二来是不知道怎么和她说这件事儿,于是事情碧娜一直拖到了现在。   谁也不曾想到,孙畅怀孕的事儿竟然会被张母给看出来。   孙畅被乔贝贝尖利的嗓音叫的有些头疼,忍不住揉了揉额角,乔贤德一见她这模样,赶紧走过来,轻手轻脚地帮着她揉着额头。   房间里一时变得诡异得安静。   张杰目光闪烁地看着孙畅的肚子,他怎么也想不到乔家妈妈那么大岁数的人,居然还能在怀孕,这简直就是莫大的讽刺,他这么费尽心机讨好乔贝贝是图什么?   张父眼中倒是有些羡慕,他和乔贤德的年纪也相差不了几岁,看人家真是老当益壮,而他早就已经力不从心了。   张母脸上的讽刺之色十分浓郁,她还当乔贝贝这样的是怎么养出来的,原来这家子从根儿上就是个烂的,女儿都这么大了,还怀孩子,简直是丢尽了人。   张母自觉拿捏住了乔家,便直接说道:“既然你们不说,这嫁妆的事儿便由我定了,我们张家没钱,你们也是知道的,所以他们的婚事儿还是由这他们俩自己办,我听说你们乔家也是有些家底的,这嫁妆也不能少,我也打听过这边的风俗,不多要,陪一套房子一辆车子,另外再陪二十万现金就成。”   第43章 凤凰男   这些条件,是张家人这几天商量出来的,据张杰所说,乔家家境不错,乔家前些年房价还低迷的时候买了许多房子,现在随着房价持续攀升,那房子的价格也是水涨船高。   他们自认为已经很厚道了,这么点钱,也不过是乔家的九牛一毛,他们也是老实本分的人,多要钱这种事儿也是干不出来的。   乔贤德怒极反笑,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样不要脸的,简直是将自己那张脸皮扔在地上踩,这样狮子大开口,真当他们是冤大头了么?   乔贤德扶着孙畅做好,冷冷地看着赵家人,说道:“那不知,你们家给多少钱的彩礼,你既然说了按照我们这边风俗来,那我也给你说说我们这边风俗是什么样。”   “我们这边男方娶亲,聘礼至少三十万,首饰另算,并且男方负责买房买车,女方只要出装修就成,你们提出这条件,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张家是卖儿子呢。”   孙畅脸上带着一丝浅笑,缓缓地说道:“答应你们的条件也不是不行,从今往后,那张杰就是我们乔家的人了,贝贝肚里的孩子生下来也跟着我们乔家姓……”   孙畅话还没说完,张家人便齐齐变了脸色,张母直接蹦了起来,指着孙畅的鼻子骂道:“你这老贱人,这是想让我儿子去给你家倒插门么?你做梦!”   说罢,狠狠剜了那乔贝贝一眼,直接将她从座位上扯起了,朝着乔贤德他们夫妻俩的方向推去。   “你家养的姑娘我们张杰可要不起,你们赶紧给带回去吧,现在可不是我们求你们结婚,你家姑娘怀了我家儿子的种,我看她回去怎么嫁人,谁会要这么个破烂货。”   张母十分嚣张,她也有这底气,一个姑娘家家跟人睡过了不讲,这肚子里还坏过别人的种,哪个男人傻了才会要她。   乔贝贝一时不查,被张母拽了起来,脚下不知道被什么绊了一下,整个人猛地扑倒在地上,所幸房间的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乔贝贝才没受什么伤。   乔贤德的脸色是彻底变了,他怎么也想不到这张母就是个这么个蛮不讲理的泼妇,漫说贝贝还怀着孩子,就算她没怀,她也不能动手打人呐。   乔贤德气得脸色发黑,饶是再好的涵养也禁不住这么一而再再而三的侮辱挑衅,他直接站了起来,指着张母的鼻子骂了起来:“你就是个泼妇,不要脸的无耻老妇人。”   张母没想到乔贤德竟然敢骂她,当即火气便上来了,她打小便在农村长大,这骂人的话是张口就来,一口气骂了十多分钟都不带重样的,直接把乔贤德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个遍。   这么好好的一顿定亲饭,直接被张母搅合得不欢而散,张母闹到最后,脾气上来,甚至把包间里的桌子直接给掀了,桌子上摆着的碗盘筷子噼里啪啦落了一地,闹到最后,惊动了饭店的经理,经理一进来,见这包间里的一片狼藉,脸色整个都变了,直接让他们赔钱。   张母的泼妇劲儿上来了,哪个讲话都不好使,直接躺在地上打滚撒泼,状若疯癫,经理一提赔钱的事儿,她直接嚎啕大哭了起来,整个人就是一个疯子一般。   经理也不理她,直接打电话报了警,想他在这饭店干了这么长的时间,还从来没见过这种货色。   都说人不要脸则无敌,这家人简直就是天下少有。   警察很快就来了,直接将这包间里的人请到了警察局。   巧的是,这警察局有乔贤德的一个老熟人,乔贤德直接说了这事儿和他们没关系,加上又有包间里的视频作证,东西就是那张母一人弄坏的,他们很快便放了出去,只剩下张家人还关在警察局里。   那老熟人看了视频,大约也知道了发生了什么事情,他拍了拍乔贤德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老乔,这事儿我本不该插嘴,只是那张家人不是个好的,这门儿婚事你还是在看看吧。”   那人说得婉转,乔贤德却也听懂他话中的意思,一张老脸顿时有些发热,想他一辈子最看重脸面,没想到临到老却丢了这么大一个人。   张家人看着他们没事人似的走了,张母顿时不干了,直接扯着嗓子嚎叫起来,只说他们是亲家,要赔钱也是找他们去,他们张家没钱。   想这些警察们什么样的极品没见过,今天却碰上这么一群不要脸的,自己砸坏了东西,却还想着让别人赔钱,这脸大的都能当盆用了。   警察们自然是不搭理他们,任凭张母如何叫唤都没有用,最后还是那张杰从卡里取了钱,赔了饭店的损失,警察局这才放人。   从警察局出来之后,张杰心里的火气已经积压到了顶点,看着张母的眼神像是要吃人一般。   “妈,你说你想要干什么,事情闹成这样子,你是不是就高兴了?这下子可怎么收场?我问你,你是不是非得把你儿子逼疯了才开心,啊,你说啊,你说啊。”   张杰也顾不上别的什么,直接就在大马路上吵了起来,一想到自己费尽心思娶到的老婆很可能就这么一拍两散了,他心里的火气就不打一处来。   张母那股子撒泼的邪气儿过了,顿时就萎了,见儿子气得脸红脖子粗,她吓得不轻,讷讷地开口:“要不,我去拿乔家求一求,乔贝贝是他们的心肝儿宝贝,他们怎么也不会让自己的亲闺女挺个大肚子在家,那人可就丢大发了。”   张父虽然也气张母今天的行为,可是张母也是没什么坏心的,那乔家那么有钱,要是不压压乔贝贝的气焰,这过门儿了可不就要骑到他们头顶去了?翠花错就错在不该撒泼打滚,弄翻了酒店了桌子,让自家儿子白白赔钱。   张杰听母亲这么一说,恨不得把张母的头撬开,看看她脑子里到底装得是什么,现在已经彻底闹翻了脸,她还以为这是两句对不起能完了的事儿么?   张杰懒得多说什么,直接朝公家车站走去,为了今天的见面,他下了很大的本钱,没想到,一切却被自己的亲娘给弄坏了,他现在要想想,怎么才能给乔贝贝再哄回来。   张杰从来都不认为乔家父母那是事儿,乔母怀了孕又怎么样,那肚子里还不知道是男是女的,就算是个男孩,也没什么要紧的,他们疼了乔贝贝这么多年,怎么着一套房子是少不了的。   张父张母跟着张杰身后,大气都不敢出,只盼着儿子快点儿消气,别再怪他们。   **   却说这边儿,乔家人出了警察局后便直接回了家。   乔贝贝今天受了这么大的屈辱,那眼泪一直就没停过,回了家之后,只想将自己关在屋子里痛痛快快地大哭一场。   可是刚刚进家门,便被乔贤德扯到了客厅,乔贤德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面,脸色阴沉的看着乔贝贝,孙畅也坐在一边儿,脸色也不大好看。   乔贝贝自知理亏,吓得大气都不敢出,只是小声地抽噎着。   乔贤德也不和乔贝贝拐弯抹角,直接了当地说道:“那家人的心事儿你也看见了,你明儿就去离婚,肚子里的孩子你要就留着,不要就打掉,等过个三五年在结婚,也不影响什么。”   乔贤德压根儿就没提乔贝贝和张杰继续下去的可能,那张母说那些条件的时候,张杰是一句话都没有说,显然也是认同母亲的话,这么一大家子,就是冲着他们的家的钱来的,那钻到钱眼儿里的样子,没得让人恶心。   事情到这儿份上了,乔贝贝也是心冷了,想张母拉扯她的那股子狠劲儿,是一点都不顾及她这孕妇的身份,那张杰也是的,原以为他是个好的,可是面对父母的时候,别说护着他了,那是屁都不敢放。   闹到这种地步,乔贝贝也是心冷了,肚里的孩子她是不打算要了,和张杰离婚,她已经背上了二婚妇女的名儿,这要是再拖个孩子,她这一辈子可就彻底毁了。   乔贝贝抹了抹眼泪,咬着牙说道:“爸,我知道错了,这婚我离定了,肚里的孩子我也不会要,张家那家子的根儿都是烂的,这孩子生下来也是受罪。”   说道最后,乔贝贝也是哽咽了起来,这肚里的孩子怎么也都是她的骨肉,曾经她也期盼着他的到来,只是现在,却只能抛弃他了。   乔贤德见乔贝贝开了窍,这心也是放下了大半儿,他就怕这乔贝贝犯了拧,一门儿心思的要和那张杰过,那他们也就真的没办法了。   乔贝贝能看开,这是最好不过的事情了。   晚上闹了这么一通,饭也没吃好,乔贤德是没什么胃口,只是家里还有两个孕妇,就是他不吃,他们也要吃,乔贤德下了三碗面,几人胡乱地吃了,便洗澡回房睡觉去了。   乔贤德睡下后不久,孙畅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安华的灵魂已经修补的差不多了,可以短时间的操控一□体,她有些话想和女儿说,便拜托了孙畅,让出身体的控制权,孙畅自然没有意见,毕竟这身体本来也就是安华的。   站在乔贝贝的门前,安华深吸了一口气,抬手敲门。   “贝贝,你睡了么?”   作者有话要说:最多还有两张,结束凤凰男。   第44章 凤凰男   “贝贝,你睡了么?”   许久之后,门内传来窸窸窣窣地脚步声,没过一会儿,房门开了,露出乔贝贝那张憔悴不堪的脸。   即便是安华心里再气乔贝贝的不懂事儿,可她毕竟是自己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女儿,见她这般模样,安华依旧是心疼不已。   “妈,你怎么还没睡。”   乔贝贝显然是哭过,眼睛肿得和核桃似的,原本甜美的声音也变得沙哑,见是安华,乔贝贝明显一愣,恍惚间记起自从那次和妈妈闹翻之后,她们母女两个便在没有好好的说过话了。   乔贝贝一时不知怎么面对安华,想到自己不懂事儿时的顶撞一时间五味陈杂,不知说什么是好。   见乔贝贝一副沉默不语的模样,安华暗暗叹了口气了,伸出手拉着乔贝贝的手进了屋。   进了屋,看见扔在梳妆台上的那堆纸巾,安华心里一涩,今儿带给贝贝的伤害实在太大了,张家那些人只是让她和老乔掉了面子,而贝贝为张杰付出了那么多的感情,结果却落得个被作贱的下场,明明就是穷乡僻壤出来的,自己的儿子也不算顶出色的,却对他们乔家的女儿百般看不上眼。   真真以为自己养了个金蛋蛋,谁都要喜欢他不成?   安华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那人说她的灵魂还未完全修补完全,支撑不了这身体多长时间,等时候到了,她也只能将身体的控制权让出来。   安华长话短说,直接了当地问道:“贝贝,这世界上只有我和你爸爸是不会害你的,你也不要记恨我们,张家人的事儿就这么算了吧。”   “我们活了大半辈子,看人的眼光多少也有一些,那个张杰不是个好的,加上他父母的脾气性子,实在不是你的良人,你也别太难过了。”   听着母亲温柔的话语,乔贝贝的眼泪又不听话地冒了出来,扑到安华的怀里呜呜地哭了起来。   这些日子她不是没有感觉,父亲对她的失望,母亲对她的冷淡,可是她就像是被猪油蒙了心,一心向着那张杰,丝毫不顾及自己父母的感受,结果出了事儿,还是父母可靠,对张杰她是彻底冷了心。   “妈,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呜呜呜……”   乔贝贝抽抽噎噎地说着,眼泪鼻涕糊得安华衣襟上全都是的,看着女儿哭得这般伤心,安华心里也是十分难受,抱着女儿,母女两人哭作一团。   乔贤德站在门外,听着屋内传出来的哭声,长叹了一口气,推开卧室的门走了回去。   不管怎么样,贝贝能回来就好。   **   却说安华控制了身体之后,孙畅难得自由,今天乔贝贝还算老实,她便是离开一会儿也没什么大碍的。   乔贝贝和张杰还没有离婚,这个定时炸弹不拆除了,谁也不知道之后还会闹出什么事情,乔贝贝是个糊涂的,张杰又是能说会道,到时候费心哄骗一下,那乔贝贝说不定就会脑子抽筋,直接又和张杰重归于好了。   孙畅离了乔家,直接往张杰所租住的房子去了。   她去的时机正好,张家那几个人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开会,孙畅飘了过去,落在张杰的身边,听着他们的谈话的内容。   今天张杰费大力弄得定亲宴就这么被张母毁了,乔家人得罪完了不说,他还另外赔了一万块钱,人财两空,张杰是一肚子火气,回了家之后对张母发了好大一通火。   张父也在一旁帮腔,直把张母骂得是狗血淋头,若不是张杰拦着,早挥着拳头把那张母胖揍一顿。   张母自知理亏,初时还忍着,只是他们父子俩你你一句我一句地把她说得是一无是处,张母的脾气也上来了,扯着嗓子嚷嚷道:“出了事儿你们反倒都怪到我身上来了,还不是你们说的,那乔家有钱,乔贝贝又是乔家唯一的女儿,咱们家提的条件他们不会不答应的,结果呢,该谈的时候你们不张嘴,回来了反倒是一个个数落起我来了,这还都是我的不是了。”   张母本来嗓门就大,这么一通嚷嚷下来,直把张杰的耳朵吵得轰轰作响,他懒得再搭理张母,她就是个胡搅蛮缠的,和她讲道理根本就说不清。   “你们明儿就回去吧,这婚事儿再给你们搅合搅合,非得彻底黄了不可。”   张杰直接开口赶人。   张父没什么意见,他们来城市里也有一段时间了,家里还有一大堆事儿呢。   张母却是不愿了,她直接说道:“这婚事儿算了就算了,现在那个老的也坏了孕,乔贝贝也不是独生女了,那乔家的财产还指不定给谁呢,你看看他们今天那厉害的样子,明显就是瞧不上我们家,你要是和乔贝贝结了婚,这家里哪里还有我们的地方。”   张母说得话也不是没有道理,张杰心里也明白,只是他一个从农村来的穷小子,没钱没房的,乔贝贝能跟他就不错了,离了乔贝贝,谁知道下一个,他还会不会再遇到一个好的?   乔家父母就是再不好,一套房子总是会给的,到时候,他也算是在这个城市彻底扎根了。   张杰没有搭理张母,直接丢下一句我明天送你们回去,便直接回了房间。   孙畅看着那张家夫妻的表情,脸上流露出浓浓的讽刺之意。   自己没本事,还想着拿捏人,嫌东嫌西,也不看看自己到底是什么货色。   孙畅懒得再听他们夫妻两个不干不净地乱说,直接进了那张杰的房间。   张杰的房间没有开灯,黑漆漆的一片,只有从窗口透出来的点点灯光,为这个简陋的房间带来些许光亮。   夜色静谧,张杰的呼吸声在这黑夜里变得十分沉重,孙畅看见他掏出手机,一遍一遍地拨打着乔贝贝的电话。   孙畅听见电话那头的音乐声响了几下,便挂掉,张杰并不气馁,一遍又一遍地拨打着乔贝贝的电话,直到电话那头传来,您拨打的电话号码已关机,请稍后在拨……   张杰有些怔怔地看着银白色光芒的手机,乔贝贝,还从来没有挂过他的电话,张杰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觉,只是觉得有些疲惫,在床上翻了个身,又倏地站起来,拿着放在椅子上的外套,便朝外走,走到门边,他似乎想起来什么,又将外套放了回去只穿着薄薄的一件毛衣走了出去。   孙畅听到屋外传来张母的声音:“小杰,这么冷的天,你到哪儿去?”   “你这孩子,先把衣服穿上再说……”   孙畅连忙出去,却只看到张杰离去的背影,她瞬间便明白了张杰的主意,大概是这次把乔贝贝得罪狠了,原本的甜言蜜语不管用了,张杰这次恐怕要用苦肉计了。   这时节已近初冬,夜晚的天气极为寒冷,张杰只穿着那么一件薄毛衣,若是在屋外冻上一宿,大病一场那是肯定的。   为了乔贝贝,他也是够拼的了。   孙畅跟着张杰一路回了乔家,刚刚到达乔家楼下的时候,她便察觉到安华的文气息变得有些微弱,孙畅神情一凛,直接飘了回去。   她回来的时间正正好,安华的灵魂已经支撑不出,险些昏了过去,孙畅进入安华的身体,接管了控制权。   孙畅看了一下周围,发现这是乔贝贝的房间,低头一看,乔贝贝伏在她的腿上,已经睡了过去,睡着了的乔贝贝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单纯无害的孩子一般,她的眼角还挂着泪,显然睡过去之前还哭了一场。   孙畅将乔贝贝的头轻轻放回了床上,挪动了一下被乔贝贝枕得有些发麻的腿,孙畅长吁了一口气,扶着梳妆台,站了起来。   想到还站在楼下的张杰,孙畅心中一动,转身去了窗边,撩开窗帘的一脚,正好看见张杰站在楼下,冷风吹过,他冻得瑟瑟发抖,像猴子一样在跳来跳去。   孙畅放下窗帘,没什么感觉,这都是他愿意做的,便是冻出个好歹,也和她没什么关系。   安华的灵魂透支了力量,此时正蜷缩在孙畅的灵魂深处沉睡着,因此根本不知道张杰的作为,若是她知道了,必定会想尽办法把张杰给赶走的。   孙畅只是在想,不知道张杰如此做法,乔贝贝会不会心软原谅她。   累了一天,孙畅也是乏了,直接回房间睡觉了。   乔贝贝睡了几个小时,便醒了过来,她睁开眼,朝着床头的夜光闹钟看去,时针指向两点钟,她却已经没有了丝毫睡意,想起昨天的那些事儿,乔贝贝心中难受,又开始掉眼泪。   毕竟已经谈了四年了,她和张杰的感情很深,就这样的结束了,她心里也是十分难过,乔贝贝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烦躁地起身,朝着窗边走去。   拉开窗帘,乔贝贝怔怔地看着那深邃的夜空,脑子空空荡荡什么东西也没有。   约摸几分钟之后,乔贝贝低下了头,正准备拉上窗帘,却看到了站在楼下的那个熟悉的身影。   乔贝贝如遭雷击,脸色瞬间变得一片煞白,正好此时,张杰也是抬起头来,两人目光在半空中胶着,再也无法分开。   眼泪顺着脸颊一滴滴滑落,那些委屈难过好像霎时间全都消失不见,她此时只想到他的身边去,然后再也不和他分开。   作者有话要说:还有一章,完结凤凰男   第45章 凤凰男   第二天起床,孙畅看见客厅里坐着的张杰时,彻底无语了。   一切如她所料,那个专业坑父母的乔贝贝还真是原谅了张杰,孙畅不知道昨夜在她离开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这乔贝贝的做法实在是让人心冷。   乔贤德原本以为经过了昨天的事情,女儿会彻底放弃那个张杰,孰料到一觉醒来,那个男人竟然就这么登堂入室了。   经过了这么多次的被坑经历,乔贤德多少也有了些抗打击能力,面对这坐在沙发的上的二人,他脸上看不出喜怒之色。   孙畅也被这乔贝贝的做法给弄得彻底无语,脸色不大好看地看着他们两人。   客厅内的气氛变得十分诡异,面对着沉默无言的父母,乔贝贝说不出一句话来,昨天她还信誓旦旦地说要和张杰离婚,可这才过了几个小时,她又给张杰带回了家,即便是像她这样厚脸皮的,也有些不好意思。   乔贝贝抬眼看了看站在那里的父母,张了张嘴,想要辩解什么,却有无从开口,最后低下头,一句话都没有再说。   见她这副模样,张杰心中有些烦躁,平日里看起来那么厉害的人,怎么到了关键时刻,屁事儿不顶,张杰知道自己这事儿做得有些不地道,只是事情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他也只能一条道走到黑了。   想到此,张杰猛地从沙发上站起来,看着乔贤德和孙畅,然后双腿一弯,直挺挺地跪了下去。   “叔叔阿姨,我知道昨天的事情伤了你们的心,我在这里向你们道歉,请你们原谅我吧。”   张杰直挺挺地跪在那里,脸上的表情十分真诚,乔贤德还没有什么反应,乔贝贝便开始激动了起来,张杰为她做到这种地步,她心中着实感动不已。   张杰是多么骄傲的一个人,他能为她做到这种地步,足以说明他对她的爱有多么的深厚。   乔贝贝跟着也跪了下来,看着乔贤德和孙畅说道:“爸爸妈妈,我知道你们是为我好,可是我是真的爱阿杰,这辈子我不会再遇到一个像他这样对我这么好的人了,求你们成全。”   乔贝贝说着,眼泪便流了下来,说到最后已经泣不成声,张杰将乔贝贝抱在怀里,抬头看着乔贤德,说道:“叔叔,我向你们保证,我会照顾好贝贝的。”   他们二人的模样活脱脱就像偶像剧里被嫌贫爱富的父母拆散的有情人,乔贤德怒极反笑,这一次,他对这个女儿是彻底的寒了心,他突然想起了不久前,妻子只是说了她两句,她便梗着脖子和妻子吵了起来,与眼下的情景一对比,却显得十分的讽刺。   生她养她的父母却抵不上一个认识只有几年的人,什么叫她这辈子再也找不到一个像他这样对她这么好的人了,那他和妻子的付出算什么?   “贝贝,我最后再问你一次,你真的要嫁给这个男人么?”   “此生无悔。”   乔贝贝掷地有声地回答,眉目间一片坚定之色。   ***   在乔贤德同意的当天,乔贝贝便收拾了衣服,跟着张杰回去了,乔贤德站在阳台上班,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许久没有回神。   “老乔,孩子大了,有自己的主意,你也别太难过了。”   乔贤德回头,看着孙畅,眼睛里一片水光。   “安华,你说贝贝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乔贤德的声音有些哽咽,直到现在他也不懂,他精心娇养大的女儿怎么会成为今天这模样,陌生得让他觉得她好像是另外一个人一般。   孙畅将手中的衣服为乔贤德披上,轻声说道:“贝贝哪里变了?她只是长大了而已。”   “长大了,长大了……”   乔贤德喃喃念叨了两句,视线挪到孙畅的微微凸起的肚子上,眼中突然多了几分光彩,贝贝已经成了这个模样,他们还有这个孩子,这一次,他一定会把这个孩子好好教养好的。   ***   张杰和乔贝贝的婚礼选在下个月初八。   乔贤德嘴上说着不再管这个闺女,心底却还是舍不得,他便用从乔贝贝出生起便开始存的钱付了一套两居室的首付。   乔贤德对张杰始终是不相信的,房子若是全款买了给了贝贝,以张杰的本事儿,说不定一两年便被张杰哄了去,乔贝贝到时连个保证都没有。   乔贤德将一切都计算得很好,两个人一起还贷款,日子过得紧张些,那张杰想要生什么外心,没钱也是白搭。   乔贤德打得是为乔贝贝好的主意,乔贝贝却不领情,加上张杰在后面撺掇,乔贝贝便一门儿心思地认定乔贤德是打定主意将家里的财产全都留给那个还未出世的孩子。   乔贝贝当时便想回去大闹一通,结果却被张杰拦住了,张杰说还是等办过婚礼再说,乔贝贝想也是这个理儿,等他们婚礼结束了再说。   对这个女儿伤了心,婚礼的事情乔贤德是根本不插手,孙畅就更不在意了,乔贝贝过得好与不好,和她有什么关系?   自己父母指望不上,张杰的父母不添乱就是好的了,这婚礼的一切事宜都是乔贝贝和张杰来两个人张罗的,乔贝贝因为累得狠了,差点流了产,在医院住了几天才缓过来。   乔贝贝对父母的怨恨更深了,只说自己如此辛苦,他们都不帮把手。   因为乔贝贝和张杰都没有经验,这婚礼是弄得一塌糊涂,丢人至极,张杰只觉得自己的脸面都丢尽了,加上父母又在后面跟着添油加醋,他对乔贝贝也有些不满了。   如果不是指望着她回家去多要些钱,张杰早就和乔贝贝吵了起来。   三天后的回门宴,因为是由乔贤德他们张罗的,比那婚礼上了不是一个档次,张杰认为乔家夫妻是故意给自己难堪,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张杰还知道分分场合,这回门宴甩脸子就是直接跟岳父母对上,这种事儿他不会做到明面上,那乔贝贝却不管这些,她怀着孕,脾气本来就不好,加上这些天的忙碌,她的脾气是愈加的火爆,直接就在饭店门口和自己的父母吵了起来。   乔贤德耐着性子劝了乔贝贝,乔贝贝却是不管不顾地大吵大嚷,她恶狠狠地看着孙畅的肚子,想着若是没有这孩子,乔家的钱不都是她一个人的,父母哪里会如此对她。   被怒火冲昏了头的乔贝贝鬼使神差地抬手,想将孙畅从楼梯上推下去,好在孙畅早有准备,这才没让她得逞。   乔贝贝这般做法,直接让安华彻彻底底地对她失望了,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女儿竟然会狠毒到如此地步,她根本就没想过,她的妈妈这么大年龄,摔下去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好好的一通回门宴愣是被乔贝贝给毁了个一干二净,乔家夫妇的脸被乔贝贝彻底丢了个精光。   乔贤德直接被乔贝贝气得进了医院,乔贝贝根本是一眼都没有去看,张杰倒是去了两趟,却直接被乔贤德给撵了出来,并且放话给他,乔贝贝这个女儿他们是不认了,从今往后,老死不相往来。   张杰也知道这次乔贝贝做得太过分了,他想着让乔贝贝去低头认错,乔贝贝却死活不肯,只说既然他们不认她了,她也不回去碍他们的眼。   张杰被乔贝贝气得不轻,可也没什么办法,只能随着她去了。   自己开始过日子,乔贝贝才知道生活的辛苦,张杰结了婚以后就直接甩手当起了大少爷,家务什么的一概不做,每天只等着乔贝贝做好端到他的面前。   乔贝贝也是娇养着长大的,哪里受过这样的罪,因为这个和张杰吵了无数次,张杰却不理她,依旧我行我素,乔贝贝气个半死,所幸也撒手不管,不过短短一个月的时间,新房便被他们糟蹋得不成样子。   乔贝贝以为张杰会向她低头,结果张杰却直接把自己的父母从老家接了过来,小小的房子里挤了四口人。   乔贝贝不干了,叫嚣着让张父张母滚出去,张杰却不理她,只说这房子他也在还贷款,有他的一份儿,乔贝贝没权利让他们走。   乔贝贝气得不轻,可是却没有别的办法,她已经和父母闹僵了,此时离开张家,她就没有地方可去了,乔贝贝也试着回去道歉,可是父母被她伤透了心,根本就避而不见,闹到最后甚至搬了家,断了和乔贝贝的一切消息。   日子就这么混了下去,乔贝贝每天都要和张母争吵,她哪里能吵得过张母,每次都被张母气得不轻,结果孩子没足月便出生了。   乔贝贝生了个女儿,这让一直盼着孙子的张家人更加瞧不上乔贝贝了,每天除了冷嘲热讽,别的什么忙都不帮,乔贝贝是一天月子也没做,每天辛辛苦苦地伺候着孩子不说,还要张罗着一大家子的饭菜。   乔贝贝吵也吵过,闹也闹过,却什么也改变不了,没有人帮她撑腰,她在这个家里过的日子生不如死,她那娇蛮的性子慢慢地被磨平了,二十多岁的年纪却被磨得像是三十几岁的人。   乔贝贝终于知道了后悔,可是一切却已经来不及了,她的父母已经被她彻底伤了心,她再也找不到像父母那样无怨无悔地对她好的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不知道你们感觉到没有,这次被虐的其实是娇娇女乔贝贝   第46章 懦弱女   时光飞逝,转眼十年的时光便过去了。   阳台上,一个年约五十岁左右的女子正在安静地看着报纸,橘色的夕阳从屋外照射进来,落在女人的身上,为她镀上一层浅浅的光芒。   门外传来开门的声音,女人抬起头,脸上露出浅浅的笑容,起身朝着外面走去。   还没走到门外,一个小男孩便蹦蹦跳跳地跑了进来,他看见女人,快活地叫了一声妈妈,扑进了女人的怀里。   女人温柔地摸了摸他的头,抬头看向随后进来的男子,轻声说道:“老乔,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乔贤德看着偎在女人怀里的男孩,无奈地说道:“我答应过小强,这次考试他得了第一名就带他去游乐场的。”   男孩闻言抬起头,看着自己的妈妈,小小的脸上带着点自豪又带着点骄傲:“妈妈,小强厉不厉害?”   安华点点头,夸奖了男孩一句,男孩十分高兴,蹦跳着回了房间去写作业了。   安华看着男孩回到房间,回头看向乔贤德,脸上的笑意变淡了许多:“老乔,发生什么事情了?”   乔贤德叹了一口气,他就知道,他什么都瞒不过妻子的。   “我刚刚看见贝贝了。”   听到那个久违的名字,安华的心像被什么东西重重地敲了一下,闷闷地疼。   那是她宠了二十多年的孩子,即使她做了那么多的错事,她也舍不得怪她。   若不是当初乔贤德被乔贝贝的伤得彻底,他也不会做得那么绝,和贝贝断绝了关系。   那时候,那个叫做孙畅的死神还操控着她的身体,等到她重新掌控了身体的时候,一切都已经太晚了。   十年的时间过去了,便是再有多大的心结,慢慢地也就淡了,现在突然得知女儿的消息,安华一时间有些恍惚。   “她好么?”   “我看她过得不错,她的丈夫对她还好。”   乔贤德没有说的是,陪在贝贝身边的,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个男人,那时候他断绝了和贝贝的一切联系,她的消息也从未去打听过,他只是没想到,当初死也要嫁给张杰的贝贝会和那个男人离婚。   “我们,要不要重新去找回贝贝?”   安华踌躇了许久,忽然开口问道,乔贤德叹了口气,将她揽进怀里,有些无奈地说道:“安华,不是我狠心,只是我们的年纪也大了,小强年纪还小,若是贝贝回来了,难保不会出什么事情。”   安华沉默了下去,当初贝贝为了钱财都能狠心想把她推下楼去,谁也不知道十年时间,她究竟变成了什么样子。   这个话题便被两人揭过去了,谁也没有再提乔贝贝的名字,她像是一个不相干的陌生人一样,被他们彻底的遗忘。   ****   离开了那个世界之后,罗可休息了两天,重新又开始了下一个旅程。   夜晚的乡村寂静得有些吓人,天上只有稀疏的几点星子,村外的田埂上面趴着一个黑呼呼的人影,一动也不动,不知道是死是活。   夜色越发的深沉,突然,几滴雨水从天空落了下来,很快便变成了瓢泼大雨,毫不留情地洒落下来。   孙畅是被冻醒的,她一睁开眼,便发现自己倒在一片泥水之中,大雨冲涮着她的身体,刺骨的寒意传遍四肢百骸。   孙畅被冻得瑟瑟发抖,吃力地从地上爬起来,结果脚下一滑,又重新跌在了地上,脚裸处一阵钻心的疼,显然是扭到了脚踝。   大雨哗哗的下着,四周伸手不见五指,孙畅感觉到一波一波的寒意不断地侵蚀着自己的身体,她咬着牙,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深一脚浅一脚地朝前面走去。   原主的灵魂似乎已经彻底消散了,脑海里只留下零星的记忆,孙畅凭借着那丁点的记忆,回到了这具身体的家。   那是一栋低矮的茅草屋,墙壁因为年头久了,有许多都已经剥落了下来,房顶是茅草顶,也是破破烂烂的,许多地方都在漏雨,当真是外面下大雨,里面下小雨。   房子里没有灯,孙畅根据那那可怜的记忆从角落里里摸出一根蜡烛点上,昏黄的灯光照亮了小小的屋子,孙畅简单地扫了一眼这间屋子,只见屋子里除了一个大炕和炕上摆着的一个掉漆的红木柜子外,再有几个破破烂烂的锅碗瓢盆,便再也没有其余的东西。   这家还真是穷。   孙畅顾不得想其它,栓上门,麻利地脱去了身上沾满泥水的衣服,又上到炕上面掏出了干净的衣服换上,冻僵的手脚慢慢回暖,孙畅长长地吐了一口气,找了一条已经看不出颜色的毛巾,胡乱地擦干净头发,然后直接钻进被子里睡了。   屋外大雨倾盆,屋里面,炕上躺着的那个女子像是被梦靥住了一般,不住地颤抖着。   雨下了一夜,直到天蒙蒙亮方才停歇,孙畅从睡梦中醒来,茫然地看着屋顶已经发霉了的稻草。   这具身体已经到了极限,即使有她的魂力支撑着,也是残破不堪,更加糟糕的是,这具身体的原主已经彻底的死去了,灵魂已经回归了地府。   这下可是麻烦了。   孙畅还从未遇到这种情况,她根本不知道如何入手,原主已经死去,那还谈什么改变她的命运?该不会是想让她代替她的人生吧?   想到这个可能孙畅沉默了,她经历的这些任务,根本没有人指点,那个死神每次只是丢给她让她虐渣顺便改变原主的命运,其余的什么都没有多说,眼下这种情况,孙畅根本不知道如何入手才好。   想不通便不再去想,孙畅很快便将这个问题抛之脑后,反正船到桥头自然直,等到了那时候再说。   坐在床上,孙畅将脑海中那零星的记忆过了一遍,勉强地找到一点有用的信息。   这具身体的名字叫做苏雪,是隔壁苏家村的人,今年刚刚结婚,嫁给了张家庄的张自忠为妻。   孙畅只知道这个张自忠对苏雪并不好,非打即骂,而苏家人也不知道为什么从来都没有为苏雪出过头,张自忠见状,加倍地开始折腾苏雪。   今天是苏雪实在饿得狠了,跑回家里求救,苏家人却以惹不起张自忠为由,没有理会苏雪的求救。   已经饿了几天的苏雪悲痛欲绝,想到回家后可能会遭遇的事情,悲从心起,直接在村外的田埂上面,将脸埋在土里,活生生地把自己给闷死了。   然后,孙畅便来了。   苏雪的灵魂已经不在了,这具身体便成了一个空壳,从今天开始,孙畅便是苏雪了。   苏雪从床上起来,看着这破破烂烂的房子,脑子里闪过苏家那在村里数得上号的泥瓦房,实在弄不懂到底那苏家人是惧怕张自忠什么。   没一会儿时间,肚子便开始咕咕作响,苏雪这才想起,这身体已经许久没有进过餐了。   张自忠和他的哥们儿去了县城,说是出去打工,谁知道他们到底去哪里鬼混了,临走之前张自忠将家里的所有食物全都带到他自家妈家去了,只留下一句话,让苏雪饿了就去她妈家吃了。   前两天苏雪也去了两次,结果呢,因为张自忠对苏雪不上心,那张家人也看不上苏雪,只是让她下地干活,等到吃饭的时候却是什么都不留给她。   苏雪也不是傻的,两天一去,却再也不肯去了。   她不去,张家人也不会去特意叫她去吃饭,苏雪就这么饿了几天,她手里没钱,就是想去买也不成,没有饿死还是因为隔壁的大婶心善,把自家剩的残羹剩饭给了苏雪一些,苏雪才没有被活生生地饿死。   这段记忆在苏雪的脑海里十分清晰,苏雪不知道原主是怎么熬下去的,换做她,她是绝对不会这么忍气吞声的。   记忆中,苏雪和那张自忠根本没有领证,只是简单的办了个婚礼,在这农村儿里,办了婚礼,也就代表着苏雪成了张家人,苏雪不知道,她却清楚的狠,她和张自忠根本算不上是夫妻。   许多的念头在苏雪脑海中过了一遍,她脑子乱得厉害,肚子又饿得狠了,根本没有办法集中精神。   苏雪吃力地从床上爬起来,穿上鞋子,直接出了家门。   “叩叩叩。”   “谁啊。”   陈大婶儿打开木门,看见站在门外的苏雪,脸色微微变了变,最近几天她救济苏雪,他们当家的早就有意见了,毕竟这年月谁家粮食都紧张,他们家都不大够吃,何况有时候还要给苏雪一些。   人饿得狠了,什么自尊脸面都不重要了,苏雪此时只想着活下去就好,什么都没说,直接说道:“陈大婶儿,你能不能给我一个馒头吃。”   苏雪从前是从来都没有做过这事儿,脸色一时涨得有些发红。   陈大婶儿到底心软,见眼前的女人已经饿得不成人形,原本白皙面孔因为长期营养不良而变得面黄肌瘦,她也是不落忍,偷偷地从厨房里拿出一个玉米馍馍塞到了苏雪的手里。   “孩子啊,婶儿家里也不富裕,实在帮不了你多少,你也知道婶儿家的情况,三个半大小子,只靠着你叔一个人养着……”   陈大婶儿的话没有说完,苏雪却已经明白了她的意识,她也不是不识趣的人,左右不过这一顿,她以后是不会再来了。   “陈大婶儿,谢谢你,我以后一定会报答你的。”   苏雪说完,便直接转身朝着自己家那破草房子走去,陈大婶儿看着她那纤瘦的背影,长长地叹了口气,关上了木门。   陈大婶儿一回头,便看见自家当家的站在身后,陈大婶儿吓了一跳,想到自己刚刚的做法,顿时觉得有些讪讪地。   “孩子他爹,那孩子太可怜了,我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饿死吧?”   陈大叔脸上浮现出一丝无奈之色,他叹了一口气,说道:“花儿,我知道你是好心,咱家这情况你也知道,半大小子,吃穷老子,我们总不能这么一直接济她吧?”   陈大婶儿也知道是这个理儿,只是。   “唉,我晓得了,以后不会了。”   各家都有个家的日子要过,她总不能为了一个外人让自家孩子饿肚子吧?   作者有话要说:最后一个故事了,本文会在月底完结~~~~也就是说,还有两万字……   第47章 懦弱女   苏雪的肚子饿得狠了,那巴掌大的玉米面馍馍下了肚,只是稍微垫了垫底儿,根本就不管用,胃里依旧是饿得直抽抽,只是她也没有什么办法,只能忍着。   回了那破破烂烂的房子,因为漏了一夜的雨,屋子的地上积满了水,只是苏雪原本也没打算在这里常住,因此也懒得收拾。   苏雪的人生可以算得上是一出悲剧,父母草率将她嫁出去,便再也不管不问,哪怕是她快要死掉的时候回去求助,他们都不肯帮助她,苏雪不知道他们到底惧怕什么,只是这样的家人根本已经没有继续来往的必要了。   张自忠的婆家是打定主意不会管她,苏雪自然也不会去自找不快活,活人总不能被尿憋死,这话虽粗,道理却是不错,原先的苏雪哪怕是快饿死了都不敢离开这个家,她却没有这样的顾忌。   与其留在这里被活生生地饿死,不如离开了再说,想要虐渣,也要有本钱才行。   这家穷得可以称得上是家徒四壁,不过是便宜了苏雪,她在那红漆柜子里翻了半天,将自己的户口本和身份证都找了出来,出去混没有钱还行,没了这些证明文件,那可就是寸步难行。   苏雪找了个布包,装了几件衣服,又从水缸里舀了点水,就着冷水随便洗漱了一番之后,这才拎着布包出了门。   刚刚走了不远,便看见一个五大三粗的胖婆娘迎面走了,苏雪微微皱眉,往旁边让了一下,继续朝前走去。   谁知道走了没有几步,那女人突然站到苏雪面前,那眼神像是看什么恶心的脏东西一般,满是嫌恶之色。   “苏雪,地里要除草,赶紧跟我来。”   陈梅花是张自忠的老妈,为人尖酸刻薄,她膝下有两个孩子,长子自强是家中的第一个儿子,生下来之后陈梅花很是喜欢,怀二儿子张自忠的时候,张铁牛和村子里的寡妇勾搭在了一起,因为陈梅花怀着孕,收拾不了那寡妇,所以陈梅花把这一切都怪到了二儿子的身上,对二儿子很是冷淡。   张自忠从小便没有人管教,张家父母年纪大了,张铁牛又是个不管事儿的,张自忠越长越歪,最后成了个村里儿有名的无赖。   陈梅花不喜欢张自忠,因此打张自忠结婚以后便直接将他赶到了老屋去住只有偶尔用到这儿子的时候,才会来找他,平日里根本不会上门。   张自忠去了县城之后,也交代过陈梅花管苏雪的饭,陈梅花答应的好好的,结果转头就把这事儿抛到脑后,每天只使唤着苏雪干活,饭却一口不给苏雪吃。   苏雪这两天一直没来张家,陈梅花想起地里还有草要除,因为大儿媳妇怀了孕,大儿子又在镇子上干活,张铁牛又从来都不管这事儿,陈梅花便把主意打到了苏雪的身上,这样不花钱不费事儿的劳动力,正好来使。   苏雪原本的记忆已经残缺不全,只是勉强记得些事情,至于人的面孔却是一概不记得了,眼前这个胖女人她是一丝印象也没有,可对方却显然是认得她的。   苏雪看着眼前的这个女人,根据她的年纪和说的那句话,大约推断出这女人是苏雪的婆婆,陈梅花。   苏雪真不知道世界上竟然会有这样无耻的人,她对她什么样子,现在竟然还敢舔着脸来让她去帮着她锄地,且不说苏雪根本不会做那活儿,就是会做,她也不会去的。   “我还有事儿,你自己去弄吧。”   苏雪懒得搭理这人,说完便直接绕过陈梅花,继续朝着村外走去。   陈梅花见她这模样,火气当时便上来了,她生得五大三粗的,手上自然有一把子力气,一伸手便直接拽住了苏雪的胳膊,陈梅花用得力气极大,苏雪胳膊痛得厉害,不由得惨叫一声,连连说道:“你放开我。”   陈梅花却并不松手,只是恶狠狠地说道:“你是我陈家的媳妇,摆什么谱儿,以为自己是地主家的小姐呢,赶紧去地里给我、干活。”   说着连拉带拽几乎是拖着苏雪朝前面走。   苏雪哪里受过这样的罪,别说是她还活着的时候,就是她去做那些任务的时候也没有受过这样的罪,她的手疼得厉害,眉头紧紧地蹙了起来,双目像是喷火一般看着前面的那个女人。   这女人也当真太可恶了。   有村人看见这一幕,却没人出头帮苏雪说话,苏雪是外村儿嫁进来的媳妇儿,自然比不上本村儿的陈梅花亲厚,加上那婆婆教训媳妇儿是应该的,别说只是拽着她走,就是打她几巴掌也是不妨事儿的。   陈梅花一路把苏雪拽到了地头,顺手往前一带,苏雪脚下一滑,直接扑到在地,昨夜下了一场雨,田埂上的泥土都被水浸透了,苏雪的脸上身上直接被沾满了泥水。   陈梅花丝毫不觉得自己哪里做错了,当婆婆的就要立出自己的规矩来,要是连个媳妇儿都镇不住了,这婆婆的脸往哪里搁?   “赶快下田去除草,今早要不把这地里的草侍弄干净,有你好果子吃。”   陈梅花翻着白眼儿,恶狠狠地说道,然后在田间找了一处干净的石头,直接坐在了上面,双眼直勾勾地盯着从地上爬起来的苏雪,看她那样子,是打算这么看苏雪一早上了。   苏雪知道今儿这事儿怕是逃不掉了,那个恶妇摆明了是想折腾她,面对这样的人,就是有再多的计谋也没有办法,人家根本不跟你讲道理。   眼前的秧田里绿汪汪的一片,看起来像是一片巨大的绿色绒布一般,十分漂亮。   苏雪叹了口气,挽了裤腿下了田,因为刚刚下过了雨,这田地烂成一片,一脚踩下去,鞋子直接陷进了泥里面,那冰冷黏腻的湿泥瞬间填满了鞋子,苏雪恶心地皱起眉头,忍着那脚底恶心的触感,继续朝前走去。   苏雪压根儿就没下过田,根本分不清这秧苗和杂草区别,你让她去除草,简直就是再开玩笑。   苏雪一时觉得有些无从下手,陈梅花却不管那些,直接嚷嚷了起来:“你这懒婆娘,就会偷懒,还不赶紧干活,今早上弄不完,看我不收拾你。”   苏雪翻了个白眼,低下头慢慢地干了起来,分不清秧苗和杂草,没问题,只要看着像是杂草的,直接拔了扔到一边儿就成,反正这块儿地也不是她的,就是产量少了也和她没有什么关系。   陈梅花见苏雪终于老老实实地开始干活,她得意地笑了起来,这人就是贱骨头,不收拾就不老实。   日头渐渐升了起来,这田地里也没有个遮阳避日的地方,陈梅花人生的胖,最是怕热,被太阳这么一晒,汗水是刷刷的往下淌,她热得受不了,便直接站起来,看了一眼远处的苏雪,扭身往家里走去。   陈梅花认为苏雪胆子小,是不敢违背她的,她也没有必要陪着她在这儿受罪。   苏雪以前哪里做过这种活,不过一会儿腰便酸的厉害,两条胳膊像是灌了铁铅一般,光抬起来就要费好大的劲儿,那个恶妇人根本一点都不体谅她的辛苦,只管一个劲儿的跟在后面催促不休。   苏雪咬着牙坚持着,慢慢的胳膊也缓过劲儿来,没有那么酸痛了,身后那喋喋不休的声音停止了,苏雪有些疑惑,回头一看,田埂上哪里还有陈梅花的影子。   那个恶妇人走了,苏雪自然不会自讨苦吃的继续干活,她又不是什么受虐狂,没事儿跟自己过不去?   扶着酸痛不已的腰,苏雪一步一步朝着田埂挪去,上了田埂,她也不顾地上脏不脏,直接坐在了冰冷的地上面。   苏雪一边喘着气,一边揉着酸痛不已的胳膊,低头看了看自己被泥水泡得发白的小腿肚,脸上露出一丝无奈地苦笑,她这是越混越回去了。   休息了一会儿,苏雪好不容易有了点力气,吃力地站起身,直接朝着村子的方向走去,她这副样子今天根本就走不了,还是先回去洗漱一下,明天再做打算。   好在这块儿地离着村子并不远,没一会儿苏雪便回了自己那破旧的茅草屋子。   屋子的门虚掩着,还是她离开时的样子,想来也是,她这家破成这个样子,稍微有脑子的也不会来这里偷东西。   苏雪将自己的布包放回床上,转身去了厨房,说是厨房,也不过是个茅草搭起来的小棚子,里面只有个简单的灶台,上面放了一口黑漆漆的大锅。   这种简陋的灶台苏雪从来也没见过,更别提用了,好在脑子里多少有原主的一些记忆,苏雪勉勉强强地将火烧了起来,整个人却也弄得更加的狼狈,脸上黑一道白一道的,十分可笑。   烧热了水,用洗脸盆装了,端回了屋子,苏雪将身上的泥水洗干净,换了另外一身干净的衣服。   弄好之后,苏雪看着这满屋子的水渍,皱了皱眉,无奈地拿起笤帚,将水扫了出去。   她还要在这里住上一晚上,怎么着也不能由着地上这一片狼藉吧。   把脏衣服洗干净晾上,这么忙忙碌碌的,很快的便到了下午,苏雪的肚子饿得厉害,可是她哪里好意思再去找陈大婶儿要吃的,正巧屋子不远处有一棵槐花树,苏雪随意地摘了一些,好歹是填了肚子。   作者有话要说:男主明天出现,张自忠……   第48章 懦弱女   吃了点槐花,又喝了些热水,肚子好歹是垫补了点儿,苏雪身上乏得厉害,直接反锁了门,躺倒床上睡觉去了。   床上的被子也不知道有多久,没有翻晒过了,散发着一股沉闷的霉味,苏雪昨夜是累得狠了,上床后便直接睡了过去,今儿她虽然累,可是却没有一丝睡意,那股霉味顺着她的鼻孔钻了进去,冲的她脑仁儿疼。   苏雪躺了没几分钟,再也忍不住,认命地起来,把那硬邦邦的被子扛到了外面。   门口的两颗大树上面拴着一根粗粗的铁丝,约摸有五六米长,苏雪将那被子晒了上去,又找了一根干净的木棍,拍打着那被子,好让它变得蓬松一些。   这家只有这么一床被子,晒出来之后,便没了盖的东西,苏雪想了想,左右将垫被也扛了出来晒上,虽然她只打算睡一夜,不过让自己睡得舒服一点也是好的。   家里穷得连个板凳都没有,苏雪搬了几块砖,又在摞在一起,又在厨房里翻出来一个小木板,搭在砖头上,做成了一个简易的小板凳,坐在板凳上面,苏雪将头枕在胳膊上,打了个小小的哈欠,阳光照在身上,暖烘烘的,她便迷迷瞪瞪地睡了过去。   苏学伟手里拎着一个小篮子,慢腾腾地走在小路上面。   篮子里放着刚刚蒸好的十几个白面馍馍,苏学伟也不过是个十来岁的半大小子,正是嘴馋的时候,那白面大馍特有的清香味儿顺着风钻进鼻子里,馋得他直流口水。   这大馍是妈特意做给姐姐的,全都是白面的,一点儿玉米面都没掺,他们平日里想要吃点儿都要等到过年才行,没想到这次妈妈把家里的面全都用完了。   苏学伟心里不痛快,便不想来着张家庄,如果不是妈妈训了他一顿,他才不愿意到这地方来。   从苏家村到张家庄也不过半个多小时的路程,即使是苏学伟特意走得慢了些,也不过花了一个小时的时间。   苏学伟只在苏雪结婚的时候到过张家庄,后来苏家父母一直拘着他,不许他到这张家庄来,因此他记忆有些模糊,有些莫不清楚苏雪的家在哪里,苏学伟拦了一个村民,询问道:“大叔,麻烦问一下,张自忠的家在哪里?”   好在苏学伟还记得自己的姐夫叫做张自忠,这才打听到自家姐姐的家在哪里。   “你顺着这条土路一直往前走,在村西头最破的门口有棵大槐树的就是。”   那村民也是个热心的,好心地指点了方向,苏学伟谢过那人,拎着篮子朝着他指的方向走去。   苏雪睡得昏昏沉沉的,耳边突然听到一个陌生的男声在叫着她的名字。   “苏雪,苏雪,赶快醒醒,你怎么在这里睡了?”   苏雪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抬起头便看见一个面容清秀的少年正站在她面前,皱着眉看着她,苏雪一时没有回神,下意识地问了一句:“你谁呀?”   那少年脸上浮现出明显的不耐之色,粗声粗气地说道:“苏雪,你睡糊涂了吧?我是你弟弟苏学伟。”   苏学伟的态度并不好,他和这个姐姐的关系向来不好,虽然苏雪在家吃得最少,干得最多,他们其余几个弟妹几乎都是苏雪带大了,苏学伟依然是不喜欢苏雪,他也说不上是为什么,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没有理由。   看着苏雪住的这破破烂烂的土房子,家里面甚至连个院墙都没有,苏学伟竟然觉得有些高兴,他就知道,这个姐姐不会嫁给什么好人家的,她这一辈子就该这么受穷受累。   苏学伟懒得和苏雪多说什么,直接篮子放在地上,没好气地说道:“赶紧起来,一天就是好吃懒做,这难怪被人家从新房子里赶出来,都结了婚了人了,还舔着脸回家要吃的,真是没见过你这样没脸没皮的,这是妈做给你的大馍,赶紧拿东西过来装,我还等着回去呢。”   苏学伟到底是记恨苏妈妈做给苏雪的白面大馒头,这些东西本来就该着是他的,现在全给眼前这人了,也难怪他心中有气。   苏学伟的话说得极为难听,若是从前的苏雪,绝对不会要这些东西,现在苏雪却没什么感觉。   当你连命都快没了的时候,自尊什么的,真没有什么大用处,好死不如赖活着,人活着,总会有希望的。   苏雪自动地将苏学伟说得那些难听的话全都过滤了,只留下那最有用的一句,他给她带吃的来了。   只有受过饿的人,才会知道饥饿的感觉到底有多难过,苏雪赶紧站起来,谁知道因为坐的时间长了,她的腿一时有些发软,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在地上,苏学伟嗤笑了一声,低声骂了一句蠢货。   苏雪深吸了一口气,这苏学伟还真是个讨人厌的小孩子,回了房间,苏雪找了一个还算干净的篦子出来,将那些大馍全都放到了篦子上面。   苏学伟看到她弄好了,一句话都懒得多说,直接拿起一个大馍,边啃边离开了这里,这破烂的地方,他是一分钟都不想多待,也只有那样的蠢货才配住在这里。   苏雪完全不知道这个苏学伟为何如此厌恶自己,从那些少得可怜的记忆力完全翻找不出相关的照片,苏雪懒得去多想,看着眼前暄软白皙的馒头,口水不由得分泌了出来。   苏雪干脆地端了馒头回房间,顺手拿了一个大馍啃了起来,她从来都没有觉得这馒头有这么好吃过。   苏雪足足吃了两个,肚子才感觉到饱了,将那些大馍都收起来放回,又将那些晒在外面的垫被被子全都收回了铺好,看着乱成一团的房间,苏雪的强迫症又犯了,把那些乱七八糟摆放的东西全都规整了一下,破碟烂碗全都扔了,只留下几个完好的碗。   这么一收拾,屋子里好歹能看了一些,苏雪坐在炕沿上,看着焕然一新的房间,脸上突然露出一丝苦笑来,她明儿就离开了,真不知道为啥会费劲儿收拾。   苏雪想得很好,可惜计划赶不上变化,当天晚上,张自忠便回来了。   今夜月色明亮,黑色的夜空如同上好的天鹅绒一般,上面缀满了点点星光。   一个高大的身影沐着夜色从朝着张家庄走去,那人的脚步极快,不过几分钟便进了村儿,有农户人家养的狗听到了动静儿,汪汪叫了起来,片刻之后,整个村儿里的狗都叫唤了起来。   村民已经习惯了这动静儿,呵斥了乱吠的狗后,接着又睡了过去。   黑影径直走到了村儿西头的那栋破旧的泥土房前,伸手推了一把,发现那房门紧紧锁着,便抬手敲了起来。   “苏雪,快开门,我回来了。”   低沉的男声将睡梦中的苏雪吵了起来,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迷迷糊糊地下了床,打着哈欠过去开门。   房门一开,微冷的空气合着夜风一起吹了进来,苏雪激灵灵地打了个寒颤,整个人也清醒了过来,看着那个走进门的男人,苏雪的眉深深地皱了起来。   张自忠,他怎么回来了?   张自忠进了屋门,见苏雪还在那里发愣,不悦地说道:“你做什么,冻病了不要花钱么?”   苏雪闻言,默默地关了房门,不知为什么,眼前的男人和苏雪记忆里有些出入,在苏雪那仅剩不多的记忆力,张自忠是个野蛮不讲理的男人,动辄对她打骂,根本就是个绝世人渣。   而苏雪却从他那不善的语气里听出了关心的意思,她微微低了头,掩去眼中的疑惑,摸到床边,取了蜡烛点上。   房间内亮了起来,苏雪也看清了那张自忠的模样,平心而论,张自忠长得还不错,棱角分明的脸,眉毛很浓,眼睛很大大,鼻子很高,乍一看有一点像混血儿。   许是苏雪打量他的时间太长了些,张自忠回头看着苏雪,说道:“看什么看,不过几天没见,不认识了么?”   苏雪聪明地没有接话,这个张自忠貌似脾气不太好。   张自忠看着苏雪那怯懦的样子就来气,他明明是她的丈夫,她看他的表情却像是看着可怕的怪物一样,好好的媳妇儿取回来,整天拉长个脸,一碰她就像是要要了她的命一般,简直让人无语。   张自忠走到炕边儿坐下,将随身带着的包袱递给苏雪,说道:“我走了半下午的道儿,现在是又饿又困,这包里有吃的,你赶紧去灶上热一热。”   “哦。”苏雪应了一声,接了过来,将蜡烛放在窗台上,转身便出去了。   今晚夜色不错,她去厨房,也用不着蜡烛照明。   张自忠盯着苏雪离去的方向,眼神有些奇怪,今天的苏雪、真的有些奇怪,平日里,他让她做什么事情,她都是不情不愿的,要么就装作没听见,要么就是摔锅摔碗的,今儿怎么这么好说话?   张自忠的视线在屋子里扫了一圈,发现平时乱糟糟的屋子变得十分干净,显然是被人打扫过了,床上的被子也是刚刚晒过的,摸上去软蓬蓬的。   张自忠沉思了起来,难不成,这女人终于转了性儿,想开了要和他好好过日了?   苏雪将灶火生了起来,有了白天的经验,她有了些头绪,不像白天那样弄得浑身狼狈,打开那包袱,苏雪看到里面放着几个塑料饭盒,她一一打开,其中两个是肉菜,一个是肥腻腻的红瘦肉,另一个是类似杂碎样的东西,剩下还有三个,都是些素菜,西红柿炒鸡蛋炒冬瓜还有一小碟花生米。   花生米是不用热的,苏雪将那些菜一一热了,又重新放回饭盒里面,用篦子端了回屋去了。   因为家里是一点儿米都没有,苏雪只能拿了几个大馍,权作是饭了。   这家穷得连个桌子都没有,苏雪只能将这些菜全都端到炕上去了,张自忠半靠在炕上面,正闭着眼睡着。   苏雪端着篦子站在炕前,看着躺在那里的男人,突然觉得有些奇怪,她为什么要这么听话?人家说要干什么就干什么?   苏雪嘴角抽了抽,喊了一声:“喂,吃饭了。”   因为不知道从前的苏雪是怎么称呼张自忠的,苏雪想了想,便只喊了一声喂,虽然不太礼貌,不过也不会出什么大错,露了馅。   张自忠本来就没睡熟,苏雪一喊,他便醒了过来。   看着静静地站立在炕前的苏雪,张自忠感觉有些不真实,他已经适应了苏雪对他的横眉冷眼,眼下她突然变得有些低眉顺目了,张自忠觉得还有些不习惯。   他坐了起来,让出来个位置,苏雪走过去,饭菜连同篦子一起放在了炕上,好在这篦子够大,也不怕油渍什么的滴到床上去。   张自忠看了一眼放在那里的白面馒头,心中稍微有些满意,他老娘虽然对他不怎么样,不过临到有事儿,还是指的上的。   苏雪也拿了一个馒头,就着菜小口小口的吃着,虽然她下午吃了两个馒头,可是干嚼满头和就着菜吃完全是两码子事儿,就算是肚子不怎么饿,闻着这菜香儿,她也多了几分胃口。   张自忠吃完一个馒头,感觉这气氛难得不错,想了想没话找话说:“我妈蒸的馒头还挺好吃的。”   张自忠的话一说完,便看见苏雪的脸色变了,他愣了一下,看着剩下的几个白面馒头,难道,这馒头不是他妈送来的?   张自忠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这白面馒头不是自己老娘送来的,还能有谁?他面色不善得看向了一边儿的苏雪,怪不得她今儿这么柔顺,原来是干了亏心事儿心虚。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这部分的狗血撒的很足很足啊猜猜张自忠想到了什么~~~~~~   第49章 懦弱女   苏雪听了张自忠的话,脸色当时就不怎么好看了,这人脸该是有多大,那个陈梅花就是恶婆婆的典型代表,别说给这白面馒头了,就是连点剩菜剩饭都没有给她吃过一口。   因着张自忠是背对着烛火,因此苏雪并没有注意到他的表情,她语带讽刺地说道:“你妈送来的,你可别开玩笑了,我等着你妈给我吃的?我早就饿死了,等你回来我的身体都发臭了。”   张自忠突然啪的一下将手中的筷子拍在桌子上,脸色阴沉地看着苏雪,冷冷地开口道:“我看你过得逍遥得狠,这馒头要不是我妈送的,那就是你的奸夫送的,怎么的,就这么两天你就忍不住了?啧啧,那人倒真是大方,这么些白面馒头不眨眼地就送给你,当真是把你放在了心尖尖上。”   苏雪不傻,张自忠话里面的意思她听得明白,苏雪顿时被张自忠给气乐了,这人的脑筋回路都不知道怎么长的,这么奇葩的念头是从哪儿想出来的?   不是他妈送的,就是野男人送来的?她自己是没有父母还是怎么着的?   房间的气氛一时有些凝滞,张自忠见苏雪不说话,脸上的表情越发的阴沉起来,直到现在她都不肯辩驳,看来他妈真没骗他,这女人明显就有了外心,难怪结婚时不情不愿的,结过婚也是对他不冷不淡的,这女人简直该死。   苏雪也察觉到房间的气氛不对,她抬头看着张自忠,冷笑道:“这馒头是我娘家送过来的,爱信不信。”   苏雪说完,便直接撂了筷子,反正她也吃饱了,输人不输阵,这气势可不能落,要不然这人还不得以为她心虚了?   张自忠沉默不语,也不知是不是信了她的话,只是重新拿起来筷子,又吃了起来。   苏雪觉得眼前的张自忠和原主记忆中的有些不同,他真的是那个粗暴不讲理的野蛮人么?   张自忠很快便将剩下的饭菜全都吃完了,苏雪收拾了碗筷,端进了厨房。   将碗筷洗刷完之后,苏雪准备回去时,突然想到了什么,猛地站住了脚步,貌似,这苏雪是张自忠的妻子,那么不就代表着张自忠可能对她动手?   想到这个可能,苏雪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虽然这身体不是她的,可是她并没有做好失/身的准备,和男人睡觉什么的,这任务难度有些大了。   踌躇了半响,苏雪还是回了房间,这深更半夜的出去,再碰到什么坏人可就得不偿失了。   回了屋子,苏雪却发现自己想多了,那张自忠早已经躺到了被子里睡着了,苏雪松了口气,吹熄了蜡烛,躲得张自忠远远的躺了下去。   这春末时节,夜里微微还有些凉意,苏雪冻得微微发抖,却还是不愿意和那张自忠盖一个被子,虽然说这人是苏雪的丈夫,不过她毕竟也是第一天认识他,加上原主记忆里对他的印象极其不好,因此苏雪宁愿冻着也不愿靠近他。   这么一直哆嗦着到了下半夜,苏雪乏得很了,迷迷糊糊地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张自忠睁开了眼睛,看着那个离着自己足有半米远的女人,眼神晦暗不明。   **   苏雪昨晚睡得太晚,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头还有些发懵,她扶着昏昏沉沉的头坐了起来,呆坐了一会儿才想起来昨天张自忠回来了,苏雪回头一看,身边的床铺已经空了,哪里还有那男人的影子?   苏雪松了口气,那男人怕是已经走了吧,她刚想躺回去继续睡会儿,手一摸,却摸到了盖在身上的被子,苏雪脸上的表情柔和了下来,这男人也不算太粗心。   躺在床上又眯了一会儿,苏雪这才起来,端着脸盆准备出去打水,她打着哈欠出了房门,却看见张自忠跳着担子从远处走来,苏雪微愣,那人走得近了,苏雪才看清楚他挑的那两个箩筐里放着几个袋子,里面不知道装了什么东西,鼓鼓囊囊的。   苏雪也没多想,直接走过去,从水缸里舀了水来洗脸。   张自忠跳着扁担回了家,看到站在门外洗脸的苏雪时,脸色微微变了,苏雪长得很漂亮,她的皮肤很白,因为刚刚洗过脸,上面还沾着些水珠,显得十分清爽。   有路过的村民朝这边多看了两眼,张自忠的脸更黑了,想起来老屋这里连个院墙也没有,平日里她在外面这么洗漱,这些人是不是也瞧了去?   张自忠几步走到屋前,将担子放了下来,看着正在那儿梳头发的苏雪粗声粗气地说道:“以后洗漱回屋里洗去。”   说完,便拎着箩筐进了门儿,苏雪被他这莫名其妙的话弄得愣了一下,眼看着那人说完后便没有多说什么,直接进了门,苏雪也不在意,继续梳理着头发。   将长及肩部的头发扎了个马尾,苏雪将脸盆里的水倒了,然后才回了房间。   她一进门儿,便看见张自忠正背对着她鼓捣着什么,苏雪走过去,抻头一看,原来他在把袋子里面的那些粮食放到瓦罐里面去。   这人一大早不见了人影,原来去弄粮食去了,苏雪觉得有些奇怪,眼前的这人和原主的记忆中的那个完全对不上号,这样的男人怎么都不会是原主印象中的那个不讲道理的小混混吧?   苏雪将脸盆放到一边儿,然后询问道:“你买这么多粮食回来干什么?”   张自忠闻言,回头看了苏雪一眼,那眼神像是在看傻子似的:“出了吃,还能干什么?给你玩儿?”   张自忠说完,便又转回头去,继续忙碌着,很快他便将那些粮食全都装到了瓦罐之中,然后他将那几个瓦罐规整到一起,站了起来,拎着箩筐出了屋子。   苏雪被张自忠的话噎了一下,暗道这人可真不会讲话,她也懒得和他多说什么,直接翻出了一个馍馍,也不管凉不凉,直接啃了起来。   张自忠分家的时候除了这个破老屋是什么都没有得到,这扁担还是他借了隔壁陈大婶儿家的,他去借的时候,陈大婶儿和他东拉西扯说了许多话,张自忠也是听明白了陈大婶儿的意思,在听到苏雪几天没吃饭,还是靠着他家的剩饭剩菜接济的时候,张自忠听得脸发烧,像是有人呼啦啦的扇了他几个大耳巴子似的。   他明明已经将粮食交给了自家老娘,老娘也答应了他,说是他在外面干活的时候会帮衬着照顾一下苏雪,她老娘倒好,东西不给吃就算了,这每天还使唤着她下地干活儿是怎么回事儿?   面对着陈大婶儿的数落,张自忠闭口不言,他也是无话可说,总不能在外人面前说自己老娘的不是吧?   听着陈大婶儿说的那番话,张自忠心中对苏雪多了许多愧疚,虽然这媳妇儿取回来没有一天给他个好脸,前几天他们又闹了矛盾,他这才跑去县里干活,可是他也没想过要折腾苏雪,他老娘这事儿办得也太不地道了。   还了扁担,回了家,看着眼前这破破烂烂的老房子,张自忠心里怎么也不是滋味,他家里的条件虽然在村里不是顶好的,可也有三间大瓦房,结果刚刚一结婚,他老娘便分了家,将他们赶到了这老屋里来,这也难怪苏雪心里不快活,这事儿要换了哪个,心里都不会舒坦的。   不过好在他有一把子力气,爷爷还在的时候也跟着爷爷学了木匠的手艺,今年只要忙上一年,他手里也能攒下点儿钱来,到时候把这房子推了,重新盖上,那也算是一个家里。   心里这么想着,张自忠走过去,推开了房门,他一进去,便看见苏雪正抱着一个馒头啃着,那馒头的分量很足,一个足有苏雪的脸那么大,她这么抱着啃,直接将她的那张小脸给挡住了一大半,看起来十分的可笑。   张自忠心底有些无奈,随即想到厨房的炉灶冰冰冷冷的。苏雪吃的这馒头显然是没有热过的,这天虽然渐渐热了,可这冷馒头下了肚,保不齐一会儿她胃里不舒服。   “苏雪,馒头不热一下再吃么?”   苏雪吃得专心,压根儿没听见张自忠进了的声音,此时听见他说话声,苏雪一惊,然后那一口馒头便直接噎在了嗓子里。   “呃……”   苏雪噎得直翻白眼,手一松,馒头咕噜噜地滚到了地上,张自忠见她这副模样,也顾不得地上的馒头,直接跑出去,舀了一瓢水端了进来,苏雪咕嘟嘟地把水瓢里的水喝完,这才感觉噎在嗓子眼儿的那团馒头顺了下去。   一想到自己这条命,刚刚就差点葬送在那馒头上面,苏雪心中那叫一个生气,翻眼瞪着张自忠,说道:“你这人走路没声的么?差点被你害死。”   张自忠无语,明明是她自己吃得急了,却偏偏往人身上怪,真是的。   张自忠懒得和她计较,看着苏雪说道:“今儿我爸过寿,收拾收拾,我们马上过去。”   苏雪一听这话,当时便说道:“我不去。”   她是疯了才会去给那张铁牛过寿,想那陈梅花折腾她时那凶悍的样子她就够了,她疯了才会送上门儿去给人折腾。   张自忠一听这话,脸色当时便有些难看了,他的父母在不对,他们是小辈儿,还能记仇了不成?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吧,这部分虐得是男女主那一家子,男主人不错,就是愚孝了一点,以后会掰回来的   第50章 懦弱女   到最后,苏雪还是没拧得过张自忠,这男人实在蔫儿坏,她不乐意,张自忠便直接将她提溜了起来,整个将她给扛到了肩膀上。   这人脸皮极厚,根本就不怕丢人,扛着她就朝外面走,苏雪给他这无赖做法吓着了,急急忙忙地喊道:“张自忠,你把我放下来,放来。”   “你去不去。”   “我去我去,你把我放下来我就去。”   苏雪脸皮薄,张自忠能丢得起这人,她可丢不起,张自忠原本也就只是打算吓吓她而已,听苏雪答应了,便将她从肩膀上放了下来。   苏雪脚一沾地,哧溜一下地就跑了离那张自忠足有两米远,这男人的性格太恶劣,和他那正儿八经的外貌完全不同,对上她,再好的脾气也没辙。   刚刚那一下子,苏雪身上的衣服被弄得发皱,头发也有些凌乱,她白了张自忠一眼,扭身回屋换衣服去了。   苏雪那一眼,竟然让张自忠觉得有几分娇嗔的意思,张自忠干咳了一声,想起刚刚把她扛起来时那柔软的触感,黝黑的脸上浮起一丝淡淡的红晕。   苏雪是真心不想过去,不过看了看那破旧的小门板儿,又比较了一下张自忠那满身的肌肉疙瘩,她觉得自己还是老实点儿好。   又在房间里磨蹭了一会儿,屋外传来张自忠的催促声,苏雪这才不情不愿地走了出来,黑着一脸率先朝前走了去,此时的苏雪深刻的体会到,什么叫做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面对这样的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男人,她就是有再多的点子也没啥用。   张自忠看着苏雪气呼呼的背影,觉得有些好笑,相比较起原来那个对她不冷不热的苏雪,眼前这个会笑会闹,会使小性儿的女人才让他有一丝真实感,这才是他的老婆该有的样子。   转身锁了门儿,苏雪已经走远了,张自忠笑了笑,大步赶了上去,他人生得高大,一步抵得上苏雪走两步,被苏雪刻意拉开的距离很快便撵上了。   那男人就这么沉默地和她并排走在一起,苏雪暗自翻了个白眼,这人也真够没脸没皮的,苏雪懒得理他,因此也一句话也不说,张自忠也不是会讲话的,两人就这么一路沉默地到了张自忠的父母家。   张铁牛的家在村子的最东头,与张自忠那破旧的稻草房子不同,张铁牛家的房子在村里也是数得上的。   苏雪看着眼前这算得上气派的房子,再想想自己这两天住的那漏雨的破草屋子,简直就是两个极端,也难怪原主心里不快活。   今儿是张铁牛的五十大寿,农村人讲究这个,五十大寿要大办,这年月农村人吃酒席是流水席,在自家院子里摆上十张桌子,七碟八碗的菜摆上,就算是一桌酒席了。   酒席从中午十一点开始,一直要到下午三四点中人才能正式吃完,因此饭菜要准备的极为充分,否则招待不好,村儿里的人是要在背后骂的。   苏雪刚刚进了那张家院子,连屋子都没有进去,就被陈翠花安排着去洗菜了,苏雪留心看了一下,陈翠花就是对着张自忠也是一张晚娘脸,将张自忠指挥的团团转。   苏雪十分恶心陈翠花的态度,只是这种情况下,她也不好闹,闹开了,人家不会说张翠花,只会说她不懂事儿,不听话之类的。   人言可畏,这种道理苏雪还是懂的。   这一天,苏雪就在忙碌中度过,洗完菜要帮着切菜,等到人来吃席了,她就更忙了,收碗洗碗,两条胳膊几乎快累废了,结果等到人都走了,帮忙干活的亲戚们安排了一桌给他们吃饭,苏雪不过是去了趟厕所,回来之后,就没了她的位置。   陈梅花翻着眼看着她,没好气地说道:“吃,吃什么吃,那盆碗筷不是还没收拾么?赶紧去洗干净,等人走了,剩的菜汤给你吃一口不就成了。”   陈梅花说完,便直接扭着那肥硕的身子走了,苏雪怒极反笑,她在这儿忙里忙外,这陈梅花连一口饭都不给她吃,天底下哪里有这样的道理,真当她是好欺负的么?   苏雪懒得和她多说什么,她说不给吃她就不吃了么?她也真当自己是什么玩意,反正那灶火还没熄,肉菜什么的还剩了不少,苏雪直接去做了个肉丝炒白菜,下了碗面条,就那么蹲在大门外吃了起来。   至于那没洗的碗碟什么的,谁爱洗谁洗,她才懒得惯那些臭毛病。   一碗面条下了肚,肚子好歹算是饱了,苏雪将手中的碗筷往那盆子里一放,起身便打算回去,刚一抬头,便看见张自忠从远处走了过来,苏雪愣了一下,下意识地开口问道:“你吃了没有?”   张自忠摇摇头,俯下/身准备将洗好放在箱子里的碗碟还回去。   “妈让我先将这些碗筷还回去,人家等着用。”   张自忠说完,便将那木箱子扛到了肩膀上面。   苏雪已经无语了,这些东西等吃过饭再还不行么?非要出现在还回去?她敢保证,等一会张自忠忙完,陈翠花绝对不会剩下饭菜给张自忠吃。   这张自忠也不知道是真傻还是假傻,要真是等着还,怎么不叫张自强一起,分明就是故意折腾这男人。   苏雪原本是懒得管这破事儿,人家儿子愿意怎么折腾怎么折腾,关她什么事儿?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说不准人家还乐在其中呢。   虽然心里是这么想着,可是看着那傻大个子扛着箱子往外走,竟然有一种可怜兮兮的感觉,苏雪叹了一口气,她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心软。   两步走过去拦在那张自忠前面,苏雪看着他说道:“你先放那儿放着,这忙了一早上,怎么着也要先把饭吃了,我下碗面给你吃。”   难得媳妇儿关心自己,张自忠听话地将那箱子放到了一边儿,坐在门前的台阶上面,等着苏雪弄面给他吃。   面是现成的,下好捞上来就成,刚刚的肉丝还剩下不少,正好做菜。   将满一大碗端给张自忠,苏雪说道:“喏,赶快吃吧,等会儿你妈出来又要闹了。”   张自忠也知道自己老娘那性子,也不说话,直接端起碗来吃了起来。   苏雪也不急着离开,就那么坐在一边儿,等着张自忠吃完。   虽然和张自忠相处的时间不长,苏雪对他的性格多少有些了解,张自忠这样的人话不多,可能也有点蔫坏,可是怎么也不像是原主记忆中的那个样子,这样的一个男人,她怎么也不信他会是那种家暴的男人。   苏雪正想得入神,突然背后一股大力袭来,她整个人直接朝前扑了出去,狠狠地摔在外面的土地上面,直到这时,苏雪才感觉到背后疼得厉害,脊椎像是被整个踹断一般,痛得她冷汗直冒。   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只见,让人根本来不及反应,张自忠当时便将碗摔了出去,急忙起身过去,将地上躺着的苏雪扶了起来。   “苏雪,你怎么样?没事儿吧?”   张自忠急的直冒冷汗,连连询问道,苏雪痛得直抽冷气,根本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她挣扎地抬起头,想看看到底是谁在她背后踹的那一脚。   陈梅花站在门前的台阶上,满脸厌恶地看着苏雪。   刚刚她饭吃到一半儿,才想起来这二儿媳妇儿还没吃,加上那些帮忙的亲戚们你一句我一句地说起了苏雪,陈梅花正想大发好心叫她来吃一口,谁知道这个败家娘们儿就这么在外面偷吃了起来。   她还真没看错她,真就是个不要脸的东西,自己偷吃还不算,还撺掇地她儿子一起吃,陈梅花的火气当时便上来了,不分青后皂白地便一脚踹到了苏雪的背上。   眼看着苏雪摔了出去,陈梅花心里十分解气,谁知道二儿子这么心疼她,居然敢把碗给摔了,当真是娶了老婆忘了娘,真是个白眼儿狼。   陈梅花气得厉害,指着苏雪一连串的咒骂声便从嘴里飙了出来,直接就将苏雪的全家女性以及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一遍。   眼看着那陈梅花越说越不像话,嘴里就像吃了大粪一般脏话连天,张自忠的脸色也变得十分难看,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老娘会是这个样子,他在的时候她就这么欺负苏雪,他要不在的时候呢?他老娘还不知道怎么收拾苏雪呢。   想起老娘对自己大嫂那嘘寒问暖的样子,对比一下眼前老娘这恨不得吃了苏雪的样子,张自忠心里是一阵阵发寒。   苏雪到底哪儿对不起她了,她要这么羞辱她?   苏雪此时却根本没讲那些陈梅花那些咒骂声听进耳朵里,她后背一阵一阵的如同火燎一般的疼,这个恶妇踹她的时候怕是用了十成十的力气,也不知道脊椎是不是被踹裂了,现在哪里还顾得上吵嘴,先带她去看医生再说。   “张自忠,我背上好疼……”   苏雪吃力地吐出这几句话,张自忠低头一看,苏雪的脸色已经一片煞白,额头上布满密密麻麻的冷汗,显然是痛得狠了,她也顾不上和自己老娘理论,直接将苏雪抱了起来,头也不会地走掉了。   陈梅花见儿子不搭理她,心中更是生气,叫嚣着不许张自忠离开,可是却没有人搭理她,只剩下她像是小丑一样在那儿蹦跶。   作者有话要说:小雨的新文,预计十一月二十号开启,求收藏   第51章 懦弱女   背上实在疼得厉害,也不知道那老女人到底使了多大劲儿来踹她,苏雪疼得直抽冷气,好悬没哭出来。   她越是这样,张自忠越是心疼,受了这么大的罪,却不见她掉一滴眼泪,这若是换了其他的女人,早就嚷嚷起来了。   张自忠的力气很大,一路抱着苏雪跑到了村儿里给人看病的赤脚医生那儿去。   苏雪趴在那医生家里的炕上,胡子一大把的医生在苏雪的背上按了几下,苏雪疼得受不了,直接惨叫出来,那医生皱了皱眉,然后便对张自忠说,他看不了这病,看样子是伤到骨头了,要送到县里的医院才成。   张自忠一听医生如此说,心中那个悔恨不已,都怪自己没照顾好苏雪,才让她受这么大罪,张自忠拜托医生照顾苏雪,自己急急忙忙地跑了出去。   苏雪疼得厉害,压根儿就没听清楚张自忠和那医生说了什么,她昏昏沉沉的趴在床上,只感觉后背已经疼得麻木了,她脑子里只转着一个念头,要离这家人远一点,否则说不准什么时候就把命赔进去了。   张自忠急匆匆地回家,带了两件换洗衣服,又将昨晚上他藏到衣柜里面的存折拿了出来,存折里有几百块钱,估摸着也够用了。   又跑去村里唯一有拖拉机的那家人,给了人家五块钱,拜托人帮忙将苏雪送到县城去。   那人收了钱,便答应了,这年头五块钱可不少了,要知道镇上的医生干一个月也才只有四十几块钱的工资。   那人将拖拉机从院子里开了出来,张自忠怕苏雪颠得慌,又弄了些稻草铺在了下面,最后将家里的那一床唯一的垫被也铺在了下面,这才将在赤脚医生家里的苏雪抱了出来。   此时的苏雪已经昏了过去,张自忠心中自责不已,恨不得能代替她受这份罪。   等拖拉机到了县医院,也到了晚上八点多钟,张自忠抱着苏雪进了医院,医生检查掀开苏雪的后背的衣服,张自忠看见苏雪那雪白的后背上一片怵目惊心的紫色,他的拳头狠狠地握了起来,心里一阵阵的绞痛,已经伤成这样,她该是受了多么大的罪。   好在只是有些淤血,并没有伤到骨头,医生将伤口处理了一下后,然后便开了药挂水。   苏雪趴在床上沉沉睡着,而张自忠却守在她的床边,一夜未睡。   张自忠想了许多事情,他老娘做的这件事情让他心寒不已,当着他的面她尚且如此,而他不在的时候呢?   张自忠不敢再想下去,他又想起他刚刚结婚后不久,去县城里打工回来后,他老娘告诉他的那件事儿。   “你媳妇儿不是个正经的,我看见有野男人进了她的屋子,两人关了门,也不知道在屋子里做些什么事情。”   那时候,张志忠和苏雪大吵了一架,然后他一时赌气,没在家过夜便离开了,那时候他从来都没有怀疑过自家老娘说的那些话到底是不是真的。   可能,他真的是冤枉了她了。   张自忠一夜未睡,心里翻来覆去地想着从前的一些事情,想起那时候对苏雪的冷言冷语,他便觉得有些羞愧,自己的老婆娶回来是疼的,结果他倒好,把好好的一个媳妇儿折腾的进了医院,从今往后,他要好好对待人家。   苏雪做了一晚上的梦,第二天醒来,愣愣地看着周围白绿相间的墙壁,脸上的表情十分难看。   昨夜那死神进入她的梦中,告诉她,因为某些未知的原因,此次任务出了些差错,苏雪的灵魂已经重新轮回,为了弥补地府的失误,孙畅必须代替苏雪,完成她的人生。   孙畅,不,苏雪根本无法提出任何反对意见,那死神只说了一句:“这次算是你占了便宜,不是谁都这种运气获得新的生命的。”   说完,便消失在苏雪的梦中,连一丝痕迹都没有留下来,苏雪气得内伤,却根本拿他没有办法,说完就溜,连让她抱怨的时间都没有,苏雪一口气堵在心里,不上不下的,十分难受。   张自忠拎着早点从外面走了进来,一看见苏雪醒来,张自忠的眼睛亮了一下,快步走了过来,将手中的早点放在桌子上面,说道:“你醒了,我买了包子,你趁热吃吧。”   张自忠说完,便俯下/身,自然地伸出手想要将苏雪扶起来,苏雪挥手打在他伸过来的手上,不耐烦地说道:“别碰我。”   张自忠愣住了,呆呆地看着苏雪,他有些弄不明白她为什么这样做。   苏雪一看他那傻乎乎的样子心里就来气,感情她这伤不是他妈给弄的?母债子偿,她没揍他一顿就是好的了。   苏雪此时的情绪十分消沉,当自己变成另一个人,顶着她的身体,接收她原本的生活,这种事情不是那么容易就可以接受的得了的。   吃力地从床上爬起来,却不小心扯到了背后的伤口,苏雪疼得倒抽了一口冷气,眉毛深深地皱了起来。   这日子简直没法过了。   张自忠见她这样子,不由分说地将她扶了起来,苏雪气得骂他,那人却是丝毫不理,任由她的拳头落在他的身上。   “吃饭。”张自忠将早点塞到苏雪手中,顿了顿,又说了一句:“吃饱了才有力气来打我,这样,不疼。”   苏雪无语,被他这么一说,好像是她在无理取闹一般。   张自忠见苏雪只是拿着包子,也不说话,就那么愤怒地看着他,不知怎么的,张自忠莫名地觉得有些心虚,摸了摸鼻子说道:“赶快吃吧,凉了可就真不好吃了。”   这男人说一句好听的会死啊?   再怎么生气,也不能和自己的身体过不去,苏雪低下头,默默地将包子塞进嘴里,像是完全把那包子当做张自忠一样咬着。   张自忠看着她那模样,不知怎么的觉得有些好笑,她这样子哪里是做人家媳妇的人,分明就是个孩子。   苏雪根本不知道张自忠心里再想什么,肚子吃饱了,她心里那点儿火气也消散了,事情已经这样了,她就是再不高兴也没有别的办法,仔细想想,重新开始新的人生,也还不错。   苏雪在医院住了几天,背后的伤好了七七八八的,便出了医院,苏雪原本以为出医院后他们会回去,没想到张自忠却直接带着她在县城里逛了起来。   八十年代初期,便是县城里也没什么小区高楼的,一般人家住的都是自己盖的平房,条件好点的,盖的也不过是二层小楼,在这年头,也算得上是富户了。   苏雪有些奇怪,摸不清楚张自忠带她来这儿做什么,她也没有多问,闷着头跟在张自忠身后。   张自忠在医院里几天,左思右想,怎么也不能将苏雪一个人留在家里,他老娘是那个样子,说不定等她走了怎么欺负苏雪,再加上家里的那老房子已经破的不成样子,保不齐什么时候就塌了,苏雪一个人在家,要是出了什么事情那就坏了。   两人走了有半个多小时,最后停在了一户人家前。   苏雪看着眼前的黑漆大门,心里却在琢磨着张自忠想干什么。   张自忠没让苏雪想太多,从裤子里掏出钥匙,开了大门。   张自忠拉着苏雪走了进去。   这院子确实不错,虽然只有三间房,但是院子却够大,地上做了水泥地坪,十分干净平整。   比起那个破稻草房子,这里的环境高了不止一个档次。   张自忠带着苏雪粗略地看了一圈,里面的沙发床都是现成的,虽然有些旧了,不过却也能用,他们只要买些日用品便直接能用了。   这房子是张自忠一个朋友的,那朋友发了财全家人搬到了市里面去了,朋友的父母不愿意卖了房子,朋友是个孝顺的,便想将房子租出去,正好张自忠想租个房子,那朋友便将房子租给了张自忠。   苏雪头一次觉得,这男人其实也还不错。   房子看着干净,其实里面灰尘不小,两人忙活了一天,总算将这房子收拾出了个样子,又买了被子床单碗筷锅碗瓢盆之类的东西,摆放好之后,原本空荡荡的屋子便多了几分人气。   两人安顿下来之后,张自忠又回了村儿一趟,将留在家里的东西都带了过来,离开前,他想了想,还是没有回家,毕竟老娘害了苏雪住了院,却连一眼都没有来看过,张志忠心里总是有些不舒服的。   张自忠没回去,陈梅花却看见了张自忠,眼看着儿子背着那大包小包的东西离开了家,陈梅花心里有些奇怪,喊了几声,张自忠却是头也不回,陈梅花心里有气,真是养不熟的白眼狼,自己老娘喊他都能当做一副听不见的样子。   陈梅花气得连地里都不去了,扭身回了家,她心里想着,既然儿子已经离开家了,那地里的活就叫苏雪去看,一天天懒骨头似的就在家里待着,该去地里干活了。   陈梅□直去了村西头的那破草房子,一看屋子门儿锁着,陈梅花心里有些奇怪,扒着窗户一看,却发现里面空空荡荡的,床上的被子垫子全都没有了。   这时陈梅花才觉得有些不对,难道这二儿子带着媳妇儿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开虐   第52章 懦弱女   陈梅花头一个想到的便是那二儿子带着苏雪离开了,难怪刚刚她喊他他也当做听不见,原来是心虚了。   一想到这个可能,陈梅花便觉得心底的火气不断的往上翻涌,这个二儿子打小便是不听话的,现在娶了媳妇儿更不得了了,招呼都不打一声便直接离开了。   陈梅花压根没想到是自己把儿子媳妇儿逼走了,只觉得他们不孝顺,自己跑去过好日子,不管自己的老子娘。   陈梅花气得厉害,直接在院子里找了许多的砖头,把老房子的窗户砸了个稀巴烂,她犹不解气,又朝铺着稻草的房顶上撂,那稻草房顶本来就不结实,哪里禁得住砖头的重量,直接被砸出一个个的破洞。   眼看着这破房子愈加的破烂,陈梅花心里的气稍微消了一些,扛着锄头朝家里走去,她要赶回去和老头子他们商量一下,这二小子手里是有钱了,要不然怎么能把老婆都带走呢?他们要想想办法,怎么着也要从二小子手里抠出些钱来。   张自忠是根本没想到自己老娘把主意打到了自己的身上,他满心盘算着要和苏雪好好过日子,今年最好再添个大胖小子,那他这人生就算是圆满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了,天气渐渐热了起来,苏雪将刚刚洗好的衣服晾上,她站在院子里面,看着眼前的灰褐色的男士褂子,突然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一切怎么会变成了这样?   苏雪原本是打算离开的,结果现在却留下来,和张自忠过起了日子,两人除了没有睡在一起,和那平常的夫妻也没有什么区别。   苏雪正想得入神,却听见大门那儿传来粗暴的敲门声,苏雪皱眉,她们搬到这儿住的时间不长,周围的邻居也不是太熟悉,怎么会有人上门来?   心中疑惑,苏雪擦干了手,走了过去,她到底多留个心眼儿,先从那门上的缝隙朝外面看去。   看到门外站着那膀大腰圆的女人,苏雪的眉深深的皱了起来,脸上浮现出浓浓的厌恶之色。   这女人怎么跑到这儿来了?   苏雪头一个想到的便是张自忠,转念一想,自从那次她受伤住院后,张自忠到底是和母亲起了嫌隙,在县城住了一个多月,张自忠也从没回去过一趟,是张自忠说的可能性并不大。   对这个曾经弄伤了自己的女人,苏雪心中是一点好感也没有,她原本是不想给她开门的,可那女人却站在门外叉着腰破口大骂了起来。   这么被人堵着门骂,但凡有几分血性的都受不了,苏雪也不是那种懦弱的人,眼看着那女人越骂越不像话,苏雪也来了气,转回身将刚刚刷鞋子剩下的那盆水端了过来,又将锤衣服的棒子放在跟前,苏雪打开了大门。   陈梅花骂得正来劲儿,那大门吱呀一声打开了,她心中得意,张口便想数落苏雪几句,谁料到她刚刚张开嘴,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兜头一盆水便泼了过来,陈梅花被淋了个满头满脚,身上的大花汗衫湿哒哒的裹在身上,将她那满身的肥肉全都勾勒了出来。   此时周围已经有不少人家被陈梅花那大嗓门儿给喊了出来,此时见她那狼狈的模样,全都捂着嘴偷笑了起来。   这夏天人本来穿的衣服就薄,加上陈梅花从来都没有穿内衣的习惯,现在这么被水一淋,里面全都给看透了,陈梅花虽说已经是五十多岁的人了,可到底也是要脸面的,这么被人看光了,她又羞又怒,朝着周围围观的那些人吼道:“看个球啊看,没见过女人是怎么着的。”   周围的人谁认识她哪个,见她如此大吼大叫,更是鄙夷不已,那笑声却是越发的大了起来。   陈梅花也是个窝里横的,这人都懒得搭理她,她也闹不起来,转而将所有的怒气全都发泄到了苏雪的身上。   “你这个丧门星,小贱/种,你这是诚心的吧……”   陈梅花气得脸都有些扭曲,张牙舞爪地朝着苏雪扑了过来,谁知道脚下那么一滑,肥胖的身子重重的摔倒在了地上,好巧不巧磕在了门槛儿上,半颗牙直接磕掉了。   苏雪见她这惨样,心底稍稍解了些气,脸上却是露出焦急的神色,连忙去富倒在地上的陈梅花,嘴里却说着:“婆婆,你慢一点,这大清早的,我还以为门外是那条疯狗在叫唤呢,实在对不起,你没摔到哪儿吧?”   苏雪这小身板子,哪里扶得动陈梅花这大块头,她原本也就没打算扶她起来,只是趁着这动作在她身上的肥肉上狠狠的扭了几把。   磕掉了半颗牙,陈梅花的嘴里痛得厉害,压根儿就感觉不到身体上的这点儿疼痛,此时她趴在地上,肥胖的手捂着嘴,唉唉痛叫着,那模样着实狼狈得很。   周围的人家多少也看出了些头绪,如果不是苏雪喊了一声婆婆,他们还以为眼前这个女人是上门儿来寻仇的,啧啧,这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什么样的人都有,看看她砸门儿时的狠劲儿,刚刚骂人时连气儿都不带喘的,那些恶毒的话他们就是活几辈子都想不出来,这个女人明显就是个泼妇,也难怪这媳妇儿会用水泼她,换了谁碰到这婆婆,都要用水泼。   陈梅花在地上躺着干嚎了半天,嗓子都喊哑了,这时她才想起来自己还在地上躺着呢,顿时臊红了脸,她还以为这里是在村里儿面呢,只要她嚎上几声,便有无数的村民为她撑腰。   陈梅花吭哧吭哧地爬起来,偷偷地瞄了一下四周,见周围的那些人指着她窃窃私语,她脸越加的红了,直接跑进了院子里面。   苏雪见她跑进去,连忙也跟进去,害怕这女人进去祸祸她家里的东西。   周围的人见没戏可看,便也散了,各自回家去忙活去了。   却说苏雪刚刚进了门儿,那陈梅花便直接扑了过来,好在苏雪早就有准备,身子往旁边一让,双手就势朝那陈梅花身上一推,陈梅花刹不住车,直接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接连摔了两跤,饶是陈梅花身上的肥肉够多,也是痛得厉害,这还不算完,苏雪作势弯腰扶她,手却‘不下心’挂到了身边的花架,花架子上摆着的那些花花草草全都噼里啪啦地掉了下来,全都砸在了陈梅花的背上。   陈梅花痛得嗷呜一声叫了出来,嘴里又开始骂骂咧咧了起来,苏雪听得直皱眉,只觉得这陈梅花已经彻底没救了,她趁着清理陈梅花背上的那些花盆时,又在陈梅花的手上背上重重地踩了几脚。   等到将陈梅花扶起来,也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的事情了。   被苏雪这么一折腾,陈梅花的身上到处都痛得厉害,她也不是个傻的,知道今天是讨不了好了,便也收敛了几分,坐在院子的小竹凳子上,愤恨地看着苏雪。   陈梅花这身上又是土又是水的,简直就是在和稀泥,苏雪却压根儿没想着拿衣服给她换上,陈梅花越是狼狈,她心里越是舒坦,恶人便要恶人磨,对待陈梅花这样从心底就烂掉的人,压根儿就不需要对她客气。   陈梅花勉强压下心底的火气,勉强露出一个还算温和的笑容,只是她此时脸上黑一块白一块的,那笑容倒显得有几分狰狞了。   “苏雪啊,我看你们住的这房子真不错,比我们家那三间大瓦房可是好太多了。”   陈梅花一张嘴,苏雪便知道了她打得什么主意,她被陈梅花这不要脸的行为给气乐了,这人到底有多么不要脸,她该不是选择性遗忘了她之前对她做的那些事情吧?现在怎么还能舔着脸上来要钱?   苏雪没有说话,只等着那陈梅花继续说下去,陈梅花见苏雪没有搭话,脸上的表情阴沉了几分,果真是个下贱坯子,给脸不要脸的东西,她能住上这么好的房子,靠的还不是她儿子?   “苏雪啊,我听说,自忠在县城里赚了大钱,人家说的时候我还不相信,自忠那点本事儿,我还不知道么?现在看着你们住的这房子,我才敢相信,我家小二子,果真是有了出息。”   苏雪嗤笑,好不给面子地说道:“婆婆,您这话可说错了,这房子也不是我们买的,我们也是花了钱租了的,我还病着,每月只靠着自忠那点钱生活,除了这房租,我们手里也是紧巴巴的,只够生活的。”   既然陈梅花说话绕圈子,苏雪便也和她拉扯,想要钱,对不起,咱们没有,就是有,也不会给你这么个恶婆子的。   陈梅花一听苏雪这话,脸色当时便变了,她好声好气的说话,这女人还蹬鼻子上脸了,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这房子是他儿子的,就是她的,她想怎么安排就怎么安排。   “我今儿就把话撂到这里了,你大哥在县里面找了个活儿干,他们一家人要到县里来,你们这房子让给你大哥住,你们在另外找个地方去住。”   陈梅花蛮横地说道,斜睨着眼看着苏雪,这么好的房子该给她的大儿子一家住,至于二儿子他们,他们两个就是养不熟的白眼狼,他们根本就不配住。   看着陈梅花那理所当然的样子,苏雪当时就气乐了,这女人简直就是不要脸到了极点,她还真把自己当了一回事儿了。   作者有话要说:完结倒计时~~~~   小雨的新文,预计十一月二十号开启,求收藏   第53章 懦弱女   看着陈梅花那理所当然的样子,苏雪当时就气乐了,这女人简直就是不要脸到了极点,她还真把自己当了一回事儿了。   这陈梅花当真是仗着自己那张老脸,什么事儿都能往外瞎扯,就算是她是张自忠的妈妈,也没有这么欺负人的道理。   陈梅花偏心也不是这种偏法儿,他们租的房子凭什么让给张自强一家,别说兄弟俩的关系原本就不怎么样,就算是关系很好,也没有把他们的房子腾出来给他住的道理。   苏雪看着陈梅花那理所当然的样子,连最后一丝脸面也懒得给陈梅花留,对待这种不要脸的人,根本就不需要给她留一丝的脸面。   “婆婆,我看你还是年纪大了糊涂了吧,这房子是我们出钱租的,哪里让给大哥住的道理,大哥想来县城住,让他自己租一间就是了,这县城里还能少了他住的房子不成。”   苏雪这话一说完,登时就捅了马蜂窝,陈梅花那伪善的脸再也装不下去,呼噜一下站起来,直接就扯着嗓子朝着苏雪骂了起来,一边骂一边还想过来撕扯苏雪。   苏雪哪里能让陈梅花给碰到,直接抄起放在一旁的水盆泼了过去。   陈梅花身上的衣服刚刚捂干了一点,这么一下子,又淋了个湿哒哒的,陈梅花简直气疯了,刚刚在门外苏雪还能说是意外,现在她的作为分明就是故意的。   急红了眼的陈梅花顶着一头湿漉漉的头发,状若疯癫地朝着苏雪扑了过来,她现在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把这贱人狠狠地揍上一顿,否则她这心里的火气根本就无法消除。   苏雪疯了才会站在那里挨打,身子如同一尾灵活的小鱼一般,任凭陈梅花疯狗一样地又蹦又跳,就是挨不到她的衣角,苏雪像是逗弄疯狗一般,直把陈梅花耍得团团转。   陈梅花原本生得就胖,这么一通追逐下来,累得直喘气,她插着腰,指着苏雪骂骂咧咧。   正在这时,苏雪听到院门那传来开门声,这房子有钥匙的也只有那张自忠一个,苏雪故意放慢了脚步,装作体力不支的样子,朝门口跑去,一边跑一边喊着:“婆婆,我知道错了,你别打我。”   苏雪嘴里喊着,顺手将头发揉乱,做出一副刚刚被欺负了的样子。   陈梅花哪里想到那么多,见苏雪的脚步慢了下来,她眼睛一亮,迈着步子朝她走了过来,那张肥胖的脸要多狰狞有多狰狞。   张自忠前几天接了活,帮着人家打家具,结果今天那户人家有事儿,门儿没开,他便回来了,谁知道还没打开院门,便听见里面传来苏雪慌乱的声音,张自忠心中一急,猛地把院门推开了。   他还没看清发生了什么事情,自家媳妇儿便跑了过来了,躲在他的身后,张自忠回头一看,自家媳妇儿低着头拽着他的衣襟瑟瑟发抖,显然是被吓坏了。   回头再一看,自家老娘那副狰狞的样子便是张自忠看了都要吓一跳何况他家这胆小的小媳妇儿。   张自忠一看见自家老娘,便想起了个把月前她对苏雪做的事情,那一次害得苏雪住了院,又养了许久才好了起来,眼下,她这是又想干什么?   “妈,你干什么。”   张自忠开口问道。   陈梅花看见自家儿子就跟没看见似的,走过去便想将他身后的苏雪抓出来,张自忠哪里会如她的意思,他就像铁塔一样挡在苏雪身前,将苏雪牢牢地护在身后。   陈梅花抓了几下,都没抓到苏雪,脸色当时便变了,她抬头看着张自忠,没好气地说道:“自忠,你赶紧给我让开,今天我不收拾了这个小贱/人,我这名字就倒着写。”   陈梅花性子泼辣,哪里受过这样的请,她此时已经气疯了,根本就没注意到儿子那难看的脸色,一心只想着揍那苏雪一顿,好解了心中的闷气。   陈梅花这样的做法是彻底将张自忠心底儿那最后的感情给消磨干净了。   人与人之间的感情都是相互的,打从张自忠记事起,陈梅花就没有给过他一丝母爱,小时候家里穷,很多时候都吃不上饭,家里面有点吃的,陈梅花也只管着他们三个吃,至于张自忠,吃的剩的话,就给他吃一口,大部分的时间,张自忠都是饿着的。   小时候张自忠虽然不懂事儿,却也知道老娘不喜欢自己,长大了,这种感觉就越发的深了,他虽然表面上不在意,其实都在心底记着呢。   陈梅花让他搬出新家,他没意见,带着媳妇儿就住进了老宅子里,老娘总是想着法儿的从他手里要钱,他也总是会满足老娘的要求,张自忠总想着总有一天老娘会看到自己的好,会把自己当成儿子看待。   现在,他彻底不抱希望了。   张自忠看着陈梅花,一字一顿地说道:“妈,你还有完没完。”   也许是张自忠的声音太过冰冷,陈梅花停止了动过,抬头看着张自忠,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陈梅花心中一颤,莫名地觉得有些心虚。   不过那心虚也只是一瞬间的,很快陈梅花便又嚣张了起来,既然你挡在那小贱/人的跟前,她就连他一起揍。   陈梅花抬起手,没头没脸地朝着张自忠打去,她下手极狠,又是抓又是挠,专门往张自忠露在外面的胳膊上脸上挠,不过几下子,张自忠身上便留下道道血痕。   张自忠不躲不让,连眉毛都不曾皱一下,只是脸上的表情却越发的冰冷。   苏雪突然站了出来,直接将还在蹦着往张自忠身上制造伤痕的陈梅花给推了出去,陈梅花一时不查,那肥硕的身子直接被推了出去,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苏雪看着陈梅花,就像是再看什么恶心的脏东西一般:“你到底还是不是人了,他是你的儿子,你怎么能这么对他。”   张自忠原本已经变得麻木的的眼神微微动了动,他缓缓地低下了头,看着挡在自己眼前的小女人,她那么胆小,却敢为了他去指责那个伤害了他的女人。   张自忠说不出来什么好听的话,他只是想着这一辈子,他一定会好好对她。   陈梅花被苏雪推了个仰倒,半天爬不起来,她说的那些儿话她连一个字都没有听到耳朵里面去,在陈梅花的心里,有错的都是别人,她从来都没有错。   陈梅花还想再闹,却没有人再搭理她,夫妻两个直接将陈梅花‘请’了出去,任凭她在屋外大喊大叫,都没有人搭理她。   最后陈梅花只能灰溜溜地坐车回到了村儿里。   一回去,大儿媳妇儿便问她事情办得怎么样了,陈梅花正是一肚子气没地儿撒,劈头盖脸地将大儿媳一顿臭骂,大儿媳也不是个善茬,哪里能站在那里让陈梅花骂,两人直接就在院子里对骂起来,发展到最后,差点没打了起来。   陈梅花回了屋子,想起来苏雪那张狂的模样就来气,心底的那口气怎么也消不下去,陈梅花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突然想起来苏雪的娘家人。   她治不了苏雪,那就找她的娘家人去,她非得让那个小贱/人好看不行。   ***   陈梅花离开之后,苏雪和张自忠都没有说话,苏雪看着张自忠身上那一道道的血痕,眼中闪过一丝不忍,这男人也是个可怜的,爹不疼娘不爱的,他没长歪也真是个奇迹。   “天这么热,你这伤口不消毒不成,跟我来吧,我给你处理一下。”   苏雪说着,也没去碰张自忠,径直转身朝屋子走去。   张自忠看着苏雪那纤细的背影,心中那沉重的感觉突然减轻了许多,这个世界上,也是有人关心他的。   清理完张自忠身上的伤口,苏雪舒了一口气,将医药箱收拾好,一抬头,便撞进了张自忠那深邃的眼睛里。   他的眼神很专注,像是在看什么珍贵的宝贝一般,苏雪被他这目光盯得有些发毛,硬着头皮说了句你好好休息,有些慌乱地起身离开了房间。   直到出了房门,苏雪依然能感觉到脸上的热度。   经历了这么多的世界,苏雪早已经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姑娘了,没见过猪跑总吃过猪肉的,她这样子,分明是对那张自忠动了心。   一想到这个可能,苏雪脸上的热度慢慢地散了,她就那么呆呆地站在院子中间,看着晾衣绳上挂着的衣服,脸上的表情慢慢地冷了下去。   她对那个男人,真的产生了感情了么?   吃过午饭之后,苏雪刚刚将碗筷收拾好,门外便传来敲门声,苏雪和张自忠对视一眼,眉头微微皱了起来,两人心里转的都是同一个念头。   难道是那陈梅花又来了。   张自忠低声说了句:“我去开门。”   便起身朝着大门走去,苏雪干脆也忙着洗碗,跟在张自忠的身后走了过去。   院门打开,站在门外的是一个高挑的女人,她年纪约莫五十多岁,穿着灰色的褂子,花白的头发整整齐齐地输在身后,整个人看起来十分的利落。   开门的声音惊动了那女人,她缓缓地抬起头,再看见苏雪的时候,眼睛蓦地红了。   “雪儿,妈来看你了。”   苏雪愣住了,这女人竟然是原主的妈妈?   作者有话要说:小雨的新文,预计十一月二十号开启,求收藏   第54章 懦弱女   苏雪愣住了,这女人竟然是原主的妈妈?   原主残留的记忆里面关于母亲的部分不多,加上这一个多月来这个所谓的母亲连面都没露过,苏雪对她的记忆就更模糊了,没想到她现在却找上门儿来了。   虽然对这个女人没什么印象,到底是来者是客,人家也没像陈梅花那样撒泼打滚,怎么着也是要请进门来坐一下的。   “你来了,进来坐吧。”   苏雪干巴巴地说道,语气有些生疏,像是对一个完全陌生的人一般,妈妈这两个字,她是怎么也叫不出口的。   那女人听见苏雪的那生疏的语气,脸色微微一暗,只觉得闺女还是在怪自己,一时觉得心里十分不是滋味。   相比较苏雪的冷淡,张自忠要热情许多,招呼着苏妈妈进门来坐,苏妈妈这才感觉好受一些,随着张自忠进了院子。   看着那两人走进去,苏雪不知为什么,总觉得是又有麻烦上门了,她叹了口气,关上了门。   张自忠将苏妈妈带进了客厅坐下,又去张罗着端茶倒水,十分热忱。   苏妈妈见他这样忙里忙外的,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连连说道:“小张啊,你别忙活了,我不渴。”   张自忠端着茶杯走过来,闻言,笑着说道:“妈,您说的这是什么话,您好不容易来一趟,我怎么也要好好招待的。”   苏妈妈接过茶杯,端在手里,却并没有喝,眼睛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这客厅。   客厅里收拾的十分整洁,沙发茶几五斗柜样样都有,虽然有些陈旧,不过因为擦抹的很干净,看上去十分舒服。   苏妈妈心中有了底。   原本陈梅花去找她的时候,她还不相信张自忠发达了,现在她亲眼瞧见了,这小院子在村里儿不算什么,可是这里是县城,能有这样的房子住,就算是租的,也得有钱租。   苏雪和张自忠的婚事是两家的老一辈人定下来的,早些年张家老爷救过苏老爷子的命,苏老爷子便许诺将自己的女儿嫁给张老爷子的儿子,结果苏老爷子和张老爷子生的都是儿子,这婚事儿也就作罢了,只是后来那陈梅花找上门儿来,让他们家旅行当初的诺言,那时候苏老爷子还在,张老爷子却已经过世了,苏老爷子感念当初张老爷的恩情,便答应了这婚事。   陈梅花说这事老一辈早已经说好的婚事,所以这聘礼之类的都省了,到时候用驴车将苏雪接到张家就成了。   苏雪嫁的憋屈,苏妈妈也知道委屈了苏雪,只是这事儿根本也没她置喙的余地,只能将女儿嫁了过去,谁知道女儿刚刚过门,那陈梅花就将他们小夫妻两个赶出门儿去,女儿回去诉苦,她也没有办法,婚已经结了,这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没有办法更改了。   她原本以为张自忠是个没本事儿的,女儿跟了他会受苦,没想到张自忠倒是个有本事儿的,不过短短几个月便翻了身,女儿跟着她,这辈子也会舒舒坦坦地过下去的。   苏雪实在不知道怎么面对原主的母亲,她们之间可以说是完全的陌生人,苏雪对她的印象只停留在她给苏雪送过些大白馒头,其余的全部没有印象,她压根就不知道和她说些什么。   在外面磨蹭了好大一会儿,直到张自忠跑出来催促,她这才慢吞吞地走了进来,坐在了苏妈妈的对面,垂头不语。   苏妈妈见她这副模样,以为苏雪还在责怪她,心中不免有些难过,只是她来的目的还没有说,现在怎么也不能离开的。   苏妈妈清了清嗓子,喊了一声:“雪儿啊。”   苏雪抬头看着苏妈妈,见她那脸色有些不自然,苏雪心里咯噔一下,只觉得有些她不想见到的事儿要发生了。   果然,苏妈妈接着说道:“那个小伟要上初中了,他有本事儿,考上了县里的初中,你看,你在县城里有房子,是不是能让小伟在这里住一下?”   苏妈妈用的是商量的语气,可是面上却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先前苏雪家穷也就算了,现在他们也在县里面有了房子,住她弟弟一个,完全是没有问题的,谁让他们在县里没有亲戚呢,让孩子一个人住她也不放心,正好住在苏雪这里,小伟也有个照应,她也放心一些。   苏雪是彻底无语了,这些破事怎么就一出一出的闹呢?他们不过是在县城里租了个房子而已,这事儿就找上门儿来了,陈梅花要让他们把房子让出来,苏雪的妈妈要好一点,只是要让苏学伟借住在这里。   也许在苏妈妈看来,这不是什么大事儿,可是对于苏雪来说,那个苏学伟完全就是个麻烦。   这事儿不是让苏学伟住在这里,简单的给口饭吃就完了的。   苏学伟那孩子苏雪也见过的,他对苏雪完全就不放在眼里,苏雪能管得住他么?半大的小子正是叛逆的时候,管的好还好,管的不好,那苏学伟要是出了什么事儿,或者是不学好了,挨数落的还不是她?   苏妈妈见苏雪一直不答话,脸色也暗了下来,心里不禁也生了几分埋怨,不过是件小事儿而已,还需要考虑这么长时间么?果然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这老古话说的是一点都没错。   苏妈妈干脆也不看苏雪了,直接和张自忠说道:“小张啊,我看这事儿就这么定了,我看你们这地方也怪大的,不差小伟这一个人。”   张自忠闻言,为难地看着苏雪,这事儿他也知道麻烦,苏雪还没说话,他实在不敢擅自决定。   苏妈妈见张自忠这样子,脸上的表情更是难看,她也是要脸面的人,张自忠这模样,分明是不愿意,她也懒得多说,直接了当地开口问道:“这事儿到底怎么办,你们倒是给个说法。”   苏雪抬头看着苏妈妈,缓缓地开口说道:“初中不是能住宿的么?让小伟住到学校就是了。”   苏雪这话算是捅了马蜂窝,苏妈妈当即便站了起来,冷冷地看着苏雪说道:“你这闺女,我看我是白养了你这么大,这么点儿小忙都不肯帮,你也真是个白眼儿狼。”   苏妈妈也是真气着了,呼哧呼哧地喘着气,苏雪也不说话,只是那么静静地看着她,苏妈妈被她那别有深意的目光看得发虚,又见话说到这份儿上了,苏雪的态度也没有放软,她顿时觉得有些难堪,扭头便朝外面走去。   张自忠连忙上前去拦,苏妈妈也只是做样子而已,张自忠来阻拦,她便顺坡下驴,又走了回来坐了下来。   苏雪仍旧没有说话,只是低头喝着茶,张自忠在那儿解释了一大堆又列举了住校的种种好处,苏妈妈原本的想法被张自忠说的有些动摇了。   想来也是,住在学校里,怎么也比住在苏雪这里强,就苏雪这态度,对小伟也不一定怎么样呢。   这话题算是揭过去了,张自忠又陪着苏妈妈聊了会儿天,眼看时间已经不早了,苏妈妈便提出了要回去,张自忠挽留了几句,苏妈妈只说家里没有人照顾,这就要回去了。   临走前,苏妈妈又拉着苏雪说了几句话,无外乎什么当初他们也是不得已的,张自忠是个好的,以后要好好过日子之类的话。   人家好声好气地和她说,苏雪怎么也不好拉个冷脸,只说自己知道了,便也没有多说什么。   苏妈妈在心底叹了口气,只觉得她们母女间的隔阂已经产生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打破。   自那次之后,苏妈妈到底是对苏雪产生了不快,苏家人在没有上过门,反倒是那张家的人,经常上门来闹腾,惹得张自忠他们烦不胜烦,两人的日子被折腾的精疲力尽,对上这样的流氓户,好说歹说都没有用,就算是报警,人家也只说是家务事儿,只会让他们自己调节,根本就不会插手。   这么闹下去也不是办法,张自忠的活根本没办法做,张家人打定了主意,要么给钱,要么将这房子让出来给张自强,反正是不让张自忠和苏雪两口子好过。   最后,苏雪决定离开这县城,到市里面去。   张自忠一直都是听从苏雪的意见,苏雪已经决定了,他便没有反对,两人收拾了贵重物品,连夜坐火车离开了县城,等到第二天张家人在来闹腾的时候,小院已经彻底空了,张家人闹腾无果,只能悻悻地离去了。   苏雪和张自忠到了市里,开始的时候日子过得确实有些紧巴,不过张自忠老实肯干,日子慢慢地好了起来。   有了本钱之后,苏雪倒腾着开始做生意,开始的时候她也只是摆摆地摊,卖卖衣服,她的眼光不错,搭配的效果也很好,慢慢地就生意越来越好,到最后,她有了自己的小店,生意是越做越大。   苏雪一直记得当初她算是被张家人逼走的,虽然不离开县城她们也许不会有今天,不过当初他们做下的那些事情,始终是要讨回来的。   张自强染上了毒瘾,从开始的小赌小摸,到最后越赌越大,最后家当是赔了个精光。   张自忠知道了之后,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暗地里给过得凄惨的父母一些钱,其他的也没有插手去管。   日子就这么平静地过了下去,苏雪偶尔想起之前的那些任务,只觉得那一切遥远的好像是上辈子的事情一样。   平平淡淡过下去,也许,这就是她想要的生活。   作者有话要说:好吧,这就是结局→_→明天还有一章番外,里面包含三个快穿故事,分别是家暴男,恶婆婆,骗婚男小雨的新文,预计十一月二十号开启,求收藏 第55章 番外 ***家暴男*** 暮色降临,城市的霓虹灯亮了起来,五光十色的霓虹灯将夜晚照亮。 这是一个普通的小区,夜晚刚刚降临,这正是晚饭开始的时候,大部分的人们坐在饭桌前面,吃着简单的饭菜,气氛温馨而和谐。 突然女子的惨叫声打破了这份宁静,二十四栋的一零三室,正发生着一场暴行。 男人神色狰狞地踹着地上的纤瘦的女人,女人的脸上身上满是伤痕,大团大团的血液从女人的身体里流了出来,男人像是没有看到一般,依旧疯狂地暴打着女人。 女人的惨叫声渐渐低了下去,没有了声息,男人疯狂的厮打了一会儿,见女人停止了喊叫,也觉得没有意思,又踹了几脚,咒骂了几声,拎着一边儿的酒瓶头也不回的走掉了。 周围的邻居也听到了女人的惨叫声,只是这种事情经常发生,毕竟是家务事,人家夫妻两个的事情,他们也不好插手,所以谁都没有去关心一下女人的情况。 躺在血泊中的女人渐渐停止了呼吸,在痛苦中死去,过了没多久,女人突然睁开了眼睛。 孙畅没想到自己又穿了,刚刚醒过来,便觉得身体痛得厉害,浓郁的血腥气充斥在鼻端,孙畅眉头紧紧皱了起来,慢慢地低下了头,在看到双腿间的的血迹时,孙畅的瞳孔猛地一缩。 她顾不得什么,吃力地爬起来,一步一步挪到电话机跟前,拨通了急救电话。 “喂,医院么......” “孙小姐,告诉您一个遗憾的消息,您肚子里的孩子已经没有了,而去因为伤势过重,您的子宫已经破裂,为了保证您的生命安全,所以我们为您做了子宫切除手术......” 孙畅木然地看着医生,他的嘴开开合合,说了许多话,孙畅却只听到了其中的两句话,这具身体的孩子没了,而且以后再也不会有孩子了,对于一个女人来说,这是多么残忍的事情。 那医生见孙畅没有说话,以为她接受不了这个噩耗,便没有继续说下去,安慰了几句之后,便离开了病床。 孙畅低头看着放在被子上的那双手,原主的手指很长,很漂亮,她是一个钢琴老师,办了一个兴趣班,她的水平很好,所以有很多学生跟着她学习。 原主是个性格温柔的女人,只是这份温柔却没碰上一个懂得珍惜她的男人,她所嫁非人,只是因为双方父母是旧时好友,父母一直让她和那个男人好好过日子,温柔的她拉不下脸来提出离婚的事情,即使那个男人经常会对她进行家暴。 最终,她害死了自己的孩子,也害死了自己。 孙畅愣愣地盯着自己的手指许久许久,脸上突兀地露出一抹笑容,那笑容配上脸上青紫的伤痕,显得有些阴森。 一个月后,孙畅出院了,这期间,那个叫做苏杭的男人一次都没有出现过,孙畅也不在意,她好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回去之后依旧在和哪苏杭过着日子。 许是这次的孙畅伤得有些严重,所以苏杭收敛了许多,虽然经常对孙畅喝骂,却也没有动手伤她。 苏杭有酗酒的习惯,每天他都要喝掉至少一斤白酒,渐渐的苏杭发现自己经常掉头发,原本乌黑的头发掉了一大半,他整夜整夜的失眠,觉得自己的身体已经跟不上思维的速度,明明想着要去拿那样东西,手脚却怎么也动弹不了。 开始的时候,苏杭并没有多想,等到后来,他躺在床上无法动弹的时候,却已经太晚了。 孙畅拎着旅行箱,回头看了一眼这座葬送了原主生命的城市,转身离开了。 在这个社会,哪怕是剧毒的药品都可以买到,孙畅只是在苏杭的酒里面加了一点点的料而已,那种东西只会让苏杭的身体变得虚弱,却不会要了他的命,她怎么会让他那么轻易的死掉呢? 好好享受吧,在那个充满着原主血泪的房子里面,看着自己生命一点一点的流失,还有什么比这更美妙么? ***恶婆婆*** 孙畅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正站着天台上面,狂风呼呼地刮过,刺骨的寒冷顺着四肢百骸流了进去,她身上只穿着薄薄的一件睡衣,根本无法阻挡着寒冬的冷风。 孙畅冻得浑身冰冷,脑子似乎都变得僵硬了一般,她哆哆嗦嗦地从天台上下来,一步一步挪到了楼道内。 寒风被阻隔在铁门之外,身体似乎回暖了一些,孙畅搓了搓几乎已经冻成冰的手,然后将脑子里的那些记忆过了一遍。 等看完那些记忆之后,孙畅已经不知道如何吐槽原主了,明明是娇养着长大的女孩,最后却沦落到这种地步,那个恶毒的女人固然可恶,可是这与原主的性格不无关系。 孙畅整理了一下情绪,然后慢慢地下了楼。 所幸原主身上还带着钥匙,否则孙畅不知道那个恶毒的女人会不会给她开门儿,不过依照那女人的性格,恐怕是不可能给她开门的。 孙畅刚刚打开房门,便听见孩子撕心裂肺的哭声,伴随着这哭声,是一个女人粗俗恶毒地咒骂声:“你和你妈一样都是赔钱货,你们怎么不去死,哼,你妈去跳楼去了,等她死了我就把你这个赔钱货送走......” 女人正骂着解气,却看见刚刚跑出去的儿媳阴沉着一张脸回来了,那女人看见孙畅,接着骂道:“你不是去死了么?怎么还不去死,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死,不要脸的东西!” 女人骂的正来劲儿,却看见孙畅从背后抽出一把菜刀来,不管不顾地朝她砍了过来。 女人吓了一跳,尖叫一声,吓得抱头鼠窜,没命地往外跑。 这个女人莫不是疯了么? 女人慌不择路,直接跑到了门外,却看见孙畅站在门里面,冷冷地看着她:“你给我滚,否则,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你不是说我是神经病么?神经病杀人可是不犯法的。” 孙畅说完,脸上露出一抹阴森森的笑容,女人被她这笑容吓得头皮一阵发麻,又想到她刚刚说的那些话,更是怕的不得了,连滚带爬地朝电梯跑去,这女人疯了,她要去找她儿子,等她儿子来了,看她怎么嚣张。 女人刚刚跑到楼下,便看到一个十分眼熟的灰色包袱从楼上被扔了下来,包袱里面的衣服之类的掉的满地都是,女人气得不轻,站在楼下咒骂了起来,谁料到一盆凉水直接从楼上泼了下来,浇了女人满头满脸都是。 这寒冬腊月的,这一盆冷水泼下来,女人直接冻僵了,她不敢再骂了,拎起地上的东西灰溜溜地跑了。 等到女人带着自己的儿子回来时,房子里已经坐满了人,孙畅站在人群中,看着那个人模狗眼气势汹汹踹门进来,却因为看见一屋子人而呆住了的男人,说道:“我们离婚吧,房子车子都是我父母出钱买的,是我的婚前财产,现在带着你和你那个恶毒的老娘给我滚出去,我的家不欢迎你们。” 男人根本不知道孙畅这唱的是哪一出,可是他却不敢造次,只能灰溜溜的被人押着去办了离婚手续。 这个男人当初光溜溜地进了这个家,现在,他依旧光溜溜地离开了。 做人呐,要本分,知道感恩,得了便宜还想卖乖,天底下哪里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骗婚男*** 这年头,极品总是成群出现的。 孙畅看着眼前跪在她面前痛哭流涕的男人,觉得有些恶心。 什么叫做他是被逼的,他是不得已的,他是为了父母才不得不这么做的? 人怎么能无耻到这种地步? 当初谈恋爱结婚的时候,他可是表现的深情的很,等到原主生了孩子,就原形毕露了么? 抓奸在床,还是和个男人,也难怪原主会被气死。 原本总是摆着一副清高样子的公公婆婆此时也不敢摆脸子了,他们在一边儿劝着孙畅,只求她不要离婚,别的他们什么都可以答应她。 孙畅看着他们那低三下四的模样,与原主记忆中那爱答不理的样子完全是两副样子,他们儿子是gay的事情,他们都知道,可是他们却从来都没有对原主说过,原来的时候无论原主怎么伺候讨好他们,他们都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明明是他们做错了事情,却仍旧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丝毫不觉得愧疚心虚,也难怪会生出一个骗婚的儿子。 孙畅听见自己说道:“这婚离定了。” 这场婚姻里,错的从来都不是原主,他们还想让她继续当牛做马,为他们掩饰他们儿子是gay的事实,简直就是在做梦。 无论宋家人怎么请求,孙畅死活要厉害,最后宋北的脾气也上来了,丢下一句随便就离开。 孙畅挺无语的,做错了事情还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天底下大概再没有比这更无耻的人了。 婚是顺利的离了,可是在离婚之后关于孙畅不利的留言也传了出去,那些留言简直不堪入耳,说孙畅*,出轨,更有甚者甚至说她得了艾滋病。 这种事情不用说也知道是谁做的,孙畅冷笑,那户人家简直恶心到了极点,很快孙畅便做出了反击。 宋北是个gay,他有自己的恋人,两人也会做些亲密的事情,没过几天,宋北和男友的小视频便在本城最大的网络社区传开了。 宋北火了。 他的工作丢了,父母平静的生活也被打破,他们面对着无数的嘲讽鄙夷,最终他们再也忍不下去,离开了这座城市。 而孙畅带着孩子,继续过着自己平静的生活。 ***最终话** 许多年之后,孙畅已经习惯了这种作为死神的生活,见过了各式各样人渣的孙畅的心变得更加坚强起来。 孙畅站在那片纯白的世界之中,看着眼前一眼望不到边际的世界,只觉得心中一片宁静。 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儿,眼前的苦难只是暂时的,跨过去,抛弃人渣,生命会变的更加美好。 作者有话要说:小雨并不歧视同性恋,爱情是没有性别之分的,小雨只是鄙视那些骗婚的GAY,明明自己喜欢的是男人,却为了孩子毁了一个女人的一辈子,这种是人渣不解释!!! 本文正式完结,喜欢小雨的话可以关注小雨的新文,预计十一月二十号开启,求收藏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书本网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